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俗[珠光宝气]》我自人间漫浪

6、第 6 章

　　“贺叔叔，这边！”讯讯很快就瞥到人群中的贺峰，欢快地跑过去，拉住他的手。
　　“讯讯，又胖了不少！”贺峰抱起讯讯捏了下他的婴儿肥的脸蛋，淡笑着说。
　　“讯讯，你确实该减肥了，少吃点，要不然以后没人喜欢了！”雅思跟在讯讯身后朝贺峰走去轻笑着说道。
　　“讯讯怎么可能，讯讯在班级里可是最受欢迎的！”讯讯仰着头得意地说。
　　“所以你是要通知我，你给我找了儿媳妇吗？”雅思揉了下他小脑袋打趣地说。
　　“讯讯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讯讯摇了摇头认真地说。
　　“讯讯，又是谁教你的？”雅思捏着他的小脸颇为严肃地问。
　　“奶奶上次再家里打牌，她们聊天说的，我自己学的。”讯讯伸手拉掉雅思捏着他脸蛋的手，颇为不满地说:“Mummy，你轻点！”
　　“讯讯，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了一箩筐！”雅思皱着眉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
　　“这些是坏的吗？”讯讯疑惑地问了一句。
　　“好的坏的，凭自己的心去评判，事情没有对错，就看你站在什么立场去看。”贺峰轻笑着对讯讯说。
　　“贺叔叔，什么叫凭自己的心？什么叫立场？”讯讯小脸皱成一团，为难地看着贺峰。
　　“讯讯以后就明白了，今天不是来游乐园玩的吗？”贺峰淡笑着转移他注意力，讯讯马上就亮起了眼睛，“长大的事留给长大想！贺叔叔我们去玩吧！”
　　“Jessica，走吧！”贺峰转头看着雅思轻笑着说。
　　雅思点点头，两人就带讯讯玩了遍项目，有些项目雅思陪，有些项目贺峰陪，结果讯讯依旧精力充沛，贺峰看了眼安静坐着吃雪糕的讯讯，转头对雅思感叹一句，“讯讯真是精力充沛，我们两个大人不够他一个人玩！”
　　“还好这次有你，我之前一个人陪玩讯讯真的是手忙脚乱！”雅思递给贺峰一瓶水感叹地说。
　　“我以为你会找朋友一起陪讯讯去游乐园的。”贺峰眼底飞快划过一缕幽光，淡笑着接话，同时接过雅思递来的水，看着雅思手里那瓶还没拧开的，就把自己的水放一边，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水，帮她拧开瓶盖后放回她手里，雅思微愣了一下迅速回神，手捏紧瓶子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着男人手心的温度，温和怡人，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我没什么朋友，所以都是一个人陪讯讯去的。”过了会，雅思又看着远方带着微笑说。
　　贺峰喝水的动作停了下，偏过头看她，她今天一套淡色休闲打扮，脸上化着淡妆，依旧掩盖不住明媚张扬的脸庞，贺峰头一次意识到她也还小，一般人如她这个年纪也只是刚入社会的打工仔，可她身上有干练的架势，还有无形中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她成熟稳重，却让人忽视了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再加上为母则强，所以她身上那种坚毅的气质极其明显，甚至是外放。
　　“Martin，怎么了吗？”雅思顶不住贺峰专注幽深的目光，微微别过头不自然地开口问他。
　　“没什么，刚刚有点走神，很抱歉！”贺峰回过神，温和的道歉，又接着说:“我以为你和Kim是好朋友，会和他一起带讯讯去游乐园？”
　　“我们只是朋友，而且讯讯似乎有点抗拒和他一起去。”雅思摇了摇头说，又觉得贺峰话里有话，可是他脸上真诚的笑容又不像是有假，也就随意找了个理由回答他。
　　“Mummy，我们去鬼屋好不好？”讯讯吃完雪糕，拉着雅思的手指着不远处的鬼屋兴趣盎然地说。
　　“Martin，你去吗？”雅思有些犹豫地转头看贺峰，主要是她有点怕，很久前去过了被吓一跳就不是很敢去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贺峰敏锐地捕捉到她有些慌张的情绪，他以为她什么对什么事都镇定的，却没想到她害怕鬼屋。
　　雅思转头瞥了眼男人，微微放心下来的点点头。
　　然后贺峰抱着讯讯，雅思走在他身侧，三人进了鬼屋。
　　雅思看着四周昏暗的空间莫名的有些害怕，完全理会不了讯讯兴奋的情绪，脸色惨白的靠近贺峰，以至于贺峰一边回答讯讯还能感受到两人的手似有若无摩擦的迹象，嘴角笑容弧度无意识变大，和讯讯说:“等会讯讯可别被吓的喊的最大声。”
　　“不会的，讯讯胆子可大了！”讯讯拍着小胸脯保证，而雅思在一旁已经有点风声鹤唳，不住地回头看四周，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刚刚貌似还有一个鬼影闪过。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雅思控制不住自己一起发出声音，手则迅速抓住贺峰的手臂，接着就迎上了讯讯和贺峰奇怪的目光，雅思正要说话，两人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影子，雅思直接尖叫出声，讯讯皱着眉头，“Mummy，没人啊，你喊什么？”
