《虚隐闻录》糖糖汨汨

1、役鬼

　　“喂喂，你知道吗？听说咱们这个宿舍楼呀以前是个乱葬岗，好多好多被砍了头的有罪之人无罪之人都被埋在这里呢～”女生宿舍楼道里，三三两两的新生们聚在一起边走边聊。
　　“啊？真的假的呀～”另一个女生惊讶的张大嘴巴嗓门拔尖。
　　“你这么一说，刚才陪我们来的学姐好像还说这里半夜有时会见到飘飘荡荡的雪白身影或是听见凄惨无比的哭声呢。”最边上的高个女生煞有其事的跟大伙儿描述从前辈那里听来的传闻。
　　“讨厌啊，轩轾，人家晚上不敢上厕所了啦～”中间娇小可爱的女生紧紧挽着叫轩轾的高个女孩，整个脸都要埋了进去，忽然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辰汐，“汐，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也觉得好可怕呀？”
　　还没等辰汐回答最初挑起这个话题的女生青青就豪爽的大笑起来，“放心啦，贝贝，这些传闻十之八九都是以前那些男生前辈为了追女朋友编出来的故事啦。”
　　“真的嘛？”忽闪着大眼睛，贝贝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被看着的辰汐安静地笑笑，续而转头尽量小心翼翼不被发现的望向窗外那抹悬在空中的雪白身影，被砍的脑袋只剩后脖颈的一块皮堪堪将身体与头连在一起，长长的发丝遮去所有的面容。但辰汐知道，这一类绝对是当初无罪的冤鬼，她们的面孔大多是七孔流血惨不忍睹，最好还是一直这样垂着头更美观些。不过，辰汐转回脑袋看着宿舍楼的天花板，希望这个女鬼没有听见和在意青青刚才说的话，不然今晚上可就没太平觉可以睡了……女鬼一定会来找青青，到时候轻则捉弄一番，顶多生个几天病，如果是小心眼的怨鬼，那，小命是不是能保住也……难说了……
　　天马行空的瞎想着，辰汐被轩轾几个人拖进了她们的宿舍。关上门，屋内女生们的嬉戏笑闹让辰汐立马忘记了这个插曲。只是，她没有发现，当门关上的刹那，走道窗外的那个身影慢慢抬起了头，两抹寒星透过发丝幽幽的散着寒气，嘴角看不真切的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刚进大学宿舍的女生们都叽叽喳喳兴奋的不行，笑闹到半夜大伙儿才互道晚安爬上各自的床铺去会周公。辰汐躺在被窝里傻傻看着上铺的床板眼睛也不眨一下。想起白天看见的她不禁轻叹一声，天生阴阳眼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小时候没人相信她说得话，而家里的大人知道后只是再三叮嘱叫她小心掩饰。从小到大虽然已经被吓习惯了可依旧还是会害怕。胡思乱想着辰汐迷迷糊糊掉进了梦乡，睡梦之中阴冷毫无预兆的包裹了自己，梦中的辰汐望着忽然漆黑一片的梦境不由抱紧双臂微微颤抖起来。
　　醒过来，醒过来，快些醒过来啊～～～
　　辰汐心中不停大喊，这样的阴冷感觉她实在是太熟悉了，打从记事开始她就知道没来由得脊背发冷绝对是那些东西到来的先兆，如果自己不快些从梦中醒来，那后果……
　　宿舍里原本还带些燥热的温度徒然下降不少，早就睡着了的女生们不约而同裹紧了身上的薄被。穿过门缝，一抹白晃晃的身影漂浮着钻进了辰汐的床铺。
　　我的天啊，为什么这家伙会是来找我的？我到底招谁惹谁了啊……望着渐渐飘近的身影，辰汐忍不住翻起白眼，看那装扮也知道，这是白天挂在宿舍外面的女鬼。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凄惨刺耳夹着呜咽啜泣的女声四面八方飘来荡去，女鬼的身影也在辰汐四周不停绕着，带起的阴风吹开脸上发丝露出满脸鲜血，黑漆漆没了眼珠的两个眼框直盯盯得注视着捂上双耳的她，越逼越近，阴气越来越重，脸上流淌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了辰汐跟前……
