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15岁那年的夏天，泽田纲吉第一次执行了意大利黑手党的任务，和云雀一起。
“为什么要和云雀学长一起啊？”泽田纲吉无奈，他可不想被云雀学长波及到。
“蠢纲，因为你还没有足够的心智完成任务，这点云雀和你是天差地别。”reborn答道。
虽然是任务，但是自己和云雀只执行最后的清扫工作，前面的布网工作由大师兄迪诺一手完成。等到了约定的地下室，泽田纲吉才明白了reborn的意思。
真正算得上对手的人不多，多是一些散兵游勇，但是战斗却意外的激烈。对抗结束后，只见满地鲜血和横七竖八的伤员或者尸体，敌人以及自己家族的。
战斗的目的也并不高尚。
不过是彭格列看中对方的物品，双方在价格上互不妥协，对方便把物品卖给出价更高的彭格列敌对家族。于是便有了这次猎杀行动。
道德什么的不是黑手党的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才是。很符合云雀的生存哲学。但是不是泽田纲吉的，他有过和强者对战的经验，但是却没有扫荡弱者的决心。
地下室里巨沉闷的枪声、刀剑划过□□的皮开肉绽声、呻吟声、叫嚷声或者浓浓的血腥味，让泽田纲吉几乎无法站稳。战斗结束后，泽田纲吉再也坚持不住，软瘫在地上呕吐起来，而地上的断肢残骸再一次撞击泽田纲吉的纤弱的神经。
“泽田纲吉，你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你那草食动物的半吊子觉悟。”
云雀紧蹙着眉头，一脸的疑惑和不屑。
“对不起……云雀学长……”泽田纲吉连苦笑都无力。
虽然云雀这么说着，还是把泽田纲吉从血腥味弥漫的地下室拽了上来，在见到迪诺的那一刻重重的扔到地上，随后就是狠狠一拐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泽田纲吉只觉一阵剧痛就陷入黑暗。
很多年后，一次家族聚会时，有个冒失的新人突然问纲吉和守护者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狱寺逞强的说一点感觉也没有，山本笑笑却没有回答，大哥说失眠了两个月，库洛姆说哭了好几天，大家看向泽田纲吉，泽田纲吉无奈的说道“我当时被云雀学长打晕了，昏睡了两天后除了痛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泽田纲吉醒过来后，那种生不如死恐惧感消失了。他不知道他的云雀学长是不是有意打晕自己，但是他知道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昏睡，他真的会崩溃。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不会那么困难。
泽田纲吉不记得什么时候对杀人这件事情不再恐惧。但是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断送敌人的性命。
大家就这么开始了黑手党的生活，震惊、悲伤、后悔、恐惧都无从说起，但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除了变得更强更强别无他法，弱者失去的将不止是自己的生命。
此门一入深似海，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自继承人大会后，泽田纲吉一直都没见过三条千鹤也没有见过蓝汀。他知道三条一族实力大为削弱，知道三条千鹤并没有真的收回背叛三条成员的研究所和资金，知道她的哥哥还在昏睡中，知道她现在举步维艰。但是泽田纲吉什么也做不了，芬克斯家族已经加入彭格列的同盟。从某种意义来说，彭格列和三条是敌对阵营。
转眼间一年一度的黑手党大会召开在即。
泽田纲吉将会随九代一同出席，会前reborn丢给他厚厚的资料，让他尽快掌握主要家族成员以及各大家族之间的利益关系。泽田纲吉抱着资料走到大堂时，抬头便看见站在门口的蓝汀。
银发，黑裙。依旧美若雪梅。
“泽田君，好久不见。”一如初见时般惊艳。
泽田纲吉把资料交给助手，他原是知道这次大会遇见蓝汀要来。芬克斯脱离三条后便回到家族旧地，并取代三条原先在黑手党世界的地位，作为大会十大家族之一出席会议，代表是芬克斯蓝汀。此外作为彭格列的同盟家族，她来拜访也不足为奇。
“你好，芬克斯小姐。”泽田纲吉伸出右手，微笑道。
蓝汀微怔，继而伸出右手与泽田纲吉握手。然后两人方才坐下，沉默久久。
“泽田君，明天也会参会吧？”
泽田纲吉微微颔首“我会以九代助手身份参加。”
“我一直担心自己会在大会上出丑，但是有泽田君在，我就安心多了。”蓝汀真诚的说道。
