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凰》朱韵凰

30、惊心的后续

　　——天空花园——中央控制室——

　　“该死！”眼睁睁的看着拉法罗在太空系统关闭的最后一分钟前飞出了大气层，密斯林忍不住咒骂。再看到凤、北斗、华莲和铁兵追出去，他的心立刻凉了半截。想也不想的立刻对主机迪瑞丝下令。“迪瑞丝，传送！到军港，守护神13号登录口！利文、莉莉，我去追他们，你们两个去找阿拉密斯少校，去帮她的忙！”

　　“密斯林叔叔！”两个孩子心里明白，他们还太小，能力是非常有限的。所以只有不断祈祷亲人的平安，以及全力做好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迪瑞丝，传送。阿拉密斯少校所在。”

　　——天空花园——广场——

　　“医护兵！现在伤员们情况如何？”一边研究着凰交给自己的图纸，阿拉密斯一边询问伤情。
　　因为阿拉密斯当初下达的传送指令是“将所有存活士兵传送到天空花园面积最大的土地”，所以现在全皇国的人密密麻麻全挤在大广场上。由于每个人的伤势都不一样，所以由天使的奏鸣曲治疗的程度也不同，死而复生的人们身上的伤现在虽然已经不至命，但是却也不是非常乐观。凰给的资料过于复杂、内容也太多，一时半刻也无法搞得很清楚。虽然了解一些主机的情况，但是库亚多罗和昂也还有非常多地方不清楚，所以阿拉密斯只有尽力从图纸找出解决燃眉之急的方法。

　　就在阿拉密斯伤透脑筋的时候，利尤文斯和莉莉移动到了她的身边。“阿拉密斯阿姨，我们来帮你！”

　　“你们是……”皇国里有这两个孩子吗？还有，阿姨这个称呼……

　　“我是利尤文斯，她是我妹妹莉莉，我们是凰上将的孩子，妈妈和密斯林叔叔叫我们帮你的忙。”利尤文斯礼貌的向阿拉密斯行了个礼，然后取出自己的九弦竖琴，朝莉莉点了点头，和她达成同步共识。“莉莉，开始吧，先把大家的伤全部治好。”

　　“嗯！”清了清喉咙，莉莉用力点了点头。

　　一曲“风舞清灵赞”在天空花园奏响，通过迪瑞丝的扩音，两个孩子的乐曲传达到的地方，兵士们的伤势慢慢减轻、愈合。

　　与此同时——地球外太空——

　　绫灰慢了几分钟到达，看到的是拉法罗的机体在铁兵的光之铁拳下粉碎，钢太郎和铁兵坐着B’TX从一颗卫星中出来。

　　『这……绫灰大人，拉法罗消灭了！凰大人不是说……拉法罗在宇宙空间中是不会被消灭的吗？』克罗斯目瞪口呆的问。

　　“是凰计算错误了吗？还是……她真的是在骗我们？……不，不对！她那种眼神不会是在骗人！”认识凰六年，绫灰也还是头一次看到她那种担心受怕的眼神。她相信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凰那种表现不会是在骗她，所以她和克罗斯一起来飞到其他人身边，大声对他们发出紧告。“凤、北斗，小心！拉法罗还没有死！凰要我来找你们，说拉法罗在宇宙空间中不会被消灭！”

　　“到现在你还相信她的话吗？绫灰。”冷笑着，凤悲哀的问。“看清事实吧，拉法罗刚才已经消灭了，现在只剩下皇帝卫星而已。没有拉法罗，皇帝什么也做不了了。是啊，一个文艺复兴时代的早就已经死了的死人又能做些什么？至始至终，凰都在欺骗我们，从来都没有对我们说过实话。”

　　说是这么说，但凤的眼睛余光还是忍不住警戒的四下搜索着可疑物体。他的心中又出现了一个疑问：为什么机械皇帝没有拥有永生？不论有给人永生能力的人是皇帝还是凰，他都应该可以得到永生的，为什么没有？还是说……那种奇异的能力，并不是什么永生？

　　“凤，你真的认为凰是那种人吗？”北斗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些罪名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的，你让我怎么为她找借口开脱？换成你是我，你又会怎么做？我无法忘记过去，无法忘记那些死去的人们的悲痛，我无法原谅她！”爱与恨在心中起起伏伏，将凤的心扯成了两半。痛定思痛，只会更痛而已。

　　就像是要证明凰没有说谎，又象是在打击战士们的胜利感，一道攻击光速袭向众人。发现攻击袭来，B’T们却也来不及躲闪。头被切断就会死，那被炸成飞灰就更不用说了吧？凤在心底自嘲着，这种死法算是什么？

