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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顾艺上班不合适穿得太招展,但既是同学也是朋友,她又不好意思素面朝天地出门,只好下了班又回家打扮。
      杜节没这么多讲究,准备下班后直接过去,又想起家里或许还有个人,由于没有某人的联系方式,他只能发了条消息给顾艺,让她到隔壁探一探递个消息。
      一开始只是气性使然,加上杜节也没想过再有什么交集,话就说得绝了点;但现在两人的关系没有那么僵了,明明早上还一张桌上吃饭,但有什么事情却要别人来转告,就只显得麻烦,但自己说出来的话,又不好意思腆着脸皮收回去,咬着牙也得咽。
      顾艺收到消息时正忙,又不好打断进程,只能全部收拾妥当后再去做他交待的事。
      夏季昼长夜短,即使天色还是亮的,但时间一点点过去,已经说不上早了。
      林遇在客厅坐了不知多久,偶尔会亮起手机看一下时间,大多数时间只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叮铃……”门铃响了。
      顾艺本来只是敷衍地按了两下,本来想着没人开门就直接走的。
      ……结果还真有人开门,只是对面的脸色不太好。
      准确地说,开门的一瞬间如沐春风,下一秒如坠冰窖。
      白衣屠夫。她脑子里一下子蹦出这四个字来。
      “找杜节吗?他还没回。”看到她的表情有点害怕,林遇想笑一下,但他实在没这个心情,只能简单地提了一下嘴角。
      ……看上去更不像个好人了。
      “哦,我们今天有个聚会,他让我转告你一声。”顾艺说。
      他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声音很沉,听不出什么好情绪,“是吗?”
      这个眼神一扫,顾艺后背一阵发凉,连带着楼道的风都带了凉意,她抖了两下。
      傍晚还有点冷,她心想,早知道不穿这种露背的衣服了。
      “嗯。”顾艺说,“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他回答,顾艺逃也似地离开现场,身后林遇的眼神晦暗不明。
      虽然说是好久不见的同学了,但品行都不错,年纪性格相近,多了几分坦率和真诚,也没什么龃龉,玩得还挺开心。
      散场的时候,几人还意犹未尽,想着明日是周末,不如再开一局,身边几个女伴或多或少地咳两声瞥几眼,却体面地表示,“没事,去吧去吧。”
      杜节看得清楚,也有点记挂着家里,委婉拒绝了。
      各人也都道着别走了。
      杜节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屋子里是黑的。
      人走了?杜节想着,抬手开了灯,房间里亮起来的时候,他猛地看见林遇抱腿坐在沙发上,正回头看他,眼神还冷冰冰的。
      “怎么不开灯?”他问,“吓我一跳。”
      “玩得开心吗?”林遇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显露得太直白了,收敛了表情,转过脸去问。
      “挺好的。”杜节换了鞋脱了外套,“这次有我之前一个关系不太好的朋友,感觉他变了很多,聊得很开心,我还挺喜欢现在的他的。”
      “是吗?”林遇问,语气很冷静,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嗯。”杜节说,“还有一个我的同事,居然是我的学弟,很好看很优秀的一个人。”
      “你也很喜欢他?”林遇问。
      “嗯。”杜节点了头,但隐隐察觉到他情绪不太对,“怎么了?”
      “以前不喜欢的人你现在喜欢了,刚认识的同事你也喜欢他,为什么你突然就不喜欢我了?”林遇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杜节,我真的那么可恶吗?”
      “你怎么了?”杜节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
      林遇无声地笑了一下,笑他自己,“没事,你饿了吗,想吃什么?”
      “如果你根本不想沟通的话,那一开始就不要告诉我。”杜节听出他在转移话题,不太高兴地回怼,不惯他这坏毛病。
      林遇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盯了好一会儿,情绪稳定下来,眼睛瞥向一边,有点心虚,但还是留了一点余光观察他,“我不小心把你的画弄坏了。”
      “所以?”
      “你不怪我?”林遇心情好了一点。
      “倒也不至于。”杜节说,但又实在不能理解,你做错了事情,为什么一开始这么有底气地跟我发脾气?