泽田纲吉脸色微红，但却镇定的说道“我参与家族事务不久，我该依仗芬克斯小姐才是”。蓝汀直直的看着纲吉，直到纲吉有些窘迫，才面露苦笑。
“果然纲吉君还是在怪我，对不对？”
泽田纲吉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抿了口。
“彭格列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决定。”
蓝汀低下头，轻轻问到“那你呢，泽田纲吉，你呢？”
泽田纲吉强撑的镇定瞬间瓦解成片，慌乱的摇头道 “我……我怎么会……责怪蓝汀……。”
蓝汀这才笑了。
泽田纲吉没有告诉蓝汀，除了自己他谁也不会去责备。善良自卑的孩子大抵都如此，会以为对自己笑的都是善良温暖的人呢，以为所有的错误都该由自己单薄的双肩承担。但是泽田再也无法全心全意的相信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孩，虽然她的脆弱悲伤对泽田而言是一种强大的武器，但是泽田知道脆弱悲伤的背后是狠厉的手段。泽田理解她的恨，但是不认同她的所作所为。
第二天黑手党大会开幕，会场成环形，彭格列等十大家族端坐环心，然后是实力强大的家族，最外围是三流家族。泽田纲吉坐定后，便开始满场寻找三条千鹤的身影，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她，她正看向自己。
她清瘦了很多，头发束起，穿一身黑色西装，神情镇定，面带浅笑，看见泽田纲吉的时候笑意加深了些，朝泽田纲吉点了点头。他转头看隔着三个位置的蓝汀，她算是是新晋家族，众人纷纷与她寒暄招呼。泽田纲吉悄悄的握拳，心里酸涩。
千鹤也是第一次参加黑手党大会。
说道会议，千鹤知道也不过大家争争吵吵放放狠话或者旁敲侧击，最后也会会达成一个行文颇多的协议，名曰维护所谓的共同利益。但是共同利益抵不过自己的利益，利益攸关时还是按照黑手党的规则行事，弱肉强食得不到的就硬抢，抢不到的毁了也好，谁也占不到便宜，只是可怜了那些弱小的家族。
千鹤对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没有兴趣，会前伊藤长老说要替自己参会。
她知道伊藤长老是担忧自己忍受不了从云端到泥里的剧变。一年前三条还是十大家族之一，众星捧月，飞扬跋扈，而今却退居三流物是人非繁华不再。
“这不是三条一族的族主吗？”
“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怎么这么乖，您母亲可是眼睛长在天上的啊。”
“一朝凤凰落水变山鸡”
……
落井下石的哄笑声，阴阳怪气的讽刺，幸灾乐祸的眼神，曾经人人闻风丧胆的三条一族现已沦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
耻辱，痛心，愤恨如同熊熊大火煎熬着千鹤的心灵，但是她不得不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所幸的是会议很快就开始了。
会议如想象的无聊也比想象的更加残酷，看着趾高气昂的大家族和刚怒不敢言的小家族，千鹤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忍。大家族自私自利，极力欺压弱小家族维护自己的权益，而这些被欺压着的小家族若幸运的话，十几年或者几年后也会成为残酷的剥削者。这个圈子就是这么一回事，伤感同情都是多余，唯有强者更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微微抬头，千鹤便看见一脸严肃眉头微皱的坐在彭格列九代身边的泽田纲吉。千鹤的心就柔软下来了，至少还有一个人在温柔的善良着，虽然这善良或许会经不起考验，不过至少此刻他是一丝不染真诚无比的。
再稍稍偏头就能看见蓝汀。
蓝汀正坐在环心，一脸的笃定傲然，她的视线扫过自己，毫无停留亦无情绪。
千鹤知道自己终于不是她心里的那根刺了。
她扬眉吐气，报仇雪恨，春风得意，三条已经渺小到她再也看不见。
苦苦捱到会议结束，千鹤等所有人都离开，才站起来一步步走到大厅中心，指尖轻轻滑过桌沿慢慢踱到蓝汀坐过的位置。千鹤苦笑起来，笑这弄人的命运，曾经蓝汀穷追不舍着和自己争抢自己只懂退让，现在她赢了也放下了，自己却决定要不计代价的去与她争夺。
泽田纲吉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散会后，他敷衍完各大家族首领后，便急急寻找千鹤，找遍所有地方都不见她的身影。经过大厅门口的时候，看见她站在会议桌旁，摩挲着楠木椅背。
“三条同学……”
