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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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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节这天拿了两张演奏会的票,邀请他一起去。
林遇正好有时间,没理由不答应,但接过来一看,向绥之?
哦。
但到了之后发现不止他们两个,南雁回还带了佟宛心来,他放心了,不过杜节似乎并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廷走的时候还可惜了几遍没见到南雁回,但两个人又不像在恋爱,杜节思考之下得出,他们之间可能是渣男渣女的友谊,惺惺相惜。
“昨天。”南雁回指了指身边的佟宛心说,“她心情不好,来找我陪,不过早知道你也要来,我就直接问你要票了,省下这钱干什么不好?”
开口两句话,还暗暗挑事,唯恐天下不乱。
杜节毫不介意地拉人进入战局,下巴一挑佟宛心,“跟她要啊。”
看来离婚这件事对佟宛心来说打击还挺大的,可能是由于出门的缘故,着装依旧得体,但总感觉当事人十足的敷衍,跟之前妆容精致的样子相去甚远。
佟宛心刚刚还要死不活的,听到这话一下子精神了,气急反笑,甚至赞赏地点点头,很好,你够有胆,阴阳怪气地说,“对,我离婚分了好大一笔呢,不过比不上你们男的会玩,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一来二去还赚了一个,反正不吃亏哈。”
至此三角战局形成,林遇在局外看他们吵,见到杜节被挤兑说不出的好笑。
杜节听这话并不觉得在说自己,当然也不生气,但瞥到林遇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不高兴地偷偷拍了他一下,眼神中带着谴责,你这个人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林遇被抓包,心虚地移开了眼睛,但清楚他压根不会生自己的气,等他不关注这边了,又再次回去观战。
“啧,你离婚了不高兴,为什么拿我撒气,又跟我没关系。”
“你当初要是能跟我结婚,我就不会离婚了。”她说得理直气壮。
家里曾经撮合过两个人,不过属于一时兴起说着玩的,都没当真,后来不了了之,她能这么想也算事出有因,但这强盗逻辑怎么听怎么怪。
“……”杜节搞强盗逻辑这么多年,忽然碰上一个比自己更强的,也只会憋一句,“你这人不讲道理。”
两个人互相不搭理,明明是南雁回先开的枪,结果事了拂衣去,坐山观虎斗,最后还出来装了回好人,“行了别吵了,快开始了,我带她先走。”
林遇也给杜节个台阶,劝着他走,结果走出好远后,他不乐意了,“你不帮着我。”
“?”林遇觉得好笑,也来逗他,“我不敢啊,都对上你未婚妻了,哪有我说话的份。”
“……”
演奏中场,南雁回空耳听到了几声啜泣,精神被分散,但没一会儿又安静下来,但没多久又出现了,次数多了,她才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就在自己身边。
南雁回多看了她两眼,悲伤的曲子哭一哭至少还是有感而发,但挺欢快的曲子,哭啥呢?
但她也只是看了两眼,不想去碰这个霉头,刚想转过脸去,结果被她逮住问,“你说杜节是不是在炫耀?”
“?”不是在哭前夫吗,怎么又说到杜节身上了?南雁回一时接不上她的思路,不过她也有同感,就跟拍到一件稀世珍宝后请一个圈子的朋友们来观赏一样,东西好倒是其次,主要还是不舍得锦衣夜行。
“为什么他什么都有?”佟宛心抽抽嗒嗒地哭。
南雁回被问得哑口无言,但不说话吧,她一直哭又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南雁回不亚于被架在火上烤,实在头疼,“从小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环世界跑了一圈,把那些有意思的都玩了个遍,想安定了还能找到那么喜欢他的人,我就找个老公,还给我戴绿帽子……”
哦?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南雁回已经察觉到一些眼光从“不耐烦”,变成了“探究”。
她哀求说,“公共场合。”小声点吧。
佟宛心终究还是要脸的,委屈巴巴地闭了嘴,万一场上有这辈子不止见一次的人,她出了门就直接去跳河算了。
南雁回其实也能理解她,从小父母宠爱,没毕业就已经办过好几次画展,小有名气,过几年恋爱结婚,顺风顺水小三十年,一朝揭下了障眼的面纱,见识到了现实的残酷,需要时间来消化。
结束的时候,南雁回劝她,“你去补个妆吧,我在大厅等你去吃饭。”
佟宛心震惊,“……感情你来真的只是为了听个演奏的?”
