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警察那些年》饼叔

5、校园偶像

　　吃完饭后松田没有选择回宿舍，被拐着朝图书馆去，两人友谊发展的速度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看到那么多书，眼球有种要爆掉的感觉。”

　　在七慧打开自己的单肩包后，松田瞧见那堆厚厚的书籍就感到脑袋发晕。

　　虽然他们不需要去参加什么辩护士资格考试，但之后有一些像是高中时期会出现的测试。

　　“松田君明明长着一张聪明的脸，竟然会说这种话呢。”七慧将抢到手的布丁塞进包里，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嘲笑。

　　“我比较喜欢机械电工修理的这种。”松田不以为意。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的大学也完全是工科的啊。

　　“我可是听说了，你把新南部给拆掉了。”

　　听到下午发生的事情，松田的耳朵红了起来。“那是我听到了声音，这里的维护真不专业。”他把手放在后颈处，不去看身边，也不去看地面。

　　“但是我也听说子弹丢失的事情了。”

　　“又不是我做的。”

　　“可人类社会里，在他人眼中松田君有这样的嫌疑。”

　　“就因为我拆掉了新南部？”

　　“说明你的好奇心和大胆比其他人更甚，最重要的是印象呃，蹩脚的警察总会觉得看着最不爽的家伙为头号嫌疑人。”

　　“难以反驳。”

　　“比起你这样的‘刺头’，体制里的人更喜欢优等生。”

　　“呃。”松田把调子拉的长长的。“也没见到降谷那家伙被怎样喜欢啊。”

　　七慧听到这句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那样的人，说不定公安那种地方会更喜欢。”

　　松田瞥了她一眼，又放下手。

　　他觉得自己应该属于直觉系的人。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了，非要知道的话，就直觉吧。”

　　“……”这未免太敷衍了吧

　　松田表示不信。“别看那家伙平时是那样，但……还是个不错的人。”

　　“明明昨晚还打了一架。”七慧看他一脸别扭的想要解释的样子就想笑。

　　“……你们都知道啊。”

　　“就伊达君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要不是你们早上跑得快，就得全校展示了。”

　　有点自觉好吗？

　　你们班的流言早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了。

　　尤其是有着全A成绩却性格有问题，总是和人起冲突，还是一副混血样貌的降谷君，明明很死板，和其他人都处不来却偏偏能够对诸伏同学笑出来。

　　而诸伏同学虽然很温柔，却始终和人保持距离，像是隐藏自己，但却有种只对降谷君打开心胸的感觉。

　　这两人虽然没有自觉，但早就被那群女生们在私底下脑补出一篇小作文了。

　　最近还加入了一个总是和降谷君针锋相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我看你不爽你态度很有问题，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降谷君就特别关注松田同学呢。

　　萩原君倒是很正常，作为女性之友当然是女性朋友遍布天下，虽然男性朋友的数量也不遑多让，就他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好多想什么。

　　倒是很期待他能说的出时下最流行的化妆品有哪些呢，毕竟学校的训练量大到人不得不素颜的程度。

　　伊达同学的话，倒是他的家庭背景有所耳闻，而且学校的教官和老师们都是一脸‘我家孩子终于长大’的姨妈笑的样子，以后前途肯定通畅吧。

　　简而言之就是明星班级。

　　夸张点的来说，这五人组合就是校园偶像啊。

　　七慧懒得解释了。“听说你的目标是机动队？”

　　“是啊，爆/炸/物处理班。”说完他握紧拳头。“那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

　　“不知道谁早上还说‘警察都是王八蛋’的。”

　　七慧压低音量。

　　同坐在图书管理处的职工点点头。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但不妨碍我做个警察吧，而且我才不那么肤浅呢。”松田也跟着压低音量。

　　这里安静的氛围让他有些不自在。

　　而且这里不是很大，光线和空间都给他一种很狭窄的感觉。

　　“哇啊，我们大名鼎鼎的松田君竟然还有其他的惊人谋划——唔”

　　看到其他人走过来，松田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虽然只是玩笑，但两人这种疑似‘胁迫被绑架’的姿势反倒吸引了更多注目。

　　其实只是大家看着这对能够共同出入的男女有些不爽。

　　松田很快反应过来，又连忙松手。

　　“……”

　　他都忘了对方是个女生了。

　　七慧瞪他。“如果再从后面箍住我脖子的话，就剁了你。”

　　重点是这个吗？

　　“……别瞪了，我知道了。”

　　再碰，他就是狗！

　　七慧满意地领着他上楼。“我在这边有自习室，不过是和其他人组建的学习小组，本来定下组员是八个人。”她比了个数字。“我正好是七。”

　　“七慧，七七七七七七七，学习小组七，还真巧。”松田说着就笑了起来。

　　七慧倒是没觉得不对。

　　只是提醒他。“我都说了，这是缘。”