　　“你够了没有～～！！！”
　　突然惊天一吼，原本蹲在地上的辰汐直起身子对着女鬼怒目而视。
　　“这是我的梦！你想杀就杀，不准污染我的地盘，没事鬼叫的起劲，你奶奶我可不是吓大的！”
　　叭嗒叭嗒傻愣愣的眨着眼睛，女鬼不知哪里又长出2颗明亮动人的眼珠嵌在眼框之中看着辰汐气红的面孔。脸上的鲜血与快掉地上了的脑袋也瞬间恢复了原状。
　　“什么嘛～一点都不好玩，你怎么可以不怕我呢！”
　　噘起小嘴，恐怖女鬼成了娇俏佳人。
　　这、这、这还是那个无头恶鬼吗？再次翻翻白眼，辰汐酷巴拉唧回答：“我干嘛要怕你，哼，不是我吹，就你这等级的，我打小就不知道见了多少回了呢～”虽然心里怕的要死，不过辰汐绝对不会老实说出来的。
　　“哦～原来你真是阴性人呢，嘿嘿。”大摇大摆爬上辰汐肩膀，女鬼憨笑，“我叫柳言，你呢？对了，你不怕干嘛对人家那么凶。”说着，又噘起了红艳艳的樱桃小嘴。
　　“你给我下来，好重！”微弓起背脊来支撑重量，辰汐说得咬牙切齿，“我最讨厌别人戏耍我和弄脏我的东西了。我叫辰汐。”虽然心头还是有些惴惴不安，不过善良的她还是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
　　“原来你有洁癖啊……”趴在辰汐肩头柳言仰头翻白眼，自己居然被洁癖给打败了？真是搞笑……“啊，不过名字很可爱哦，嘿嘿，以后你要陪我玩哦～”好容易等来一个不怕自己的人，这回终于不会再无聊了，哈哈～～～～
　　“陪你玩？”辰汐嗓门一个高八度上去，“我是来过正常大学生活的，不是来跟鬼作伴的！”
　　“呜呜呜……言儿好可怜啊，死了那么那么久，一个人孤单单了几千年，都没有人陪言儿说话，言儿好伤心啊，言儿好惨啊～～～”一眨眼背上的柳言滑下地面蹲在一角伤心哭泣，身上传来浓浓的伤感压得人心口发闷。
　　“好了啦，你别哭了嘛……”心软的不得了的辰汐见不到柳言如此伤心，走到她身边抱住，“大不了我有空就陪你啦……”
　　“真的？”扬起梨花带泪的小脸，柳言认真的看着对方，“不骗我？真的陪我玩？陪我说话？”
　　“真的真的啦，不过先说好，你绝对不可以再害人了哦！”辰汐许诺，但也要求柳言从此向善。
　　“嗯，我们拉钩～”伸出手不由分说拉过辰汐小指打勾，“嘿嘿，我们约定好了～”
　　“咕咚～”
　　“呀～”
　　一下子惊醒过来，辰汐跳下床在宿舍里张望。
　　“嘿嘿，不好意思，一时没习惯小床，摔下来了。”
　　黑暗里轩轾借着月光爬了起来，原来是她把自己从梦里弄醒了，还真是巧合呢。
　　“没事，你没摔疼吧？”辰汐关心的询问。
　　“没事，没事，继续睡了哈，晚安。”
　　“嗯。”
　　躲进被窝，辰汐回想梦中的一切。这还真像是做梦啊，自己居然和个女鬼做朋友，脑子烧坏了？可是柳言看起来真的好孤单好孤单呢，应该不会有事得，辰汐自我安慰，她那么天真可爱也答应自己向善了。不过，还真没见过那么胆小的女鬼，居然一下子就吓跑了……睡意袭来，辰汐这回安稳的跌进了睡梦。

　　“汐，你知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谁是和你一样的阴阳眼？”趁着无人，柳言大摇大摆得与窝在宿舍里无聊的辰汐聊天。
　　“我怎么会知道？有哪个白痴会逢人就说自己能见鬼的啊？”仰躺在床铺看着飘在上面的柳言，辰汐恶作剧的勾起一抹笑，“言儿走光了哦～”
　　“呀～～～”