      “那,对不起。”林遇很没诚意地道歉,看样子这对杜节也没那么重要,他倒没那么介意了。
      “嗯。”
      这才对吧,杜节想,于是很自然地原谅他了。
      不过弄成什么样了?杜节走进画室,到画板前一看,正中一片浓稠的黑色颜料,遮住了画面的百分之八十,补救无望,把脸挡得完全,明明白白看得出犯罪嫌疑人的心思——“看他不爽”。
      “你管这叫不小心?!”杜节气急反笑,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嗯,对不起。”林遇说,确信只要道歉够快,或者只要道歉,杜节就不会怪他。
      杜节确实没再怪他,只能叹了口气,看着林遇得意的眼神,实在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处理掉自己被无辜受累的画。
      原本只需要封起来丢掉就好了,杜节迟来地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拿到眼前惋惜地摩挲,忽然发现有点不太对……
      林遇还靠在画室门口,看着去而复返的杜节,无辜地问,“怎么了吗?”
      杜节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表演。
      林遇被盯得心里有点发毛,忐忑不安地再次问了一遍,“怎么了?”
      “宝贝,你干活不仔细啊。”杜节心里觉得好笑,屈起食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林遇一愣,怔怔地抬手摸了一下,眼神柔和起来。
      “很聪明,晾干后再画,色层的对比还在,但你可能不清楚,我画的时候图方便,一开始随手用的那只兼毫白云笔,颜料很重,我实在舍不得继续祸害好东西,这才换的画笔,两种笔触是不一样的。”杜节给他解释。
      “哦,”被揭穿后林遇也不辩解了,“这我倒是没发现,那我下次注意。”
      林遇看到那张画的时候,心底一股名叫嫉妒的火蒸腾着烧起来,他五指覆在画上,用力蜷曲着手指,如果这是一张平铺的纸,现在应该布满褶皱。
      但他理智尚存,终究没对它做什么,把手拿开了。
      “哎,”杜节叹了口气,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也不计较了,言行里藏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宠溺,“我都不知道,你还会画画。”
      “那我的画呢?”他问。
      “我还给你,然后呢?”林遇问,“画完了拿去勾搭人家?”
      “话有点难听了啊。”杜节好笑地说,“什么叫‘勾搭’?你认识他吗?”
      “不是吗?”林遇问,“勾搭。只搞暧昧不谈感情。”跟你以前对我的一样。
      杜节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毫不介意跟他旧事重提,“所以,你那时是想跟我谈感情吗?不见得吧?你也没有为我们关系的进展做什么。”
      “我说话直,如果你那么容易难过,就不要跟我主动提这些。”
      杜节还以为他会掉眼泪。眼睛看着你,慢慢蓄满泪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再将要掉下来之前转过脸去,微仰起头慢慢眨下去,可怜又倔强的样子,不得不说,哭得很有技巧,即使他坚信“我没错”,但每次都能成功被触动为数不多的良心。
      “不对,”林遇这次倒没有忙着难过,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不一样的。”
      “我是不敢,你是不想。”
      杜节被说中了心思,也不生气,只觉得这谈话有点意思了。
      “我希望你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为了我‘敢’。”杜节说,“对于我来说,这是唯一的需求。”
      “……对不起,我不知道。”林遇恍然大悟似的,顿了好久才说。
      “嗯,你以为我在哄你玩,”杜节有些好笑地说,“你真高看你自己。”
      林遇没理他的阴阳怪气,若有所思地说,语气里还有一些得意,“你好像比我想象的更喜欢我。”
      “呵,”杜节轻蔑地笑了一下,纠正他,“是以前。”
      “不过一直提以前的事有意思吗?这么这么久了……”他问,“还是在我画室门口,两个人傻瓜一样站着……”
      “好啊,不提以前的事了,”林遇走近他,撩了一下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交插着,杜节低头看了一眼,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林遇见他没有抗拒,十指交叉握了一下他的手,下一步攀上他的肩膀,贴在他的脸边,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盈尺之间呼吸相闻,他的动作局促且生涩,但又故作引诱,像中学的女孩装作成熟,故意穿着性感,作风情万种的样子,即使不太适配,但确实有一点稚嫩的诱惑,“我们做点别的。”
      杜节猜到了他是指什么,抬手去挡,手臂像白纸上一道黑线,隔开两个人。
      “就一次。”
      在杜节犹豫的一瞬间,他蜻蜓点水地,短暂地贴在了他的唇上。
      杜节被亲的时候,脑子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显得有点迟钝,随即反应过来,抬手想推开他。
      林遇在他即将动作的节点退开,有点期待又小心地地看着他。
      “怎么样?”