“不然呢?”南雁回问,向绥之那脾气,跟咱们俩的交情,有什么去跟他聊天叙旧的必要吗?
不过看她这样子估计还真是这么想的,还没放弃啊,南雁回试探性地问,“好歹认识,要不去聊聊?”
她同意了,然后听劝地先去补了个妆。
但连林遇都没有想到,杜节确实准备只是来捧个场的,定了餐厅带他去吃饭,手机响了一下,他边走边拿出手机,就看见南雁回幸灾乐祸地透露,“你欠的桃花债回来找你了。”
“?”杜节一瞬间听懂了,“那我先行一步,你殿后吧。”
南雁回倒不担心,佟宛心好哄,闹两回发泄发泄就完了,但杜节的小辫子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抓,她开玩笑说,“人家由爱生恨的可是你。”
杜节毫不犹豫地回,“如果想用爱来绑住我,我只能说她选错人了,再者说,还是不够爱,我们家林遇就从来不会这么对我。”
“还有,你应该提醒她,后天有个慈善活动要出席,注意言行,我可不介意在头版上看见她。”
这风格,该断则断,却给人留想入非非的余地,南雁回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我们回去吧?”林遇建议。
“?”杜节说,“我还没吃饭。”
“回家吃。”林遇说,“我来做。”
“好吧。”
杜节对车其实也就是刚到手时新鲜,开个乐子,跟萧随较较劲,兴致过去了也就那样,最近一直是林遇开车,杜节支着胳膊坐在副驾驶上,像闲聊一样,漫不经心地开口,“为什么想回家?”
林遇迅速思考出一个理由,“有点不舒服。”
杜节一眼就看出是个借口,“哦。因为绥之吧?”
林遇下意识想否认,但马上意识到自己又在躲闪逃避,只好沉默着不回应,但杜节也不说话,他被沉默弄得坐立难安,缴了白旗,“嗯。”
杜节觉得也正常,“绥之的性格,不喜欢的人很多。”
“那你呢?”林遇问。
“我?”杜节看着他拐弯抹角地打听,手段幼稚得可爱,“你想听我说喜欢?”
“我确实挺喜欢的。”杜节说,“可是有些花,我喜欢是一回事,更希望它肆意生长,不必剪下来插进我的瓶里。”
林遇故意给他出难题,“哦,那我呢?”
杜节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送命题吗?他脑子飞快地转,“芝兰玉树望其生于庭阶耳。”
杜节答出来之后满脸得意,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等他继续发问。
林遇觉得好笑,笑完了之后却发现之前的萦绕在心头的难题迎刃而解,他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何必求全责备,一定要把一笔旧账翻烂?
他也没有做过完人不是吗?
想到这里,林遇像丢掉一个大包袱一样,重重地歇了口气。
两人去了杜节那里,林遇虽然说自己来做东西,但杜节闲不住,一个劲儿往这边跑,这种事平时常发生,林遇虽然也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但明白由着他乱搞只会越帮越忙,只能把一些零碎的事情分给他,杜节倒不觉得他是在敷衍,估计也清楚自己什么水平,毫无怨言地做小螺丝钉。
“你国庆什么安排?”杜节边择菜边问。
林遇回想了一下科室的排班表,难得幽默了一次,“听单位的安排。”
杜节很少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你呢?”