　　果不其然，害羞的胆小鬼提着裙子飞到了床角，“讨厌啦汐～～怎么可以偷看人家～”
　　“拜托～你自己在我头顶上飘来飘去得，怎么能怪我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贼笑得欺负柳言，辰汐越发觉得这个家伙绝对是鬼类中的异类，从没见过……嗯，这么说来，和鬼做朋友的自己是不是也算怪胎了？呵呵～
　　“对了，一直都忘了问你呢言儿，”忽然想起甚么，辰汐收起嘻笑，“现在可是大白天的，你出来不要紧嘛？我看你从来都没怎么顾忌过阳光……”
　　鬼魂一类阴气十足的东西大多惧怕阳光阳气，如果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之中会受到严重的创伤甚至是魂飞魄散，可是这个柳言经常是目中无人的在阳光下飘荡，完全没有甚么障碍的样子，难道……她有甚么特别的本事？
　　“嘿嘿～”说到这个柳言不禁得意起来，献宝似的飞到辰汐枕边，“不要小看言儿哦，人家可是从很久以前的古代就开始做鬼了呢，到现在怎么也有一、二千年的日子了，早就修炼的……嘿嘿～”憨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柳言对自己做鬼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你那么有本事为什么一直不离开这个学校呢？或者说，为什么你一直都不去轮回，偏要在人间游荡？”虽然柳言说得很厉害，可看她这副样子辰汐还是有些不相信，真那么厉害早就跑外面去逍遥了，干吗还窝在这么个破地方？
　　“人家出不去啦……”柳言嘴一瘪，跟个漏气的皮球般瘫在床上，“言儿想不起自己到底还有甚么心愿未了，只是一直一直的在这里徘徊，久而久之，人家最后就变成了地缚灵，再也无法离开学校这个范围了……”
　　“原来是这样啊……”低低沉吟，辰汐安慰，“那你还记得自己是甚么朝代的人？也许一点一点回忆，最后你还是可以成佛呢？”
　　“早就不记得了，生前的一切全都不知道，好像完全和自己没关系了一般，呵呵，汐你不用难过啦，言儿觉得没甚么不好呀，如果言儿记得自己的一切那就不会一直在这里，也没办法和汐做朋友啦，人家觉得可以在这里很开心呢～”拉起辰汐的双手，虽然冰冷，可是苍白面容上的笑意却散发暖暖的温柔。
　　“你个小傻瓜……”真是善良、温柔的女鬼，这样的言儿让自己头一次有些庆幸阴阳眼带来的也不都是坏事啊，“哎，你为什么突然问我还有没有人有阴阳眼？”
　　“那个呀……因为人家最近有时总会感觉到若有似无的灵力在学校飘荡，而且是被刻意隐藏起来的那种……”歪着头柳言回忆从辰汐开学起她就时不时的会感应到灵力的活动，可是每次她想要探踪时又会消失不见，第一次见到汐也是被那股灵力吸引的，“稍微……有些介意呢……”
　　“难道会有甚么厉害的人物？”想到柳言说是有人刻意隐藏灵力，那就说明那人是个高手，辰汐不禁担心起眼前的小迷糊，“我会保护你的。”
　　“呵呵，没事啦，我可是做了几千年的鬼呢，早就已经不是单纯的鬼魂了～”摆摆手，柳言让辰汐安心，“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再找找看咯。”
　　“嗯。”
　　对鬼怪避之不及的辰汐不但与千年女鬼成了好友，而且居然产生想要保护的念头，不得不说，世事难料……一切，悄悄发生着变化……
　　宿舍的屋顶上，一抹人影勾起笑靥，那一人一鬼让自己对这个学校兴趣大增了呢，呵呵，那么就让生活更刺激些吧～

