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狗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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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停在月亭园小区的大门口，陆宇阳率先下了车。他抻了抻衣摆，转头看殷柚柠：“走吧。”
殷柚柠攥紧书包肩带，犹豫不动：“进了密闭空间以后，那个人会不会对你动手……我会连累你吗？”
陆宇阳用鼻息笑了一下：“怕什么？我跆拳道黑带，还练过散打。”
殷柚柠忍了忍，没忍住：“你比我还狗血。”
他有些意外：“啊？”
“你看，你家投资学校，给学校盖楼，你又会画画，又会跆拳道，还会散打，人长得还那么帅！很多小说男主都这样的！”
陆宇阳低头走入单元楼的门，“你不觉得只有长得帅是属于我的吗？”
殷柚柠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没什么，你挺会夸人。”
高大的陆宇阳并不适合走在这种狭窄楼梯间，他就像是不染凡尘的仙子降临在污浊的地府里。而殷柚柠就是一个捧着花的童女，她不敢走在他身后，只能贴着墙硬挤在他身边。
两人专心地上着楼梯，陆宇阳问：“你家住几楼？”
殷柚柠答：“三楼。”
他陷入沉默，脚步也随之停下。
殷柚柠疑惑：“怎么了？”
“再走一层就五楼了。”
殷柚柠：“……”
“对不起。”
“道歉倒是痛快。”
殷柚柠轻轻笑。
她依旧挤在他身侧下楼，由衷感慨：“陆宇阳，你真是个好人。”
“是吗。”
“是的。”她站在家门口，在声控灯的昏暗光线里真诚地望着他。
“谢谢！”
陆宇阳摆摆手：“不客气，你进去吧。记得和家里人商量解决办法，我不会永远都帮你。”
殷柚柠应声：“知道。”
她关上门，和陆宇阳做了最后告别。回家的第一件事，是上锁。她此时庆幸自己的好习惯，每天出门前都会将门窗紧锁，不然说不准在家里等着她的是什么。
她将书包放下，也不管那个尴尬的误会，直接拨通了左攸的电话。
快到吃饭的时间，他应该有空。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
“喂？”是略显冷淡的声音。
殷柚柠的心沉了几分，她不想被唯一亲近的人用这种态度对待。
但情况危急，她没有心情去耍小性子。
“左攸哥，我今天放学，为了恢复记忆去跳楼那天的阳台看了……有人从后面推我。”
“你说什么？”
“我怀疑，我可能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是有人要害我，然后伪造我为了逼陆宇阳和我交往跳楼。”
“你想起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起，但我可以确定我不会喜欢陆宇阳这种男生。而且那个人将我推下去的瞬间，我有了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之前那次跳楼也是这样的流程。”
她说完，电话的另一边几乎没有犹豫：“报警。”
又补：“我帮你报。”
通话内容就停在这里。
殷柚柠朝自己的床躺下去，感受疲惫一点点被重力吸引，落在了床上。
她不知什么时候睡去，这一次她没有做梦，而是被手机铃声唤醒。
殷柚柠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喂？”
“开门。”是左攸的声音。
殷柚柠立即清醒：“左攸哥？”
“是我，我在门外。”
“……你不会是用了变声器吧？我左攸哥在S市呢，不可能过来。”
“殷柚柠。”他失去了耐心。
殷柚柠这才从床上坐起来。是左攸的口吻不错，这种傲慢的讽刺感。
“我这就来开门。”
将门向外推去，殷柚柠看到了一身运动装扮的青年，他的身后背了一个旅行包。
“左攸哥？”
“嗯。”他把帽子摘下去，手指穿过头发通了通。
左攸的长相是一种很正的帅气，如果不是知道他在一家上市公司做高层，她会以为这个人从事法律行业。
她往后让了几步，让他进来。
左攸第一眼就看到被她胡乱摆放在客厅的床，他皱起眉毛，没说什么。他将旅行包扔到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从中拿出电脑展开在腿上。
殷柚柠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左攸哥，你怎么来了？”
“我请了几天假在家办公。”
他朝她抬起眼皮：“怎么，自己家里还要我请你自便？”
殷柚柠摇摇头，眼眶温热地湿润起来：“我……你来得可真快，S市很远吧。”
“坐飞机两个小时三十五分。”
她两手揉眼睛，努力平稳语气：“左攸哥，谢谢你。我其实……真的很害怕。”
左攸打字的手停了下来：“不许哭，憋回去。”
“不把那个人送进去，我不会回S市。”
左攸将手头的事交接完，便带着殷柚柠出去吃饭。
他将手机收进口袋：“我叫了阿姨来打扫，你一个女孩，也不知道怎么把屋子搞成那样。”
