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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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强，但是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脆弱。
这对纲吉、山本和了平都同样适用。
他们很快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一场场你死我活争斗的洗礼让他们用身体记住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人都是在规则中生活着，只不过以前的世界规则束缚的人的兽性，这个世界的规则则是放纵人的恶念。或许生活的确只是一场游戏，凡游戏总有规则，不遵从些规则会输的很惨，而在黑手党的游戏中一旦输了，失去的便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生命和伙伴。
所以泽田他们、不得不去习惯这个世界，习惯鲜血和杀戮，习惯你来我往的尔虞我诈，见惯了黑白颠倒善恶不分，切身感受弱肉强食的亘古真理。到最后善恶已经不那么重要，因为自己想要守护东西也只剩下那么一点，那才是最终的善，除此以外无可坚持。
泽田一次次的徘徊在崩溃的边缘，这才稍稍体会千鹤那时的勇气是如何难能可贵。泽田甚至无暇去追忆曾经年少单纯的时光，更怕回顾只会让自己软弱。
除了出行任务，参加彭格列家族各部的大会是泽田纲吉例行事务之一。
大会由九代目主持，偶尔会有家族成员让纲吉说出的想法。泽田纲吉虽然常常语塞，但是有九代目坐镇，也没有家族成员敢流露出不满；加上之泽田纲吉和几个守护者毕竟都是参与过未来战争的人除了年幼的蓝波，各个剽悍无比，实力惊人，在执行任务中虽各有波折，但是却没有失手的时候，鉴于经验和年纪小失误都能被原谅，如此一来泽田纲吉更没有能被指摘的地方。
直到那天安特里斯家族首领在大会上突然发难。
“十代目，并盛的防护是您的职责吧？”
所谓并盛防护，实际上指的是彭格列对风太的保护。
泽田点了点头，的确派去的人是自己挑选的，其人名为卡里。
“那十代目怎么解释风太失踪的事情？！”一石惊起千层浪，各大家族纷纷交头接耳，会议厅里议论声一片。
风太拥有排名的能力，这对黑手党知己知彼非常重要，所以一度成为各大黑手党家族的争夺对象，直到三年前他和泽田纲吉相识，虽未参与家族事务但是黑手党界已经默认他是彭格列的成员。风太待在泽田并盛家中大家也都对他爱护异常，他不可能自己离开。
泽田纲吉惊诧后是浓浓的担忧，风太怎么可能失踪呢，他完全没有接到卡里的回报。
泽田纲吉的沉默让安特里斯首领误以为他默认了。
“有消息说从昨天下午就已经失踪了？十代目竟然到现在还不汇报。泽田纲吉，你应该知道风太的能力对于我彭格列有多么重要。”安特里斯首领怒斥道。
安特里斯首领是家族中位于加百罗涅家族之下的第三大家族，也是有彭格列血统继承人家族之一。
“风太怎么会失踪！我……我还没接到汇报。”泽田着急的答道。
大厅里议论声更甚。
“十代目，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九代目发话才使会议厅恢复寂静。
会后，reborn冷笑道“蠢纲，对你虎视眈眈的人还真不少。”
泽田心中担忧担忧风太的安全担忧母亲的安全，并未听清楚reborn的话。
会议一结束，泽田纲吉和狱寺立刻飞回日本。
唯一的线索便是风太拉下的围巾和吃了一半的棒棒糖。当然这些都拿去专业部门化验检查，但是一无所获毫无头绪。
泽田纲吉彻底的束手无策，但是肯定的是风太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毕竟风太收集排名信息的能力，各个家族都求知若渴，想到这里他才镇定一些。
泽田纲吉自然也见到了京子，一如当初的羞涩和拘谨，但是由于风太的事情，泽田纲吉满心忧患，整日奔波在寻找线索的繁忙和一无所获的沮丧和焦虑中。京子一如既往的体贴中，不上课的时候就会来家中帮忙陪伴母亲。泽田有时只能打个招呼，便急匆匆离开。
“纲吉君准备高中毕业就和京子结婚吗？”有天吃饭的时候奈奈子突然问道。
泽田纲吉一个惊慌失措差点口中刚刚咽下的食物噎到。
“结婚！妈妈我现在才16岁，说这个还太早了啊！”泽田纲吉大声嚷道。
