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番外2厄兰的退休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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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圣殿内，莱安发出不可置信的尖声质问，情绪太激动以至于有些破音。
“你让我当教皇？！”
厄兰不由得稍稍后仰，躲开声浪攻击。
等他说完，才面对莱安那吃人的目光道：“是啊，我是那种很爱开玩笑的人吗？”
莱安沉默不语，但震惊的眼神里质疑的意味更深了。
“……好吧，可我真的没开玩笑。”厄兰说，“如你所见，和天使的契约我也已经解除了，现在教廷有没有我，区别都不大了。”
他勉强地笑了笑，“而我也真的很累了，不想继续为教廷鞠躬尽瘁了，我要去完成我的梦想了。”
莱安的表情出现一瞬间隐秘而短暂的动容和不忍，尽管稍纵即逝，但厄兰还是捕捉到了。
他暗暗得意，心里多了几分胜算。
诚然，尽管多年来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水火不容，但厄兰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莱安对他与吸血鬼的关系的怀疑上。
然而，现在坐实了这一观点——想藏也藏不住了，那次谈判发生意外后，希尔什琉斯的反常举动，和厄兰复活后在战场上跟他的互动，可以说是把这层关系摊开了——莱安知道一切，景观心理上仍然难以接受，反而放下了芥蒂。
而莱安对厄兰其实已经把他摸得十分透彻了这件事一无所觉，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厄兰斟酌用词：“游遍大陆，深入人群，尽我所能让新亚汀的人民正确认识到我们与异族的差异，并且明白很多个体也是拥有一颗善心的；同时让人们不再沉迷于对长生的渴望，避免悲剧的再次发生；以及和联盟停战后，推进两族间的和平……”
莱安听得一愣一愣，心说这听着也够累够鞠躬尽瘁的了啊，这梦想真高尚啊……
他犹疑说：“……你想做个传教士？”
这倒也不是……
厄兰一卡，继续说：“在此途中，体验民生，以及将所见所闻编绘成册，让以赛对亚汀的了解更真实、更深入，以便于正确治理，此外还能让他在宫廷中繁琐的日常中添上一分趣味……”
他说着，垂下眼帘叹了口气，漆黑浓密如羽扇般的长睫，在脸上遮下一片落寞的阴影。
莱安心里一跳，更加动容了。
“而且，你知道的。”厄兰一摊手，“尽管我做出的贡献如实，但在某种意义上，确实背叛了教廷，我留不下去了。”
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有几分苦涩，莱安心里生出别样的感觉，但一想这“背叛”的原因又有点牙疼，一时心情复杂，表情扭曲。
“……其实，也不是不能容忍，毕竟你也没有真正出卖过教廷，还利用这一点在联盟那里谋了不少便利……”
莱安仿佛把自己说服了，心一定，“而且，当时刚开始成长的你，遇上那样狡猾有迷惑性的存在，确实斗不过他——”
说着莱安又挂上那副不耐烦的嘲作表情，翻了个白眼，“再说，那群蠢货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能继续躺在床上酣睡的原因是什么，也没人打算问你得罪，你有什么不能留的？”
厄兰忽然有点良心难安，与此同时暗自惊讶：什么，原来你把我调查得这么清楚！
乌拉尔那个家伙告密之后你就开始盯上我了是吧？
他轻咳了声，在这么个“死党”面前突然推心置腹谈论起来感情史，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的。
“那都是过去了，该讨得帐都两清了。”厄兰道：“啊，而且我又不是彻底不回来了，主教的职务继续保留，有需要我依然会出手的，不过教皇这个位置啊……”
厄兰看着他，面含微笑，语气坚定，“你再适合不过了。”
莱安看着他，片刻后回过神来了，咬牙切齿，“其实你就是不想处理这些事务，甩手不干了出去玩吧！”
“…………”
唉，这么说也没错，还是被戳穿了。
莱安什么心软同情全都没了，残忍道：“不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这个教皇还是你来当，必须你来当。”
“不行！”厄兰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这和在圣浮乐坐牢有什么区别，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不间断地换个地方继续卖命吗？”
他在莱安震惊的目光中冷冷道：“我不干了，这教皇你当也得当，不当我就上午上位了下午就传位给你。”
