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凰》朱韵凰

31、千年情仇

　　父亲！晴天霹雳根本不足以诉说战士们受到的震憾，一直以来的疑问的答案竟是如此，凰不是皇帝的女人，而是他的女儿！

　　回想起凰之前说过的话，绫灰脸色一阵死白。是啊，一个男人会如此超常的迁就、宠爱、忍让一个不是自己女人的女人，将她关在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呵护，能会是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是自己无法割舍的亲人！

　　“这……这怎么可能……皇帝是文艺复兴时代的人啊，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年轻的女儿？！”最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当然是身为科学家的钢太郎，凰的身世完全超出了他可以理解的范围。

　　“如果她是吸血鬼，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对不对？凰……”自己的猜测正确，凤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当初凰为什么要和他谈论关于吸血鬼的话题，在他了解到自己身体变化的时候才正式明白。“五年前你咬了我，让我变成了你的同类。可是为什么你不咬皇帝？给他不死之身？”

　　瞬间从守护神13号机体前移动到华莲面前，强硬的送上一拳，将手中最后的一颗药送入了她的胃。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凰终于放心了。“……因为他没有可能成为我的同类。就好象黑暗永远不可能成为光一样，光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黑暗。”

　　“你给了我吃了什么？！”感到身体里一阵寒流后，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华莲吓得不轻。

　　“我的血。”这一次，凰将真正的答案公布于世。“现在，你们都和我一样是吸血鬼了，拥有不老不死的永生。当然，你们还有选择的权利。不想以这种形象活下去的话，只要切断自己的头，或是自我引爆就可以了。”

　　『凰，你打破禁忌了。看了密斯林的痛苦之后，你发誓永远不再增加同伴的……』

　　“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已经研究出了克制血族对血液欲望的东西。那颗药里的血和我身上流的血有一点点不一样，稍微加工了一下。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你们不会变成嗜血为食的杀人魔，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进食，不需要以人血为生。如果真要说变成血族有什么不好……就是得和我一样以人类眼中不老不死的异类的身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看着世界一天天改变。不过你们比我幸运，不必品尝孤独的滋味，有这么多的同伴，可以互相依赖、互相照顾。……虽然你们现在也拥有可以制造同伴的能力，要不要制造自己的同伴是你们的自由，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们增加同伴的方法，也不会给你们克制血族欲望的药方。我把你们变成血族是因为我相信只要可以有时间你们就可以改变世界，而不是要让你们制造一个吸血鬼的世界。”

　　“吸血鬼……凰•莫里西斯……啊！我想起来了！”用力捶了一下手，钢太郎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莫里西斯这个姓氏，是在人与吸血鬼的千年血战传说中，和号称‘神之相似’的光之子，米迦勒•雷伊•布莱恩斯大战三千日，同归于烬的十三世纪末最强的吸血鬼家族！”

　　“真难得，还有人知道莫里西斯这个姓氏，和光之子•米迦勒这个称呼……”嘲讽的笑着，凰转身面向钢太郎。“你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了呢。”

　　“光之子•米迦勒是记录在案的最早的科学家，也是机械电子工程界的超级天才，凡是喜欢看古代科学史的科学家应该都知道才对吧。为了从吸血鬼族手中拯救世界，与所有吸血鬼同归于烬的英雄，他的英雄事迹教廷和国家最高科学研究院都有记录。他是太阳碎片记录中最早的拥有者，也是我最尊敬的科学家……”看着凰，就好象看到了心中一直认定的大敌一样，钢太郎有种和自己偶像同仇敌忾的感觉。“本来我不相信世界上有吸血鬼的存在，以为那只是过去的人们将他神化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你就是当时的千年血战中的幸存者吧？”

　　『为了从吸血鬼族手中拯救世界，与所有吸血鬼同归于烬的英雄……是吗？原来人类是这样编写这个故事的，真是令人感动莫名啊。』皇帝哈哈大笑，每一个声节都仿佛一个嘲讽和鄙视。

