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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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什么是恶魔呢，艾萨克大学者？”桑妮挑衅地看着他，每次驱魔课他的成绩都比自己低几十分，还好意思和自己争辩。
“我也说不清楚。”艾萨克固执地一口咬定，“但是人鱼、海怪身上都没有恶魔的气息。”
“恶魔的气息？你居然是靠鼻子分辨恶魔的？”桑妮笑起来，凑近他嗅着，“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恶魔气息吗。”
艾萨克连忙后退了几步，他刚才帮忙搬运木材，暴晒在烈日下身上的味道肯定不好闻。
他尴尬地找话题：“不如我们去找人鱼庙的守护神问问，它或许会知道。”
桑妮点点头，握着小拳头下定决心似的，“我要研究出一种恶魔试纸来，这样能像做化学实验一样将恶魔分辨出来，免得全凭你的嗅觉。”
艾萨克伸了个懒腰，“我还得去帮忙盖房子，好羡慕你能在这里悠闲地研究，不用风吹日晒……”
桑妮推着他，将他赶出房间，“这没办法了，谁让艾萨克大学者不仅驱魔课成绩倒数、医学课也不及格呢。”
“说起来这个木屋还是我帮忙搭的。”艾萨克站在屋檐下的阴影中磨蹭着不肯离开。
米拉抱着医学书笑眯眯地冲着他们打招呼，桑妮拉她进屋，顺便将艾萨克彻底推出房间，利索地关上了房门。
艾萨克看着头顶的烈日，擦去头上的汗，又叹了口气。
一直忙到了下午，艾萨克总算结束一天的工作，两人一起去了海边。
人鱼庙守护神的本体就是一条小虎鲨而已，桑妮将它装在玻璃瓶中，两人一鱼坐在棕榈树下一块横着的枯木上闲聊。
躲在树荫下，吹着海风，吃着艾萨克特制的布丁倒也有几分惬意。
桑妮将布丁切成小块喂给小鱼，小鱼第一次吃这种美食，欢快地在水瓶中打转。
“像我们、人鱼还有那天晚上的触手实际都是同一类生物，我们都可以算是海怪。”小鱼故作深沉，“我们都是海的儿女，深海的产物。”
“听上去有点帅。”艾萨克目光炯炯地看着小鱼。
“那当然啦。只要在深海、或是被海水包裹时我就能变成大白鲨，还能在陆地上游动。”小鱼仰着头骄傲地说，“我这么厉害，所以才会被选作人鱼庙的守护神哒，你们都不知道选举那天竞争有多激烈，我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好鱼苗！”
“那人鱼和那晚的触手呢，它们对待人类的态度差异有些大。”
“我们对待人类的态度实际都一样啦，只是想要更多的领地，所以触手才会想要淹没整个岛屿将这里都变成海洋。”小鱼叹息说，“人鱼是被人类当做了神明，形成了神契。再加上它们本身就善良，只要向人鱼许愿它们就会想办法回报，我从未见过比人鱼更善良的海怪了。”
桑妮忧伤地说，“不过以后人鱼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是啊，人鱼庙被毁了，它们不必再遵守和人类的契约，也不会再赠送人鱼之泪给人类了。”
“这些岛民就不值得人鱼付出，明明大家都是被人鱼救上岸的，可是他们现在全不记得了。”艾萨克出神地望着远处的海面，语气有些忧伤。
“那个人类族长呢？”小鱼还记恨着他。
“那晚的事情外界是报道人鱼岛遭受了海啸，族长需要先处理好岛上的灾后重建工作，短时间是没法去雾城任职了。”桑妮将最后一块布丁丢进玻璃瓶中，“因为没有了珍珠，族长也失去了威信。”
“活该。”小鱼翻了个白眼。
桑妮将小鱼送回大海，回来时艾萨克还坐在木头上休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们快回去吧，晚上要涨潮了。”
艾萨克还在为人鱼的事情感伤，在他心中不求回报的人鱼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可是下场却是被当做邪神，果然还是应该独善其身。
桑妮看他心事重重，于是坐在他身边，这次两人中间没再隔着玻璃瓶。
“我觉得呢，肯定还是有人会记得人鱼的恩情的，只是不会再将他们当做神明了。”桑妮试着开导他，“现在人类自食其力，人鱼自由自在地活在深海中，以后以朋友而非信徒的关系走下去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
艾萨克懒懒地站起身，“但愿他们有你说的那么有良心吧，人鱼救过他们那么多次，不求知恩图报，好歹要心存感激吧。”
“嗯，肯定会的，至少我永远都会。”桑妮跟着起身，凑近了他，在他右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布丁公主对多次救她于水火间的勇敢骑士的嘉奖，谢谢你。”
桑妮快步朝前走了两步，溜走了。
艾萨克还楞在原地，他伸手摸了摸右脸，那里还残留着少女的气息。
海风微拂，树影婆娑，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午后，仅仅在这一瞬之后，世界就变得绚烂多彩起来。
“等等我。”艾萨克追了上去，带着从未有过的愉悦心情。
*