　　“唔，该死的，这都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忍无可忍辰汐对着马桶低吼。随着水流冲走的是刚刚才被柳言抓掉的小鬼。
　　“一次、二次、三次……”掰着手指数啊数，柳言最终放弃，“啊，数不清了……”
　　“有些不太对劲呢。”皱眉思索，辰汐越来越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虽然我很招鬼，可是这些东西基本都和我井水不犯河水，从来没有像这样频繁的聚集甚至是攻击。”
　　“那，难道果然是我注意的那股灵力在作怪吗？”歪着头柳言对始终无法弄清那股灵力的来历耿耿于怀，“别给我逮到，哼哼，不然有你好看的～”
　　“言儿小心！”
　　辰汐突然推开身边的柳言，同时自己也向另一边倒去。她们之前站着的地方划过一道深深的裂痕，一看就知道是利器所为。而厕所也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隐约透过墙上的窗户散着光晕。
　　“神刀……？”倒在墙角，柳言浑身颤抖吐出两个字节。
　　“什么？”匍匐爬到柳言身边，辰汐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言儿你怎么了？怎么抖成这样？刚才伤到你了？”
　　想要扶住她察看是不是受了伤，可是辰汐的手只是徒劳的穿过柳言的身体摸上冰冷的墙面。刚才的攻击让柳言心有余悸已经无法施法让自己现形实体，而是提起所有的鬼气凝神戒备暗处的敌人。
　　“汐，我想……是我的时候到了……”转头对辰汐笑笑，月光下那一笑凄惨心酸，辰汐的泪水决堤而出，“别哭，言儿很高兴能和汐在一起呢。”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消失的！”不停喃语，辰汐下定决心，“别叫我离开，我会尽所有的能力来保护你！”
　　“汐！”
　　“哎呀哎呀，我可不是来帮忙上演感情戏的呀……”对面楼顶神秘人挂着微笑嘲讽，“看来两个人的心意倒是互通了，那……上吧～”
　　随着话音落尾，厕所这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手持宽刀身着铠甲，一步步向着辰汐两人稳稳逼近。
　　“天兵……”再次抖着嗓子喊出来人身份，柳言已经浑身抖的筛糠一般。
　　“刚才那个就是这把刀弄得？”目瞪口呆看着天兵手中闪闪发亮的宽刀，辰汐不自觉得咽了口唾沫。我的乖乖，这个样子，咱们哪里还有胜算？“他攻过来了！”
　　随着辰汐的喊叫天兵举过头顶得宽刀对着两人狠劈下来，仓促间柳言双袖齐舞运足全身鬼气惨白色的光晕化作防御圈堪堪挡住下势迅猛的刀气与物理伤害。
　　“当！”
　　宽刀砸在光圈上发出震耳的冲击声，圈内的柳言左右摇晃好似被真刀砍中，随着她的动作防御圈也忽明忽暗起来。
　　“言儿！”辰汐扑到柳言身上却甚么也抓不住摸不到……
　　“没事，我还撑得住……”嘴角挂上一丝青液，这是鬼的血液，“汐，你怎么知道他要进攻的？”
　　柳言奇怪，天兵没出现之前也是辰汐推开自己，刚才也是她提前说出对方准备进攻……难道汐的身上还有甚么其他的能力？
　　“我也不知道啊……”挠挠头发，辰汐也不明白，就像是身体自己的本能一般，气流的变动，情绪的变化……“像是条件反射一样……”
　　“当！当！当！”
　　说话之间，外面的天兵用宽刀不停连击光圈，猛烈的震荡下光圈悄悄出现了裂痕。
　　“找到机会逃出去，我想他应该不是来为难你的！”提上一口鬼气柳言右手一挥将辰汐送出丈远，同时撤下光圈不退反进迎着宽刀而上，长袖把刀身整个卷住，一时倒也阻止了攻势。
　　“不～～”
