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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后院的墙算不上很高,李鹤一人拎着两个板凳,放在墙边垒起来,方便沈云月和远荷攀爬。

      李鹤率先翻过墙去,衣袂从空气中划过去,落到墙的另一边消失不见。

      两层垒起来的板凳并不平稳,沈云月让远荷先踩上去翻墙,自己帮助她扶着殿后。

      沈云月踩上去的时候板凳摇摇欲坠,她一咬牙小腿用力往后一蹬,双手死死抓住墙头的瓦片。

      凳子承受不住压力应声倒塌,沈云月双脚悬空,艰难地向上爬。
      做之前没发现引体向上这么难。

      翻过去之后抓住李鹤的手,作为借力点蹦下来,要不是有李鹤撑着,她肯定摔个狗啃泥。

      “找个地方躲躲,最近几天不要回来。”李鹤大拇指抹去鼻梁上的灰尘,环顾四周。

      李鹤似乎是想独自一个人绕道前往前院,会会那些人。

      沈云月虽然惜命,但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伸出手捏住李鹤的胳膊:“你要去前院就带上我。”

      沈云月还是有点慌张,之前跟李鹤多有不愉快,而今突然却要跟人家一起合作,不管李鹤怎么想,她心里都多少有点膈应。

      “我不会保证你的安全。”李鹤抬手拿开沈云月的爪子,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就事论事,对于任何仇怨一码归一码,如果任何事都要放在心上跟朝廷上的官员怎么可能和睦相处。

      沈云月见李鹤没有拒绝,点点头:“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几次三番想要我的命。”

      想来这次也是大夫人没跑了,只不过借李鹤的手能够查得更加直白,实在不行她还剩下系统这个外挂。

      随后她对远荷说:“你去淮阳侯府门口晃悠,记住,一定要让人看到你,但是注意不要被他们抓了。”

      这样一来,大夫人的疑心就会加重,先让敌人乱了阵脚再说。

      远荷似懂非懂,不放心地问:“结束之后,我该去哪里找小姐?”

      沈云月歪着头想想:“侯府旁边的一家风华楼,你去那里等我吧。”

      天也渐渐沉下来,是行动的最好时机。
      沈云月和李鹤两个人贴着墙,顺着屋子的构造摸着走到前院。

      一群颇似丐帮的人扛着斧头锄头站在院子门口,有几个人沈云月很眼熟,都是之前在铁器铺见过的。

      果不其然,僧师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特意搬了把椅子坐着,手上玩着佛珠时不时喝口茶,模样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他应该是平庆街比较有声望的人,路过的人基本没几个敢看的,剩下的都是跟僧师打招呼套近乎。
      没人去管院子里人的死活。

      大夫人不会杀她。
      但今日若是李鹤不在,她和远荷怎么也得掉层皮。

      反观李鹤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呼吸变得沉重了些,他虽然与僧师做交易,但此人必不能长久为伍。

      联合李鹤的表情,沈云月自然想到在铁器铺的那一幕,试探地问了句:“你跟他有仇?”

      她太想知道李鹤究竟跟僧师说了什么,明明恼怒不服却还要强求合作。
      以李鹤的性子,怎么可能委曲求全至此?

      不过李鹤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回敬了她一句:“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毕竟现在僧师是在沈云月的门前闹事。

      沈云月尴尬地挠挠脸,“我看你表情似乎认识他,还以为你知道些什么。”

      嘴比锁还严实,看来从李鹤嘴里是得不到什么八卦了。
      等她下次吃瓜,一定把洛王妃的瓜吃得死死的。

      撞击之下院门很快被撞开了,僧师站起来扭扭脖子,扒开一众人自己走进去瞧瞧。

      屋子里有着玉璧和其他文物,沈云月生怕僧师给她全偷了去。

      环顾一圈,院中脚印凌乱非常,前厅的门大开着,一片仓皇的模样。、

      见此情形,僧师面露倦怠的神色,挥挥手:“散了吧,人家精着呢,早跑了。”

      这下局势明朗,不为财物,他们的目标只有沈云月一人。

      从头到尾,大夫人的目的就是不让沈云月好过,几年前弄死原主的母亲,如今也想要故技重施让沈云月跌入深渊。

      一开始系统给她吃的瓜里面,大夫人对原主的母亲心生嫉妒,于是便让人下药先行玷污原主母亲,又故意让淮阳侯看见。

      淮阳侯这样一个固执己见的人最相信的自然是他自己的眼睛,当即就信了。

      从那以后母女二人在府里过得日子不如下人。

      事已至此,大夫人仍不肯善罢甘休。
      她不仅在全京城散布谣言,更是又一次找来人,对原主母亲行逾矩之事。

      只不过这一次原主母亲硬气了一回,与人周旋和大夫人解释,却反被推入府里冰冷的湖水中窒息而亡。

      等到淮阳侯赶到的时候,大夫人一句轻飘飘的“与人私通,不慎落入水中。”掩盖了她那短暂又复杂的一生。

      有了前车之鉴,淮阳侯自然深信不疑,用稻草裹了尸体便丢去乱葬岗,连块墓碑都没有。
      如果不是沈云月穿过来,原主的死法,也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

      想到这沈云月盯着僧师的身影,她确实为原主感到不服,所以,无论是大夫人还是她的幕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除了修文物外,她一定会替原主报了这仇。

      僧师带来的人很听话,机械地执行命令,三两下就把椅子武器收好,列成一条队站好等待僧师的命令。

      “他们这算不算有预谋的谋反?”沈云月自觉抓住错处,朝李鹤问。

      李鹤蹲在墙角边看得目不转睛,听到沈云月的话沉默一下,回答:“不算。”

      “为什么?”沈云月有些着急,她希望能早些拉大夫人下水,“你看,这都不是以训练军队的模式在训练吗,平庆街离皇宫如此之近,如若谋反不是轻而易举?”