莱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这时门突然开了，阿加莎等人站在门外，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嗨……”
奥瑟罗气冲冲拨开柯林，“不行，你们敢这么做我就辞职，多久了，司务阁这么多人到今天才能睡到早晨七点起床！”
他的怨念如有实质，堪比死灵，控诉声响彻圣殿，“都不干了是吧，我也不干了！”
“哎别别别。”阿加莎一个箭步冲上来。
“消消气消消气，阿瑞娅也请长假走了，露雅一去不复返后纳尔的心也缺了一块儿，厄兰舍生忘死这么多次，想出去散散心就算了。”
她极力劝阻，一下一下顺着奥瑟罗的气，生怕他加班半年忽然一个气急厥过去。
“现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司务长大人啊！”
这边阿加莎苦口婆心，那边诺亚对莱安指指点点：
“不是我说你，跟厄兰作对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把他蹬下去，现在你的机会终于来了，又在这里装起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莱安气急，辩驳：“你说什么胡话，谁装了，就算跟那些天使解除契约了但这又不影响他本身的能力，谁比厄兰更合适——”
诺亚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胡搅蛮缠模样，把莱安的声音硬生生压下去了：
“教廷怎么会有你们这种那么不热爱工作的人，要我说大家都卷铺盖走人算了，反正联盟那群坏东西对亚汀觊觎良久了，干脆让他们来！”
莱安咆哮：“你在说什么胡话？！”
阿加莎还劝着奥瑟罗，“全国上下最辛苦最热爱工作的人就是你了，我的司务长大人，咱们在其位谋其职，可不能像某些人一样总想着推卸责任偷懒……当然我不是说厄兰，他玩儿命的咱们不和他比。”
嘲讽技能敌不过诺亚的嘴皮子功夫，听到这句话莱安直接一转头：“那你是在说谁？！”
厄兰：“…………”
圣殿内乱作一团，很难想象这草台班子似的一群人，跟吸血鬼狼人恶魔斗来斗去还能赢了。
他分别接到阿加莎和诺亚的眼神，深藏功与名，悄无声息往外退。
莱安一个眼光骤然扫过来，这会儿什么苦肉计还是激将法都不管用了，“厄兰，你不能走！”
厄兰当即加快脚步，“再见了莱安，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教皇这个位置请务必由你来坐！”
他在柯林掩护下飞快出了门，扒着门框对他说：
“毕竟四大主教里三个都不算纯人类，只有你，凭借一己之力走到这个位置，这是你应得的！”
莱安精神一震，瞳孔隐隐颤动，张口愣在原地。
几人：“…………”
好嘛，到头来你俩竟然是惺惺相惜的，全教廷都被你们耍了。
厄兰一身轻松走出圣殿，回到银剑司，迎面碰见卡西塔洛挥着手一蹦一跳过来了。
“厄兰，今天我就要走了，咱们搞个告别派对吧！”
是的，不怪莱安奥瑟罗他们反应这么大，大战结束后，教廷内很多人的职位变动太大了。大多数部门的人都转移到斐图，或者去往正需要人手建设的新亚汀各地，现在教廷都空了一半。
卡西塔洛决定放弃猎狼人的身份，也不留在银剑司做血猎骑士，而是重回神圣骑士团。
厄兰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就道：“好啊，今天晚上吧，大家都来。”
现在仍然属于厄兰下属的卡西塔洛，有模有样“唰”地站直，对他行了个礼，然后笑着跑走了。
厄兰进入银剑司大楼，跟霍恩打了个招呼，到了自己的居住区，准备进去收拾行李。
他拧开门把手，方才踏进房间，猝不及防被一只手忽然抓住。
门砰地被一股力量推上，上了锁，厄兰被压在门上，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希尔什琉斯，半晌才道：
“……你怎么又偷跑进来了？”
希尔什琉斯垂下来的眼睛半眯着，暗含威胁，偏偏唇角抑制不住地挂着一抹轻佻的笑意。
“怎么，你不去主动找我，还不允许我来见你？”他说着往前一凑，在厄兰脸上亲了一下，“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无情，用完我就扔？”
厄兰表情扭曲，“说实在的，我不小了，不管怎么论都不能算是小了，你别这样我听不下去……”
希尔什琉斯毫不在意，“哦，那你多大了，我在斐图刚认识你时你有十八岁吗？”
“……”
这怎么说呢，那确实是刚成年的状态，但是，等等——
厄兰“嗖”地盯住希尔什琉斯，“您……高寿？”
“……”
希尔什琉斯诡异地沉默了，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他，涌动着暗金色的光，半晌后：“不告诉你。”
好，年龄敏感是吧，那大家都不要说了。
厄兰想笑，面前的希尔什琉斯忽然一矮身，一手揽着腰一手托着臀部，把他抱了起来。
“……！”厄兰吓一跳，下意识伸手摁住他的肩膀，“不是，青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待会儿我还有事，你别——”
