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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皇嫂 ...

  •   一行人浩浩荡荡,晚时终于抵达青州行宫。

      冬猎,相较于其他季节优越之处便是这厚厚的积雪。
      正如同烽火台周边铺以沙地的作用,就是为了可以留下行迹。

      这是白衔清登基以来第一次搞冬猎,大家多少有些不知所措,陛下身子不好是众所周知的,到时候他们打了猎物,而陛下却空手而归,这怎么算?岂不是在打陛下的脸?

      可如果一个都猎不到那也装的太假了些,陛下一眼就能看穿了,面子上只会更过不去,怕是要以为他们拿他当傻子耍呢。

      干脆就商量着要不等开始,他们就偷偷的把猎物往陛下去的方向赶,反正猎场围起来了,猎物也跑不掉,到时候还不是任由陛下驰聘,玩个痛快?
      等陛下猎到了足够的猎物,他们就随便打点兔子啊,狐狸,野猪,如此两全其美。

      江吟晚拍了拍淑怡公主的肩膀,不再管这小孩子家的事,与众臣们宣布今日暂且都好好休息,明日开始冬猎谁都不准故意放水,谁要是放水被发现了,就去易州城守上月余的城再回来,直掐断了他们的小算盘。

      哼,可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一个个都以为她猎不到猎物,准备‘造假’,好保她面子呢。
      这可不就丧失了冬猎与民同乐的意义了吗?
      自然是要各凭本事,全力以赴。

      赵全伺候着江吟晚去泡温。

      行宫管事的公公还特意想送两个宫女伺候,被赵全都堵了回去。

      这伺候的意思可不简单,虽说陛下若真有这心思他自然也拦不得,只是如今后位未定,若不慎庶子先出会是不小的麻烦,这种争斗的苦他是亲眼看着陛下挨过的,自不希望陛下的子女也做这种相残之事。

      江吟晚并不知道这档子事,只觉这温泉真是舒服,整个人都轻松起来,驱散了冬日的冷意。

      与此同时,淑怡公主对镜重新描画了番妆容,本想要偷偷去寻那陈文德。
      却意外的撞见了陈文德与一官家小姐月下私会。

      从先皇以来东陵已经为女子放开了许多桎梏,其中便也包括这围猎时各家也可带一个女眷,只是陈文德那表妹并没能被选中跟来,所以他私会之人不会是表妹。

      只是夜色深深,她分辨不出那女子是哪家的,也瞧不见脸,就只能屈身躲在山石后面偷听个一二。

      那官家小姐言语中既似埋怨又似撒娇,故意撇过了半边头去不看陈文德“你不是都要娶表妹了吗,还有个淑怡公主心仪于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于是陈文德言语急切,上前欲拉她手“你知我并不喜欢淑怡公主的,你若怨我,气我,就打我吧,莫不搭理我,我这心都急碎了!”

      闻言那女子似乎稍稍开心了一些,轻笑了一声,可随即却又甩开了他的手“别拉扯我,少模糊重点,那表妹呢?”

      她虽然这么问,但显然已经有所原谅与动容,只差陈文德一个表明立场。

      果然,陈文德也看明白了这一点,索性就直接的抱了上去,发誓道“我心中从来只你一个,表妹那是碍于世交,爹娘定下的,我并不喜欢她,心里至始至终只你一个,你放心,我认定的妻子唯你一人,我保证,她…她日后进门,也不过是个妾室,自然比你不得的。”

      “…”

      于是两人便这般借着月色亲亲我我起来。

      翌日,布围后江吟晚去观围,就见着淑怡顶着个黑眼圈,不施粉黛还拉着个脸,仿佛谁欠了她千万两银子。
      不禁奇怪“怎么,妹妹不习惯行宫,没睡好?”

      淑怡憋了一肚子话正愁没人说,这一问话匣子便开了,却还知道左右小心翼翼的看一眼“皇兄,我说与你听,你可别罚我。”

      “嗯,那你得说来听听。”江吟晚与她一道走着,示意禁军等随行人员离得远些,翻身上了马。

      这罚与不罚还得看这小丫头事儿是大是小,她可不能随便应下。

      可是淑怡这会儿也顾不得会不会挨罚了,一股脑就将话全倒了出来“皇兄!我昨晚偷偷去寻陈文德了,正撞见他跟一个官家小姐私会!”

      “哦?”江吟晚一挑眉,原来是这事儿。

      昨日刚与她说过不要自降身份,结果大晚上还是溜去寻人,哎,真是让人头疼。

      她没有打断淑怡,耐心的听着她往下说。

      淑怡其实从未与白衔清这个皇兄如此亲近,不过谁当皇帝她也无所谓,毕竟跟她一个公主也没关系,她想的极开,反正任谁当皇帝她也还是公主,这都是变不了的。

      这些年唯独让她心慌了那么一下的就是居然有人提议和亲,这可就不一样了,万一自己真被送出去和亲怎么办!

