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天光》三予

7、破晓天光

　　篮球比赛一共两天，他们班得了第三，就像祝清曜当初和她说的，争取一个前三回来。
　　之后的日子程阳灵一直在很努力的学习，马上就迎来了国庆假期，祝清曜问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学习，假期过后就是月考了，她有不会的，还能随时问他。
　　程阳灵点头同意。

　　赵淑敏听到她说要和朋友出去学习，欣然同意。
　　她交到朋友了，也更加努力学习了。

　　假期后的月考，程阳灵成绩考进班内前25。
　　虽然进步很小，但足以让她开心。

　　祝清曜看到成绩后，夸了她一番。
　　冯傲和孙冉冉的成绩也有进步，都在她前面。
　　课间操的时候，孙冉冉拉着程阳灵来到商店，买了四瓶可乐。

　　程阳灵纳闷，“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咱们四个一起喝。”
　　程阳灵愣住，“我不用的。”

　　孙冉冉和程阳灵当同桌这一个月，多少也摸清了她的性格，毫不在意：“没事，今天我请你，下次你也可以和我分享。”

　　程阳灵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当初祝清曜和她说的——温落，孙冉冉她们人很好。
　　她现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祝清曜说得没错。
　　孙冉冉在用一种不会让她不舒服的方式，来和她相处。
　　眉眼渐渐弯起来，连语气都带着些许而不自知的愉悦：“好。”

　　回到班级，孙冉冉把可乐给祝清曜和冯傲一瓶，美名其曰说是庆祝。
　　两人欣然接受。

　　四道开易拉罐的声音此起彼伏，程阳灵刚抬起手，后背就被人戳了下，不用想，就知道是祝清曜。
　　回过头，祝清曜稍稍举起手中的可乐：“00，庆祝你成绩进步，不愧是我学生。”
　　程阳灵愣住，没想到她这微小的进步也能被注意到。
　　缓缓抬起手，低声说了句：“谢谢。”

　　程阳灵边喝边用余光看他，看着他喉结上下微微滚动，大口大口喝着，她只喝了一小口，就不敢再喝了，她想减肥，需要从这些方面入手。
　　孙冉冉回头幽怨地看了祝清曜一眼，祝清曜怕她说出些什么，提前堵住她的话：“来，同桌，也祝贺你俩成绩进步。”

　　祝清曜刚要喝，刘隐就进来拍了他下：“怎么着，你们还要来个散伙饭？”
　　祝清曜把手中的东西放下，“那不能啊，怎么着也还有两年呢。”
　　刘隐又拍了他一下：“你就贫吧，赶紧喝，喝完准备上课了。”
　　三人没继续，毕竟刘隐都来了，哪怕刘隐不严厉，但是尊重老师还是要有的。

　　刘隐这节课把考试卷子讲完，还特别提名祝清曜，说他英语成绩稳定发挥，在他的各科成绩里，依旧是拖后腿的。
　　全班哄堂大笑，程阳灵也随之弯唇。

　　后面的讲得她就没怎么听了，目光呆滞看着面前的卷子。
　　她迟钝地反应过来，祝清曜这么帮她，或许，她也可以帮助祝清曜学习英语。

　　晚上放学，两人并排走着，程阳灵看着部分重叠的身影，上方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深吸一口气，出声：“你需要我帮你补习英语吗？”
　　祝清曜被程阳灵着突如其来的吓得一惊，毕竟平时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猛地听见程阳灵说话，脚步一顿，低头看她。

　　程阳灵紧张起来，抿了抿唇，温吞解释：“就是，班主任老说你。”
　　祝清曜弯唇，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可以。”

　　程阳灵听着他拉长的尾音，一时间不知所措：“你要是不愿意，也是可以的。”
　　祝清曜噗嗤一声笑出来：“可以的00，你不用这么紧张。”
　　程阳灵没说话，抬起头看他。

　　两人在顷刻间在小巷内对视，祝清曜眉眼始终是带着笑的，
　　程阳灵有的时候真的很纳闷，他为什么可以永远都拥有这么好的心情，永远可以用笑意对她。
　　不用通过对方的瞳孔，她就知道此刻的自己，神情是无措的。

　　两人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因着是初秋，叶子偶尔才掉落下来一片，恰好落在程阳灵头顶。
　　她今天扎的马尾，树叶落在头顶便不再动了。

　　程阳灵没感觉到，祝清曜看着叶子轻飘飘落到她头顶，与此同时鬓边的碎发稍稍浮动，等叶子稳当落下时，碎发也停止摆动。
　　祝清曜低笑下，伸出手，拿下她头顶的东西。

　　程阳灵怔住，等她看到祝清曜手里的东西时，下意识摸了摸头顶：“我没感觉。”
　　“没事，”祝清曜说出一句事实：“你注意不到也正常。”

　　祝清曜没扔，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茎，把银杏树叶转了个圈。
　　树叶其实还是绿色的，估计是被风吹下来的。
　　程阳灵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扔掉，张了张嘴，没多说什么。

　　进家门之前，祝清曜忽然喊住她，程阳灵回头。
　　“你可要好好计划应该怎么教我啊，我对老师很挑的。”
　　程阳灵点头，瞬间心里有了压力。

　　垂着眸子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祝清曜再次出声：“你也别太有压力，我说着玩的。”
　　程阳灵茫然点头。