　　才被扔出去一转头辰汐就看到天兵双手持刀下压，柳言双手夹着刀身奋力顶着，双腿早已跪在地面深深陷了下去，上半身不停向后仰去脑袋几乎碰上了地面……
　　“混蛋！”
　　奋不顾身向天兵冲过去，没有防备之下辰汐的蛮力让对方连连后退数步。但眨眼间天兵的宽刀又来到头顶，眼看就要脑袋开花……
　　“啊～～～”
　　身下的柳言撕心狂吼，拖着辰汐飘出几尺再次用鬼气布下一个防御圈。而天兵这边不知是为柳言的攻击击中还是调息战力并没有追击，宽刀一挥缕缕黑发被甩下刀身，甫一落地变‘咝咝’化去，不留一丝痕迹。原来这是刚才为了救辰汐，柳言低头一甩，满头发丝如鞭如针齐齐向天兵射去缠住刀身才把辰汐拖了出来，只是天兵握刀反搅硬生生的把发丝截成数段。被截去发丝鬼气大量流散，这比攻击柳言本身更具伤害。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千钧一发呢……”楼顶的神秘人轻拭额头拂去冷汗，“还好那鬼有够拼命，不然光是这边念咒可不能完全化解攻击啊……被你吓死，汐……”
　　既然派出式神攻击却又为何担心辰汐受伤？这神秘人究竟，是要做甚么呢？
　　“言儿，言儿，言儿你说话啊……不要，不要吓我……”跪在柳言身边辰汐跟个泪人儿似的不停唔咽。
　　“唔……”被甚么光刺了一下眼，柳言挣扎着睁开双眸，“汐，你……你脖子里的那个是哪里来的？”拼命支撑着防御圈，柳言盯着从辰汐衣服里滑出挂在脖子上的白脂勾玉。
　　“这个？”把勾玉拿到跟前虽然不明白这种危机时刻柳言怎么会突然对这玩意儿感兴趣，辰汐还是如实回答，“是轩轾送我的，她喜好古董，上回陪她逛街从地摊淘来的，说是上古之物能驱邪避凶，不过，看我们现在这处境就知道是骗人的了。”
　　“不，你那同学是真正的淘宝。”柳言忽然扯出一抹笑容，好像下了甚么重大的决定之后彻底轻松了一般，“这的确是上古之物能避诸邪，而且，这个勾玉……”
　　顿了顿调息一会儿后柳言才又接着继续，“这个勾玉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能力，就是可以作为役鬼的法器。看来是天不亡我，汐，愿意让我保护你的余生嘛？”
　　“哈？”被弄到稀里糊涂，辰汐只能抓自己明白的重点，“你是说这个东西能救我们？该怎么做？”
　　“现在你用力咬破舌尖将血喷到勾玉上，然后再用食指鲜血在我身上画上这个符咒。”不远处的天兵开始蠢蠢欲动，柳言没有废话急忙忙将方法附耳告知辰汐，“一定要记得这段符咒，不然到时我会发狂甚么都不知道的。”
　　“嗯。”点头答应，辰汐心中不禁暗叹，道士果然不好做啊，又是舌头又是指头的，失血过多怎么办？
　　“来了！”只听柳言大吼一声，撤去防御双袖暴长将天兵逼退，“快！”
　　“哦！”
　　闻言辰汐急忙一边站起一边狠心咬破舌尖，嘴里蓄血的同时又使劲咬破食指。冲到柳言背后抬手用鲜血画起刚才学来的符咒，因为生疏画的歪歪扭扭几乎看不出形状，不过好歹没有画错，涂上最后一笔的同时她右手拿起勾玉放到嘴边一口鲜血喷去，只见白脂勾玉竟然发出淡淡色泽将鲜血一点一点吸了进去！
　　“我的妈呀，这玩意儿竟然吸血？轩轾到底给了我甚么东西啊！辰汐吓得跳脚大叫，差点甩手扔了勾玉。
　　“快念咒！快！”
　　柳言呼吸急促的催促，整个人不停抖动面色泛出奇异的光彩，衣服头发也全都无风自扬猎猎作声，背后的血符光芒大炽，猛地穿透衣服印上柳言的背脊。
　　“啊～～～～～”