　　“人类一向喜欢把事情夸张化、唯美化，怎么对自己有利就怎么写，这已经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了。”响应着皇帝的笑声，凰也同样鄙视的扬了扬唇角。“人类版本的故事你看过了，想不想听听同一个故事的吸血鬼版本？呵呵，我会将吸血鬼的历史和很多相关问题在故事中说明，要记得你们已经是吸血鬼了，可别听漏了重点哦。至于故事是真是假，你们自行判断吧。”

　　“吸血鬼是人类畏惧我们而给与我们的称呼，意思就是食血的恶鬼。在我们自己，当然不会这么称呼自己，我们自称为‘血族’。根据圣经记载，最初的吸血鬼是亚当和夏娃的长子该隐，因为不平上帝的恩赐谋杀了弟弟而变成吸血鬼。呵呵，名字是没错，可惜事实如何血族成员都不一定清楚。血族出现的原因，找出不下千种，不过最可*的是我们莫里西斯家族的族谱记事。据族谱记事上记载，第一代吸血鬼名为该隐•文佩尔•莫里西斯，家住现意大利最东边的一个小村庄。在他二十六岁那年，村子里突然出现一种不知名传染病，所有感染的人不是全身血液流失变成干尸死亡，就是只剩下衣服，□□凭空消失，传染病发作时间非常短，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一天时间而已。传染病开始时的该隐正和弟弟还有未婚妻三个人一起在山崖边游玩，突然间弟弟的脸一阵惨白，完全没有了血色，没到十秒整个身体竟凭空消失了，吓得该隐倒退了几米，从山崖上掉了下去。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他没有死，山谷底是一个黑色的无底深潭。当他花了一天时间回到山崖上，发现未婚妻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旁边还有着弟弟的衣服。悲痛万分的他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一心只想死去，所以他咬了怀中的未婚妻一口，希望可以和她染上一样的病死去…可惜他却没有死，试了好几种方法都死不了。万念俱灰的他抱着未婚妻的尸体回到村子时，全村已经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而他从此变成了一个对血液疯狂渴望，拥有不老不死之身的人。后来的人们就以他的名字，称血族为vampire。

　　“在近千年的时光中，该隐明白自己的变化，世间不断在改变，只有自己永远没有改变，仿佛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他害怕自己，为了找寻自己存活的感觉，他不断的放纵自己、作践自己，可是和无数女□□往后他发现自己不只是以血为生的怪物，还是个无法得到幸福也无法给人幸福的怪物。不只是不能在别人身边久呆，也很难生育后代，就算孩子出世，也有着先天的各种问题，很快就夭折了。他等了大约三百年时间才等到了自己第一个健康的孩子出世。

　　\"他的一生中只真心爱过三个女子，可是三个女子不论有没有变成血族最终的下场都一样，都是因为他而惨死。三次的打击过后，该隐心灰意冷，他尝试无法的方法杀死自己，最后终于是在把头切断之后死了，只留下了自己的三个孩子和一句：因爱而生，因爱而亡，黑暗之子，终归黑暗。呵呵，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内心感叹的话会拥有无穷的言灵力量，成了他子孙后代的恶梦吧？

　　“生来就是血族，该隐的孩子们亲眼目睹父亲的痛苦，自然诸多感慨，他们不希望重蹈父亲的覆辙，以各种各样的方法活在世上。长子达库拉比该隐最初还要堕落，因为是三个孩子中年纪最大了解得最多的一个，所以父亲死后性情变得非常残忍。他以自己异于常人的武力得到了很高的地位，大力施行暴政，认为只要人们都害怕自己、不敢接近自己，就不会和父亲一样了。次子莫非里非常努力像个正常人般生活在世上，从事流动工作，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呆上三年。幺子文杰斯干脆躲起来：不见任何人，长年处于冬眠状态。

　　\"呵呵，可惜殊途同归，不论怎么逃避，最终他们都还是走上和该隐完全一样的路。爱人、痛苦、失去、死亡，不过他们比该隐还要可怜一点，因为他们都是爱人而不被爱，最终因最爱的人而死。他们三个人也就留下了十三个孩子，一本族谱记事以及另一个诅咒。黑暗之子，与光绝缘，无情则生，痴情必亡，爱者非爱，心至成烟。