转眼间，两人在人鱼岛已经待了半年之久。
人鱼岛终年都是夏天的景象，即使在这里度过了秋天和冬天，因为不变的炎炎夏日让人常常忘记时间。
在这半年里，桑妮与DR.神秘人一直保持着通信，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桑妮初步研发出了一种试纸，可以判断人类是否为恶魔。
是的，判断为恶魔的第一个前提是——他是人类。
虽然也存在海怪、精灵等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非自然现象，但是根据历史典籍、还有侦探社以往抓获的恶魔来看，所有恶魔无一例外都是人类变成的。
而且恶魔的外表与正常人类无异，仅靠肉眼根本无法识别。
恶魔与普通人类最大的不同是他们具有特殊的能力，历史典籍上将这种能力称作“撒旦的祝福”或是“撒旦之吻”。
每个恶魔的能力不同，比如魅魔可以通过制造幻觉、散发气味等方式魅惑男性，强大的魅魔甚至连女性也可以魅惑。
而同样喜欢以年轻男性为食的塞壬却喜欢用歌声，塞壬的歌声被东方学者认为是一种称作言灵的神奇魔力。
恶魔千奇百怪，直到现在依旧不能收录所有种类，往往出现极大的危害后才能分辨出藏匿在人类中的恶魔。
正因为恶魔如此狡猾，为了避免造成社会混乱，所有恶魔相关的学术研究都是隐秘低调的。
虽然人类对于恶魔的研究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但是目前对于人类变成恶魔的原因，以及如何快速分辨恶魔都还是难题。
桑妮对自己的恶魔试纸信心满满，她已经在自己身上测试过十次，有七次显示自己体内的恶魔含量超过70%。
她为自己发明的成功感到愉悦的同时也为自己是恶魔的事实感到郁闷。
艾萨克就是个骗子，她真的是恶魔，并不是什么魅魔的诅咒。
而且她也和DR.神秘人确认过了，魅魔根本没有诅咒这种能力，全都是艾萨克胡编的。
所以她更加不敢将实验的结果告诉他，虽然最近两人的关系是近了一些，但是想起艾萨克只是看到恶魔的影子就变得疯狂偏执的模样，她就感到恐惧。
恢复正常人类的唯一希望寄托在了查明恶魔产生原因。
于是桑妮难得变得认真起来，每天带着试纸挨家挨户进行测试。
目前岛上的常住居民只有一千人左右，虽然没有一个人的恶魔含量超过70%，但是含量超50%的人居然有五百多名，而且这些恶魔含量超标的人都是那晚去过人鱼庙的。
难道艾萨克看到的真是恶魔？那天晚上在人鱼庙前他们就已经变成恶魔了？
一个一千人的岛屿上居住着五百名恶魔，桑妮感到不寒而栗。
她将情况整理成了书信寄给了DR.神秘人和侦探社，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将岛上的测试结果如实告知了艾萨克。
不过她并没有说自己的测试情况，艾萨克似乎也没想过要问。
与桑妮相反，艾萨克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振奋起来，“太好了，只要我们继续留在岛上说不定就能找到恶魔胚胎了。”
桑妮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总觉得艾萨克对于恶魔过于执着，甚至有点疯狂的状态。
“我已经写信给侦探社了，他们应该会派研究人员过来，如果能够进行临床实验，应该也能像对抗病毒那样，开发药剂出来将体内的恶魔因子消除，大家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那我们要赶紧趁药剂开发出来之前查明恶魔产生的原因。”他握着桑妮的肩，“只要找到恶魔胚胎，就能消除魅魔的诅咒，太好了。”
桑妮不敢看他的眼睛，别过脸低声说：“除了肚子偶尔会饿之外，我也没感到什么不适，我的事情先不着急，先想办法避免岛上居民的恶魔含量变高吧。”
“怎么就不急了？”艾萨克拽过她，“你的事情要比他们重要多了。”
桑妮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她越来越了解他，艾萨克表面热血实际内在要多冷有多冷，在意的也只有自己和周边的人，人生信条便是独善其身。
没过几日，驱魔侦探社便派来了医生还有正式的驱魔侦探接手他们的工作，桑妮每日忙着和他们一起研究，艾萨克反而变得清闲起来。
岛上基本已经重建了一番，不再需要他帮忙。
艾萨克无聊至极只好天天守在码头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航船，这样能消遣无聊的时光，还能顺路帮桑妮将信件带回去。
这日除了侦探社的固定书信外，还多了一封花花绿绿的信，压在一堆牛皮纸包裹的信件下格外显眼。
不知为何，艾萨克联想到之前游轮上桑妮说的那封情书。
虽然很好奇里边的内容，但是偷看别人的信件是非常不齿的行为。
艾萨克心痒难耐，忍不住抽出了那封信，寄件人是斯托克，桑妮的那个金发竹马。
他托着下巴，闷闷不乐地看着桌子上的信。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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