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攻略傲娇第二七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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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啊，按照目前的形势来说，你升为正职讲师的竞争优势不大啊……”
教研处主任刘才兴端着茶慢悠悠道，他靠着舒服的真皮椅背，左手翻了翻桌面的个人资料，然而不过随便瞥了两眼便合上了。
“刘主任……”顾白川的嗓音微微颤动，“可是我的研究成果和资历已经达到了文件上面的标准……”
闻言，对面人微妙一笑，手指敲了敲桌子，不紧不慢道：“标准只是准入门槛而已呢，再说呢……”
假大空的话再次重复，顾白川低着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掩饰着眼底那一抹厌恶的神情。
“我——”
“白川，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只是你的师弟王琛比你的成果更多，也更年轻。”刘才兴结束了卖关子，直接打断顾白川的话。
他从手边的一叠厚厚资料里抽出一份文件，首页赫然印着“文学院王琛”的名字，一长串顶刊项目与奖项紧随其后。
顾白川看着那些奖称，身子微微僵硬一瞬。
他自然也有一些成果，但比起王琛的这些项目文刊来，显得那么单薄。
此刻他语气有些涩然，他当然知道这位同门师弟成果是从哪里来的。
身为上司女婿的师弟，比他少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就拿到了和他同样的待遇。
“刘主任……我毕竟比师弟年长一些，处理一些事情也更有经验……”
“嗯，可是我们学院只看项目成果和文章，不过也不要灰心，说不定再过几年学校发现还是要成熟懂事些的人才，你留在这里，早晚有正式名额。”刘才兴笑容带着深意，轻轻拍了拍面前青年的背。
顾白川在心底冷笑，庙小妖风大，就这么几个萝卜坑，被一批又老又不干活的家伙占着，剩下一两个位置留着招牛马，他辛辛苦苦在他底下干活几年，现在把他压榨完了连转正的身份都要收回去，真是够恶心的。
椅子转过去，刘正兴看着窗外的景色，悠悠道，“小顾，虽然王琛和我关系不浅，但你也看到了我平时是怎么对你的？王琛还说我对你偏心呢，去年把他心心念念那个省级立项的大项目都拿给你去做了。”
顾白川只觉得讽刺，那么多容易评奖的好项目不让他做，还费力找出一个吃力不讨好的烂活丢给他，假装慷慨的样子让他承情，笑话。
心里这么想，但顾白川嘴上还是说着感恩的话，“刘主任对我的扶持，我一直铭记在心，不过现在才九月，还没有到最终确定名额的时候，您再给我个机会行吗？”
刘才兴挑了挑眉，“……也行。”
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看别人垂死挣扎又徒劳无功的样子是一大乐子，只剩下几个月，他就算还有一堆文章没发也赶不上王琛的成果。
谁叫王琛是他女婿呢，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什么好事当然要紧着自己人了。
刘才兴看着顾白川不卑不亢离去的背影，心底升起一丝微末的惋惜。
可惜……顾白川外貌能力都是顶尖，就是出身不行，不然他也不会选王琛做他女婿。
……
顾白川站在一家西餐厅外，等着女人到来。
看到那熟悉的车牌，他立刻走过去替她开门。
“我都说了让我来接你。”顾白川笑着说。
“算了，想起你这几天课挺多的，反正这家店离我家近，我自己开车就来了。”韩乐仪穿着昂贵的品牌套装，娇俏的站在车旁。
过路人艳羡的看着停在街边的豪车，更是有几道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猜测两人之中谁才是车的所有者。
顾白川自然的侧过脸，“要不把车停那边的室内停车场吧，这里人多车多，容易给划伤。”
“啊，太麻烦了，停那我们还要走过来，车划了就划了，下次不开这辆就行。”韩乐仪无所谓的说道，抓过顾白川的手臂就往餐厅走，“快点吧，我要饿死了，也不知道这家店味道怎么样。”
“……希望味道对你胃口。”
这可是他用了不少心思才找到正宗法餐，昂贵奢侈，然而这种对他来说已经是顶级的料理，在韩乐仪面前也只是中规中矩。
作为A市著名医药企业的独女，从小吃腻了山珍海味，若不是她爷爷在A大任教，是某个学院的教授，他是绝无可能认识这样的富家女的。
交往短短时间，顾白川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他不敢放手，沉没成本逼得他只能继续投资这段虚无缥缈的关系。
他忽然想起乔殊来……
“想什么呢，白川？”韩乐仪托腮看着他，皱起眉头，“这已经是你今天的第几次走神了？”
“……在想学校项目上的一些事情。”顾白川不紧不慢道。
“什么项目？”韩乐仪来了兴趣，她对现代小说挺感兴趣的。
“不是你想的那些，比较枯燥，是研究国内外古典文学的项目，类似‘《哈姆雷特》与《窦娥冤》中底层民众形象对比’。”顾白川随便提了个项目名出来，就打消了对面人的好奇。
“哦。”听到这个主题，韩乐仪果然移开了话题，开始聊最近A市新开的马术馆和其他高级娱乐活动。