　　“确实没人，是有鬼！”雅思简直要哭出来了，指了指讯讯身后的方向，讯讯相当不在意地回头，接着就发出了和雅思一样的惨叫声，迅速把脸埋在贺峰怀里，“贺叔叔，有鬼啊！”
　　而这时的雅思整个人都快吊贺峰身上，整个人附在贺峰右半边身体，讯讯则在贺峰左手边，两人一边颤抖着一边带着哭腔喊贺峰。
　　“贺叔叔，救命啊！！！”“Martin，救命啊！！！”
　　贺峰一时间哭笑不得，转头看了眼旁边的鬼，鬼被贺峰冰冷带着压迫的眼神吓一跳，迅速撤退，虚张声势的发出阴森森的笑声。
　　讯讯和雅思愈发害怕，恨不得埋进贺峰怀里，相当慌张地抓住贺峰，贺峰看了眼身上的两人，声音低沉地轻笑出声，从未想过就进了趟鬼屋，他就老婆儿子一起抱了。
　　过了好一会，雅思率先反应过来，看了眼自己现在的转况和贺峰的眼神，迅速放开贺峰，涨红了脸别过头看墙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
　　而讯讯也从贺峰怀里抬头，恐惧地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鬼，却在昏暗微光的环境下，清晰地看到他Mummy通红的面色，疑惑地问了一句，“Mummy你脸怎么这么红？”
　　贺峰心情愉悦地低笑出声，笑声在封闭的空间里清晰地环绕在雅思耳边，雅思整张脸烧的通红，人直接转身背对着两人，身体还是自觉往身旁贺峰凑。
　　“Jessica，继续走吧！”贺峰等了会低声问她。
　　雅思脸上温度也降低不少，又伸手摸了摸，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转头看着贺峰点点头。
　　接着手就贺峰拉住，雅思愣了下，又顺从的让他拉着，一路上从刚开始的风声鹤唳到最后的心猿意马，雅思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包裹住她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薄茧，时不时和她的手背摩擦，却不刺肤，反而给人一种安定平稳的安抚。同时因为两人靠的近，她鼻尖萦绕着贺峰身上淡淡的香味，说不上来什么味，却温暖平和，雅思走在他身侧不受控制地想到，要是他们是一家人也挺好的，随后又飞快打断自己的想法，这事也只是想想，她和贺峰怎么可能，且不说贺峰什么态度，就阿爸姆妈都不会同意的。
　　贺峰拉着她的手，靠在她身边，明显感受到两人之间相融的气息，过了会她又不知道怎么冷淡起来，握紧她的手，嘴角带着愉悦的弧度，最起码他们牵着手了！
　　出了鬼屋雅思就松开贺峰的手，贺峰转头看着她又感受到手心的空虚，不可抑制地想要更多，又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慢慢来，急不得。
　　“Martin，我们回去吧！”雅思努力维持镇定地说，却不敢看他的眼神，也不敢和他对视。
　　“好，我送你们回去吧！”贺峰带着温和的笑容说，不着痕迹地让她放松下来。
　　到了康家楼下，贺峰把礼物送给两人，讯讯惊喜地看着礼物，蹭到贺峰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贺叔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讯讯喜欢就行。”贺峰轻笑地捏了下他的小脸，又转头看着雅思，手晃了晃，低声问她，“不接吗？”
　　“可......”雅思有些犹豫地看着他，他送讯讯她并不出奇，可他如今送她，还是送耳环，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之前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就当做是朋友送你的一份礼物，我想我们可以算是好朋友吧！”贺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她声音不自觉轻柔。
　　雅思愣了下，总觉他像是在哄女朋友，耳根染红，接过礼物，快速说了声谢谢就拉着讯讯下了车，讯讯没来的及说再见就被雅思拉着走了。
　　贺峰坐在车里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止不住的失笑，又看了眼两人走远的身影，越发三个人想一起生活了，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晚上的时候雅思在办公桌上处理工作，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看那对耳环，嘴角时不时浮现出一抹笑容。
　　Kim电话打来的时候雅思也是莫名其妙，听到他声音慌张地叫她下楼，有事和她说，雅思仿佛当头被泼了一盘冷水，看着耳环神色不可避免地复杂起来，最后叹了口气，把它收进抽屉里，满怀心事的下楼见Kim。
　　而Kim看到雅思镇定的模样，眼神复杂地说:“查的事，有结果了。”
