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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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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内气氛凝重,景阳院中,林书兰双眼紧闭,脸上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
“太医我家姑娘怎么样?”小桃面色焦急,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
太医放开林书兰细弱的手腕,捋了捋胡须,“这你家姑娘没什么大碍,风邪入体,引起发热惊厥,这孩子体力不足抵挡不住才会晕倒。”
“体力不足。”
林修齐大步从外走进来,“太医,体力不足是何意?”
跟在林书兰身边的丫头小桃见林修齐当即跪倒在地。
“这孩子虽然年幼,却过虑忧思,又久未进食吃食才导致体力不支。”
林修齐面色阴沉,目光落在小桃身上,小桃瑟缩低着头。
送走太医,林修齐坐在林书兰床边,原本性子活泛的孩子,才短短几日功夫,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姑娘这几天你是怎么照顾的。”
小桃跪在林书兰床头边,头垂的很低。
“姑娘这些日子一直朝着要找夫……。”小桃惶恐不敢直言说下去,前些日子二爷突然下令,整个府中谁都不准提起有关夫人的一个字,就连大姑娘也不行,“一直朝着要娘,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为什么不早点过来告诉,非等到姑娘病倒才来说。”
“姑娘开始不让告诉您,可奴婢担心姑娘的身子,就偷偷去前院了,二爷那时不在,老夫人也出门了,是,是栾姨娘,奴婢见到栾姨娘说了姑娘的事,栾姨娘说姑娘是小女孩使小性罢了,饿的慌了就吃饭了,没想到姑娘突然病倒了。”
“看顾不力还狡辩推卸,小胡子给我轰出去。”
林修齐目眦怒视,小桃吓的浑身发抖。“二爷,奴婢没有,真的是栾姨娘默许的,奴婢就信了……。”
“拉出去。”
“怎么回事?兰儿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病重了。”
老太太谭氏拄着仗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冲到林书兰床边,小小的人儿此时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虽然她嘴上多次表明重男轻女,可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亲孙女,明明她离开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孩子,几天的功夫就病倒了,换做是谁心都会跟着抽痛。
老太太挤开林修齐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林书兰的小脸,“可怜的孩子,下人到底是怎么看顾的,让大姑娘病成这幅模样。”
“回老夫人,照顾大姑娘的奴婢已经被二爷轰出去了。”
老夫人心疼林书兰年幼就遭了这份罪,嘴上又把沈玉娘骂了个遍。
“当初我就说门不当户不对的姑娘娶回来做什么,你若是真想感激她救了你,娶回来做个妾室也就罢了,给她安身立命之地,又给她富裕的生活,她这辈子都得感激你,什么事都自己做主,非要娶成妻,还什么一辈子不纳妾,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林修齐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孩子年幼终是要有女眷操心,你既然与沈氏和离,便与她没有一丝关系,择日你就给我准备相看女子,事成后安排日子成亲。”
“一切由娘做主。”
谭氏愣住,林修齐这般痛快同意了。
小胡子跟随在林修齐身后,一路大气都不敢喘,二爷怎么突然答应老夫人的要求了,难不成因为今天看见夫人和那个叫秦杭的人所以才。
回到景阳院,小厮抬出两大箱子搁置在院内。
“这是做什么?”
