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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责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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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词闻言心中大骇，瞳孔骤缩。李舜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明白其中含义，可连起来她却怎么也不敢相信。
好在她不是一个会轻易自乱阵脚的人，纵然万分错愕，还是压抑着颤抖着声线问道：
“你确定吗？众仙长都在，如果有魔教肯定会第一时间——”
“我可以通过炼气察觉到隐藏的魔教气息，这种金手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李舜兴语速飞快地打断她，神情郑重，屈起二指抵在结界之上：“但是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必须现场看看才知道。”
“那也要等剑尊撤下结界......”
“那早来不及了！”
李舜兴一把扯去身上的灰狐裘，在周遭弟子震惊的目光中后撤两步，迅速念诀：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万象合一，九冥通玄——破境！”
只见一道绚丽灼目的紫色霞光自他指尖迸射而出，直接没入了那道无形的结界中。下一秒，众弟子只感到脚下一片地动山摇，不少人狠狠摔倒在地。连那数千级天阶都不堪重负，其表面出现数道裂痕。
末了，震感停止，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在空气中回荡。一切不过数息间。
这座是不知哪位大能设下的倒霉结界，瞬间就被李舜兴击破了，脆得好像纸糊一样。
“快走！”
还不待楚清词反应过来，她就被李舜兴一把抱起。后者足尖点地，施展轻功直接跃入主阁，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门外众弟子站在原地愣了半天，面面相觑，竟是无一人敢动。静默良久，才有一个弟子弱弱开口：
“我们......要不也进去吧？”
楚清词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思绪一片混沌，问题太多甚至不知道从何处问起好。犹豫许久，她开口：
“敢问这位公子，您修炼到哪个境界了？”
“我吗？”李舜兴沉吟片刻，“炼气三十二阶。”
“？你在开玩笑吗？炼气期一共十三阶！”
“没办法嘛，我的人设就是一辈子破不了境。在我们那儿，我这叫‘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
行吧。她果然没法和李舜兴正常沟通。
李舜兴似乎还要开口，一柄飞剑却毫无征兆地从一个拐角刺出，擦着他的脖颈而去。
李舜兴心中警铃大作，俯身搂紧怀中女子，腰身压得极低，几乎是蹲地膝行。果不出他所料，一剑过后，劈面而来的就是漫天荧蓝剑雨，招招奔人致命之处而来。
虽是主阁，但甬道毕竟狭小，李舜兴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些擦伤。他倒吸一口凉气，大喝一声：“引气，护体！”
绛紫的霞光瞬间笼罩了他们二人的身体，其上流光溢彩，结结实实挡下了那夺命追魂的飞剑。
“你那剑尊真狠，我有这么十恶不赦吗？”
李舜兴对楚清词小声吐槽。
望着接二连三断裂落下的剑，楚清词微微摇首。若是青玄剑尊真想下死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经一命呜呼了，更何况这么个小护盾。
飞剑落毕，四下一片寂寥。李舜兴正要收了护身术，就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在甬道内幽幽回荡：
“尔等竖子，速速归去，尚有一线生机。”
楚清词听出这是玄宗掌教玄境尊主的声音，知她善用幻境，赶忙试图劝阻李舜兴。
可惜，后者已经接着玄境尊主的话，扯着嗓子喊起来了：
“不是啊兄弟，你们那里有魔教！不赶紧处理的话，你们那个什么天什么录的就没了！”
玄境尊主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无语。半晌，她徐徐开口：
“迷途不知返，无救，无救。汝等就永世困于此境罢。”
言毕，楚清词就感到四周景色出现了些细微的变化，立刻绝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玄境尊主拖入了幻境。
“这下可好了，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她推开李舜兴，无奈地揉揉眉心，起身准备寻找破境之处：“玄境尊主素来心软，不会让我们困死在这里，定会留有破局点。你也快来找找。”
“找？有必要吗？”
李舜兴歪歪头，对她展露了一个巨大的笑容。然后，他双手合十，双目紧闭，低声道：
“应天地三清，合万象四境。引气，逡巡！”
话音刚落，楚清词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李舜兴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铁塔般高大的人像，衣着玄甲，负弓持剑，身披五彩霞光，跨骑高头大马。
那将军打扮的人纵马跃向二人身后，搭箭弯弓，对准一扇墙面射出三箭。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那面墙轰然倒塌，里面映出些暗淡的烛光。
“走吧。”
李舜兴对楚清词眨眨眼，把她打横抱起。
楚清词依然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自已，任凭李舜兴带着自己一路狂奔。
“那个，这位仙长，在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你讲。”
“你......是气宗宗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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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舜兴刚越过断墙后的缺口，就被一柄莹白长剑抵住了心尖。他低头看看剑身，又看看持剑人，笑道：
“参见青玄剑尊，气宗弟子李舜兴有礼。”
青玄剑尊眉眼间凝了一层寒冰，表情阴沉得可怕，持剑的指节也微微发白，似乎下一秒就要刺穿李舜兴的心口。
闻言，他并未说什么，不远处的大殿上一个长胡子老头就跳着脚蹦出来了：
“李舜兴你个臭小子，你你你你跑到剑宗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去冷泉修炼吗？！”
“嗨，师父，这不是想您了嘛。”
“你这是想我？你这是要害死我，你知道你......”