天啊，怎么会问这么可怕的问题。
“纲吉害羞了吧。”
泽田纲吉看着满怀少女梦想的母亲，理智的决定不和她争辩。父亲将自己去意大利接受黑手党的事情对母亲解释为留学。每年除了节假日会回来看望母亲外，都是通过电话联系，忙到昏天暗地的时候甚至会连电话都忘记了。与京子的联系就更少了，这点让他颇觉愧疚。
风太失踪的事情还是毫无进展，泽田纲吉和狱寺翻遍了并盛，找到风太围巾和棒棒糖的地方更是搜查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连旁边的花坛树丛也都细细翻过，一无所获。
彭格列那边传来消息说，就目前掌控的消息来看，没有任何家族有异动出现。泽田纲吉再三思考后，决定先赶回彭格列，而让山本留下平负责并盛的搜查。
临走那天，泽田纲吉和京子道别。
这是泽田这次回到并盛后两人第一次单独在一起。
“风太失踪了我很伤心……但是想到前几天看见蓝汀了，现在能看见纲吉，又觉得很开心……纲吉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京子自责的问道。
“啊……不……不会啊……见到京子……我也非常非常高兴……”泽田纲吉立刻摆手急切的说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真不习惯要抬头才能看到纲吉呢。”京子突然笑道。
泽田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比京子要高出一大截了，他也羞涩的笑了笑。
“纲吉离开并盛已经快一年了呢，我们也有半年没有见面了吧。”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
时间。时间对每个人的意义都不一样。泽田纲吉无法告诉京子这段时间对他的意义，他平凡人生已经被彻底的颠覆。他眼中的世界和京子大概再也不一样了。
“其实……我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很慢呢……”
京子拉住泽田纲吉的手，轻柔的自言自语道。
少女的手修长柔软，掌心微湿，交往快三年来的第一次牵手。泽田纲吉心中满是羞涩和惊讶，甚至忘了回握住京子的手。
两人沿着长街慢慢的走着，经过曾经无比熟悉的咖啡屋，蛋糕店，书屋，报刊亭……温暖的明亮的，泽田纲吉觉得这一切美好的不真实。
“三条同学还好吗？纲吉会不会经常见到她呢？”京子顿了顿。
“千鹤吗？偶尔会见面……打电话比较多……”泽田想到他们在电话里毫无营养的对话不自觉的微笑的起来。
“……比见到我的时间还多……？”
泽田纲吉不明白京子的意思，他微微低下头看她面露疑惑，京子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了。
“……我是想，这样实在是太好了，三条同学走后的那段时间……纲吉好像很寂寞……现在能再见到她……我想纲吉肯定很高兴吧……”
“嗯，我很高兴能见到千鹤。”
泽田不明白她明明微笑着的神情，为什么看起来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回到意大利之后，泽田刚刚坐稳，管家就报告蓝汀来访。
泽田纲吉在会客厅见到了蓝汀。她坐在那里喝茶，神态怡然，举手投足间颇有风范。她看见泽田纲吉的时候，便放下茶杯，起身来微微颔首。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蓝汀。”泽田纲吉笑道。
“是啊。……泽田君，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和你商量。”蓝汀开门见山。
泽田纲吉看着严肃的蓝汀点点头，知道必然是和家族相关。这两年来，泽田纲吉参与接手家族事务，九代和reborn在旁提点，早已经历练出处变不惊的镇定，虽然镇定的程度还需要考察。
“我想见三条岚姬。”
泽田纲吉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加入芬克斯的三条长老三条贺兰，他曾经是三条岚姬的监护人。她掌管的研究所秘柜的钥匙现在在三条岚姬手里，据说里面是上代族主老留下的手札和一些稀有研究资料。”
蓝汀看向泽田纲吉。
“所以呢？”泽田纲吉问道。
“我们想拿到那个钥匙。”
“蓝汀，上代族主是三条学姐的母亲吧，她留给学姐的东西，蓝汀为什么要剥夺？”泽田纲吉问道。
