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 还债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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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无非两个选择：一，从我工资里扣；二，您老就高抬贵手，衣服也物归原主了，正好顺水卖个人情给我，也多少为您自己挽回点面子。再不行，哼，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这年头，欠债的是老大，谁怕谁呀？
我心里打好腹稿，预演了三出戏剧，就等着男主角上场了。
谁知这一等，竟等了许久，等程耀轩再下来时，我都快睡着了。揉揉眼睛，看着眼前身着睡袍的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程耀轩是不同于董思佳和顾东的。董思佳身上能看到的，尽是阳光和温情，顾东是有些张扬与得意的。而程耀轩，多了他们都没有的成熟味道，也多了他们都没有的深度，他可以是张扬的，但也可以低沉；他有时会尖刻如芒，有时又温良似玉，依着外界的空间时刻地变化着自己的形态。而此刻，他身着宽大的睡袍，领口拉得有些低，头发尚有余湿。眼里尚带着雾气，嘴角撇着懒散的笑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慵懒舒适的气质，带着性感与魅惑，时刻提醒着我，这是一个男人，不是男孩，也不是男生。
面前的男人伸手抓了抓头发，伸伸腰，“洗个澡舒服多了。”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来，“看什么呢？”然后又拿起遥控器去换台，“这个台女主播不好看，哦，应该给你推荐个男主播比较帅的台。”
我看着画面变化，心下稍宽，还好他洗了个澡忘记了还钱的事，欠债这事，如果不能赖帐，自然是能拖就拖的。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程耀轩一边调着频道，一边问我，连眼角都没瞅我一眼。
我把身子朝他反方向挪了挪，咽咽口水，“经理，我是说，我现在没钱还您，而且衣服我也帮您洗好了……”
“你什么时候帮我洗衣服了？”程耀轩回头，一脸的茫然。
这倒奇怪了，我刚刚才把洗好的衣服还给他，他刚刚才把它拿上楼去，怎么刚刚就这一个洗澡的时间就完全忘了？
我看着他似乎孩子一样天真纯良的脸，张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我，我只好提示他，“刚才我给您的衣服……”
“那不是你送我的衣服吗？”程耀轩依旧认真带着疑惑的表情，真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唉，总经理日理万机，不记得鸡毛蒜皮的琐事也是难免，我想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他的。
“不是的，经理，那就是我不小心给您弄脏了的衣服，我只是洗好了还给您。”
“那衣服我不是早送给你了吗？不过你回送给我我很高兴，正好明天差件衣服。”程耀轩回头又去看电视，“不过，虽然如此，感激是感激，但原则不能变，那钱，也还是需要还的。不过，我可以宽限，不需要马上还清。你刚才说现在没钱是吧？你先自己想想，给个提案我们商量，你也知道我这人很好说话，所以不用着急。”
这种人！
我调整好心情，努力是自己语气变得平缓，“经理，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我工资里面扣吧。”
“扣你工资？那你怎么生活？”
“那就留我一点生活费，知道扣完为止。”
“那得还到什么时候去？资金是有时间价值的，那我们还得再计算复利……”
我仔细地盯着程耀轩的侧脸，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个玩笑的细胞，但结果却失败了。他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跟我说话，像是漫不经心，却又是一本正经，像极了那种装作不在意麻痹敌人，却时刻准备出骑兵制胜的谈判高手。可是，就这一件衣服的案子，需要他这么在意，竟然还复利计算？如果我没记错，这就是所谓的利滚利利翻利，如果我不说他是黄世仁，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如果那样计算，我这辈子都赔不起了。”我打断他的话，打定主意要跟他耍赖。你不讲理是吧，还谁更不讲理了，哼，怕你。我心里把刚才的台词温习一遍，只等他开口。
“嗯，那你说怎么办？这个提案也是你提出来的，我只是发表我的意见，既然行不通，那就看下一个吧。”
“我……”我本来是想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可他这么耐心地和我商量，我反倒觉得理亏的是我了。心里暗叹一口气，跟经理斗，我算哪棵葱？
“我一定会尽快挣钱还您的。”
“怎么尽快挣？”程耀轩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有兴趣，竟然把目光从电视离开，回过头来看我。果然是资本家本性，听到可以尽快挣钱，就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
“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一定会尽量还您钱的，请相信我经理。”
“嗯……”程耀轩似乎是在思考的模样，右手食指抵着下巴，还不时点点头，“其实，我倒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
程耀轩抬头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说，“要挣钱最好的办法就是充分利用资源。叶初蕊，你最好的资源……呃，我想我不用多说。德国有一种交易叫人肉交易，价格合理，你可以去试试。”