　　本来以为死定了，但是攻击并没有打中他们，被一道防御壁中途拦了下来！

　　“你们几个还在做什么？！想找死吗？！快点回到地球上去！”以最快速度赶来的密斯林刚好来得及替他们接下这一击，战士们总算有惊无险，密斯林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一边近乎歇斯底里的吼着，密斯林一边已经发现他们几个的B’T都已经到达了极限，根本无法穿过大气层。
　　啧了下舌，密斯林再次下达指令：“迪瑞丝，打开太空中子广播系统，将利尤文斯和莉莉的音乐声传送出来！四灵将的B’T修复完毕，立刻关闭系统！”

　　莉莉的治疗力量是以音波形式传达，除非刻意，否则不会选择治疗对象，所有听到的人都可以恢复。所以不但战士们和他们的B’T恢复了最佳状态，连皇帝的卫星上的战斗痕迹也修复了。

　　“密斯林！你做了什么！万一拉法罗也恢复了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战士们忍不住冲到守护神13号旁，对着密斯林大发脾气。可惜他们有气，密斯林更有！

　　“没有万一，她根本就没有被消灭。”怒极的看向一群战士，密斯林气极。“凰大人没有告诉过你们无论如何13点正之前不要刺激拉法罗，绝对不能让她飞到外太空来吗？她没有告诉过你们，在外太空光是消灭不了拉法罗的吗？”

　　“这不可能。虽然这里是太阳的盲点，但是太阳的碎片拥有小太阳光能，可以集合千百万光年外的其他恒星的光芒，是可以打败打法罗的。”以一个科学家的身份，钢太郎说的话比在场其他人都有说服力。

　　“哼，集合其他恒星的光芒……”密斯林冷笑，那神情分明的告诉众人，他根本就没把钢太郎的理论看在眼里。“把这个宇宙间所有的光全部集合在一起，你认为有可能照亮全宇宙吗？”

　　“当然不可能。”钢太郎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

　　“那就不要说那些自以为是的肯定句！你们以为你们是在和谁交手？你们以为皇帝很笨想不到你们想得到的这些问题？你们刚才所做的，不是消灭了拉法罗，而是帮了她一把，让她脱掉了有机机壳，进化得更完美了！”一边大吼，密斯林一边将守护神13号的所有能量全部转移到防御系统之上，接下了一连串比刚才更加强烈的攻击。

　　『密斯林，你想背叛我？让开！』攻击的来源处传来机械皇帝愠怒的声音。

　　“至始至终我都只遵从凰大人一个人的命令。抱歉，皇帝陛下，你的命令我恕难从命。”密斯林高傲的回复。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凰好，就更应该让开！其他人估且不论，凤必须死！他的存在对凰来说是最大的危险，他不死的话，凰一定会被他害死！』

　　“你到现在还是不了解我们吗？皇帝。你以为诅咒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摆脱的吗？未免太小看我们血族的感情了吧，真是失礼啊。杀了他，凰大人也不会得救，她只会陪他一起死！” 密斯林复杂的扯了扯唇角，看了眼凤，心意更加的坚决。“凤和你是不同的，他不会重蹈你的覆辙。他是唯一照亮凰大人内心世界一道的光芒，就算拼上我全部的力量，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那你就和他们一起去死吧！』数不清的攻击伴随着一声怒吼袭向众人。

　　守护神13号是凰设计的最强的护卫舰，全力防御下总算是躲过一劫。但是攻击过后，进化到完美形态的拉法罗出现在众人眼前。仿佛破蛹而出的蝴蝶般美丽，拥有六对翅膀的黑天使……

　　『哼，我倒要看看，这种程度的护卫舰能够撑到几时！』现出本体的拉法罗，攻击力又比刚才加强了数倍！

　　“护卫舰的能力是很有限，但是皇帝，你别忘记我的力量是‘再生移植’。别小看我！”一声长啸，密斯林划开了自己的双腕，接受了他的血液后，守护神13号整个变成了血红色，防御能力顿时上升了十倍！

　　『让护卫舰的防御与自己精神同调，密斯林，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你没有理由保护他们到这种地步吧？你的精神力撑不了多久的，而且护卫舰毁掉的话，你也会死哦。』