　　“第三代血族不甘心受所谓的命运和诅咒控制，不再逃避自己与众不同的事实，决心以自己的方式在世界上立足。他们大多抛弃了自己原来的姓氏，将自己看中的人变成同伴，建立起了十三个大氏族，而莫里西斯一族是其中唯一没有改姓的一人所建。由于不再逃避于自己的不同，血族成员们开始对自己一族产生理解及研究，从而了解到血族成员由于内心和希望不同，可以拥有不同的特殊异能。

　　\"血族的异能强弱程度按照血统发展会慢慢减弱，加上精神和心智修为，从该隐这第一代算来有一代不如一代的趋势。嗯……举个例吧，我母亲的双亲都是血族，所以她的血统和等级高一点的祖父一致，而我父亲不是血族，所以我的血统比母亲低一级，而你们是接受我的血变成血族，而非先天的，就比我低一级。按照可能引发的能量来看的话，撇开精神修为不说的话，我的能量比不上我母亲，你们比不上我，就是这么回事。但是因为血族的力量来自于脑和心，换句话说是精神力量，所以如果你们的心强过于我，也有爆发超过于我的能量的可能，不过这一般只会出现在最危机的时候，平时来看是不可能。但是血统太薄的人，比如第十代，就无论怎么做都没可能胜过第五代，这是能量底线所决定的。

　　“在第三代的领导下十三个氏族各自成为一方霸主，没用多久就成了世界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拥有莫大的权力。可惜做了这么多之后，那十三个第三代的命运始终没有改变，当中有十二个人走上了和父、祖一样的道路。剩下的最后一个虽然并没有死，但是由于失去了最爱的人而封闭了自己，隐居山林。血族的生育非常的困难，血族与血族之间拥有孩子的机率是3%，一对血族夫妻想要有孩子，努力一、两百年都不一定可以得到。而与普通人之间虽然没有那么困难，但孩子的存活率却只有0.05%，是以直系血族的数量越来越少，而后天变成血族人数越来越多，出现了极端的不平衡。

　　\"不是直系的血族自认不受命运和诅咒影响，加上族中直系在漫长的时间中逐个死亡，所以慢慢的开始失去控制、有持无恐，慢慢开始腐败，自命不凡、桀骜不逊。到后来出现年轻新血族到处乱吃，吃了还不抹嘴的情况。直到十一世纪，人类确知血族的存在，教廷开始大肆进行捕杀。虽然血族拥有异能，但是任何一个血族都无法同时阻挡千百名凡人的合作威胁。血族的生存陷入空前危机，从而十三个家族分化成了三大党派：以海德拉克家族为首的七个家族组成秘隐同盟，孟克家族、迪利盟家族两个家族组成的魔宴同盟，以及以莫里西斯家族为首的四个家族组成的遁世会。

　　“秘隐是血族中最大的联盟，七个家族都是以直系血族为领导者，有着深厚的血缘关系不说，也受到前代的教诲，为求生活列出六大诫律：

　　\"第一：潜藏。不得向非我族类揭示血族身世，违此诫律者当驱离血族，断其血缘。违反这条的血族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而整个血族也可能因此受害。

　　\"第二：领权。领地是族长权责所在。凡入家族领地的人，都要服膺族长，不得挑衅忤逆。这条规定也是为了压制一些年轻而又叛逆的血族，减少一些事端。

　　\"第三：后裔。血族欲育生子嗣，须经长老许可。未经许可而私自育生者，不论长幼立杀无赦。这一条是为了控制族人的数量和质量，以免出现大*大恶之徒，祸及全族。当然，这里的育生子嗣指的是后天与人类进行初拥生成新血族，而不是自然生育孩子。