千鹤似是没有听见一般并不回头。泽田纲吉走近了，站在她旁边，久久才听她说道，
“泽田纲吉，你知道吗，这个曾经是三条的位置。”
泽田纲吉只能酸涩的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发誓，三条一族绝对会再次回到这里。”
泽田纲吉呆在那里，怔怔看着她亮晶晶的眼和决绝坚毅的脸。突然她笑了开来，那是温暖的美好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
她总是这样情绪多变，看似雾里看花，但是泽田知道这样的她其实极易看清，因为无论何时她都是一片赤诚，说起来她甚至比自己更不懂得隐藏和谎言。
“纲吉，你看起来还不错。”说着她睁大眼睛偏头上下打量纲吉，“嗯，好像长得好看点了。”
“三条同学……”泽田纲吉噌得脸红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我本来应该尽地主之谊带着纲吉你们好好游玩一下西西里，不过……，但是西西里最好的小吃店最好玩的地方我都知道，堪称西西里活生生的地图，欢迎纲吉君致电查询，我啊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泽田纲吉有些哭笑不得。
“……三条同学……”
“千鹤，叫我千鹤。”
“纲吉！”
突然有人叫道，泽田纲吉和千鹤同时回头，蓝汀正站在大厅门边。千鹤心中一冷，蓝汀转眼便站到了她面前。蓝汀突然伸手抱住她，千鹤来不及挣扎，便听见蓝汀在耳边轻轻说道，
“我说过，我对毫无斗志的对手不敢兴趣。我期待你的表现，三条千鹤。”
说完，便放开了千鹤，泽田纲吉并为听见蓝汀说了些什么，但是从千鹤异常灿烂乖巧的笑脸中他知道那必然是挑衅的言辞。
蓝汀转过看他，微微行礼道“九代交代纲吉早点回去参加彭格列晚宴。”
泽田纲吉皱皱眉点了点头。
“我先送三条族主回家……”
“不用麻烦了，十代首领，我的车就在外面。”千鹤笑着微微颔首道别。
泽田纲吉怔怔看着千鹤离开的背影，然后才和蓝汀也坐车会彭格列大宅。虽然还来不及细谈，但是泽田纲吉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千鹤那时坚定的宣告让他稍稍松了口气，他习惯这样生气勃勃的千鹤。
“泽田君，是不是和我在一起太过无趣了？”蓝汀突然问道。
“不会啊……说起无趣，我才是啊。”泽田纲吉呐呐答道。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片刻后蓝汀提起远在日本的京子，两人这才打破尴尬的局面。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了，泽田每每见到蓝汀都颇觉惊艳心中隐隐有些艳羡，他总觉得她是远离尘嚣，人间的纷争只会污了她的清净。虽然后来的种种证明，谁人都不过江湖一扁舟而已，但是那种距离感却再也无法消除了，反而因为着巨大的落差，显得越发的难以弥合了。
宴会后，泽田来到九代的住所。头发雪白的老人慈祥的看着自己，泽田虽然有些忐忑，但是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大会上千鹤旁边小家族的挑衅他是看见了的，虽然千鹤不予理会会后还对自己说出一番豪言壮语，泽田却生气又愧疚还掺着心疼。
“九代目，彭格列不能和三条一族结盟吗？”
九代目似乎早已预料到泽田的问题，摇了摇头。
“现在我们已经和芬克斯结成联盟，而且芬克斯的力量远远大于三条，这对整个彭格列来说都是有益的。而三条和芬克斯是敌对家族，这样的双方结盟是违背协约的。”
泽田神色黯淡下去，千鹤说她一定要振兴家族，哪怕一点点，他也希望能帮上千鹤。
九代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纲吉，你知道盟约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强者制定的。只要泽田纲吉你够强，能说服家族成员，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但是现在的你还远远不够。”
泽田握了握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九代目。谢谢您。”
所谓的强是什么程度，泽田还远远不知。他刚刚参与家族事务不久，心里还惴惴不安，要够强到说服整个家族，还遥遥无期。而且所谓的变强和实力如果一定要用鲜血来撰写，他想那这条强者之路他不知要走多远。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