　　祝清曜看着她背影，忽然有些发愁，怎么一个月了还是这样。
　　而且，祝清曜边打开家门边想，他刚刚不应该逗她的，估计那句话又给她增加了不少心理压力。
　　内心叹息一声，暗自懊悔不应该那么说。

　　程阳灵回到家，脑海中一直在想着应该怎么给祝清曜补习英语，其实，她也忘记她英语是怎么学的了。只不过从小跟着老师一起学，然后成绩从来没掉下来过。
　　不过，程阳灵仔细想了想，她或许，可以让祝清曜先从背单词开始。

　　这么想着，程阳灵找出自己的词汇小册子，看了眼页数后塞进书包里。
　　隔天早读祝清曜看到面前的东西，挑了挑眉：“让我背单词？”
　　程阳灵点头，默了默，又解释：“最简单提高英语成绩的方法。”

　　尾音落下，祝清曜迟迟没说话。
　　程阳灵小心翼翼看他。
　　良久，才听见他说：“好。”

　　然后程阳灵把自己给他安排这一周每天要背的页数告诉祝清曜，祝清曜皱了皱眉，注意到他的神情，程阳灵忽然噤声。
　　她不敢继续说话了，也不敢看他，开始在内心思忖是不是让他背得太多了。

　　祝清曜听着听着，意识到没声音了，抬起头，发现对方正低着头，不用深思，祝清曜就能猜到她七七八八的心思。
　　抬起手，缓缓落到她头上，伴随着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不多，我只是在想我应该什么时间背。”

　　程阳灵愣住，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她的心思的。

　　没好意思把她内心所想的说出来，只好告诉他：“不用去背，做阅读题的时候知道什么意思就行。”
　　祝清曜点头。

　　冯傲看到后，竖起大拇指：“我们灵灵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肯定有进步，没有进步就是学生不行。”
　　冯傲看了眼正准备背单词的祝清曜：“你学生要是不听话，随时向我和孙冉冉告状。”
　　程阳灵笑着点头，转过身去。

　　等她转过身去，祝清曜缓缓抬头，神色淡淡看向冯傲。
　　冯傲挑眉：“怎么？”
　　祝清曜直接挑明：“什么叫你们？”
　　冯傲愣住，没反应过来。

　　开始回忆刚刚他说过的话，我们灵灵......
　　我们......
　　无语一瞬。

　　刚要张嘴，就听到祝清曜缓缓出声：“那我们冉冉......”
　　话只留了一半，但冯傲能明白他的意思，瞬间就歇了心思。
　　“哥，我错了。”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单词册子上，00给他安排的任务，那肯定要第一个完成。
　　过于反常的结果就是，刘隐就来的时候，发现祝清曜在看英语单词，震惊了。
　　“今天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能主动背英语单词了？”

　　冯傲笑了笑，意味深长说了句：“那他要背，毕竟下定决心要学了。”
　　刘隐自然能听出来，问：“良心发现了？觉得不学我这英语对不住我了？”
　　几人憋着笑意，祝清曜应声：“那是。”

　　刘隐没多问什么，只让他好好背单词，争取下次考试有进步。
　　等刘隐走后，冯傲坐在坐在上颤抖着笑出声，连带着桌子都在晃动，影响到旁边的。
　　祝清曜神色不善：“别笑，耽误我学习了。”
　　话音一落，冯傲笑得动静更大了。

　　“......”
　　把桌子一旁挪了挪，没理他。
　　真的耽误他学习。

　　旁人不理会，冯傲也收了玩闹的心思，目光看了眼斜前方，孙冉冉正在背《论语》，默了默，也拿出语文书。
　　下了早自习，祝清曜求夸奖般的，和程阳灵说他背下来了。

　　程阳灵愣住，没想到他背这么快。
　　“我一个早晨，都在背这些单词，别的都没看。”
　　程阳灵点头，把他手中的册子拿过去：“等我写一下，然后你说什么意思。”
　　祝清曜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程阳灵大课间才写完，让祝清曜看着这些单词说出它们的意思，然后又一一给他指出错误。
　　等两人检查完后，冯傲戳了戳孙冉冉后背。

　　“冉冉，我给你检查语文背诵？”
　　孙冉冉古怪看他一眼：“不用，我背会了。”
　　“......”
　　祝清曜很没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天天渐渐变凉，程阳灵已经在校服外套里面穿上卫衣，课间和孙冉冉去商店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清脆声响，吓到两人，同时回头。
　　看见祝清曜身边一个本班男生正捂着手，篮球也掉到地上，顾不上捡。

　　孙冉冉疑惑：“你两干什么呢？”
　　祝清曜摆手：“闹着玩呢，我用大力了，你俩去玩。”
　　两人没在意，接着走。

　　等两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后，祝清曜从地上把球捡起来：“手别这么欠，吓到人家。”
　　那人一愣，撇了撇嘴：“不至于吧，我不就想把球放到她帽子里。”
　　祝清曜没出声，沉默看他。

　　冯傲见状，揽着那个人的肩膀：“快点打球去了，不然没位置了。”
　　这件事才就此作罢。

　　程阳灵已经看不到身影了，祝清曜看着手里的篮球，轻扯唇角。
　　怎么会不至于，她本来就胆小不爱和别人多相处，好不容易才能和孙冉冉说说笑笑，哪是他一个不知道情况说不至于就不至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