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 我讨厌程耀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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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对面专心致志一会盯着电脑，一会又从一堆文件中翻找资料的程耀轩，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抬过头看我一眼。从早晨进公司，从张明翔给他递过一叠文件，从他告诉我“你先忙自己的”，一直到现在，他就没有再跟我说一句话。
看看电脑时间，都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我的电脑界面依旧是windows桌面。“忙我的？”忙我的什么？我着一句话被程耀轩的一个低头截住了，就再也没问出来过。
看着程耀轩认真的样子，想起早晨那个自欺欺人的想法，心里突然又有一些得意。我现在是监工，总经理的监工。可是……
可是这监工当的好无聊！程耀轩千里迢迢千辛万苦不惜漂洋过海把我拉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总不会是要我天天就这么给他当监工吧？我叶初蕊怎么说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就这么当摆设了，天天在这里虚度时间？
无聊的时间里实在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抱怨，可是在这工作时间里，我也不敢拿着电脑去玩别的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又不敢打扰正在忙碌中的程耀轩。
“我的工作是什么？”这句工作中对上司最忌讳的问题，打死我我也是问不出来的。于是只好在这里“忙我的”。
忙我的什么？我最忙最忙的事情当然就是发呆了。有时候想想，如果可以，发呆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发呆，任着思想天马行空，在那个想象的世界里，失去的人可以再回到身边，讨厌的人可以消失不见，比做梦还灵。毕竟做梦，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而发呆，完全是随着想想驰骋。记得以前一个老师说过，所有的小说，一般而来都是作者坐在窗前发呆发出来的。
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所以，我经常做。
那一片蓝天，飘着几朵白云，下面小山连绵起伏，一直到很远很远，远到镜头无法捕捉，但我想，那里依旧是这样的蓝天白云，这样的小山青草，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不知何时，开始有女孩的笑声，渐渐近来，一男一女，花样年华的少男少女，他们在那青草上追逐着，嬉笑的，无忧无虑，像极了那挥着翅膀的精灵，也许他们就是精灵王国的王子和公主呢。
王子和公主渐渐走近，渐渐走近。突然，他们停住了追逐，公主在王子怀里问我，“你是谁？你为什么总盯着我们看？”我一时有些慌乱，不知如何作答。王子也回头看着我，笑着说，“初蕊，你不要记着我了。”
我这才认清了那公主，原来就是叶夜，而王子，除了董思佳，又还有谁。我想说，我不记着你了，我早就不记着你了。可是我话还没开口，他们就突然消失不见了，他们都挥着翅膀飞走了吧，飞向那一片蓝天，那无忧无虑的蓝天。
我伸出手想要去挽留，却突然看到另一只手向我伸过来，顾东说，“初蕊，把你的手给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犹豫着，然后我看到顾东受伤的眼神。我心生不忍，于是伸出手去，想去握住他的手，可是却总也握不到，他的身影也在那背景中渐渐淡去，最后和那蓝天合为一色。
“你在想什么？”天空响起这样的声音。
我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喜欢那一片蓝天，他们都在那一片蓝天下，我也想在那片蓝天下。
“这片天空很蓝。”
身边响起这样的声音，我收回目光，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程耀轩站在我身边，他45度仰角看着天空，然后回头看我，“是不是，很蓝？这里的天空，很蓝。”
是啊，这里的天空很蓝。
“你在想什么？”
有人拍我肩膀，我回过神来，电脑屏幕依旧是windows的桌面，桌面上有蓝天，有白云，有小山起伏，有青草连绵，却从来没有半个人影。我回头看去，程耀轩正端着茶站在我身后。
历史重演。我脑海里出现这四个字。在北京如此，难道在法兰克福也如此么？
“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程耀轩好脾气地问我。看样子他似乎已经忙完了。
“嗯，没什么。”我掩饰地回答，“经理忙完了？”
“嗯，还好，告一段落了。对了，这些文件，你帮我整理，把要点总结出来，最好能以会议发言稿的形式写出来。里面的东西很重要，我来不及看了，你当心注意点，不需要太赶，质量第一。”程耀轩放下茶杯，边说着，边从他桌子上抽屉里翻出一大摞文件夹摆放在我面前。
我翻看了一眼，还好，中文的，心里轻舒一口气。
门外响起敲门声，然后我听到哒哒哒的走步声，抬起头一看，有些愣住了。方小姐？
方小姐跟我点点头，然后叫了一声，“耀轩。”
程耀轩早就起身迎她了，“这么早？”
看着他们拥抱，我突然想起那次在医院窗口看到的和程耀轩拥抱的女孩，应该也是她。
我有些意外，他们拥抱完后竟都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想起应该去给方小姐倒杯水。于是慌忙起身，“哦，对不起，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了。”程耀轩抢在方小姐前面说，“我们有点事要谈。”