“泽田君，你说剥夺是因为对象是三条，如果是其他家族有彭格列想要的东西，纲吉还会犹豫吗？”蓝汀淡淡的反问道。
泽田纲吉静默了，彭格列作为第一大家族奉行的一直是，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买不到就抢。实在没有立场批判任何剥夺。他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决定他处于自与私心。
“泽田君，我知道你不想再和三条起纷争。但是芬克斯才是彭格列的同盟家族。”蓝汀缓缓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三条不是彭格列的敌人！”泽田纲吉虽然语气温和，却是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蓝汀，三条家族已经一蹶不振，三条阑珊入狱，三条凛原至今还在昏迷，芬克斯在整个黑手党界已经是呼风唤雨的大家族，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三条呢，千鹤她毕竟是你的妹妹。”
“泽田君，你不懂的。我曾经感谢三条，感谢他们救我养我教我。但是真是因为这份感激，让我现在更加憎恨他们。我绝对不会让三条再有出头之日。”蓝汀皱起眉头，这一刻她褪去她的伪装，露出悲戚的灵魂来。
泽田纲吉叹了口气，他早已不去计较谁对谁错，他对蓝汀的同情和怜惜并不比任何少一分。但是他对千鹤的感情却比别人多。那是愧疚，喜欢，向往交织的感情，千鹤既是亲密知心的朋友，也是任性蛮横的女孩，有些时候甚至是一盏指明方向的灯，任何时候千鹤都会给他莫大的勇气。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蓝汀，我的立场从来没有改变过，但是我说过，我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千鹤。”
“泽田君……我明白了。”
蓝汀怔怔的睁大眼睛看着泽田，最后似是了悟的微笑道。
“泽田君，你知道虽然我们是同盟，但是各有各的立场。三条岚姬的事情是芬克斯内务我本不用向彭格列汇报。芬克斯有太多的办法将钥匙夺到手。”
泽田知道蓝汀说的事实，同盟是建立在共同利益至上，在这之外的是各族自身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家族利益受损的时候，同盟不过一张薄纸，只要你有力量足够强大，你随时可以撕毁。芬克斯一族现在有这个能力。
芬克斯蓝汀想对付三条岚姬简单不过。
“泽田君，我告诉你……也因为我不想……让纲吉再对我失望……”
蓝汀轻蹙眉头淡淡说道，淡蓝色的眼睛里像是春日的湖水般温柔。
泽田纲吉一愣，顿时明白自己极力克制的的怨气蓝汀还是感受到了。蓝汀当年伤害千鹤的哥哥，招来复仇者监狱，以及原来她用来和彭格列交换的梵天实验室的资料竟然是人体实验资料，这些都让泽田感到自己被蓝汀利用和欺骗，成为伤害千鹤的同盟。泽田不敢说他对蓝汀一点责怪和怨愤也无，但是他想与其在别人身上寻找自己错误的原因，不如自省其身，虽然改变不了别人但是至少能改变自己。而且，他也无法去怨恨蓝汀，她的身世和经历让泽田无法忍心去责怪。
于是，他无奈叹了口气“蓝汀，我明白了，只要你不伤害学姐，我会帮你。”
蓝汀点点头，“谢谢你，泽田君。岚姬现在就在三条家，我听说云雀后天会从巴黎回彭格列。泽田君，你明天把这个消息透露三条给岚姬，她听说云雀在这里一定会来的，之后我会说服她交出钥匙。我保证，我不会伤害她。”
泽田纲吉看着自信满满的蓝汀，无奈的说道“蓝汀，这么有把握我会帮你？”。
蓝汀却俏皮的笑道“我知道纲吉是为了岚姬。”
泽田自嘲的想到，看来在黑手党的圈子里混了两年，自己还是白纸一张一看就透。泽田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九代目曾经说过看透自己的人如果不是朋友就会很糟糕。
当然幸好蓝汀不是敌人。
“蠢纲，我以为你不会答应。”reborn突然出现。
“reborn，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和九代去和斯蒂克拉瓦处理上次斗殴事件了吗？”泽田纲吉嚷道，心里也多了几分踏实。
Reborn跳到泽田纲吉身前狠狠掰住他大拇指，如期传来震耳的哀嚎。
“干……干什么啊……reborn！”
“蠢纲，别试图转化话题。”reborn笑道。