      她不懂具体的规定,只觉得这些就足以让僧师定罪。

      “天下这样的家丁多了去,难道个个都能定谋反的罪?”虽是这样说,但李鹤脸上难免有些遗憾。

      僧师可以说他们两个人心中.共同的隐患。

      僧师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看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族子弟巡街。

      沈云月盯得正出神,仰着头抬腿跟上去,却突然被李鹤拉住了肩膀。

      她吃痛甩开,“干什么!再不跟上去他们都要走没影了!”

      李鹤瞟了一眼沈云月的左肩膀,语气坚硬:“再往深处走,你确定能承受?”

      沈云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当时铁器铺那么深她都走过来了,甚至连暗号都能对上。
      都是小事。

      “行,”李鹤被沈云月的目光.气笑了,“到时候别哭。”

      紧随其后,李鹤先行跟上僧师的步伐,一路上找找摊子掩护跟在后面。

      跟着走了一段路之后,沈云月懂李鹤为什么要警告她了。

      原来她上次跟踪李鹤属于是不走寻常路,避开了大部分雷区,这回僧师真像是来巡街的,哪乱往哪跑。

      黑市是什么概念第一次在沈云月眼前显现。

      摊子上不再卖什么日常用品、小刀、玉石,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牲畜的皮肉,要一直是这样倒也还好,毕竟这跟沈云月老家的菜市场没有区别。

      牲畜区过了之后,开始出现一些被驯化的活禽,以及人身体的部位。沈云月只往旁边瞟了一眼,只觉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来此了。

      有不少摊主,直接把制作好的人彘放在门前售卖,明码标价,人彘放在血污混合的土地上,眼珠透着罐口死死地盯着外面。

      沈云月牙齿发颤,缩了缩头往李鹤身边凑了凑。

      温暖的气息伴着檀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李鹤面无表情用手搂过沈云月,遮住她的眼睛紧紧护在身边。

      黑暗没有让沈云月感到不适,反倒让她有几分心安。

      硬要评价,李鹤这人还是有几分优点的。

      天完全阴沉下来,僧师一行人的队伍速度不减反增,开始连续拐弯,沈云月被蒙着眼睛昏头转向,基本迷失了方向。

      “他们要去哪?”沈云月扒开李鹤手掌露出一条缝,如果是回铁器铺的话根本不需要走这么久吧。

      话音刚落,一阵昏天黑地,不知道是谁踩到了什么,她和李鹤两个人直直滚入一个杂草堆里。

      不,不是杂草堆。

      恰好有一些杂草放在洞口,杂草很多,滚下去的时候直接穿过薄薄的衣衫,蹭着沈云月的胳膊小腿。

      经过风吹日晒的杂草异常坚硬,她身上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先前左肩膀上没养好的伤也被划开。

      这个洞很深,李鹤抱着她滚了很久才停下来。

      空气浑浊而又稀薄,空中浮动的絮子弥漫在眼前,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沈云月好不适应,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缓过来。

      眼前只有微弱的光亮,沈云月咳嗽几声站起来,还好衣服上没有大片的破洞,不影响行动。

      而李鹤也被稻草划得不轻,整个人被灰尘裹了好几层。

      但沈云月还是不得不感叹,帅哥永远是帅哥,摔成这样也是灰头土脸的冰山小帅哥。

      “对不起啊。”

      “抱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沈云月和李鹤同时看向对方,沈云月笑得比较猖狂,李鹤抿起的嘴角微微上扬,两人相视和解。

      两人互相为对方整理下衣物,伤口都不深,暂时不用包扎。

      沈云月肩膀上的旧伤新伤正巧一起露了出来,李鹤垂眼默而不语。
      虽然几近愈合,但是他绝对不会认错。

      常用的那一柄刀是圣上御赐的,天下能造成如此伤口的只此一把。

      看来沈云月,还藏有不少秘密。

      现下的情况从这么深的洞口爬出去是不太可能,为今之计只能顺着地下的路走出去。

      他们面前是狭窄昏暗的走道,甬道又细又长,仅一人通过,脚下还有老鼠飞窜。

      “这是什么地方?”沈云月紧挨着李鹤,警惕地看向周围。

      走进去之后空间慢慢变大,高高的围墙耸立在一边,明亮的月光从墙上的小窗中映射进来,光线笔直射入另一边的铁围栏之中。

      走到这,沈云月再傻也认出他们现在身处一间大牢之中。

      不过沈云月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小心点。”李鹤不放心,把沈云月拽到靠墙一边,平庆街隐藏的大牢可比正经的牢狱危险多了,这里面关着的,穷凶极恶之徒都算是轻的。

      “咚——”

      右边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死死抵在牢门上,布满血丝的眼睛突出在外,正怒目圆睁地盯着沈云月和李鹤。

      沈云月魂都差点吓得飞出来,捂着胸口在一边呼气,差点没缓过来。

      李鹤掩住口鼻,紧缩眉头看着里面蓬头垢面的人,准备直接拉过沈云月大步往前走。

      牢房里的人见他们俩想走,猩红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嘴巴微张呼出一口浊气。

      那人抹了把脸,整个身体伏在牢门的铁栅栏上,说出口的声音如同破风箱:“你是……李蓉媛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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