　　凄厉惊天的惨叫从柳言口中发出，在她背上的血符好像炽热的铁块烙印着肌肤散发阵阵青烟。柳言双目赤红发丝根根竖起，完全没了平日的娇俏可人。看着她，辰汐吓的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说念咒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另一边天兵感受到强烈的气息快步向柳言冲去，宽刀也毫不留情招招都往她的要害砍去。可是现在的柳言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只见她十指指甲急速生长，好像利爪一般一下子抓住刀身，只一使劲那宽刀就像碎渣断成无数小段。
　　“哎呀哎呀，我的小乖乖，这样下去可麻烦了……”神秘人捏了个手诀抛下一张人形纸符，于是厕所这边又多了一个天兵。
　　“唔嗷～～～”
　　仰天发出一声清啸柳言纵身飞进天兵之间厮打起来，二对一的境地之下倒也来了个平分秋色一时分不出输赢。
　　“神禅之上诸邪听令，吾为器法汝魂宿之，速归其位各司其事，万法订约血符为印！”
　　耳边突然传来轻轻的吟诵声辰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这是刚才柳言教的符咒！再看看狂性大发的柳言，辰汐来不及细想出声提醒自己的是谁，有甚么目的，赶紧再次大声诵读一遍符咒。随着她念咒，柳言背后的血符再次发出耀人却不刺眼的光芒依着背脊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最后消失在她的身体之中。随着血符的消失柳言也渐渐开始清醒目光不再嗜血狂暴，只见她依旧食指如抓飞扑其中一个天兵速度之快让身着厚重铠甲的天兵根本无法闪避，一抓抓实胸口吐劲划过，天兵砰然倒地霎时变回原型，一纸人形……
　　“哼，原来是式神。”
　　冷哼一声避过另一个天兵的攻击柳言反身一拂长袖，云袖卷住对方头颈用力一扯，没了头颅的身躯与抛在空中的脑袋也一下子变回纸符飘落地面。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蹲下身子想要从式神上感应施法者的去向，不想才触及纸符还没来得及拿起，那纸符竟然自己无火自燃，转瞬烧个精光连点纸屑都没留下。
　　“算你厉害，咱们走着瞧！”见线索已断，柳言也不再多想，她明白，事情才刚刚开始。
　　“太好了，言儿你没事了，刚才那样子可把我吓死了……”小跑到柳言身边，辰汐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
　　“让你赶紧念咒你却傻愣愣的发呆，还好不晚，不让我都不知道我自己会如何呢……”如果辰汐没有及时念咒，那发狂后的自己是不是会连她也一起伤害？打了一个冷颤，柳言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情景。
　　“呵呵，那时候吓傻了嘛。”傻笑两下，辰汐对着柳言左看右看，“好像没什么区别嘛？”
　　“但本质已经变了，以后我会寄宿在这个勾玉之中保护你，如果发生事情你只需呼唤我就会出现。”被收服后的柳言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柔柔的笑了起来，“其实飘荡了那么久，我早就已经不是单纯的鬼魂，而更像是一个妖鬼了，这样的结界才是最好的。千年的孤寂终于在今晚终结……汐，谢谢你……”
　　“傻瓜，说甚么呢，以后我还要靠你了呢，哈哈。”赶走柳言的伤感，辰汐捧起勾玉让她进入。
　　“哎呀哎呀，真是有些肉麻的友情呢，哈哈。”楼顶的神秘人看着辰汐离开不禁笑出了声，“好歹事情圆满落幕，不过那个鬼可没那么容易就解脱啊。以后，会更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