      不过经昨天一番话,得知白衔清不会将自己嫁给蛮族,这心就又放下了,关系也不由得近了许多。

      这很多话她没法跟母妃说,也不能随口讲给宫女,更不愿意叫其他小姐郡主的听了笑话,但却可以放心讲给兄长。

      她这脑袋瓜也是聪明着呢。

      “皇兄,你知道的呀,陈文德的表妹压根就没被家里带来,所以陈文德私会的是别人!”

      “然后呢?”江吟晚也不意外,她当然知道那表妹没来了。

      “然后那个小姐就问他,不是要定亲了吗,还有公主喜欢你,你还来找我干嘛呀?不是找我啊,是找她,找那个官家小姐。”

      “嗯,朕听得懂,你继续。”

      “他就去拉人家的手,说从未喜欢过我。”

      “这是当然了,我也知道他从未喜欢过我,但他与那表妹定亲是真啊,那小姐听他说不喜欢我,就高兴了些,但随即又问他那个表妹的事,我原以为这小姐脑袋总算拎清楚了呢,陈文德为什么不敢回答表妹的事,反而挑不喜欢我说?模糊重点呀,因为他是真的不喜欢我,所以能直接说,但我可是知道,亲耳听过他与那表妹海誓山盟,说的也是真真的。”

      “结果陈文德又与官家小姐说,那是世交,爹娘定下的,并非他的心意,以后肯定让表妹当妾,他们就又抱又亲起来了!”

      说着她一生气,就不自觉的夹了一下马肚,手里的缰绳没牵好,马儿腾跃而起险些将她给甩出去。
      江吟晚眼疾手快的一把勒住了绳“吁——”
      身后禁军们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所以你在气恼什么?还没对陈文德这个见异思迁的男子死心?”

      “放屁!”淑怡惊魂未定,拍着胸口,一听这话竟还有功夫瞪眼睛,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讲话,立刻又收敛起来

      “咳…才不是呢!”

      她小心翼翼瞄了江吟晚一眼,见没有同她生气的意思,这才接着往下说。

      “我是觉得那官家小姐蠢,陈文德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表妹做妾,她做正妻,齐人之福他想得美!结果那官家小姐竟如此被糊弄过去了,当真觉得自己当了个正妻,就是陈文德心里有她。”

      哟,这话新鲜了。

      江吟晚来了兴致,没想到倒是自己小瞧了淑怡。
      可见情爱面前淑怡这等清醒的脑袋竟也会昏头。

      “你这旁观他人时拎得倒清,可到自己的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

      淑怡瘪了下嘴,虽然不想承认,可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又给自己找起补来“我,我也及时悬崖勒马了呀皇兄,我不嫁了!”

      “就是可怜那表妹,好好的世家女,居然要与他家做妾!”

      “噗!”江吟晚没忍住。

      “皇兄你笑什么?”

      “没什么,朕是觉得,你这昨儿还视人家为情敌,今儿就同情上了,哎,女儿家心思果真是难猜。”

      江吟晚一夹马肚,策马猎场,宣布围猎开始。

      淑怡却驾马追了上来“皇兄,你既说女儿家心思难猜,那你心中的皇嫂该是什么样啊?怎么才叫不难猜呢?”

      “我?”江吟晚愣了一下,脑袋里不由得浮现一个人,嘴巴快于脑子的已经说了出来“温和,脾气好,细腻,有些笨拙但又很聪明,勇敢,坚定,而且有颗仁心。”

      等等,自己说的这不就是白衔清吗!
      她反应过来,呆愣了那么一瞬。

      “…”而淑怡一时沉默,皱巴起脸表情颇为嫌弃“皇兄你这要求也太多了点,而且也庸俗的很嘛,不过是要求女子柔顺贤淑,要笨一点又不能太笨,得是恰到好处的笨,那便是真聪明。”

      男子对女子的要求总是十分割裂,说白了就是随着他们的心情而变动,将自己扭曲成千千万万种样子讨好,真是好没意思。

      江吟晚见她说话越来越大胆,想她真不愧是先皇最宠爱的小公主,胆子真是大得很,心思也单纯,虽然张扬强势了些,但也不至于叫人讨厌。

      陈文德凭什么不喜欢她妹妹!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对,这是白衔清的妹妹。

      江吟晚将跑远的思绪拉回“行了,趁朕不与你计较,赶紧去猎你的猎物。”

      说罢扬鞭抽了淑怡的马一下,自己则调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一边观察着雪地里的蹄印,一边脑袋里想起了白衔清离开时的那番话,和困惑自己很久的那个答案。

      似乎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往右边去了,是只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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