泽田纲吉揉了揉手指，悲愤的看着reborn。
“我不想蓝汀对三条学姐出手。”
泽田纲吉知道蓝汀对三条的恨有多深，她能伤害和她一起长大的千鹤，能刺杀千鹤的哥哥陷害她的母亲入狱，她能对岚姬做出什么泽田纲吉无法想象。虽然对不起岚姬，但是泽田相信这是保护她的办法。
“蠢纲，如果三条岚姬不愿意交出钥匙，你要怎么办？”
泽田纲吉一颤，“我……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继而无奈的笑道，“蓝汀……大概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吧……”
从以前的继承人事件后，泽田对蓝汀的缜密心思有了新的把握，蓝汀这个人绝对不会容忍威胁出现。泽田纲吉想继承人事件中唯一的失败的就是低估了千鹤的实力。
泽田纲吉深深呼吸之后，才在reborn严肃的注视下，打通了千鹤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泽田纲吉！！！”电话那边传来千鹤咬牙切齿的声音。
“千鹤，听起来精神不错啊……哈哈哈……”泽田纲吉只能打哈哈掩饰自己的心慌。
“你很清闲嘛，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知道三条千鹤又陷入了疯狂的忙碌中，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不会轻易的挂断自己的电话，想到这里，泽田的内疚感更加强烈。泽田纲吉打过太多次电话给她，悲伤，绝望，崩溃的时候他能想到的敢打电话的人只有千鹤。
并不是为了抱怨些什么，更不会去说这些丧气的话，只是仅仅听见千鹤的声音，泽田都会觉得这让自己更加有勇气。
“千鹤……我想说明天云雀学长……会来彭格列……”
泽田纲吉说着句话的时候，按在桌上的手指无法抑制的轻颤起来，心里酸涩到声音都满是悲伤。他知道千鹤是喜欢云雀学长的，喜欢到一遍遍的穿越并盛只为偶遇云雀，可是自己竟然利用千鹤的这种感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听见轻轻的鼻音。
“……岚姬知道了会很高兴吧……呐，纲吉明天就替我照顾岚姬吧。”
泽田不知道千鹤轻快的声音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他的心情却是千里愁云压瀚海，沉甸甸的似乎随时会下起潺潺大雨来。
泽田徒然的张口想说些什么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所幸的是电话那头隐隐传来催促千鹤的声音，千鹤一句“我忙了”就撂了电话，泽田纲吉这才松了口气。
短短几分钟，他的掌心满是湿腻的汗水。
随意的松开领带，解开衣袖的扣子，然后失重般的靠在椅背上，他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那年笑的如春花般无暇的千鹤就会出现在脑中。
“纲吉，你知道千鹤不会来。”reborn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泽田面露苦色，“千鹤她当然不会来彭格列，而且我前天和千鹤通过电话，知道她明天在威尔帝的家族开会。”
“reborn，我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和千鹤的友情里，掺入任何杂质。但是……我没有办法告诉她……我不敢面对失望的她……九代说我成熟了坚强了……可是……reborn我为什么觉得我更懦弱了呢……”
懦弱到再也不敢坦诚。
泽田转过头看着reborn,他想reborn眼里的神情或许是怜悯。但是下一刻，reborn对着纲吉的鼻子就是狠狠的一脚。
“蠢纲，既然你觉得这是最好的守护方式，就没有需要什么迷茫的。”
泽田纲吉捂着鼻子又是无奈又是感动，或许存在着欺骗，但是这是无知的自己能想到的唯一的守护，所以请不要否认。
“风太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泽田纲吉疲惫的摇摇头。
“别泄气，任何事情都是有迹可循。不可能没有任何线索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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