“所设结界之地，便是浮息禁地。”老头话还没说完，青玄剑尊便无情打断了他，语气生硬冰冷，“破坏结界、私闯禁地、目无尊长，该当死罪。”
那老头瞬间慌了，他一把抓住青玄剑尊的胳膊，低声下气地赔笑：“不是，青玄，我徒弟这是不懂事，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
青玄剑尊不为所动，眼神阴戾：“本座已经放了他一命，是这厮不知死活，休得怪我！”
“你，你这是迁怒！”
“难道破坏结界擅闯主阁的人不是他？凝气真人莫不是要包庇......”
“还真不是他。”
少女的声音蓦然响起，生生截断了青玄剑尊的话头。
楚清词从李舜兴怀中跳下，抬手除去身上的狐裘递给李舜兴，凤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愕然的男人，语气讥讽：
“我竟不知道，原来青玄剑尊如此铁面无私。打破结界、擅闯主阁的人，是我楚清词！剑尊一剑刺死我就是！”
“清......清儿，你怎么在此，我不是说要你好好休息......”
青玄剑尊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慌张之情溢于言表。
他似乎还想解释，楚清词却直接伸手抓住了剑身，把锋利的剑尖指向自己的胸膛。
“你有何资格指责旁人包庇，浮息派上下，唯有你剑尊包庇得最明目张胆！多少弟子含冤死去，多少血泪沾在你手上，你数得清吗？！你要是不认，大可一剑杀了我，让所有人看看，你青玄剑尊多么高风亮节！多么大公无私！”
她一面痛骂一面迎着剑尖步步逼近，掌心被剑尖划破，淌下殷红鲜血。青玄剑尊怕伤到她，只能步步后退，竟处在弱势。
“你以为。”
最终，青玄剑尊退无可退，背部抵在了墙上。楚清词依旧咄咄逼人，靠近青玄剑尊咬牙切齿。
“只要不让我看到，我就浑然不知你直到方才还想包庇云熙这个贱人吗？！你可对得起叶小溪，可对得起陆星辞，可送魂礼上那无数弟子的尸首！！！你对得起他们吗？！”
她双目赤红，步伐未止，胸口已经顶上剑锋，马上就要被剑身刺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无不变色。楚清词如此出言不逊，就算已经不是剑宗弟子也是谋逆尊上的重罪。
只是方才青玄剑尊为了保护云熙和其他人都大吵一架。以至于看他吃瘪，玄境尊主、戒律真人、凝气真人都表示喜闻乐见，不想插手。
可算有人能治住他了。
不过眼见情况急转直下，楚清词似乎真的想要借青玄剑尊之手自杀，戒律真人忙出手制止，用威压直接把楚清词摁在了地上。
凝气真人瞪了李舜兴一眼，也凑上去打马虎眼：
“诶呀清词，你这是做什么，青玄他好歹是你师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况且......”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失魂落魄的青玄剑尊，抻着长腔：“闯入结界这种小事，诸位仙长怎么会在乎呢，哪用得着寻死觅活的，傻孩子。”
玄境尊主也补刀：“是呀青玄，你也别太介意，快把剑放下，别吓着孩子们。”
青玄剑尊万般无奈下，只能松了持剑的手，剑身闶阆落地。
楚清词即使被摁在地上也十分不甘，猩红着双目奋力挣扎，还想继续叫骂。无奈她已经被戒律真人下了禁言令，只能动嘴，一声也发不出来。
这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身旁。
蒋弈仰首面无表情地望着戒律真人，语气喑哑：“松开她。出了事我负责。”
戒律真人饶有趣味地望着他：“凭什么？”
“凭她是我外门弟子，若要处置，须得上报家师。”
“......哼。”
戒律真人冷笑一声，收了威压。楚清词瞬间感觉身上禁锢被解除，立马挣动着要爬起来，却被蒋弈死死按住，并且捂住了嘴。
“一会儿不盯着你就和野男人整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真的是要气死我。”
蒋弈怒极反笑，一把把她拽起来摁在怀里，贴在她耳边低声细语：
“你要是死了，我和程老头该怎么办？”
蒋弈的胸膛一如既往地开阔温暖，嗅着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楚清词心头的怒火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悲戚。
“师兄......是不是只要我死了，就不会有人再受伤了？”她伏在蒋弈怀里哽咽，最终嚎啕大哭，“我想回外门，我就不该来这里，我为什么要回来？如果我没来，叶小溪就不会因为我死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不同于云熙的矫揉造作，她的哭声中更多的是自责与悔恨，更令人动容。一时间，正殿内鸦雀无声。
蒋弈拍拍她的头，轻叹一口气：“傻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该死的——”
他蓦然抬头，双目如箭般直刺向呆坐一旁的云熙。
“另有其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