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岩》青是草色新

150、廊下

　　成康这几天在处理公司的事务。前两天的休息似乎就是为了让他在后面几天全力以赴，应对这些接踵而来的工作。第一天本来说要回家吃饭，也因为工作没能回家。成妈听到儿子的电话，也只能看着桌上那一桌菜叹气，成太太只好多吃了点。
　　今天上午，成妈也没出去买菜，昨天买的还剩了一大堆，中午就煮个米饭，其他的配菜都是昨天晚上的。婆媳俩就热一热昨夜剩菜下饭吃。席间，成妈看向儿媳的肚子。
　　“这也快两个月了，这看着还不大显怀呢。是不是吃太少了？”
　　“才两个月，上次检查，医生说正常的。”
　　成妈往儿媳的碗里夹菜，边夹边说：“多吃点儿，才能生个大胖小子。”成妈的手艺其实挺好的。只是昨夜剩菜实在太多了，放在一起有些川味。成太太吃下去没多久，就赶紧跑到卫生间里呕吐起来。
　　成妈在外边吃饭，眼见着碗里的饭都吃完了，儿媳还没出来，于是走进卫生间里。
　　还没进到卫生间里，就听见儿媳呕吐的声音。中间稍微停顿了会，她说：“没事儿，习惯就好。”而后，又离开了卫生间门口，剩下成太太一个人在卫生间。
　　卫生间里，成太太扶着胸口，她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呕吐出来，眼眶里都带着点因为剧烈呕吐挤出来的眼泪。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之后，她总算不再呕吐了。
　　出来时，客厅就只剩成太太一个人，成妈的房门已经关上，碗里的饭也吃完了，应该是午休了。成太太经过刚刚那一番呕吐，也吃不下了，一个人收拾了饭桌。收拾完之后，已经是一点多了，路过成妈的房门，里边似乎已经睡下，没有一点声音。
　　成太太打开大眼，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把手机放到一边，从衣柜里挑挑选选，才选了一套。上身是白色短袖，下身是灰色阔腿裤。走进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试着把头发扎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选择散头发，拿着梳子把头发略微梳了梳。她照镜子，似乎自己变了又好像没变，也许几年时间，变化最大的是这双眼睛。
　　下午两点，成太太出门了。
　　她是打车到的，“大眼”上约见的地点是当地的博物馆。李亦然在软件上发消息说自己到了。周围的人几乎都是同伴而行，她站在那儿，有些格格不入。找了个不容易被人侧目的角落等待。
　　眼前忽然一黑。
　　她没有挣扎，因为闻到了很熟悉的香气。并且，她从后蒙住自己的眼睛，整个人也被来人的气味包围，有一种安心感。
　　“猜猜我是……”她见李亦然没有挣扎，也没有害怕，知道她猜出是自己。放下了手。
　　“怎么猜出来是我的？”邵清问。李亦然转过身，两个人边往博物馆走去边聊天。
　　“你以前身上就是这个味道。”邵清扬了扬嘴角。
　　两个人走进博物馆里，里面是一些书籍和老物件，正中间布有一景：大红灯笼高挂，正中间贴着一张巨大的喜字，供桌靠墙，上面摆放着许多供果，左右两边烧着龙凤烛。供桌的前方，一对新人朝着供桌方向弯腰。这一布景，应该是新人成婚。
　　左边有一个展架，上面的文字写着：旧时成婚场景。
　　“成婚就成婚，这个场景布置成这样有点吓人。”邵清边说边看那方场景，整个画面在红灯笼映照下都是红色的，博物馆的灯光昏暗，温度相较外边也低。实在有些后背发凉。
　　“我也觉得。”李亦然手上起了鸡皮疙瘩，她用手来回抚了几回，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才没有那么凉了。
　　“你冷吗？”邵清问。
　　“有点。”话音刚落，邵清牵住了李亦然的左手，两只胳膊相互交叉着。似乎这样就不会那么冷。见李亦然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手握得更紧了些。她们继续往里面走。橱窗里，挂着的都是明清时期的文物，有清汉女的衣服鞋子展示，也有明末时期的杯具器皿。以及一些神佛的雕像。邵清走的累了，在座椅上休息。李亦然许久不曾出来到这些地方了，她看得很仔细。
　　待看完这附近的文物后，发现沙发上早已经没有邵清的身影。她东奔西走一番，没有看到她人，想打电话给她，发现没有她的电话，想发vx，发现也没有。最后，在大眼给她发了消息。
　　大眼上一直没有消息，她也没有找到邵清。她向周围的人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扎着小辫子，穿着白色上衣棕色牛仔裤，背着背包的女生。就在她一直问，问到几乎想要找保安的时候，总算有人告诉她：“朝那个方向去了。”他指着左手边的门，李亦然走过去。打开大眼，对方回复了她，按照她发的提示，才发现左手边这道门的左边还有一扇门，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廊下是几根朱红柱子，第二根柱子下，隐约能看见一个人的背影。
　　她正倚着柱子，似乎还沉浸在手机上发消息。丝毫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了自己。
　　转头想要确定李亦然是否按着自己的提示找到自己。
　　左侧园景绿意横生，长廊之下，李亦然就站在离她不过两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