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白月书窗

94、第 94 章

　　年假并没有这么长，过了初一就已经能预见开工了，林遇妈妈也没有太多功夫管他们，林遇趁机带杜节去外面逛，整天整天的不回家，一开始还心虚，两次三次，胆子越来越大，就无所谓了。
　　广场，影院，公园，咖啡厅……又转到曾经读过的学校，正在寒假，只有门卫的大爷在上岗，还很玩忽职守，杜节说了两句话，就把他们放进去了。
　　“可惜没有开学，”杜节笑着说，“不然我悠闲的时候，看他们苦哈哈地上课，多是一件美事。”
　　林遇倒是很意料之外，“哎，你成绩那么好，还会这么想？”他还以为如果不喜欢，也至少不会讨厌读书呢。
　　杜节摇头，得意地晃了晃手指，“跟成绩好不好没关系，我主要是人坏。”
　　……没事，坦诚也是优点，林遇这么安慰自己。
　　杜节对以前事情多多少少还有些印象，旧事新说，有些林遇知道，有些林遇不知道，大多是杜节在说，林遇在听，偶尔感兴趣的问一两句。
　　“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次去打球遇见的一个人，都不认识的，但跟我说过话，”杜节记得自己还安慰过他，回忆说，“我还挺好奇，第一次见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他怎么敢直接交心？”
　　这个原因，林遇也许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西门外东拐那条路上有条商业街，暑假补课，晚自习放得会比正常上学早，很多学生就从那边绕过去，聚会放松，顺便加餐。”
　　“？”杜节没什么印象，静静等他说下去。
　　“因为靠近学校，学生多，虽然不算繁荣，但店家还算丰富，所以很热闹，有一家乐器店在做活动，规则类似打擂台，最后赢家可以得一把不错的吉他。你当时也上了，随便亮了两手，随后也有人跃跃欲试……”
　　“然后？”
　　“你说……‘不自量力’。”林遇撇了他一眼，杜节满脸的震惊，这是我？眼神来来回回好几次落在林遇脸上，别是你编的吧？！
　　但事实确实如此，杜节那时候好讨打的，一脸理所当然，天生的好皮囊，再加上确实弹得不错，立在那里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开口时镇定自如，语气毫无波动，没有抬高自己或贬低别人的意思，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毫无疑义的常识，倒显得不像傲慢自大，而是自信满怀。
　　对面的气势瞬间就矮了一截。
　　但他鼓鼓气还是上去了。
　　“他肯定输了。”杜节还没等林遇开口，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你想起来了？”
　　“没有。”杜节无所谓地说，“不过我连平局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想不起来，就证明是毫不费力的赢咯。”
　　“……”林遇失声笑出来，“对。”
　　那个人弹得其实也不错，但杜节的天赋，连向绥之都要承认，真的很……怪物。
　　场面真的蛮尴尬的，自己技不如人，还应了那句“不自量力”，下去怪丢人的，不下去更丢人。
　　“那你知道你下面说了什么吗？”林遇问。
　　杜节思考了一下，开口，“如果按现在的我的想法来回答的话，大概是……‘勇气可嘉’吧。”
　　林遇注视他良久，说，“是。”
　　杜节话说出口，那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只会“哦”，走出几米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嘀咕着，“我去，还挺酷！”
　　“哦，这样啊——”杜节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林遇当时也在，他耗了时间，绕了几圈远路不愿回家，台上的人光芒万丈，他很想多看两眼，却匆匆收回了视线，只低头往回走。
　　直到走出去很久，心里才稍微平静下来，远空寒星两三点，银色月光撒了大地清辉一片。
　　这就是故事开始的地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