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救我哥开始》挖煤波比

6、一间黑店

　　“你！——原来是你！——”

　　老板指着闻谙喊道。

　　“就是你这个死丫头偷了我的光脑是不是——小偷！——”

　　闻谙说道：“不然你以为呢？不过，你也没比小偷好到哪里吧？”

　　她看过了光脑里的内容。

　　报刊亭地下是一家黑店的情报，闻谙就是从这里得知的。不仅仅是一家普通的黑店，甚至可以说在业界内远近闻名。

　　闻谙扫视着店内的物品，什么迷|幻|药品，电击|枪，义眼，带透视效果的摄像装置……

　　老板忽然动了，像墙壁边冲过去。

　　闻谙动作比他更快，冲到了另一面墙边拿下了一把猎|枪，直指店老板。

　　店老板脸色瞬间青了：“你——你想干什么？哼，拿一把玩具也想威胁我。”

　　他这样说着，嘴却在抖。

　　“别演戏了，技术也不好。我看过你店里的物品的品类表，这是真真正正的猎|枪。还消音。你继续往墙边靠什么？像去拿那个短柄枪？大爷，都多大岁数了，就别和我比手速了。”

　　店老板的动作瞬间僵持了。过了很久以后，他放下了手，阴郁的看向闻谙。

　　“你是寻仇的？”

　　“不是。我只是想你帮个忙。”

　　“什么帮？”

　　“对你而言不会你很难。我想请你帮我们做个仿真面具。”

　　在这个时代，拥有带上之后可以以假乱真的仿真面具。一种看上去像是胶皮，但是敷于面部后会自动膨胀并修改原本皮肤的东西。闻谙猜想刚刚的警察就是使用这东西变成了懋玥的模样。

　　“只要做好面具就不再打扰你。”

　　“我明白了。你们就是正在逃跑的逃犯。”老板阴郁地说。

　　“你做不做。”闻谙把枪上了膛。

　　枪口正对老板。

　　老板浑身一颤，而后大抵是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嗤了一声，冷冷道：“我有选择么？你要做什么样的。”

　　闻谙压低枪口：“这还差不多。”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几个光脑，一看这玩意，店老板的眼睛像被刺到一样眯了起来。

　　闻谙想如果有通缉令，最先形容他们两个的方式肯定是一男一女的年轻人。

　　最好和这种组合有些差别。

　　所以她挑了两个男人的形象。一个看起来像是个斯文败类，另一个则一头红发，长得算是可爱，但眼下起了一片很重的黑眼圈。

　　“就这两个。你照着做，要求就是一模一样。”闻谙说。

　　老板看着光脑投射出的面容：“光脑里搭载的都是最新的防盗装置，你是怎么做到的？”

　　“拒绝回答。不要用这种话题拖延时间。还是你在筹划着什么？”

　　老板脸色瞬间又白了一下，然后又低声咒骂一声似的，折身到了一个大型机器旁，去照做面皮了。

　　卷毛在旁边看着，忽然问道：“可是光脑的主人发现光脑丢了之后，不会报警什么的吗？那样我们会不会很危险。”

　　“没事。我查过了。”闻谙简单道。

　　首先，这个世界的盗窃案手续十分繁琐，出于隐私保护法，并不能直接锁定一个人的信息。其次，闻谙偷的光脑的主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毕竟慈眉善目的npc也让人觉得下不去手。而这伙npc，要么进过劳改，要么生意诈骗，要么凌辱弱小，都不敢轻易报警的。

　　包括店老板自身都背负着好几条人命呢。

　　闻谙朝那个在机器边忙碌的背影扫了一眼。

　　他们在这里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机器滴的一声。吐出了一张黏黏软软的面套一样的东西。这玩意无论是做工还是质地都十分逼真，手感也一样。所以那空空洞洞的眼眶向上翻着的模样说不出的瘆人。好像从人身上抠下来的皮肤一样。