从他打量我是心里就泛起不好的预感，在他说到“人肉交易”时，我的心已扑通不受控制了，这种交易，想也知道是什么。像他这种酒色老板，只怕也不会想到什么好主意。我嫌恶地瞅了他，谁知却看到一张异常认真正经的脸，竟没有半点猥琐促狭的味道。难道是我想多了？
“那是什么交易？”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他确切的答案。
“人肉交易，很简单，就是□□的交易，价格十欧元到五十一百不等，当然也有更高的，这个价格是随机的，但是市场规范，确实是合理定价，叶初蕊你……”
今天我算知道什么叫人面兽心，什么叫衣冠禽兽了，这么肮脏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竟然就跟正常谈判桌上谈生意谈项目一样。
我一言没法，径直站起来走了，我怕我再听他说下去，会忍不住一巴掌打过去。可是他是我的老板，我现在很多事情有求与他，我没有任何打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任何可以承担那一巴掌的后果。
“我不是让你出去做那种生意，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利用你本身的资源来还欠我的债，我会给你合理价格，那一件衣服很快就可以抵消了。”程耀轩拉住我，依旧一本正经地说。
我回头盯着他，咬咬嘴唇。想想刚才那个隔着桌子跟我说初恋的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看看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我一甩手，“对不起经理，辜负您一番好意了。”我恨恨地说，然后走开，他也没再坚持。
阴险啊阴险！我心里诅咒。最开始用悲伤的初恋往事打动我想先博得我的同情，对他产生好感，然后再用这样的方式……威逼，理由，还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步一步，哼，我忍不住想笑。程经理你似乎也太瞧得起我叶初蕊了。可惜，我从来就不是什么会同情人的人，我从来就只会铁石心肠。不然，不会任顾东在我身边四年也不动心，而且说转身就转身，决不留恋。
顾东？
我倒在床上。想到顾东，心骤然疼了起来，为他，也为我。
这辈子只怕再也遇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了。
人说所有爱情里，只有学生时代才有最纯真完美的爱情，董思佳的完美，顾东的完美，亦不曾造就我们爱情的完美。现在踏入社会，所接触到的，都已渐渐染色，七彩缤纷，孰真孰假？曾经我还幻想过也许程耀轩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原来，不过只是幻想而已。
我从床上跳起来，拧了拧门锁，确认刚才是否真的锁牢实了。还好，确实锁牢实了。这步履维艰的生活，该如何渡过？隔壁那个表面正经实际龌龊的老板，我又该如何应付？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床，洗漱完毕。我坐在沙发上一边听着歌一边啃着从冰箱里翻出的面包，程耀轩从我手中抢过面包。
“干什么？”我取下耳机。
“怎么我叫你那么多声都没听到？耳朵聋了？”程耀轩的话里带着怒气，“谁叫你吃这么冰冷的面包的？”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的早餐扔到垃圾桶里。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浪费国家粮食，心里诅咒着他死后该下恶鬼轮回地狱。
“对不起经理，我在听歌，没有听到你叫我，有事？”
“胃不好还吃这种东西。”程耀轩看了看我，咕哝一句，走开了。
被晾在一边的我惊愕不已，看着他的背影变得只会眨眼睛。这又是哪出戏？这人的变化反应似乎永远在我的意料之外。
听到厨房里兵兵的响声，然后不多时，程耀轩端着盘子出来走向餐厅，“过来！”
粥，面包，牛奶，鸡蛋。普通的早餐。
“除了牛奶你现在不能喝，其他的都吃了。”程耀轩命令我，“这是最后一次，既然你能够起来这么早，以后的饭就该你做了。不止早餐，还有晚餐，只要是需要在家里吃的饭，你都负责。”
“我……”找到停顿，我抗议。
“你不是说要想办法还债吗？还有，别忘了，在国内时我们就有合约，你应聘当我的管家，现在合约从这顿早饭后开始生效。你的工资我扣下来赔衣服的钱，到期后，合约自动解除。”
看着依旧一脸认真淡然的程耀轩，我喜出望外，其实他还是挺可爱的嘛。
“谢谢经理。”我诚恳地说。
程耀轩白了我一眼，补充说，“如果工作不能让我满意，我有理由扣你工资。”
我结舌咽咽口水，小心地问，“请问经理，我的工资是多少？”
程耀轩并没有被我诚恳热切的眼神所打动，又一记白眼瞪回来，“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根据你的工作表现我会给你合理的工资。”
不用我操心？我的工资我不操心谁操心？
唉，可是，他是老板？现在他全是老板，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我都得听他的了。唉，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但是，有个地方，总是不一样的。那就是，在车上。
在车上，程耀轩是司机，我是老板！我心里得意地想着。
“想什么高兴成这样？”
我回过神来，赶紧端正做好，斜眼瞅了一眼旁边的镜子，果然是喜笑颜开。
“小心开车！”我好心地提醒他，其实是命令他，故意省掉了那个“经理。”
程耀轩自然没听出我的潜台词，反而微微一笑，果然将车开得更稳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三十九章 还债的方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