　　松田看着她发顶的两个漩，点头嗯了声。

　　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自习室在八楼，八零八号室，这是单独的小自习室，也有几十个人一起的大自习室，还有配备电脑的自媒体自习室。

　　七慧敲了敲门。

　　‘请进——’

　　松田在门外听到了有些模糊的两个音节。

　　“以后过来，记得只能敲两下。”

　　“……”

　　敲三下会怎么样呢？

　　为什么心里升起了种下一秒就会迈入奇怪世界的微妙感觉了呢。

　　真的是学习小组吗？

　　他有些怀疑起来。

　　七慧拧着门把手推开，松田不由咽了口唾液。

　　普通的自习室内普通的灯光，看似普通的几个人。

　　心好像并没有落地的样子啊。

　　奇怪。

　　他的直觉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始叮叮当当地敲铃了。

　　七慧拉着他进来。

　　“这是松田阵平君，今天加入学习小组，特长是手指灵活，擅长机械类的操作，排除实验类的操作，目标是爆/炸/物处理班，可以考虑化学操作。”

　　“……”

　　喂喂喂，

　　七七，你为什么像是在面试一样汇报我的信息啊。

　　难不成之前都是在考察我？

　　感觉很不妙呢。

　　松田瞄了眼已经被关上的门。

　　“松田君，其实这里的大家都是‘结社’的人。”七慧略有些抱歉地道。

　　“……”

　　为什么能早说的不早说！

　　如果有一天被人询问‘被朋友坑过是什么体验’，那他可以非常真诚非常真实地告诉对方——自己其实和大傻逼没什么区别。

　　蠢到忍不住想要扭头痛哭。

　　松田被拉着坐下来，强行的那种。

　　“……”

　　“其实我们只是普通的学习小组，松田君，放轻松一点，或者深呼吸。”

　　坐在他对面的戴眼镜的纤细少年这么道。

　　“……你的救急法一定学的非常好吧。”

　　松田的语气变得微妙起来，倒不如说一开始的不妙感觉之后他就有种放飞自我，不对，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打量对面的——像是高中时会碰到的那种优等生一样的家伙。

　　这个人比降谷还要让人一眼就能得出这一定是个学习中的霸者。“你才高中毕业吧？”

　　被问的人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不知道多少度的镜片反了下光。

　　松田不由将身体朝椅背靠去。

　　浓度。

　　这浓度实在太强了。

　　尤其是在考试之后只是随口问一下你考得怎么样，本来也没指望对方会回答什么的，但就是……推了一下眼镜说什么‘马马虎虎，可能不太好’。

　　但实际排名公布的时候——让人目眦尽裂的第一名。

　　“……”

　　这个叫松田的脑袋好像不太正常，话还没说呢，脸上就开始上演全武行了。

　　自己是介绍呢，还是不介绍呢。

　　“是的，因为私人的一些原因，所以高中毕业就参加了公务员考试。”

　　他还是十分实诚的这么说出来。“我叫三木真一言，以后请多指教，松田同学。”

　　“……”

　　高中毕业生。

　　自己已经大学毕业了。

　　被这么小的男生叫同学什么的。

　　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虽然也不是很在意，但这种情况自己是被显年轻了呢，还是又被衬托的老了？

　　不过名字倒是先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他的人不会都带数字吧。”他看向没有说话的几人。

　　“哪有那么巧啊，只有扇同学和一……三木……君有数字。”顶着河童头的男生解释道。“我叫鸟作圭悟，是搜查支援分析中心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被分配到开发系，目前正在着手地狱行政处理系统。”

　　介绍着介绍着就低下头去开始碎碎念。

　　‘那个挑三拣四的鬼神一定是想让我赶快下地狱给他打工才这么折磨我的，啊，我快要被他搞得裂开了……’。

　　地狱行政处理系统……

　　不会这个学习小组都这个画风吧。

　　而且刚刚河童头咬到舌头又叫错的名字让他莫名有些在意。

　　说起来，不管电视剧还是动漫游戏里，戴眼镜或者眯眯眼的家伙好像最后都会成为大BOSS。就算不是大BOSS，也应该是很厉害的隐藏角色。

　　“三木，你不会是一吧。”

　　“……是这样的。”真一言从大部头里抬起头，扶了下滑下去的眼镜。“嗯，我的小组号的确是一。”

　　七慧掏出书本，有些奇怪地看向好像已经放弃拯救的新朋友。

　　“我想知道警察学校的八大不可思议。”松田闭上眼睛说话。

　　他又忍不住觉得套路应该不会这么直接的。

　　“要发邮件给你吗？”河童头的鸟作问。

　　以头捶桌。“请直接告诉我。”

　　“这样会被人说很水唉。”

　　“没关系。”

　　反正都已经放弃了。

　　“那就由我来解释吧。”坐在对面的真一言接过这个话题。

　　松田又坐直身体。

　　面对这样的人物他总是不自觉的严肃起来，这是对某个领域佼佼者的尊敬。

　　这一定不是什么求生欲在作祟。

　　“第一个就是老生常谈的厕所里的花子。”