顾白川静静听着，他乐意接收这类来自上流阶层的休闲文娱信息。
但今天总是心不在焉，上午那场与刘才兴的谈话一直在脑海回想，王琛那本简历上的获奖项目一个接一个浮现。
此刻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可以假装自然提起他正在争取的那个职位，凭借韩乐仪的背景后台，轻轻松松就能让他压过对方。
然而……
顾白川打好腹稿，试着开口。
“……要我说那些普通人就不应该学马术这类的活动，没有买一匹漂亮的马的资本，更无法给它一片宽阔的场地，去马术场训练和别人的马培养出了感情，又无法拥有它，真是可怜的下层人啊……”韩乐仪随意搅拌着意面，因为味道不合，她没有什么品尝的兴趣。
似乎听见顾白川开口，她偏了偏头，笑着看他，“嗯？你刚说什么了？”
“……没什么。”顾白川捏紧了刀叉，脑海却一直回响着“下层人”三个字，一时间，这场对他而言足够奢侈昂贵的晚餐已经失去了任何味道。
他真的要现在提起那件事吗……
心底的声音告诉他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此时不待更待何时？
顾白川垂眸，他正尽力理清脑海的思路，寻觅自然绝佳的话术。
然而他却迟迟无法开口。
他自知，自己就是女人口中那无法拥有一匹马的可怜下层人，更可悲的是，他是一家声名斐然的马术场的代理人，纵使在外人看来他是马术场的拥有者，但他知道，他这一切权利的外观都建立在“代理”二字上，他是永远无法拥有一家马术场的打工仔，是资本与权力驱使的低微劳工。
而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劳工，正在想方设法攀附新的资本，离开所处的沼泽……
顾白川味同嚼蜡的咽下口中的食物，面向女人展露一个温和绅士的笑容，“吃完了想去散散步吗，我知道省博这两天有新的油画展会，是上世纪著名的苏联画家作品。”
“也好。”韩乐仪耸耸肩，立刻把刀叉放下，摸出口红镜子补着妆。
顾白川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对方餐盘里那几乎未动的食物，微笑着在侍者拿来的账单上勾了百分之二十的小费。
“我好了，走吧。”韩乐仪道。
“……嗯。”
*
夜晚
顾乐轲戴着耳机听歌，一路哼着小曲轻快的走在路上。
他提前完成了实习以来最大的任务，报告完毕后还得到了办公室众人的一致夸奖，简直夸得他快找不到北了。
连那个他讨厌的陆助理也没挑出刺来，他演示时这家伙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那头眉头紧锁，他还以为这人要挑剔几句，结果只能在大家夸奖他的时候捏着鼻子附和着拍了拍手。
顾乐轲当时简直要乐死了，这比他专业课考第一还要高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瞧不起谁呢。
当然最高兴的是，他终于磨动乔殊陪他去买正装了！
要不是被前段时间的南湖项目耽误，他早该穿上乔殊亲手给他挑的衣服了。
他快步绕进小道，熟练踢开阴暗巷道里的几个易拉罐瓶，两步并作一步跨过台阶。
这是几年前他读中学时他哥买的房子，位置又偏房子又老，真不明白顾白川为什么要选在这。
顾乐轲已经忘记了他们曾经连房子也没有，长达十几年借住在别人家阴暗又漏水的房间里。
轻巧的爬上七楼，开锁进门，晃了一眼发下没人后就往自己的房间去。
不过走到一半，他觉得有点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光线太暗了，他连就坐在沙发上的顾白川都没看见。
“哥，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吓我一跳！”他埋怨般的说道，随手把客厅的灯打开。
顾白川被刺眼的灯光灼痛，闭了闭眼睛，随手把面前的书合上。
“这时候才回来？”顾白川道。
“不然呢，你又没说来接我，不过我今天不在这睡，我来拿几件衣服回学校宿舍。”
顾乐轲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喝了一大口，慢悠悠走向顾白川，边走边说，“我们什么时候换房子，今天路过2栋那醉鬼丢的啤酒瓶又差点砸到我。”
顾白川轻微的皱了下眉头，没有回答。
“这什么？简历？”顾乐轲瞥了眼桌子上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他去卧室翻出衣服，打算在家洗个澡再走。
顾白川没有告诉他自己最近职场上面临的这些事情，小孩子没必要知道。
“哦对了，哥，下学期我们老师说有一个和国外知名大学合作的项目，成绩前百分之五十的都可以去美国交换一学期，我成绩刚好在百分之五十的边缘，但是在那边的费用好像——”
“想去就去。”顾白川淡淡道。
“哥，你最好了！”顾乐轲用力抱了下他哥，笑容灿烂，甩着毛巾跳进了浴室。
“哦，哥，我浴巾忘拿了，你帮我找找——”
顾白川捏了捏眉头，“嗯。”
……
*
“这套怎么样？”
“可以。”
“那浅蓝色的这套呢？”
“嗯，不错。”
“姐姐，你一点也不走心。”顾乐轲假装抱怨的说道。
乔殊这才关上手机，抬起头朝他笑了笑，“真的，每一套都合适你。”
她的笑容美丽，口吻真诚，看见她微笑的面庞后，顾乐轲原本那一抹似真似假的抱怨也了无痕迹，于是勾了勾她的衣袖，“那你帮我挑。”
