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内忧与外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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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脑袋兴奋和茫然走出ＢＯＳＳ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闭，并非干部身份的兰奇亚却仍留在房间里，杰尼亚心神不宁的在门口转悠了十多分钟，终于还是在第四次被路过的人奇怪的看时不好意思的向自己的二楼最里间走去。
“啊，那个小姑娘。”没精打采的声音在杰尼亚身后响起，走廊上活动的大多是成年人，少女杰尼亚下意识的回头，入目的金发高瘦男人向她挥了挥手。
“你是……斯帕那！”认出是以前在总部寝室相邻的同伴，杰尼亚一点没有见外的意思，趁着好心情，大大方方的拍上对方的肩膀“以前咱们俩的寝室是挨着的，虽然不经常看到你，但晚上时常被你屋里的响动吵醒。”
旁白说，你这怎么像是要算总账。
金发男人耷拉着眼皮挑了挑眉，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嘎嘣作响，“我不记得了，刚才看你似乎比较闲，所以想请你帮点忙。”
‘看你似乎比较闲’踩了杰尼亚的痛脚，但下一句‘想请你帮点忙’让一向没法为家族出什么力的少女笑逐颜开，“没问题！只要我能帮上忙的尽管找我！虽然我文化水平很低不知道能帮你什么。”
虽然ＢＯＳＳ已经答应了给她出任务的机会，虽然她自觉觉悟已经够多，但做事不嫌多，杰尼亚还没到犯懒的年纪，或者养了这么多年，总想着为家族效力的小姑娘已经急的没空想去犯懒。
斯帕那对少女莫名的干劲十足报以疑惑的目光，但小姑娘的兴奋显然没到能感染他的力度，招呼拉壮丁拉来的杰尼亚回了他的临时实验室。
科教兴国。虽然这说法全世界通用，但显而易见的是，在基里奥内罗外忧严重的形势下，没有余力静下心去发展科技。斯帕那一直算得上家族内一流的技术人员，如今的情况更可以直白的说，在总部被毁的战斗中失去两名技术部精英人才的情况下，年轻而干劲十足（虽然面相上看不出）的斯帕那已经成了技术部科研上独顶大梁的人。
避难地的建造时间无法确定，几百年的时光流转，当年大概没有谁能先知先觉科技在如今的世界会站到这样重要的地位，而后世顺风顺水的首领们也根本没有会用到避难地的意识，技术部在此至今没有正式的研究场所。
非要考究的话，哪怕艾丽亚能预知家族即将遭难，或者更早的露切意识到了，战乱中物资调配都艰难，避难地兴建研究场所至多也只能做个空壳子。
基里奥内罗最不好混的两个部门其一便是技术部，另一个不好混的部门战斗部的艰难在于高危高压，从来没有资历可言，一旦失去战斗力或战斗力下降，哪怕是立功无数的老人也要立即从一线精英上退下去或者转去其他部门，而外界看来避世固守的基里奥内罗不为人知的内部调配上，影响决策最多的永远是战斗部——十二位干部其中六位是战斗部的，而到艾丽亚这一代，在伽马的辅佐下，战斗部拥有的权利更是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且不说诸如巴尔巴拉身为医疗部长却拥有战斗部干部都无法匹敌的一流战力，行事作风果断狠辣的男人在他整合了战斗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原本还能质疑BOSS和干部会议决策的监察部门一巴掌拍到了尘土里，第二年则直接在艾丽亚的首肯下取消了永远跟不上战斗步伐的所谓的战略部。
而技术部的艰难更在于其恶性竞争上。如果问基里奥内罗油水最多的是哪个部门，也许有人会下意识的说是财政部，见到财政部长其人以后迟疑着再去看其他部门。那么可以明确的说，哪怕财政部长不是刻薄不近人情的杰拉德（现财政部长的名字），这个部门能抽的油水也绝对不多。每年享用着大量研究资金和优渥待遇的的研究部才是基里奥内罗油水最多的部门。
