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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心病自难医(补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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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仪哭得正伤心,连余真进来都浑然不觉。
余真瞧这少女双目已经微红,显然好几天没有睡好觉,纤细娇嫩的双手冻得通红,此刻心急如焚,更是形容憔悴,十分可怜。
她站在洞口,缓缓叹了口气。
温仪听见声音,方抬起头来,秀目微微茫然。
她手却不敢离开夏雪宜的伤口,生怕她手一松,鲜血就会汩汩冒出。
余真心下不忍,走过去蹲下身,道:“让我瞧瞧。”
温仪怔怔抬头看着她。
余真无奈,只得拉着她的手,按到夏雪宜左面胸口上,道:“别哭啦,他还没有死,你摸一摸,是不是还有心跳?”
温仪瞧了瞧她,又看看自己按在夏雪宜胸口,微微起伏的手掌,颤声道:“他......他没有死?”
余真放柔声音,道:“自然没有,只是血流得太多,有些虚脱罢了,你好好照顾他,他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温仪泪眼朦胧,道:“真......真的?”
余真道:“自然,我们将火生得大些,说不定到了早上,他就能醒啦。”
她说得虽自信,但其实心中无底。
夏雪宜的伤势,看起来的确十分可怕,从腰至腹,衣衫已然尽赤。
她方才亦偷偷碰了碰他双手,皮肤一片冰冷,显然已经失温,靠近火源,也不知能否稍有帮助?
她记得书中于烂柯山上的石洞中,金蛇也受过一次重伤,最后他就是自己醒过来的。
而现下躺着的这个夏雪宜,不知有没有这么强悍?
她胡思乱想的当口,温仪已将角落里的干柴拣了些过来,将火堆拨大。
这小姑娘知道夏雪宜未死,顿时整个人都活了起来,眼睛虽然还有些微红,但明显精神已好了许多。
余真对她笑了笑。
温仪垂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何姑娘,多谢你。”
余真笑道:“哪里,关心则乱。”
温仪面上一红,低头去瞧夏雪宜的面容。
他鼻眼五官都十分精致,男人极少有生得这样好的。
此刻昏迷,眉头微微皱起,却又略有几分稚气。
温仪悄悄看着他,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余真本想看看夏雪宜的伤口,但看温仪的表现,又觉得不大好办——这伤口看起来应该很是可怕,这小姑娘看见些血就六神无主,若是亲眼瞧见伤口,不会马上晕了吧?
她目光一转,瞧了瞧温仪通红的脸,心念一动,笑道:“我方才在外面听见你说,要陪着他一道死,可是真的吗?”
温仪一惊,面色更红了,轻声道:“你都听见了。”
余真一边伸手去解夏雪宜的外衫,一边笑道:“一字不差,全都听见啦。你这话若是在他醒着的时候说,他必定是不肯晕过去的。”
温仪仿佛欢喜,又仿佛忧愁,更不知怎么回答这调侃的话,只有把头垂得更低。
余真趁机一把拉开夏雪宜衣襟,心中默默道:莫怪我非礼,实在是你本人也并非什么正派人物,反正你这上上下下原版的何红药早就看过摸遍了,多看个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温仪低着头正在出神,没瞧见她动作。
伤口一显露出来,倒是余真自己吓了一跳。
由左肋始至右腰侧,长长一道血痕,切口粗深,显然是为钝器所伤。
余真想了想,将外袍褪下,将他上半身伤口略略盖住,对温仪道:“方才我见石洞外面有个天然石槽,这几日下雨,里面积的雨水想必还干净,你能替我弄些来么?”
温仪“嗯”了一声,不经意瞧见夏雪宜露在外面精赤的上身,刚回转的脸色又是一红,匆匆捧了个石碗便出去了。
余真将她打发走,松了口气,抓住自己外袍一角用力一撕,扯了一片下来,低下头,轻轻去擦他胸口。
她好歹还是个医生,虽然隶属临床精神科,但这点基本的护理知识总还是有的,外袍不洁,她擦得时候也不敢碰触到伤口,只是轻轻擦拭伤口周围。
布料吸水,不一会儿手中布条便已红了。
血其实早已止了,只是先前流血过多,看上去有些骇人。
余真虽没了何红药的记忆,但总算还知道武功是个什么东西,自然也猜到这大概是因为夏雪宜自己早就点了周围止血穴道的缘故。
这回名副其实是她多事了,看来就是她坐着不管不动,人家照样也醒得过来的。
但伤口经过擦拭,好歹没先前那么狰狞可怕——他人极高大,肩膀宽阔腰身却窄,故而穿着衣服时候显得十分消瘦,此刻看起来却是肌理分明,仿佛每分每寸筋骨都暗蕴力道,确是一副好身材,无怪乎温仪要脸红了。
余真叹口气,忽而又想到原版何红药和夏雪宜在灵蛇窟里的一段荒唐事,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这身子现下虽然是她余真用着,但以往做过的事也不可能一笔勾销,实在太尴尬了。
她发了这样一会儿呆,故而手上停了停,转过脸来的时候,恰好夏雪宜皱了皱眉,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