殷柚柠低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这不是失忆了么。
“想吃什么？”
“想吃肉。”
“烤肉？”
“烧烤。”
“烧烤……带你去我上学时候吃的那家。”
“好！”
殷柚柠在路上一跳一跳，踩他路灯下的影子。
深秋的傍晚逐天变暗，天际看不见晚霞，寒意随着日落下坠，拥人间入怀。
到了店里，迎面吹来暖洋洋的空调风和肉的香气。左攸熟练地接受了服务员的招待，带殷柚柠去了最深处的一个包间。
这家烧烤店虽然装潢朴素，卫生却做得很干净。殷柚柠好奇地左看右看，“这里和你上学的时候相比有变化吗？”
“有。不是学哲学了吗，事物是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统一。”
他把菜单和笔推给她：“自己想吃什么就写。”
殷柚柠不跟他客气：“好。”
烧烤吃到一半，老板站在他们的包间门口，惊喜地叫了声：“左攸！”
“哎呦，好几年没看到你了，长高了、长高了。”
“秦叔。”
“哎、哎。”老板连声应答，把目光放到吃得油光满面的殷柚柠身上，“这是女朋友？”
殷柚柠呛了一下，猛咳。
左攸不满地给了她一眼，回答：“叔，这是柚柠。”
老板恍然：“啊——是你妹妹！”
他感慨万千：“时间真快啊，一转眼，小柚柠也长这么大了。”
“你也是，怎么才带柚柠回来看我。来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听说有个帅小伙来吃饭想出来看看，这不就错过了吗！”
“你们好好吃，不够再点。这顿饭秦叔请你们！”
老板背过手回了厨房，仍小声埋怨：“真是的，左攸这孩子！这么见外！”
殷柚柠目送他的背影隐入厨房，才问出自己的疑问：“左攸哥，你和老板认识啊？”
左攸将塑封的餐具撕开：“认识，我之前在这家店打过工。”
“你打工的时候我也缠着你吗？”
左攸冷笑一声：“倒是好意思问，你那时候快把我烦死了。”
殷柚柠有些失落：“你那么烦我？”
“烦。”
老板娘笑呵呵来添菜：“小攸就嘴硬吧，那时候每天给柚柠留烤馍片的是谁？”
殷柚柠立刻去瞥他的神情，被左攸瞪了：“看什么看？”
她老老实实低头，继续吃那串五花肉。然后不动声色地，把一直孤零零摆在盘子里的烤馍片放到架子上加热。
她忘了自己喜欢吃这个，可是左攸记得。
吃过饭，左攸拦下一辆出租车。
殷柚柠不太情愿这样奢侈：“我们走着回去就行。”
“先不回家，带你去买几身衣服。”
“买衣服？”
左攸替她开了车门：“你不记得。你身上穿的这身还是你初中买的，我每个月给你打的钱你应该没怎么动。”
殷柚柠坐进车后座：“我这几年没长个吗？”
左攸也坐了进来，关上车门：“你那身大衣服长到一米八都能穿，这次买点好看的。”
“师傅，去xx广场。”
殷柚柠摸了摸自己的衣摆，她觉得自己这身“大衣服”已经够好看了。
商场里，左攸带着她挨个品牌店逛。
殷柚柠拿着吊牌的手直发抖：“太贵了吧？左攸哥，你这么有钱？”
左攸还在一群外套里挑挑拣拣，头也不抬：“还行吧。”
他拿了几身套装扔进殷柚柠怀里：“去穿上试试。”
殷柚柠疯狂摇头：“不不不！太贵了。”
“衣服不在多在精，不贵点穿不住。”
左攸又朝她扔了一件：“这个也试试。”
销售员看着被他扔来扔去的衣服，心跟着在半空起起落落。她急忙将殷柚柠推去试衣间，阻止左攸继续扔下去：“小姑娘，快去试试吧。”
殷柚柠是个清秀的女孩，换好衣服的时候，销售员给她涂了个浅色口红，一张青春洋溢的脸上便多了几分明艳，和衣服更加相宜相称。
她捏着千鸟格的裙摆，站在镜子前很不自在。
左攸坐在待客椅上，手捏着下巴认真盯着她思索，吐出一个字：“美。”
又试了几套，殷柚柠的心理压力渐渐消散，她开始正视镜子里比平常漂亮的自己。
最后留下了一套连衣裙和两件毛衣，她本想换回自己的衣服，左攸却在刷卡时余光抓住她：“穿着。”
她便穿着新衣服，走出店门。
抬头，看见了倚在对面高档西餐厅门口的陆宇阳。短短一个下午，左攸的突然出现冲淡了陆宇阳留给她的记忆，但是对于救她一命的人，她无法不感到亲切。
陆宇阳直起身，一步步朝殷柚柠走来。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褪下校服以后，他们之间似乎也有那么一丝朦胧的联系。
“殷柚柠？你怎么在这？”
殷柚柠指了指身后的服装店：“我来买衣服。”
“以前没注意，餐厅的对面居然是卖衣服的。”
陆宇阳看向正以不善目光看着他的左攸：“这位是？”
殷柚柠想了想：“我哥。”
陆宇阳点点头：“你们一点也不像。”
“下午的事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我哥报警了。本来今天警察就要来找我，但我哥告诉他们明天再说。”
陆宇阳意外地看了左攸一眼：“你哥哥对你很好。”
左攸冷哼了一声：“可别。”
殷柚柠不理会他，她已经清楚了解了这个人的傲娇本性。之所以不尽快把事情弄清楚，是怕她因此留下心理阴影。
她对陆宇阳笑：“是啊，我哥对我很好！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狗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