“二爷,这里全是夫人用过的东西,老夫人之前交代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
林修齐一眼未落,直接越过箱子,直到走进屋内,才传出声音,“都扔出去吧。”
小厮俯身扛起抬箱子的两根木仗,小胡子见状上前伸手阻挡,小声道,“等等,这个千万别扔,先送去库房。”
“可是二爷交代。”
“放心,有事我兜着。”小胡子给了对方安心的眼神,心里知晓二爷是真生气了,可生气归生气也不能让二爷真的将夫人的东西全部扔掉。
林修齐坐在室内,头靠在椅子上,紧闭双眼,小胡子从外进来悄然无息的站在角落。
寝室屋里凡事与沈玉娘有关的一切通通被抹掉,里里外外的帘子被子花瓶等装饰全部换成新的,坐在屋里不论怎么寻都寻不到有关沈玉娘一点点身影。
“二爷……。”
“朝上派我去郊省南巡视察,来来回回需一段时间,你去收拾一下,过几日就出发。”
小胡子怔楞,“过几日就走,您刚刚不是答应了老夫人那事。”
林修齐睁开眼,坐起身子,眼神无比摄人。
小胡子噤声,不敢多言语,“奴才马上着手准备。”
“这件事需保密,不要露出一点马脚出来。”
以往自家二爷也会被外派公差,为了彻底深差总是悄无声息的离开。“是,奴才知晓。”
随即小胡子眼珠一转,心下一想,二爷刚刚答应老夫人说看亲莫非也是推脱之词,溜之大吉才是二爷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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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能不能快一点,磨磨蹭蹭的,看看这日头都要嗮到头顶了。”
沈玉娘蔡蓁蓁俩人约好一起出门上香,家里有驴车,就求了秦杭帮忙赶车带她们一程,这一大早蔡蓁蓁早早来到沈玉娘处梳头装扮,比新娘子上轿都费劲。
“催什么催,来了来了。”
蔡蓁蓁穿着一身水粉色新裙衫,沈玉娘为其梳的新式发髻,打扮的俏皮可爱,灵秀动人的模样。
秦杭见状,不由眉头紧蹙,“怎么这幅打扮,你这是打算去哪,唱大戏啊。”
蔡蓁蓁努嘴,“哼,不懂欣赏,你就说我漂不漂亮。”
沈玉娘跟着出门,转身将房门锁好,收拢着手中的篮子,“漂亮漂亮,谁要是说我们蓁蓁不漂亮,那眼疾得多严重啊。”
“就是,小宝哥眼神打小就不好使,更别说现在老大不小的了,那眼神比我姑姑强不了多少。”
秦杭翻了个白眼,古人云,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古人诚不欺我。
上了马车,秦杭问道,“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怎么突然就要上香了。
沈玉娘眉头轻蹙,这几日夜里总是做噩梦扰的她心神不宁的,她现在在这世上没有多少亲人,也不知这噩梦是不是在影射什么,就想着上柱香祷告一下,在给家人求个平安符。
沈玉娘和蔡蓁蓁坐在驴车上,嘴里有说有笑,秦杭扬起小皮鞭抽打在驴腿上。
三人从巷子走出去,马家大门敞开一侧,马玉莲笑眯眯的从里面走出来,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好信的很。
“这姑娘到底是谁家的,之前我怎么没见过,这秦家婆子藏的好深,不行,我得过去打听打听那姑娘的来历。”
马玉莲转身回去,马家当家挑着两个空水桶站在院中,“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你去打听什么,人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干系。”
马玉莲见当家一直盯着她,尴尬的笑了笑,“我也就是说说罢了,我手头上还有一堆活呢,你去挑水尽早去吧,日头出来人就多了。”
马家男人自知自家婆娘什么性子,就算打她八百遍也改不了那多管闲事好打听的毛病,挑着两个空桶走到马婶子跟前还不忘交待两句。
“在家老老实实干你的活计,莫要出去嚼是非,要是让我知道你出门打听被人家的事,你就别怪我休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瞧你,说说就急眼。”马玉莲一脸悻悻。
……
“我刚刚看马婶趴在门口往外面看回头指不定会说些什么来。” 刚刚出门蔡蓁蓁无意间看见马玉莲趴着门口看向外面,也是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
沈玉娘不解,蔡蓁蓁继续解释道,
“她就是那种人,姐没事你可别与她走的太近,那人的嘴出了名的臭,要不是因为她上村那姑娘也不会轻生了……。”
“蔡蓁蓁。”秦杭呵斥声传来。
“怎么了嘛,我又没有冤枉她。”
“把嘴闭上。”秦杭转过头那一记冰冷的眼神,让蔡蓁蓁心有余悸,悻悻的依附在沈玉娘说道。
“原本这家都是她马玉莲的,就是因为她那张嘴,现在让一个倒插门的女婿当了家,现在做什么事都得听人家的,处处受人限制,即使这样她还是克制不住那张嘴,反正你离她远点就是了。”说完冲着秦杭哼了一声,就知道吓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