　　“什么结果？”雅思手指无端捏紧衣服，夜里温度下降，香港也不是特例，雅思在等结果的这一刻觉得全身的血液不可抑制的倒流，身体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贺峰这么多年身边没女人，只有六年前发生过一次意外，和你同一个酒店，就连房间也只差一号。”Kim淡淡地说，语气带着无奈和不甘心。
　　“所以贺峰概率最大是吗？”雅思失神地问，大脑一片空白。
　　“是，所以你现在考虑我提议还来的及！”Kim抓住雅思的手，一片冰冷让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愈发握紧雅思的手，见她没有反抗，Kim以为她接受他了，就把雅思抱在怀里，“Jessica，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所以我请求你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和讯讯的机会。”
　　雅思如梦初醒地推开他，又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挣脱了他的手，神色复杂地说:“所以贺峰应该是讯讯的亲生父亲是吗？”
　　Kim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眼神仿佛要在她脸上盯一个洞出来，最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雅思身体不稳地后退了一步，又很快稳住身形，推开Kim的手，在他担忧的眼神下，平静地说:“你的提议在给我点时间考虑好吗？”
　　“好，不过我希望你尽早做决定，贺峰应该有所察觉。”Kim恢复了笑容，看着她温柔地说。
　　“可以陪我去买瓶水喝吗？”雅思看着他眼神征询。
　　Kim愣了下，也就点点头，和她并肩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水。
　　而两人走后的一颗大树后一个小身影飞快抹了下眼泪，就往楼上跑，康青杨愣了下手机就被讯讯拿走了，没有发现小孙子的不对劲，只是在他身后嘱咐了一句，“别乱跑，叫你Mummy一起吃夜宵。”
　　“嗯。”讯讯应了一声人就消失在门口，找了个角落就拨通贺峰的电话。
　　“什么事？”贺峰温和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时，讯讯眼泪就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讯讯，怎么了？”贺峰辨认出打电话的人是讯讯，又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小人儿压抑的哭声，略微慌张地问。
　　讯讯没有回答只是哭声不止，贺峰只好低声温柔地哄劝道，“不哭了好不好？讯讯可是小男子汉，怎么能哭鼻子。”
　　贺峰哄了会，他才停止哭泣，只是不停地抽咽，又小心翼翼地问电话那头的贺峰，“贺......叔叔，你是讯讯的......Daddy吗？”
　　贺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终于等他说完了一句话，才如释重负的放松了下来，该来的总归要来，他除了承认别无他法。
　　“......是，我是讯讯的亲生父亲。”
　　贺峰没来的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在打了好几个电话回去都没人接了，贺峰迅速打了雅思的电话，和她简单描述了情况，雅思也没来的及和贺峰聊讯讯的问题，对贺峰说了声谢谢，就迅速回家去，结果在楼梯的过道看见蹲在地上哭的讯讯。
　　“讯讯，Mummy在这，不哭了好不好？”雅思把他抱进怀里温柔安抚道。
　　讯讯哭的眼眶通红，看到雅思才回过神，接着缩进她怀里，抱住雅思继续哭，伴随着一声声无助迷茫地质问。
　　“Mummy，为什么贺叔叔会是讯讯Daddy？”
　　“那他为什么之前不来看讯讯？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让Mummy一个人那么辛苦的生活？”
　　“他之前不出现，为什么要现在才出现？为什么？”
　　“在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那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
　　“讯讯讨厌他，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雅思满脸心疼，只能抱着他轻轻拍他后背安慰道，“不哭了好不好？”
　　“讯讯不喜欢，那就不见面了，好不好？”
　　“别哭了好不好？”
　　雅思声音轻柔地哄劝了一段时间，直到讯讯在她怀里睡着了，雅思松了怀抱，发现讯讯小脸上泪水纵横，连忙轻手给他擦眼泪，而讯讯只是抓住雅思的衣服紧紧不放，眉头紧瞥，嘴里不时嘟囔着，“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