　　“……”真是没想到啊。“花子的业务这么广的吗？大部分的学校好像都有这样的传闻吧。我记得以前好像有部电影就叫这个。”

　　七慧点头。“这边不管是男还是女的卫生间，也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能够听到呜呜哭泣的声音。”

　　“难道这里也发生了花子的事件？”

　　松田君还真是奇怪呢，明明说不相信这些，却会很认真的配合。

　　“这里应该没有会住在卫生间或者受到欺凌的吧。”

　　听到这句话，松田的语气顿时变得古怪起来。“那可不一定。”

　　好像已经发生并被他见到了那样的事件。

　　“所以这起传闻也被称为‘雪隐神的悲鸣’，至于这是谁这么叫的，为什么这么叫已经无从得知了，只调查到在19X8年十一月之前的新闻报纸上还有这样的报道。”

　　“已经引起这样广泛的关注了吗？”他有些惊讶。

　　距离现在也有十多年了吧。

　　“是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松田直觉敏锐，一般引起广泛关注的都不可能简单。

　　“其实是有学生死了。”坐在他身边的七慧压低声音。

　　舌头好像贴在上齿那里，声音吐出时更有种风刮过的感觉，音色变幻，最后只听得出夹杂在气里被轻轻咬住的字音。

　　松田朝无人的左手边挪挪身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习室内的灯光亮度似乎暗了一些，明明坐在这里却感受到了夏日夜晚点着蜡烛听怪诞故事的氛围。

　　“而且是溺死，不止一个。”

　　“因为发生在警察学校的关系，所以在当时简直就是大爆炸一样的新闻。”鸟作点点头。“但很快就再也没有报道了，就连‘雪隐神的悲鸣’也销声匿迹了，只不过这几年都市传说突然又风靡了起来，所以——”

　　他冲这边露出了‘接下来你应该知道了吧’的表情。

　　“……”

　　“松田君应该听说过地狱少女的都市传说吧。”坐在距离他最远地方的一个女生突然道。

　　她的声音有些尖细，音速很快，充斥着一种焦虑又神经质的躁动。

　　松田看过去时只能看到她长长的，把面部全部挡住的头发，明明女生们都被剪短发了，这长发到底是怎么隐藏起来的。

　　身上流露出的气质有些像是某些ACG作品里出现的丧女属性。

　　“我叫金神阳子，志愿是生活安全部的保安课。”

　　“别看阳子同学这样，现在的她是不想交流的拒绝模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保安课是调查风俗业，非法就职，赌博的吧。

　　真是大胆的女生。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不过按照外界女警都是野猩猩的看法，好像也没什么。

　　“地狱少女我好像听过。”

　　女生那边的奇怪传闻最多，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

　　“就是那段时期，‘雪隐神的悲鸣’又开始在这个校园内流传了起来，又因为有学生溺死在卫生间的事件，更是一度加剧。”

　　“我们从当时报道这件事儿的记者那边探听到，在传闻消失前的那段时间里，警察学校其实有秘密地的巫女，僧侣，阴阳师这类人物来做过法。”金神阳子说完就发出阴恻恻的笑声。“松田君要不要晚上试一试，说不定也能够听到不知道是谁的悲鸣声呢。”

　　“……”

　　才不要呢。

　　“金神同学有尝试过？”他的骨子里藏着不甘示弱。

　　但这个问题一出，他突然又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触及‘夜游’了吗？

　　而且这个学习小组——他用毫不遮掩的打量视线看向其他人，进来的时候七慧虽然说大家都是‘结社’的人，当时心里的奇怪感觉导致他忽视到现在。

　　晚饭的时候七慧虽然也提了一嘴，结社只是更大型的协会，而怪谈协会到结社，只是一个套一个。

　　本质上这个学习小组就是一群臭味相投的家伙聚集到一起的，而聚集的手段就是结社，自己为什么被拉到这里，也是因为注册了账号登入了结社。

　　结社里有线上聊天室，而这个为什么只能敲两声的八零八其实也是个线下聊天室，八零八是房间号，两声的敲门声相当于邀请或者验证，是为了表明‘我和你们一样’的身份。

　　警察学校里谁有可能夜游，怪谈协会。

　　警察学校里谁最有可能是怪谈协会，八零八号室学习小组。。

　　……我，现在，好像也加入了。

　　这算是深入敌营，卧底成功吗？

　　“没有呢，我对这一类的怪谈没多大兴趣。”

　　七慧好像也说过她不怎么喜欢和了解怪谈的。

　　“不过，我对雪隐神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这里真的存在那位雪隐神的话，我不介意和它玩个捉迷藏。”

　　……声音开始抖了呢。

　　这是在表现兴奋和激动吗？

　　“……”

　　真是，怪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