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异界梦境记事》燕余

5、【ABO03目标】

　　“你在下城区是怎么生活的？”

　　正伸手喂着池塘边的锦鲤叶臣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慢条斯理的将掌心里仅剩的三颗鱼食一颗一颗的扔进鱼群里去。

　　艾伯纳自从他们确立了古怪的“恋人”关系后就对叶臣的一切充满热情，但生性冷漠又自我的科学家展露出的热情只是冰冷的火焰，就连寻常问询的话语听上去也像居高临下的审问。

　　换一个人，大概只会感到被冒犯的刺痛。

　　“你猜，在32区的混乱之地里，一贫如洗又举目无亲的‘我’身上什么最值钱？”叶臣轻笑道，懒洋洋的垂眸看着一步之遥的水面，那里挤满了鳞甲泛金的肥硕锦鲤，为了争抢一口吃的而互相较劲。

　　叶臣这话有夸张之意。下城区第32区还不算太荒凉，物资种类少，也缺，但只要节省着用，总还是可以等到的。毕竟下城区一共有64区呢，区号数字越大，越是远离繁华的首都，从贪婪如秃鹫般的贵族们指缝间能分得的资源就越少。

　　“美色？”艾伯纳冰蓝色的眼眸盯着叶臣的轮廓，猜测着。

　　帝国的贵族们通常以自己的血统为傲，就连联姻也会慎重追溯对方族谱至少三代。贵族家族里要是有“深种”的存在，这是整个家族的耻辱，被视为血统不纯的证明。

　　所谓“深种”，即人的眸色、发色、肤色，三色其一如为深色，则被称为“深种”。

　　深色系中的黑发黑眼的无疑是最低贱卑微的贫民血统，但即使习惯精英教育的艾伯纳也必须承认，这纯粹浓烈色彩放在叶臣身上却被赋予了别样的魅力，毕竟对方那张脸已经跨越了“英俊”范畴直奔“美丽”而去，因此艾伯纳才会有这样的猜测。

　　“我该谢谢你对我长相的肯定？”叶臣扒了扒4444输送给他的对应体的记忆，慢悠悠的回道：“这副长相确实给活在下城区的‘我’带来了很多便利，当然，也有不幸。”

　　下城区是个与帝国的繁华井然完全极端的地方，糖、盐、食物、衣料、药品……生活物资基本都是稀缺品，64区更是人都活不下去的蛮荒之地，大片大片的沙漠，一眼望过去，天空和地面连成一片，昏黄无光。

　　这样的地方，唯有死亡和暴力不缺。

　　能从下城区爬向上城区的人屈指可数，在这里，普通人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有余裕参加每年帝国组织的考试并考上首都大学，可以说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身为Beta的对应体身体素质不高，又是个幸运E，想要一个安稳的学习环境，向居住地的街霸讨好献媚必不可少。除了每月需要上交一定额度的金钱以外，喜爱这张脸的Alpha混混每月会让对应体晚上去酒吧里陪几天酒。

　　ABO的世界观里，出生时的第一性别分为男性和女性，而十六岁会分化出第二性别，即Alpha、Beta、Omega。第二性别的吸引力是绝对的。在此基础上，第一性别在择偶中也起着重要的作用，即男性会偏爱女性，女性会更愿意选择男性。

　　因此，男性+Beta组合的对应体还能被叫去陪酒，可见这张脸的确杀伤力卓绝。

　　不过，对应体性格懦弱，是个闷葫芦，叶臣揣测那些身边不缺乖乖巧巧Omega的Alpha混混们把他当长得漂亮的小玩意，逗弄看戏的意味更浓一些。

　　叶臣支着下巴盘着腿观看对应体记忆时，尤其喜欢和他贴贴4444抓住机会安安静静的窝在叶臣的掌心里，快乐的任由叶臣把自己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发出猫被顺毛顺得快乐极了的轻轻的呼噜声。

　　其实4444完全可以直接把对应体的记忆输送进叶臣的脑子里，这样吸收理解效率更高，副作用就是一开始会晕眩一段时间，更严重一些，输送的记忆会和原先的记忆混在一起，难分彼此。

　　叶臣拥有记忆宫殿，4444清楚它的宿主不会犯混淆记忆的低级错误。但4444舍不得，它的宿主拥有的珍贵的记忆不多，那是支撑叶臣挣扎活下来的精神养料，4444不希望叶臣的记忆有被玷污的可能性，一丝也不行。

　　也有另外一种方式可供选择，即在意识空间里以倍速方式看完对应体的过往。观影式即使情绪上再怎么波动，但始终是第三者的视角，易于抽身。不过也会错过很多细节。换成一些危险的世界，没准会因为扮演对应体不到位而落得未出师捷身先死的结局。

　　不过4444很乖的没有自作主张，而是把两种方法的优点和缺点统统摆到叶臣面前供他选择。最终叶臣选择了第二种观影式，为了奖励小系统，叶臣大方的允许小系统在自己观看记忆时靠近自己。