手机接收信息不间断的发生震动，乔殊不动声色的收了收袖子，微微一笑，“再去楼上看几家吧，我记得上面有几家很不错的正装品牌。”
“好啊。”
乔殊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此刻看着前面那道年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
“哦，这套的确不错。”
深蓝色西装完美勾勒少年笔直挺拔的身形，面料极好，垂直锋利，正式中又带有年轻人的气质生机。
顾乐轲能听出来乔殊的这句话终于不是客套，他轻轻摩挲了一下袖口，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却觉得有那么一丝像办公室那个讨厌的人。
他想换一套，但又知道西装的样式大差不差，换来换去都一样。
在乔殊走去休息区的时候，镜子里的少年缓缓收起了笑脸。
导购仍然站在一边尽职尽责介绍，从追溯品牌悠久的历史开始，到哪位大师又参与设计了哪出细节结束，不过在场的两人都没有认真听。
这的确是一家国际驰名的品牌，自然价格也不菲。
乔殊懒洋洋坐在沙发上，想起自己当年也曾送过某人一套，但当时那人不懂得衣服的价值，本该送去专门的西装护理店的服装被加了洗涤剂的水弄得皱巴巴的。
最终顾乐轲还是准备买下这套西装，他没有去问价格多少，想着自己也没听说过这个品牌，贵也贵不到哪去。
然而在他要刷卡时看到了那刷卡机上的金额，手终于顿了顿。
“小乐？”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道女声突然响起。
“嗯？”顾乐轲扭头，发现了熟人。
“真巧，你也在这。”韩乐仪笑着走过来，后面跟着几个替她拎包的保安，各种奢侈品牌名印在购物包装上。
“乐仪姐。”顾乐轲装作腼腆的打了个招呼，尽量表现出乖巧的一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我哥没陪你？”
“哦，他今天有课。”韩乐仪也苦恼的皱了下眉头，“本来想喊他的，但他这段时间工作忙，算了，不说他了，你在这买衣服？不早说呢，我有这的金卡。”
韩乐仪随手叫来销售，报了个会员号，对方极为恭敬的点头。
“乐仪姐不用，我哥会给我报销的。”顾乐轲开玩笑的说。
他没有过分客套，这个嫂子十分大方，在此之前也给他买过不少东西。
“一件衣服而已，姐姐送你。”韩乐仪摆摆手，正要继续说的时候瞥到了不远处坐着的女人。
两人对视间，气氛莫名古怪。
韩乐仪也不知道心头那股异样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她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位女士朝自己走来，直到看清乔殊挑起那双英气漂亮的眉。
“这位……是？”韩乐仪问。
“乔殊，我实习公司的姐姐。”顾乐轲在旁边介绍，“乔殊姐，这是我哥的——”
“韩乐仪。”不等顾乐轲说完，韩乐仪就笑着说话。
顾白川的女朋友？
乔殊眼皮一跳，在想顾白川有没有给对面人提起过自己，她礼貌的点点头，但韩乐仪已经把手伸了过来，摆出握手的姿势了。
“你好。”乔殊只好握手微笑。
“你好呀，乔殊。”韩乐仪笑容亲切，但在乔殊看来，却有一点毛骨悚然。
她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准备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面上带笑，心底已经不知几百遍问候顾白川了。
“小乐，刚刚D司来消息，我要回去处理一下工作。”
“……哦，好吧。”顾乐轲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在场的韩乐仪自然也发现了。
她抱着手站在一边，默默观察二者之间的相处氛围。
“要我送你吗？”他期待的问向乔殊。
“不用了，我的车就停在下面，你和韩小姐继续聊吧。”乔殊摆摆手就要离开，也向韩乐仪礼貌的表达了歉意“抱歉韩小姐，下次有机会再见。”
顾乐轲：“开车注意安全呀！”
看着乔殊的背影彻底消失后，韩乐仪才笑眯眯转过头，“小乐，你是在D司实习是吧？”
顾乐轲：“嗯。”
“D司工作忙吗？”
“不是很忙，但如果是主管之类的职位工作量就会大一些。”
“哦，那平时几点下班呢？”
顾乐轲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韩乐仪问这些做什么，但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韩乐仪替他理了下西装衣领，笑着说，“只是问一下，你要是哪天忙，我也可以来接你下班。”
“这太麻烦你了。”顾乐轲知道这位是个大小姐，怎么敢让她屈尊降贵来接送自己，“让我哥知道了他绝对要说我不懂事。”
“没关系的。”韩乐仪慢悠悠道，“让我过过当姐姐的瘾。”
“好吧……”顾乐轲最终无奈答应。
韩乐仪笑笑，微微侧身，看向某人离开的方向，目光微深。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攻略傲娇第二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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