“回家,看看我爸。”杜节说,中秋这样的节日,他还在国内,杜怀瑾那里他说什么也得去一趟。
林遇点点头,思考了一下,说,“我应该也回去,陪我妈妈过节。”
应该的,但刚好了没几天又要分开见不到,心理上并不好接受。
吃完了饭,杜节在房间等他,林遇刚洗完澡,掀开被子进来,杜节把人往怀里搂了一下,也没再注意,他在跟之前的上司沟通,涉及一次人事变动,等他谈好了再看,人就跑到下面去了。
他刚想捞上来,就看见了黑暗中一双亮得吓人的眸子,顺从地打消了这个想法。他也只是一知半解,动作很青涩,杜节会适时点拨他两句。
一次过后,他去漱口,回来的时候带了水汽,估计还洗了把脸,清醒了一点,但眼睛红红的,仍藏着未消散的情欲,很招人爱。
杜节翻身而上。
另一边,姐姐要去国外处理一些事务,估计要一个月左右,行程定了不好再改,所以只独自在节前回了一趟家,到的时候是半下午,司机来接,进门后行李交给阿姨,问,“我爸呢?”
“在茶室,萧先生也在。”
“好。”
她先上楼换了身衣服,敲了茶室的门,里面两个人在坐着喝茶聊天,“萧叔叔好。
萧景行颔首向她回礼。
“坐。”杜怀瑾开口,给她洗了杯子倒了茶。
她坐下抿了一口,结果萧景行很热切地问,“尝出来什么没有?”
但又不等她再尝,指向杜怀瑾,自己把答案说出来了,“他为着你来,喝到一半,换了你最喜欢的茶叶。”
“谢谢爸爸。”
杜怀瑾没有结婚,他也不需要一个太太,跟姐姐的妈妈有感情,但与其说是爱情,似乎还是联姻更恰当,那是个很有想法的女人,也不甘心只做一个全职太太,生下女儿没多久就满世界追求理想去了,此后是杜怀瑾一手把她带大,家里只跟她感情最深。
“对了,萧随呢,”两家是世交,萧景行跟杜怀瑾又是发小,他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但一定要挑今天,也不是有意打扰他们父女团圆,而是有自己的诉求,“我们这次回来会待久一点,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看看,托你告诉他,他妈妈很想他。”
“好。”姐姐应下了,聊了一会儿说到,“羲和最近处了个朋友。”
“哎,林家的小丫头呢?”萧景行耳朵够灵,“我还以为你爸看中他家闺女了。”
杜怀瑾其实不怎么担心杜节的婚姻问题,他自己就是先例,只是象征性地帮他介绍一下,“不合他的意。”
萧景行多少也了解他们家里人的脾气性格,杜节最不受拘束,也没人敢拿刀逼他,至此算是没戏了,又问,“是谁?顾家的?”
姐姐摇了摇头,她去书房拿了份传真,“看看吧。”
杜怀瑾只扫了一眼照片就没继续看下去,想了一下,“是他啊。”
“?”萧景行接过去,“认识?”
“之前在你爷爷的旧居住过一段时间,记得吗?他那时候的同学。”杜怀瑾说,不过能再见这个人他确实没能想到,还以为会杜节出去读书,自然会渐行渐远。
萧景行看了两眼,惊讶归惊讶,但他大场面见多了,比起来也只是小巫见大巫,心态很平。他也是学医的,印象不错,“履历很漂亮啊,是个好苗子,导师还是我留学时的朋友。不过这么好的成绩怎么不出国深造呢?”
他也注意到了姐姐在意的问题,也猜到了她的态度,皱了皱眉,“就是家里……”
杜怀瑾只是听,没发表意见,末了放下杯子,“你来看看,还有更气人的。”
他给姐姐看了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对面单方面的告状,对方把杜节的回复一字不落地粘上去,那小子就一个意思,“升职?干不了。我准备干完这一票就跑。”
姐姐被气得头痛眼痛心绞痛,之前安排杜节去她名下的基金会,虽然他装没听见,但好歹找了个正事,还才安分多久?这脾气不说没个人管管,还偏偏是个不服管的,难搞难搞。
“为了这个小孩?”萧景行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觉得望舒不喜欢他倒也正常。
结果杜怀瑾嗤笑一声,“可赖不到人家身上。”
没有姓林的也有姓李的姓周的,只能说杜节就是有根不安分的骨头,恰好遇上一个契机而已。
那确实,姐姐这倒是非常认同,随意聊了两句,就又说回正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