　　“不劳你费心。在这片宇宙空间中，我的能力也是地球上的十倍，没有那么容易死。”傲气的回敬，密斯林丝毫不为皇帝的话所动。“别以那种好象很了解我似的口气说话，皇帝陛下，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你认为我有可能会怕死吗？……铁兵已经把我打醒了，凰大人也把我骂醒了，现在的我，很了解黑暗真正的本质，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看了利尤文斯、莉莉和凤，我就明白了——黑暗的本质与光并没有不同，都是世间最纯粹的存在，并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是善是恶，完全取决于拥有力量的人的内心，如果内心摆得正的话，不论是什么样的力量都可以拥有正面的作为。……我一直诅咒自己的能力，光速的再生能力，将意志及再生能力转移至非生命体上的能力，不论怎么看，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作用，怎么看都是妖怪。可是我错了，那是因为我的心里认定了这种能力不好的关系，而不是这种能力的罪过。当初会有这种能力，是因为我全心全意的希望，希望可以保护自己，以及我所爱的人们……可惜时间一久，我忘记了这一点。铁兵的光芒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凰大人的话让我想起了这份力量的来源……是啊，为什么我一直不明白呢？黑暗，除了‘吞噬’之外，真正拥有的是‘守护’的力量。世间所有的生命都是来自于黑暗，每一个生命诞生之前，都受到黑暗的保护，每一个希望之光，也都是源自黑暗的世界。黑暗孕育光明，守护光明，这才是黑暗真正的本质！所以……现在我对自己没有任何不满，就算永远无法成为光明也没有关系，可以在光的周围保护它就足够了。所以，我不会让你杀了他们，就算死，我也要保护这几道好不容易诞生的光芒！”

　　『黑暗孕育光明、守护光明，哪怕就是牺牲自己也要让光变得更加耀眼、闪亮，哪怕被光撕裂身体，变成残破不堪片片黑云、哪怕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我最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论调！』机械皇帝无名火起三千丈，万般怨恨的咆哮着，每说一句话的同时都会发射出无数的等离子炮攻击。『光到底什么地方好，值得黑暗如此付出？！光算是什么东西？！任性、霸道、残忍、无情、不讲道理、自私自利、无理取闹，还喜欢夺人所好、强人所难、惹人生气、害人伤心！就算做错事情也根本不思反省，为了自己可以更加光辉美丽，可以不折手段，还认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它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根本是一无是处！这样的一种东西，竟然哪里值得黑暗如些牺牲、守护？！为什么黑暗永远都要追着光跑，不论自己多么痛苦也要守护光？！为什么？！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光！世界上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东西！！太阳也好，恒星也好，全部都见鬼去吧！』

　　“你说什么！你这种只会躲在外太空等复活的活死人懂得什么！光是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的伟大的力量，是给予黑暗中人们希望的力量，是幸福的力量！”拥有太阳的碎片，身为太阳之子，铁兵如何能忍受机械皇帝如此辱骂？那就像在骂他一样！

　　“机械皇帝，你这种只懂得用数字和符号思考的人又怎么会懂得光所有的热情、活力，以及守护和爱的滋味？在你看来，幸福和感情的存在都不过是起源于大脑神经传达物质的代谢，一种单纯的化学反应而已。不懂得爱为何物、不懂得光明的价值，根本什么都不了解的人，根本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听过机械皇帝三个问题答案的钢太郎对皇帝的那些话，自然更是不服。

　　“没错，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没有说话的资格。你们两个给我闭嘴！”由于皇帝不间断的剧烈攻击，密斯林承受着前所未有的沉重精神负担，他的眼耳口鼻都在流血。可是令人意外的，他在守护他们的同时，竟然帮皇帝开口教训他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更加了解光，也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光芒散尽之后是什么样的光景。你们看到的，不过是光的正面罢了，根本就不了解它的负面。皇帝可是你们两个的前辈，你们看过的没有看过的、了解过的没了解过的，他全都领教过了。你们两个才活了几年啊，还只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鬼罢了，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是皇帝，就算你将世界上所有的光都扑灭了，也不可能换回你的黑暗，这一点，你到现在还是不肯承认吗？”

　　『你没有教训我的资格，密斯林。拉法罗已经诞生了，她就和我在一起，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恢复原状，哈哈哈，当然最轻松的办法就是让时间倒流！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杀了凤和铁兵！』说完，皇帝打开了拉法罗的主炮，放出了伽码射线炮。

　　不论密斯林的精神力如何强，伽码炮的能力也不是守护神13号这样的机体可以承受得起的，但是密斯林却没有闪开的意思，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死。就好象奇迹一般，伽码炮竟然在守护神13号的防御壁之前，竟然凭空消失了，然后有一道与之相同的伽码炮凭空出现在拉法罗上空，反攻了她一记！

　　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凭空出现或消失，所以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空间产生了扭曲，密斯林的防御壁前的空间与拉法罗正上方的空间相连，使得攻击改变了方向而已。『空间置换……凰，你也要背叛我？！』

　　无声无息的，凰出现在守护神13号机体前，背上十二只血红色的机械翅膀美得好象炽天使的羽翼，又似染满鲜血的罪证。幽然的看向拉法罗，凰的眼神仿佛看穿她和皇帝的一切，诉说着千言万语。“……好久不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