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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昼伥·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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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夜沿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慢慢往回走，不过两三日的光景，身边失去了大狗的辅助，十夜顿时觉得有些寸步难行，明明之前她一个人在什么都没有的山上的时候健步如飞。
对此，十夜只能归结于由奢入俭难。
经过人工修建的盘山公路十分平整，许久都没有下过山的十夜不由得感慨现在科技的发现，不过百年光景，那些封建迷信的祭拜便基本上消失殆尽，现代更加偏爱科技。
咒术师也确实该退出社会了——如果人们不会继续产生咒灵的话。
“十夜同学……十夜同学？”
在十夜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夏油杰已经从虹龙上跳到她面前，看着走神的十夜，夏油杰伸手拍了拍十夜的肩膀。
“我在、抱歉刚刚走神了，夏油同学。”十夜笑笑，“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夏油杰看着十夜的笑容，忽然意识到，尽管大多数情况下十夜的声音中总是带着笑意，但只有很少的时候她是在笑。
“逃走的辅助监督悟已经去抓了，相信牙也能很快被找回来的。”夏油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说起了些刚才和悟商量好的事情，“祓除咒灵的时候，十夜同学没受伤吧。”
“并没有受伤，按照书本上所讲述的内容，那是只四级咒灵，我还是可以应付的。”十夜摇摇头，“可能在他看来，像我这样的家伙是非常容易死掉的吧。”
“那就好。”夏油杰说着往稍远处的废弃工厂看去。如果那名辅助监督真的是在按照上面的命令办事，按照那些烂橘子做事的尿性来看，绝对不只是四级咒灵那么简单，至少要安排个一级咒灵来让十夜死无全尸。
但……夏油杰潜意识里却认为十夜应该不会说谎。因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十夜又是如何走下来的呢？
“也可能是我走的匆忙，还有其他咒灵隐藏在暗处，既然夏油同学你来了，那我们不妨回去看看。”十夜听着夏油杰片刻的沉默，自然也是能明白他心中的疑惑，于是她便提出再上去看看的建议。
“不用了，十夜你没事就好。”夏油杰稍加犹豫，还是选择了拒绝，“这个时间，悟应该已经抓到了逃走的辅助监督，我们回去吧。”
“也好。”十夜顺势点点头，如果夏油杰真坚持要上去的话，她还要下指令让占据了废弃工厂的咒灵离开，不上去倒也少了番麻烦。
“来，请抓住我的手。”夏油杰用手指点点十夜的手背。
十夜反手抓住了夏油杰的手掌，夏油杰拉着十夜往虹龙身上走，“我会用我降服的咒灵载着我们回去，这样是最快的方式。”
“好。”十夜点点头，她没有异议。
失重感逐渐加重，又缓慢消失，迎面而来的风猛烈的吹着十夜的脸，她有种微妙的窒息感。
“抱歉，吹到你了吗？”紧紧片刻夏油杰便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立刻升起咒力的屏障，阻断了吹来的风。
“无妨。”十夜也不是娇气的人，有时山上的风会吹的比现在还要强烈。
“到了。”还没有降落到地面上十夜就能听见分别不久的狗子委屈的叫声，夏油杰控制虹龙落向地面。
十夜在他的帮助下跳到地上，还没等十夜站住脚，毛茸茸的大狗一下子跑到十夜脚边蹭来蹭去。
“好了，好了。”十夜伸手没有拍到大狗的脑袋。
“它也很担心十夜你呢。”夏油杰蹲下来摸了摸大狗的脑袋，“看来悟已经解决了。”
“好慢啊，你们。”五条悟拉开旁边的门，他微微低下头，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瞥向夏油杰和十夜，“你已经祓除咒灵了吗，杰？”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还没有找到吗。”夏油杰看向五条悟身后的房间，“那名辅助监督呢？”
“该问的都问完了，已经把人交给硝子了。”五条悟无所谓的摊开手，他摘掉了墨镜，围着十夜和夏油杰转了几圈，“难道是我看错了，明明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残秽。”
“难得出错啊悟，你的六眼也该休息休息了。”一听到五条悟说已经把人交给了家入硝子他就知道辅助监督已经挂了，就算现在不挂，等到硝子解剖完也得挂。