“那……我先出去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我突然觉得有些怪异。我为什么要回避？我应该光明正大地在这里，协助他们讨论方便顺利才对。怎么看怎么觉得怎么像是电视上狗血的三角恋的情况？我心里暗自皱皱眉头。
“不用了，我们约了会议室。”程耀轩继续说。
“谢谢你，叶小姐。”方小姐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仪态万千地跟我礼貌。
然后我看着程耀轩抱起一摞文件和方小姐出去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去，然后消失在门外。
奇怪，不是应该我在他们身后，帮他抱那些文件的吗？这是我的工作才对，可是程耀轩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把我当作他的助理。那他冠冕堂皇地带我出差又是为什么？还有方小姐，到底是什么人？Karl说过她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可是怎么又和程耀轩这么熟络呢？
响起昨天晚上程耀轩说的话，又忘了，程耀轩这个混蛋，自然是打着工作的旗号想趁人之危了！哼，看不起我？别以为我叶初蕊是好欺负的！我心里恨恨地想。从来我就讨厌那些人，讨厌那些以外表看我的人！
程耀轩！
我讨厌！
原以为他是发现千里马的伯乐，谁知道竟也是垃圾劣色，他让我当他助理，根本就从来不是看中我的能力，不过是想……不过是想……
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恨不得程耀轩就在面前，然后狠狠地揍他一顿。空空的办公室，我就一个人在里面生着闷气。可气着气着也渐渐平息下来了。算了，我本来就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桌上的资料，心里再也没有任何工作的动力。浑浑噩噩地看着界面，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耀轩依旧还没回来。msn却有滴滴的声音了。
是顾东。
“初蕊！你在哪里？你怎么了？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了？msn，□□信息也不回复？”
又是一连串的问号。我在对话框里敲了几个字，然后按下回车键。
“我在法兰克福，出差。”
“哦，那好好照顾自己。”顾东那边只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再也没说话了。
我知道，从我们分开起，他看我在线就不会主动跟我说话。他现在不过是想知道我在哪里，他是见我手机停机了，担心我出事了所以才找我，而现在，他知道我没事，所以，他放心了。他答应我的，只是要我好，甚至他怕他的“骚扰”造成对我的困扰，也许，他怕他表现的对我的不舍，也会让我心里歉疚。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当初那一句承诺，“只要你幸福。”
只要我幸福。
所以，他会在我不见了时疯狂地找我，可是又在得知我没事时，黯然地沉默，不打扰我分毫。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对我？
“你呢？最近好不好？”我想了想，给他发过去信息。
半晌他才回信息。
“嗯，挺好的。你呢？”
我看着他这许久才回的简单几个字，突然有流泪的冲动。
“我也挺好的，就是在国外，都很陌生，有时候会觉得有些孤单。”
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么心里发的这条信息，也许我是真的孤独，也许我是想用孤独来安慰顾东，也许……也许我真的是想他来看我，我想见他！
“那我去看你。”对话框里很快就出现这一行字。
那一刻，我真的有触电的感觉，只觉得全身无力动弹，愣在那里，无法开口。
对话框里又多出了一行字，“如果你愿意。”
“不用啦，这边同事对我都挺好的，老板对我也很好，我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随便发发牢骚。”我换个轻松的语调回复。
“那就好。”对话框出现最后一句话，我们也都没再说什么了。
电话响起时，我依旧盯着对话框里的那个“顾东”二字出神。
“您好，请问是叶小姐吗？”电话那头是很拗口的发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有事吗，Karl？”
“呃……没事，试试号码对不对。”
我愕然，仍是忍不住想笑。专程打个电话就为测试电话线路对不对？
我正想回答他，门外有人，是程耀轩和什么人在说话。
门锁扭动，我听到程耀轩说，“这次真多亏你了。”
然后我听到方小姐的声音，“跟我还这么客气？”语气里尽是亲昵与笑意。
我慌忙挂下电话，“我有事先挂了。”
“跟谁通电话呢？”程耀轩关上门，转身问我。
“没有，是Karl。”
程耀轩扬扬眉毛，漫不经心地问，“是吗？他找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说是试试电话号码。”
程耀轩笑了，不再多言。
“经理，方小姐……”
“嗯？”程耀轩收拾着东西，根本没在意我的问题。
“没什么。”
我对方小姐很好奇，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好奇什么。
“她是公司的法律顾问，帮了公司很多忙。”程耀轩停下手里的工作，认真跟我说，“她很喜欢你，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老实说，我找不出这个方小姐喜欢我的原因，更找不出程耀轩这么跟我说的理由。他为什么要说方小姐喜欢我？我跟她根本连认识都谈不上。你们开会议我都不能参加，干嘛吃饭还叫我去打扰。
“不了，中午约了Karl。”
程耀轩很明显地皱了皱眉头。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章 我讨厌程耀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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