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拒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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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然顺着阿水给的地址找到了关存宁的家。和关存宁认识的那些时间里，她也没来过她的家。车子开在外面的一条大路边停下来，司机对她说没法再开进去了。李亦然导航走进了小路里，导航播报已到目的地附近，她认真看了一眼上面的门牌号，确定是阿水给的位置没错。
眼前这栋房子是自建房，大门对面种着一些盆栽和几棵竹树，风吹动的时候，小巷里的竹叶互相摩挲着发出声音。有一只猫经过李亦然脚边，很快地跳走了。这边的门都没锁，一楼一进去停放着电动车自行车，左右的房子没开灯，只能看见门口最近的那间似乎是客厅。摆着有些年代的木质桌椅，上面的茶几还搁置着果脯、红茶袋。
“有人吗？”李亦然对着空空的一楼喊道。
很快就有人下楼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她从左边下来，右手扶着墙面，看到了来人是谁的时候，有几许错愕。李亦然站在原地，等她走来。错愕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关存宁就自然而然地领了李亦然进到刚刚那间屋子。她们围在茶桌边，关存宁坐在正中间，熟稔地泡起茶来招待她。
“你来找我，怎么了吗？”水刚烧开，沸腾着，倒入盖碗中，热气上升。
关存宁这么开门见山地问，李亦然倒是不急着回她这个问题。她反问她：“你这几年都在这儿读书吗？”关存宁手上拨弄着茶叶，冲过一回的茶叶，再经过第二次注水，已经散开了叶子。
“没有，大学去的C市。”
“那里怎么样？”
“我一直想去那，春季的时候樱花盛开，景致很好。”她将茶水倒入公道杯，再分入小杯，递给李亦然。
茶汤清淡，黄绿色的，是一支绿茶。她复又问起：“那是你的新手机号吗？”李亦然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嗯，不过不常用。”人是阿水约的，短信也是用她手机发的。
“粗茶招待，技艺也一般，别嫌弃。”李亦然低头品茶，听她说这些话脸上有几分淡笑，关存宁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留着短发，这番行动还有些像小孩扮家家酒。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细致。”李亦然看着桌上的红茶袋，她给自己泡的却是绿茶。几年前的一点偏好，她仍记着。
关存宁没再接着这话说下去。李亦然也不再绕圈，说：“那份协议，不能签。”这会轮到关存宁沉默了，她看着李亦然，眼神里是探究。她不知道李亦然从何而来知晓他们家的事情，也知道她们已经决定签署。
李亦然从口袋里掏出被折了几折的文件，那是她另外打印的文件，上面是律师划出的几项问题，关存宁靠过头来仔细查看这些文件。她看着红线上的字，似乎想到什么，手指着那处，张了张嘴，最后却没说话。李亦然看她的神情，有些事她大抵是知道的。只是不肯开口，李亦然试着问了一句：“你知道对吗？”关存宁看着她，又摇头。
“你既然知道，那这份文件就绝对不能签。”
“这说到底是我们家事。”
阿水也说过，这类家属其实很容易妥协，让她们去拒绝签署的可能性很小。
“他们不止对你们这么做，对他人也这么做。前前后后，牵涉的金额可能不下百万。”
她仍是沉默不语。
“为你的家人，提起纠纷诉讼吧。”
话说到这里，关存宁收起了那份复印件。她问：“我会的。但是，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这件事？”
李亦然看着关存宁，想起几年前那个下午，少女的哭泣，她决定将真相说出口。
关存宁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愤怒到惋惜。
茶杯空了又满上。
“这些事情不能对别人说，今天来找你，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我知道，我不会的。”
李亦然望了一眼窗子，又看向关存宁：“时间不多，今天只能到这儿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她不知不觉把话说到此，又及时地刹住。关存宁疑惑地看着她，又肯定地说：“总会有机会的。”
计划里不会见到的人，还是再见了。那么说不定只要好好活着，就总有机会。
作者有话说第149章 拒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