　　\"第四：责任。凡族人所育生的人，都是这个族人雏儿。未至族长认同成人之前，雏儿一切均听任父母命令，雏儿犯错父母也要当担其罪愆，这一条就相当于监护法。

　　\"第五：礼敬。族人之间要彼此礼敬，到陌生的领地里，要先晋见族长，受当地族长统治。未经召见承认居留的人，视为无物，就算在领地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族长也不会理会。

　　\"第六：杀戒。族人严禁互相残杀，尤其禁止弑亲，一经发现立刻杀无赦。

　　“秘隐同盟结成的目的在于过和人类无异的好日子，也只是希望溶入社会，所以年长的一般都不会犯禁。禁条的存在大多是为了告诫新血族，引导孩子们不会误入岐途。与秘隐相反，魔宴同盟不承认避世的教条，他们以恐惧、武力和威胁作为统治方式。

　　\"魔宴和秘隐一样有控制新加入族人的方案，只是方法极为残暴。为了控制会将新加入的血族活埋，造成恐惧，并再以仪式和血系加以控制。魔宴中人将人类视为低等动物，随意驱使残杀，在族内也被称为‘黑暗之手’。但是因为魔宴同盟起源于死亡祭典，党派之内没有直系血族，所以完全跳空精神痛苦，非常享受与众不同的感觉，全是些经年累月下来的疯狂之士，行事野蛮暴戾，自认高人一等，唾弃一切人类哲学或道德的束缚。

　　\"魔宴和秘隐因为行事各方面完全相反，所以时间一长就变成了死对头。魔宴野心勃勃，企图废除六道诫律、摧毁秘隐，并最终征服凡人世界。魔宴同盟每统治一地，便在该地广募成员，以致于他们的势力像毒藤般迅速蔓延，铲除周围不少组织。

　　“另外，未加入密党或魔党的其馀四个氏族，则通常在两个盟派的斗争中保持中立或见机行事，最后形成遁世会。遁世会与其说是党派，不如说是一群志趣相投的血族组成的异端团体。既不想成为诅咒的牺牲品，也厌倦年轻一辈无止尽的计策，因而集体退出争斗离群索居，也不涉足一切可鄙的阴谋。遁世会的成员年岁都相当高，能力也不容小觑，大多处于休眠状态。

　　\"尽管遁世会不怎么正式，组织松散，他们彼此还是往来密切。他们知道何时该避开血族，何时该隐藏自己，何时用强大的力量驱离其他血族。与秘隐、魔宴相比，遁世会的血统相当单一，六成以上是直系血族，剩下的四成则是直系血族的爱人。遁世会人少有集会，就算他们有集会，也只是家族聚会一般的性质，因为族人全都有着密切的血缘关系。所以有些血族将遁世会比做上古耆宿，魔宴也一直以挑战遁世会为最大的目标，而秘隐则以遁世会为最大的禁忌。

　　“……人类根本不了解血族，只是一味按照教会的说法行动，不论是哪一党派的人一经发现就追杀，偏偏又完全没捉到重点。事实上血族既不怕阳光也不怕什么大蒜、圣水、十字架，被纯银钉入心脏也死不了，只要头和身体没有分家，怎么都不会死。所以三百年间，人类所做的，只是在血族的内心钉出一个又一个憎恨与绝望罢了。

　　\"因为人类的行动，魔宴日益猖狂不说，连秘隐也慢慢失去了平常心。直到十三世纪末，人与血族间的千年血战发展到了最高潮，魔宴疯狂的在一天之内将几座城市的人类全部杀光或是变成血族，造成巨大的恐慌……

　　\"就在这个时候，遁世会的一名女长老站了出来，将这场浩劫中变成血族的人全数消灭了。她那瞬间将几座城市夷为平地超强能力让所有人惊叹，不用想族人们也知道她是秘隐最怕而魔宴最想挑战的第三代的直系血族。可是看了她那一手，血族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然对她出手，只得接受她的劝解，暂时隐匿，与人类休战。当然，想也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对一个女人心服，魔宴也好、秘隐也好，都是一边应付她，一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希望从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找不到血族，而且一再受到极度惊吓，人类也暂时安分了。任谁都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血族和人类之间的问题恐怕是永无休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