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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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萨克抱着一摞书信回到木屋时，桑妮正忙着埋头分析最新的恶魔测试数据。
“谢谢。”桑妮连头也没抬。
感觉到艾萨克一直盯着她，终于舍得放下羽毛笔，“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艾萨克立刻别过头，装作不经意地指向那一摞信件，“你快看看总部最新寄来的信吧，好像挺着急的。”
“是吗？”桑妮没多想，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封信。
艾萨克还赖着不走。
桑妮抬起脸奇怪地看着他，以前他丢下信就跑出去了，今天怎么了。
艾萨克又指了指信件最下方露出的彩色信封的一角，他特意将那封花花绿绿的信塞在了最下面。
原本是不想让桑妮那么快看到，可是转念一想反正她早晚都会看，那还不如当着他的面。
桑妮也觉得这样的信封出现在这里过于突兀，一边吃力地抽出信一边困惑地问他，“这是什么？”
“情书。”艾萨克的声音闷闷的，看到桑妮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写的！”
桑妮轻声念着信封上斯托克的名字，眉头紧皱，感觉更奇怪了，她拆开信封，一声不吭地看起来。
艾萨克尴尬地杵在她面前，偷偷观察着桑妮的表情。
一开始表情还算平静，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也是，桑妮平时在侦探社就和斯托克最亲近，两人经常一起用餐，一起步行回家。
侦探社的伙伴们都说，斯托克是桑妮父母为她内定的未婚夫，他进入侦探社就是为了照顾桑妮，结果被自己横插一脚抢了搭档的位置。
而且上次桑妮说气话要换搭档时，也是想和斯托克一组。
艾萨克脑海中浮现出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模样，两个人都是金发，衣着光鲜，美少女配美少年，单从外形来看就无比相配。
真是越想越感到胸闷气短。
桑妮的抽泣声传来，艾萨克立刻拉回飞远的思绪，抬头看去，少女擦拭着眼泪，似乎被信中的情话感动哭了。
艾萨克惊讶地瞪大眼睛，虽然知道他们关系亲密，但是还不到20岁这就求婚了吗，会不会太早了！
桑妮抹了抹哭红的眼睛，伸长手将信递给他，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让他也看看。
这……这是他能看到吗？
艾萨克内心是拒绝的，手却老实地接过来，心里悄悄对自己说，我就看看斯托克是怎么哄骗女孩的。
信上的内容与他的设想大相径庭。
根本不是什么缠绵悱恻的情话，整封信就写了雾城的一道美食，像是菜谱，但是又拐弯抹角地提到了好些杂七杂八的琐事。
更奇怪的是文中出现了好几个语法错误，读起来都觉得吃力。
艾萨克一脸迷茫地看着桑妮，这是什么新颖的求爱方式吗？
“这是斯托克写给我的加密信，你单独看一下第三列，倒着往上读。”桑妮担忧地说：“他们遇上了麻烦，斯托克被关进了监狱，法蒂玛也被恶魔盯上了，我们得去雾城救他们。”
可是现在离开就意味着主动放弃了人鱼岛恶魔的研究工作，以局外人的身份再无可能接触到机密文件。
艾萨克不想前功尽弃，他委婉地劝着，“现在人鱼岛上的恶魔研究正是关键时刻，你作为研究人员离开恐怕不太合适，或许我们可以拜托岛上的其他驱魔侦探……”
“不行！”桑妮立刻打断他，“岛上的驱魔侦探已经接手了人鱼岛的任务，不一定会答应我们的请求，让总部再派人手起码也要等一个月，我们的调查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现在只是协助研究，离开应该也没问题。”
艾萨克又劝道：“既然斯托克和法蒂玛都遇到了麻烦，说明这个恶魔很棘手，就算我们去了也不一定能帮到他们。”
桑妮知道他又开始消极冷漠地看待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她现在已经学会尊重他的选择。
“的确如此。对你来说斯托克并不在你独善其身的范围内，可是他和我一起长大，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可能放任他不管的。”桑妮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螳臂当车，我也要去雾城。”
艾萨克的小心思被直白地戳破，一时无言以对，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捏成了拳头，再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抱歉我没法陪你一起等研究结果了，你可以以工作人员的身份继续留在人鱼岛，我独自去雾城就好啦。”
看到艾萨克的表情变得僵硬，桑妮走到他身旁，微笑着努力缓和气氛，“我不是在耍小脾气，更没有怪你的意思，本来你也和斯托克不熟嘛，没关系哒。”
*