　　闻谙捏起那个斯文败类形象的面皮，两指提起，略带嫌恶的糊在脸上。效果十分惊人。

　　虽然这张脸本身比起闻谙的面部要大许多。但是当她将其贴上皮肤的时候，面皮的内部空气忽然开始膨胀，迅速贴合了闻谙的五官。让整张脸变得完全不一样了，面部十分逼真。

　　闻谙戴好之后把脸转向卷毛，卷毛也带上了面皮，但看上去与光脑里的形象有些违和感。闻谙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不行，你比我高，你更适合这个人。”闻谙看着资料版，“他182cm。”

　　比闻壬还要矮一些。闻谙心里回想了一下，闻壬184cm，其实算是挺高的个子。只是因为不得不一直坐轮椅，所以并不显高。

　　卷毛回答，“哦，那还是比我高一点。我179.5cm。”

　　“……也不用那么耿直。”闻谙道，“总之比我高。我们换一下。”

　　闻谙的身高是167cm。因为身材纤细修长，看上去比实际还要高一些。而红发的光脑主人的身高是171cm，看上去也不会差太多。

　　果然，他们两个一换完，违和感彻底消失。绝对是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

　　“不管怎么说，手艺还是值得称赞的。”闻谙转头，看到了正在清理机器的老板。拍了一下他的肩，“做的不错。”

　　老板触电似的弹开，然后低吼道：“没事了就快滚！”

　　“知道了。滚之前，这个都不要了？”

　　闻谙笑着摊开手掌，里面是老板的光脑。

　　老板快速的把光脑收起来，放进衣袋里。

　　闻谙眯着眼睛：“好了好了，我们这就走了。”

　　她旋身对戴着眼镜，看着一脸拘束的斯文卷毛道：“行了，我们走吧。”

　　“嗯嗯好。”

　　两人折身走出店铺。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一阵声响。他们回头，只见老板已经摸出一把手|枪直指他们。

　　“臭丫头——别想活着走出去——！”

　　手|枪是最新型的自动瞄准款。从刚才做假面的时候，老板就在计划着这一行动了。

　　卷毛一惊的踏了一步，身体挡在了闻谙前面。闻谙却对他说没事，不用管。

　　“那是真枪吧？小岸……就算是你……”

　　“他扣不动扳机的。”闻谙道。

　　卷毛没听明白闻谙的话。

　　“什么？”

　　“你看看眼前。”

　　但是等到卷毛重新看向店老板的时候，他想他明白了。

　　“他是怎么了。”

　　店老板的神情同样惊愕。

　　“你……你……你什么时候……”

　　他看起来好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浑身都在颤抖。

　　店老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这种效果应该……是他店里卖的麻醉针。可是这丫头……什么时候……

　　对了。刚刚闻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老板用全身的力气，再让瞳孔极力朝侧面看去。果然，左肩上有一根极细的银针。

　　他刚刚太紧张了，以至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闻谙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老板，你早就暴露了。连最重要的光脑都不要了就喊我们走，你不怕光脑里存的你儿子的越狱证据被我泄露？”

　　老板有一个不体面的儿子，吃喝嫖赌抢劫打人样样都沾。但老板还是拿他当宝。

　　店老板惶恐地瞪着她。

　　他想替儿子辩解什么，可是只发出了唔隆唔隆的声音。

　　“放心吧，我不会泄露这件事，因为没什么必要。”闻谙说道，“只是你的小店看起来不得不歇业两天了。”

　　她的话刚落，老板的身体就一歪，倒在了地上。

　　“他死了？”卷毛问。

　　“没有，只是会晕一阵而已。”

　　闻谙刚刚从一个货架上拿下了这种银针。根据老板光脑里存的信息，这种全身麻痹的作用期有48小时。刚刚好撑到她的个人技能结束的时间。闻谙打算在那之前就结束到这一关卡。

　　那时候随便老板报警还是怎样，她早都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用管他。走吧。”

　　“好。”

　　他俩以红发青年和斯文男子的形象离开了这家地下店铺，回到了地面上，这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但由于拥有假的身份，他们可以轻松的在街上晃。

　　这个世界在深夜里仍然显得繁华。霓虹灯光制成的人物悬浮在空中，冲人们露出温柔的笑脸。

　　“下一步我们要回去吗。”卷毛问。

　　“确实要回警局，不过凌晨太奇怪了。”闻谙说，“等到早上上班时候再去吧。”