　　天降奖励的4444：好耶！是贴贴！

　　一本满足后4444从叶臣的指间探出一些去看画面上的对应体：『虽然和您长相一致，但是定睛一看，果然还是两个人呢。』

　　无论是神态、表情还是举止都完全不一样，对应体因为没什么自信，背微微佝偻，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连眼珠都像是蒙着一层淡淡的的阴霾。

　　而叶臣无论何时都脊背挺直，宛若一支压不垮的青竹，走路带风，唇角习惯性的上挑。遇上什么有趣的事情时，黑曜石般的眼眸一亮，随后眼角一弯，柔和了面无表情时的冷意，缱绻动人的柔情便扑面而来。

　　放在一起比较，差别就尤其明显。叶臣宛若漆黑夜空里璀璨的皓月，而对应体则黯淡无光到难以被人注意。

　　“难怪你看上去完全不在意基地里流传的谣言。”艾伯纳若有所思。

　　虽然醉心于研究，但艾伯纳并非完全与世隔绝，他只是单纯对周围不危及自身利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罢了。

　　伴随叶臣突然调动而兴起的流言蜚语他有所耳闻，不过没必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而和树大根深的院长计较什么，更何况院长又追加了一笔资金的审批，于是艾伯纳选择了沉默。

　　基地的谣言？

　　叶臣反应了一秒，才想起来艾伯纳指的是什么，当即来了兴致，转向艾伯纳所在的方向：“是说我靠出卖色相换来研究组的位置这件事？虽然过程有些奇妙，但这么说倒也没错。”

　　谁知道意识投影过来的第二天就遇上研究院院长试图潜规则对应体呢？

　　换成对应体本人大概懦弱的就从了，反正他也拟好了自杀计划。而熟知人体脆弱之处的叶臣确认周围没有监控后，果断下手揍了一顿为老不尊的中年男人。

　　叶臣用劲儿巧，专挑脆弱的关节下手，痛得院长满地打滚皮肤上却一丝痕迹也无。叶臣用对应体的手环将一切拍下来后，把视频上传云端，威胁对方要是后续找自己麻烦，这些视频立刻就会在光网上曝光。

　　等叶臣捋清楚了整个世界的世界观和人物重要性后，第二天再次找上门，要求院长把自己调入艾伯纳的研究小组。

　　院长几乎见了他的脸就回忆起铭心刻骨的疼痛，立刻应激反应脸苍白几分，秉着不能晚节不保的想法，也懒得问缘由，挥挥手同意了。

　　曾经色‖‖‖欲熏心的院长现在直接把他当作恶鬼，远远看见就会木着脸绕道，生怕又被抓住。

　　艾伯纳睁大眼睛，诧异道：“……你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也亏得他们此刻是在安静的水池边，环境开阔，四下无人。叶臣刚刚的话要是被有心人举报，整个上城区怕是再无他立足之地了。

　　然而叶臣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见艾伯纳神色不赞同，加深了唇边的笑意：“我不认为依靠长相往上爬有什么不对，自尊心和羞耻心可不能当饭吃。而且，自尊心、羞耻心都是外界环境试图强加给我的道德枷锁。在32区，以色侍人是很常见的事。能吃上软饭，并因此获得更好的生活，分明也是能力的一种。”

　　知道从下城区出来的人或多或少三观都有点扭曲，但瞧着振振有辞的叶臣，艾伯纳还是莫名感到一阵气闷。

　　几天的相处中，叶臣永远是主动的那一个。

　　始于“既然是恋人的话，那应该每天都要见面吧？”，后来渐渐变成了“午饭想吃什么？”“今天一起在基地里逛逛怎么样？“有想买的东西吗？”之类自然又亲昵的话语。每次叶臣伸手隔着衣服牵着艾伯纳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身旁时，艾伯纳都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当然，艾伯纳也无意拒绝。他的计划里，对叶臣体质的探究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做身体检查，包含抽血、验尿、ct扫描、基因测序等等，找出叶臣体质变异的秘密；第二阶段是跟随实验，观察叶臣的体质是否有副作用，对和他亲密的人的易感期压制作用到底有几成。到了第三阶段，则是应用阶段，他会将叶臣体质变异的秘密制成药剂，并大规模的推广。

　　“……所以你可以接受被包养？”艾伯纳神色平静，唇却不自觉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反问难掩尖锐。

　　也许是因为从未听过如此破廉耻的话语，自己才会觉得不悦吧。

　　艾伯纳分析着自己心里的无名火气，想着。

　　“如果是你的话，我完全接受。”叶臣挑眉，语气像极了玩笑，可是眼眸却专注的凝望着一步之遥的艾伯纳。

　　仿佛大大的世界里，只有一个艾伯纳是特别的，能够占据他全部心神。

　　此刻已近黄昏，紫黄相间的绚烂天光点缀着天际，美不胜收。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热风吹皱叶臣身后的一池春水，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动听声音。

　　艾伯纳错开对视的视线，没说话。

　　夏天里无止息的蝉鸣，简直就和刚刚他的心跳声一样的吵闹。

　　失序两拍的心跳拢在冷冰冰的皮囊之下，这是只有艾伯纳自己知道的小小秘密。

　　全程旁观的4444暗道: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宿主大人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哥哥艾伯纳，而是弟弟安斯艾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