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之龙生九虫》哈祖

19、第十八章

　　整夜无梦睡到天亮，起床的时候见李贺端进早膳放在桌上，说是毕修的嘱咐。披好衣服刚要爬过去，腰腿一阵酸软，膝盖吃不住重量，又弯了回去。李贺看某人兀自在那里伸着胳膊，努力去够床柱，难得流露出点同情心，走过来扶他。

　　突然脚尖踢到块硬硬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块正方红玉，沉吟片刻问道：“你从那里得到这块东西的？”语气全无家仆对自家主上的谦卑，江全的精力都放在盘里的小肉汤包和青菜鱼丝羹上，没注意他的眼中的凌厉，随口应句不知道，就开始低头补充营养。

　　“这东西你收好，以后会有用处。”李贺撇下这么一句，将红玉收进包袱，转身出了门房。

　　吃完东西恢复点精神，想想总不能老窝在房内不出来，回乡的事理所当然交给毕修包办，不用自己操心。李贺的伤也已好得差不多，小贤不用天天熬药，也清闲许多，叫上他到邻街雅间要了张桌子，点壶清茶慢慢喝着，聊些家常打发时间。

　　毕修从楼下上来正好看到他们，于是举步朝这边走来，小贤忙搬了长凳让他坐下。昨天因为发生太多意外，江全无心思去深想，此时见到他竟觉莫名尴尬，眼睛不敢直视对方的目光。以前就知道他总爱粘着自己，只当是怕被欺负，所以才跟影子似的亦步亦趋，现在冷不丁知道那单纯的依赖里，居然包含着某种超越友谊的东西，实在令人无法立刻接受，毕竟习惯了以朋友的身份坦荡相处。

　　况且说到底也是个凡人，江全亦不能免俗，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毕修怎么讲都和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之流的标准相差甚远，剩下温文儒雅的气质倒还说得过去，但乍一看去连个中等也算不上，恐怕尚不入寻常女子之眼，更不用提让自己动心。

　　毕修似是发觉江全躲躲藏藏的眼神，也不勉强，只要能在身边给他留出一席之地，至于有没有回报，自己是不会在乎的。交代了下返程的安排，就去忙着置备车马行李。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坐上马车，摇摇晃晃朝城门的方向慢慢辙去。李贺将自己从上到下包了个严实，躺进车里即再没动静，毕修和车夫并坐在前，小贤望着窗外，饶有兴趣看人们来来往往。江全则倚在车内，无聊地玩弄手指，京城这个地方对于自己来说，像是有些重要的回忆，又像是什么都没留下。甩甩头，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烦恼驱赶一空，不料车夫突然将马勒住，幸好小贤及时拦着，否则江全差点栽下软垫。

　　掀开挂帘，毕修从前面下来解释道，城门不知为何被封，守城官兵正逐个排查过往行人，看来离出城还得等上好一阵子。许久不作声的李贺突然从衣服中钻出，在身旁包袱里摸索着掏出块红玉交予毕修，让他叫车夫把马赶过去，就说有要事需尽早通关，若是被拦下，即向他们出示此玉。

　　江全见玉牌正是从自己身上掉落的那块，不禁将信将疑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东西能顶啥用，毕修倒没多说什么，接过红玉照他所言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