　　“那还有五个小时。”卷毛道，“不过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八点上班。但愿他们没有内卷。”

　　“我倒希望他们卷死，这样我们才能平衡一点。”

　　闻谙和卷毛在一家路边摊吃了一些串串。《遗落之城》的游戏中，可以模拟食感与饱腹感。一般来说这种模拟不会特别真实，但在今天，他们两个都觉得味觉特别敏锐。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吃东西的缘故吧。

　　卷毛啃着一个鱿鱼：“果然路边摊就是很香。就连游戏里的都香。”

　　闻谙拿着烤的滋滋响的牛肉串，觉得和他们小时候家附近的一家店的味道特别相似。

　　“越吃不到的东西就越觉得想吃。现在，我们学校附近已经没有摊了。家里人也不让吃。”卷毛耸了下肩道。

　　“我也是一样。”

　　“看来我们都有难搞的家长。”卷毛悲痛的说。

　　闻谙微微笑笑，没说什么。转而和烧烤摊的主人道：“麻烦，来一瓶啤酒。”

　　她举起属于红毛青年的光脑，愉快地付了钱。

　　“明天要去做……那些事，你喝啤酒没事吗？”卷毛压低声音。

　　“放心。”闻谙接过酒。

　　她刚刚打开酒瓶子，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子就靠近了。她听见附近也有些争执的声音，估计是警方在调查。

　　果不其然。黑衣男子从外套的内带里取出一张警证。

　　“劳驾，出示下身份信息。”

　　卷毛有点紧张的咬着嘴唇，而闻谙却显得从容多了。

　　她举着酒杯，给警察看了光脑。

　　“大晚上执勤不容易。加班费给多少？”

　　本来警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被闻谙一问，动作反倒是随便了一点。他简单看了一下闻谙的信息就还给了她。“不给多少，真是要了命了。”

　　“为什么。听说在抓逃犯？还没找着么？”

　　“可不是，全无头绪，只能全城大撒网，烦死人了。最近好多奇怪的事。”他嘟囔着，“你们也是，小年轻大晚上别老出去乱晃。”

　　“知道了。”闻谙说，“来一杯歇歇吗，干这么巡逻不无聊。”

　　绷着脸的警察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摇了摇头：“这饭碗我还得要。得了。敬这不夜城，希望我们赶紧抓到嫌犯。”

　　“祝你们好运。”

　　巡警走了。

　　卷毛这时才吐出一口气。“我差点窒息了。”

　　“不用那么担心。你也听到了，他们现在根本没有我们线索的。”闻谙说，“老板，再加十串鱿鱼，三份培根——干嘛那么看着我。”

　　“没，没什么。”卷毛结巴道。

　　比想象中……或者比外形上能吃罢了。

　　他看着闻谙前面散着的一堆签子。

　　*

　　他们饱餐一顿，离开了烧烤摊。《遗落之城》的游戏设备拥有特别的营养提供机器，提供的营养能够维持普通人原则上七天不回到现实世界进食。当然，这很有害健康，所以很少有人那么干。但是短暂来说，提供的食物的满足度是充足的。尤其是这一餐，有一种难得真实的丰沛感。

　　她们顺着一条近路通往车站，刚刚拐到第一个口，明明很饱的闻谙却闻到了一种非常好闻的甜丝丝的气息。

　　同时，令她有一点头晕……也可能是她喝多了，她觉得耳畔有点热。

　　“又是什么东西这么好闻？”她奇怪的问。

　　没想到旁边得卷毛却是一脸惶然地看着她。

　　“小岸，你再说什么……好闻？”

　　“就是这个味道啊。”

　　卷毛假面下的瞳孔紧缩。

　　“可这不是血的味道么？！”

　　仿佛被他戳破了什么幻觉一样，一瞬之间，那种甜丝丝的气味消失了。闻谙也闻到了血的味道，腥臭、可怖、扑面而来。

　　还有被压住的尖叫声，以及……

　　巷子的深处……

　　黑色的血水顺着墙角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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