      “……不怎么样。”杜节神思回拢,思考片刻后回复说,笑了一下,像在看一个傻气而可爱的孩子,“你好笨。”
      林遇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拙劣的动作,尴尬地有些手足无措。
      “来。”杜节勾着他的后颈拉到自己面前,吻住了他的唇。跟林遇只敢怯生生地贴一下不一样,在他的唇上辗转,缠绵地纠缠了好一会儿,发现他没抗拒,舌头撬开牙关,深入他的口腔,勾着他的舌头深入地吻。
      林遇一开始呆住了,反应过来也只觉得惊喜,心脏怦怦怦地跳,杜节把舌头伸进来的时候,他有点意料之外,惊得忘记了呼吸,但又不舍得放开,直到因为缺氧脑子晕晕乎乎的,眼角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才下意识挣扎着想要呼吸。
      “哈,吓到了?”杜节放开他,笑了一下,这次确实是嘲笑,“胆子小脸皮薄,还学别人撩拨呢。”
      林遇被松开后大口呼吸,意识恢复了一点,心脏还没有平静下来,结束后才觉得意犹未尽,眼睛湿润地看着他,不服气地反驳,“没有。”
      “嗯,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杜节无意跟他纠缠,随口附和说,转身去客厅。
      “你去哪儿?”林遇看他转身走开,追在他后面问。
      “喝东西,”杜节说,“你要吗?”
      “要,”林遇又补充说,“还要吃的,我饿了。”
      “哎?”杜节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你不会没吃饭吧?”
      “嗯,”林遇说得自己可怜兮兮的,一双手从后面环抱住杜节的腰,头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买了好多东西,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想跟你一起吃。”
      说完还蹭了蹭他的脖颈。
      ……他这个样子,杜节倒是不忍心为自己辩白了。
      怪我道德感太强,杜节臭不要脸地想,换顾艺听了这话,小二十年的交情也不给他面子,当场白眼直接翻上天。
      “那你要吃什么?自己弄。”杜节说,“我不会做熟的东西。”
      “你呢?”林遇问。
      “我吃过了,你弄你自己的就行。”杜节说。
      林遇原本在看他,听到这话耍脾气一样转开脸,“那我不吃了。”
      “那顺便做我的一份,可以吗?”杜节只能哄着他。
      林遇不回答,只是转过脸来,抬起眼睛看着他,杜节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哦,好吧。”林遇抬手触摸了一下他刚刚亲吻的地方,神色没有大的变化,但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
      杜节要开车,聚餐的时候虽然很想,但还是没有喝酒,这会儿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晃着
      高脚杯走到厨房,看到他锅里的东西,小臂长的石斑鱼,三道刀口处翻着雪白的鱼肉,鲜红的辣椒段,鲜绿的葱花,汤汁浓郁鲜香,他语气明显的高兴,“鱼呀。”
      “嗯。”林遇点头。
      “我喜欢。”杜节抿了一口杯里的酒。
      “什么酒?”林遇看了一眼问,“看酒体颜色,应该是老酒,年份不短。”
      “嗯,”杜节认可了他的判断,“想尝尝吗?”
      “好。”林遇说。
      他想去拿,杜节端着酒杯的手躲了一下,没给。
      杜节走过去,端着酒杯的手抬高,指示他来。林遇明白了他的意思,仰起头来,杜节手腕一动,把浓郁且光泽的宝石红色液体送进他嘴里。
      杜节看见他突起的喉结,形状很明显,很清晰的漂亮和性感,一时着迷,忘了抬起酒杯,直到杯底见空,还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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