“说起来，新同学竟然能完好无损的回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五条悟特地弯下腰，苍蓝色的六眼直视十夜的紧闭的双眼，“虽然怎么看你都是普通人的样子。”
“太失礼了，悟。”夏油杰皱了皱眉，伸手拍拍五条悟的肩膀。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十夜因为看不到五条悟的眼睛和动作，因此声音还是十分平稳的回答。
“运气好同学就请去夜蛾办公室吧，他吩咐说见到你回来了让你去找他。”看起来五条悟心情还算不错，他对着原本看不顺眼的十夜露出一个对方完全看不见的笑容。
“好。”十夜点点头，她松开拉着夏油杰的手，摸索着抓起狗子身上的牵引绳，“非常感谢，那么我就先行一步了，夏油同学。”
“嗯，稍后见。”夏油杰看着十夜渐渐走远，这才看向站在旁边同样看着十夜离开背影的五条悟，“有什么不妥吗？”
“按照那家伙的说法，是安排了只一级咒灵在等着，而且是他亲自确认了一级咒灵被激活之后才离开的。”五条悟重新推上自己的墨镜，“那么新同学是在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呢？”
“……”夏油杰在面对挚友的推断时稍显迟疑。
“电话的背景音中别说是打斗声了，就连咒灵缓慢爬行的声音都没有，是她祓除了一级咒灵？”五条悟越说越激动，“可她身上为什么没有咒力残秽呢？”
“……说不定是辅助监督说谎了，上面说不定还有其他手段。”夏油杰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说谎？在这双眼睛面前，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知道。”五条悟轻笑一声。
“但在你看来，十夜同样没有说谎。”夏油杰看向五条悟，“两个人都没有说谎，自己描述的事实却截然相反，你想说的是这个吗？”
“……这倒是。”五条悟稍加停顿，“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干扰六眼。”
“那是什么东西呢？”夏油杰看着略带孩子气把错误推到未知事物上的五条悟，忍不住笑出了声，“在你找到之前，就先不要说自己的假设。”
另一边，十夜轻车熟路的敲响了夜蛾正道办公室的门。
“请进。”
十夜推开门，一只拳击玩偶的拳头停在十夜额头面前。
她伸手摸索着按开了屋内的灯光。
停在她面前的玩偶也失去咒力掉在地上，十夜听到轻微的声音后，便弯腰将其捡起来。
“有时我都在想你是真的看不见吗？”坐在屋内正中间的夜蛾正道叹了口气，“玩偶扔过来就好。”
“有时看见还不如看不见。”十夜把玩偶准确无误的扔在夜蛾正道面前。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夜蛾正道看着自己面前的玩偶，抬头看向十夜，“他们布置好的咒灵是不会逃走的。”
“没错，所以出现了另外一只和它抢夺地盘的咒灵，将其吃掉了。”十夜点点头，没再拿出面对夏油杰和五条悟时的说辞。
“那为什么胜利的咒灵不攻击你呢。”夜蛾正道不似方才两人好糊弄。
“……”十夜抿了抿嘴，关于这一点她还没有想好说辞。
“是跟着你从神社下来的那只吧。”夜蛾正道忽然说。
“您都知道了。”十夜没有反驳。
“一个孩子想在什么都没有的深山中活到现在而不借助外力的话，没有这样的事情吧。”夜蛾正道又叹了口气，“你知道那是咒灵吗？”
“原先不知道。”十夜顺着夜蛾正道的话往下说。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那咒灵要么你赶快降服、要么就只能祓除。”夜蛾正道严肃的对十夜说，“上面暂时不会追查这件事，但你也要尽快处理好，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十夜虽然点点头，一副很上心的样子，但实际上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只咒灵十夜不想祓除，严格来说它也不需要被祓除。
“等等，十夜。”在十夜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夜蛾正道迟疑的喊住了她。
“还有事情要吩咐吗，老师。”十夜停下前进的脚步，却没有转身。
“……你是真的看不见吗？”
“当然，我没有眼睛。”十夜轻轻一笑，她侧脸，微微睁开自己的眼睛。
这个角度下夜蛾正道当然能看见，在十夜张开的眼皮下面是一片空白的黑色——黑色的空腔，仿佛这个地方有东西才显得奇怪。
十夜迅速闭上眼睛，朝夜蛾正道点点头，“有些累，我先回宿舍了。”
可如果有人站在十夜面前，从正面看，那空白的黑色中有一个星球正在缓慢的旋转着，围绕着星球周围的星环因为折射了外面的阳光而闪闪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