希尔什琉斯充耳不闻，驾轻就熟往里走。厄兰浑身上下感官瞬时警觉起来，挣扎着要下来，希尔什琉斯视而不见，伸脚轻轻踢开他的卧室门，把他放在了桌子上。
他强行挤开厄兰双腿，站在中间，双手撑在桌沿倾身凝视着他。
厄兰向后仰，半高的衣领下喉结微微滚动，“干什么……？”
希尔什琉斯噗嗤一声，趴在他肩膀上笑个不停，“干什么，你觉得我想干什么，看把你紧张的。”
他偏头在厄兰脖颈上轻轻咬了一下，尖齿不轻不重刮过那块细嫩敏感的皮肤，厄兰一个激灵，背后发麻。
这时希尔什琉斯起来了，手里拿着一本书，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干什么呢，我来催你继续写故事啊。”
他拿着的，是写着列美亚的故事的那本书，现在还差三分之一没写完。
“…………”
厄兰刚刚快烧起来的脸顿时冷了。
冰河世纪骤然在这间房降临，希尔什琉斯这个冷血动物一无所觉，拿着书在厄兰眼前晃来晃去。
“上次来你骗我说写完了，还打了一架，当然了那是因为我欺骗你在先，你发现了觉得生气也是应该的，但现在该继续了吧。”
厄兰面无表情，伸手抵上希尔什琉斯的胸膛把他向外推，缓缓坐直。
是的，他对莱安说谎了，准确而言是没有说完全。
厄兰还有一个梦想，就是边玩边编故事写小说。
但是——
“我感觉这个故事我写不下去了。”
希尔什琉斯一愣，惊异地略微睁大眼，“为什么？”
我等这么久，当初拉你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见这个故事，虽然有误解但期待的心并不假，你现在忽然跟我说你写不下去了？
厄兰凝重地点点头，“是的。”
他一字一句撞进希尔什琉斯耳朵里，把他震惊到不行：
“列美亚的混血设定，和在血猎公馆以及联盟间周旋，两边阵营都不融入，人类和吸血鬼都杀的行径，总让我想起弗莱彻。他和弗莱彻太像了。”
——和、弗、莱、彻、太、像、了。
希尔什琉斯难以接受，“这是我的名字！”
怎么能跟那个两面三刀虚伪至极的叛徒混为一谈？！
“这能一样么，列美亚的用意和弗莱彻全然不同，哪里像了？”希尔什琉斯那只手撑回桌面，身体再次向前贴，据理力争。
“你忘了曾经那几夜舞会是谁陪你的了？混血多的是，你想，亲爱的，我是吸血鬼，你是人类，写出个混血儿有什么不对的？”
希尔什琉斯显然对厄兰这一说辞十分抗拒，什么话都往外嘣了，厄兰忍不住，趴在他肩上一下一下抖着笑了起来。
“能……能这么算吗？写出来的又不是生出来的，哈哈哈……”
感受着肩膀上厄兰呼出来的气息，希尔什琉斯住口了，片刻后呵笑一声。
“你故意的是吧？”他咬牙道。
“哈哈哈……”
“啧。”希尔什琉斯故技重施，一下把他抱了起来，“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咱们俩非得生一个不可。”
“哎哎！”厄兰刚扶稳，就一阵天旋地转被放倒在床上，“生不了，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希尔什琉斯充耳不闻，厄兰一抬手就被按了下去，听吸血鬼用牙齿厮磨他脖颈的皮肤含糊道：“说好了这种时候不能用魔法的，你忘了吗主教大人？”
“…………”厄兰真是叫苦不迭。
这约定原先他俩都没什么意见的，原因是时日一长，希尔什琉斯终于本性毕露。他的花样大多了，厄兰受不住，他就利用吸血鬼与生俱来的天赋蛊惑到厄兰乖乖听话。
这么一来就更折磨人了，厄兰是正不知道自己是像拒绝还是接受，又实在受不了，而唯一的反抗方式就是魔法攻击。
希尔什琉斯自认这方面自己不占优势，在经历几次打架似的“交流”后，表示这样不利于感情和谐，我们这样吧，我不用天赋，你也不用魔法，咱们各凭本事好吧？
上床弄得像打擂，可厄兰觉得这个约定绝对对自己没坏处，欣然同意了。
但是，厄兰忘了，仅凭体力，他是真的斗不过希尔什琉斯，还不如省点力气……
事实证明公爵大人是个一点亏也不想吃的吸血鬼，同时也言出必行，拿出致力让厄兰真给他生一个的功夫——让厄兰从愿意配合，到不情不愿但任其发挥，再到叫停不得于是挣扎起来骂人，之后服软哄着求停下。最畜生的是不管他给什么反应，希尔什琉斯都只会更兴奋，最终厄兰忍无可忍，抖着手抓住希尔什琉斯的头发“悬崖勒马”——折腾了两三个小时，行李也没收拾成，就到了告别宴会的时间。
厄兰汗涔涔地躺在凌乱的床榻上，细颤的指缝里绕着银色发丝，对站在一边衣冠楚楚慢条斯理整理领边的希尔什琉斯哑声道：“混蛋，换成别人现在就死了。”
“哪里来的别人，没有那回事。”希尔什琉斯嗓音里是饱食一顿后的餍足慵懒，俯身在他略微红肿湿软的嘴唇上吻了吻。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好可怜，心疼死我了，唔……甜的。”
厄兰抬手拍在他脸上，滑过去，轻的像抚了一下，“毒死你算了。”
“啧。”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番外2厄兰的退休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