当天晚上桑妮就收拾了行囊，与众人告别后，连夜登上轮渡。
因为之前帮米拉偿还债务，她现在囊中羞涩，身上的钱也只够坐二等船舱，连买面包的钱都没了。
到了晚上桑妮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她靠在船舱上，透过狭小的窗口看着海面，脑子里全是平时爱吃的美食。
一股香味传来，像是曾经吃过的一种香甜小饼干。
一时还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吃过的，好香啊。
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桑妮可怜巴巴地捂着肚子靠着船舱滑下去，闭着眼睛幻想面前有一桌美食。
唉，要是刚才在欢送宴席上多吃一些就好了。
为了避免见面后被毒舌的斯托克嘲笑，她不敢多吃，做淑女好累啊。
香甜的味道似乎蔓延到鼻尖，桑妮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于是舌尖触到了一块绵软滑腻。
吓得她立刻睁开眼。
艾萨克就蹲在她面前，拿着一块小蛋糕逗她，“喜欢吗？我下午按照你的口味特地烤的。”
桑妮眼睛睁地圆圆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明明告别时，他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为她送行，还以为是闹了别扭。
“你要去雾城，我自然得一起了。”艾萨克说的理所当然，“我们不是搭档么？”
饿昏头的桑妮觉得眼前的人简直和天神下凡一样，他也太好了吧，又能打又能烤小蛋糕。
反正是艾萨克而已，桑妮饿坏了，顾不上形象就着他的手直接一口咬下去，半个小蛋糕被她咬进嘴里，鼓鼓囊囊地像是一只小仓鼠。
看她这么喜欢，艾萨克觉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认可，他满意地将剩下半个小蛋糕交给桑妮，低头打开自己满是补丁的挎包，“别着急，我还烤了你爱吃的小饼干。”
桑妮突然扑上来，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像只撒娇的猫咪：“艾萨克你真好！”
少年没有防备，被她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撑在地上，脸上却是满足的笑。
两个人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抱抱的模式，再不会轻易羞涩。
艾萨克感觉自己越来越像饲主，饲养了一只贪吃的魅魔，又要烤各种小饼干小蛋糕喂饱吃货的胃，又要随时准备好张开双手拥抱安抚魅魔的心。
“除了搭档，我还算你的朋友吗？”艾萨克忽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桑妮被他紧紧抱着，看不到他的表情，便老实回答：“当然啦，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虽然不是唯一，但是艾萨克心里还是舒服了很多。
没过多久，轮渡就驶入了雾城的水域范围内。
雾城三面环海，是一座建立在水上的都城，城里最受欢迎的交通工具不是有轨蒸汽车，也不是公共马车，而是一种宛如落叶般细长的小船。
从轮渡换到小船，潺潺流水将他们送到了雾城的市中心。
与常年盛夏的人鱼岛不同，雾城几乎一年三百天都在落水：春季是濛濛细雨、夏秋两季是滂沱大雨、冬季是飘飘白雪。
不下雨的时候整个城市便被薄雾包裹，因此得名雾城。
此时正是初春，天上飘着小雨，伴着月光和春寒洒在街头。
好久没有回归城市了，街角橙黄色的路灯、叮当作响的马车声、一排排整齐的砖瓦房，一切都觉得既熟悉又新鲜。
桑妮站在街角张开手臂仰头看着月光，绵绵细雨打湿了她的衣襟和长发，她深深地呼吸，终于从无止尽的夏日逃离。
艾萨克默默走上前，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怎么，美人鱼第一次登陆人类的城市觉得新奇吗？”
桑妮转过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赶到了雾城的监狱——一座浮在海面的钢铁堡垒。
一百多年前雾城周边的海域上流窜着不少海盗，后来经过先王和女王两代帝王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赶走了这群强盗。
抓捕的海盗被流放到了荒岛上，收缴的海盗船被改造成了监狱。
一开始还是三五艘，用铁链、铁板连接在一起，后来收缴的海盗船越来越多，监狱便成了一座坚固的钢铁堡垒。
一百多年过去，红色的铁锈覆盖在船体上，后期加盖的层层叠叠牢房毫无章法地挤在一起，高耸的烟囱喷着灼热的蒸汽。
因为雾气即使是白天依旧看不清，探照灯便全天候保持着亮度，来回转着头夺走了海面和船体的所有隐私。
想要从这座钢铁堡垒逃脱，只能跃入大海，等在那里的是凶猛的鲨鱼和神秘莫测的海怪。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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