不必做这种质疑：研究所用的经费自然很多，不可能看着庞大的研究资金全部流入研究人员自己的腰包，那么对比一下其他家族，波维诺家族拥有十年火箭炮，彭格列家族拥有特殊弹，艾斯托拉涅欧研制出附身弹——虽然因此被整个黑手党世界敌视并被迫销毁了。而无论是资金、设备还是人手都不会比其他家族差，甚至强于大多数的基里奥内罗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基里奥内罗BOSS标志物的橙色奶嘴，不是自家产的。基里奥内罗代代相传的玛雷指环，不是自家产的，甚至从来没自己用过。
不是没有人对此表示忧心，至少艾丽亚这一代到如今尤尼继承的财政部长杰拉德就多次表示了自己的不忿，但没人真的会就此撤销技术部——不可能没有，通讯、武器等必需品还需要技术部提供，原本总部的安保设施也落在技术部身上。一个用着一流科研部门的资金、设备，却做着三流兵工厂工作的部门，可想而知其腐|败程度。
为技术部情况雪上加霜，或说正式导致了这种现状的是，自两百多年前设立技术部以来，历代部长中竟然有三个本身根本不是科研人员。最初是不重视，单纯派出管理人员，而后的非科研人员当家，就可以谈得上制度问题——BOSS放任退下来的老资历在干系不大的科研部当家，战斗部的想法？
他们少了我们的武器吗？他们少了我们的设备吗？他们给自家安保设备偷工减料了？既然没有，随他们去吧。他们贪？咱们的薪金少了？咱们叫|鸡钱不够了？既然都没问题，基里奥内罗家大业大养几个闲人又有何妨。
伽马称得上全心全意为BOSS的第一人，但当询问他完全信任其能力的杰拉德，而杰拉德虽然不甘愿但还是诚实的表示家族财政不会因此出现严重问题后，连这个做事狠厉的男人也丢了个冷眼就不再理会。
做科研的人，或特别简单，满身心投入科技的怀抱，或特别心黑，为名为例生命不息算计不止，古往今来随便抽出本科学家传记很难找到没被同行黑过的。风气不正的基里奥内罗技术部堪称将这种阴晦壮大了无数倍。
巴尔巴拉二十出头离开威尔帝加入基里奥内罗时，最初的分派就是技术部，但到技术部仅仅两天，暴躁粗鲁的女人就殴飞了几个让她不爽的同伴，冲到BOSS办公室臭骂了一通险些和伽马打起来。
这其中的原意固然有从小到大脾气不好别人不敢或不愿意惹她，而成年后该接触社会了却直接嫁给了威尔帝，在两人的实验室一直当家做主的原因在，更多的恐怕还是基里奥内罗技术部太不让人愉快。
而巴尔巴拉呆不下去的技术部，斯帕纳呆下去了。原因恐怕也并不是他特别宽容、特别迟钝、特别热爱家族所以服从调配这样的龟毛理由。
科技部设备很好，研究用的材料多申请几次总能申请下来，虽然不多，但确实有几个才华出众的研究人员在。
没什么世俗的野心，甚至心中所想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的年轻意大利男人一辈子顺风顺水，走进黑手党这个世界，追根究底多半也是冲着这个条件优渥的研究条件吧。
哪怕人文环境恶劣。
杰尼亚咬着斯帕纳出品的钳子型棒棒糖，下巴靠在正在调试中的小型机器人的‘肩膀’上出神的进行着她难得进行的思考，斯帕纳捧着笔记本电脑运指如飞，不大的显示屏上杰尼亚两辈子都看不懂的数值图表飞快变换，进了房间斯帕纳给了她一杯热茶就投入了自己的研究，完全把她晾在了一边。
对于能在万分险恶的总部之战中抢救出试验品这种狂热的科研者，杰尼亚问了几句以后也不好再打扰了，气愤更谈不上，对方都没嫌什么都不做的她呆在这碍眼，左右她也没事可做，迟钝的、抽风性少女心的家伙，在对待亲近的人以外的人时，还是带着上辈子被教育出的那点子谦逊和礼貌，人品尚可。
这么看被她亲近的人似乎有点可怜，旁白白眼用力的甩。
快一个小时以后，已经在斯帕纳不注意的角度打了几遍滚，最后迷迷糊糊快趴在地上睡着的少女终于迎来了她的力所能及。男人蹲在她身边，再次递了个棒棒糖给她，问：“你的力量怎么样？”
杰尼亚迅速爬起来没形象可言的坐着接过斯帕那给的慰劳品，“什么力量？”
斯帕纳托腮考虑了下用语：“战斗力，战斗力怎么样？”
所谓战斗正是杰尼亚的痛脚，已经脱离了去和BOSS谈话时的激动和兴奋，冷静下来的少女听到‘战斗’二字瞬间便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前两次战斗的所见所闻在脑海里翻腾，一时间觉得自己认为有的觉悟显得有些可笑了。
斯帕纳唤了一声，让走神的少女回魂，干脆换了个方式问：“你擅长什么？”
杰尼亚失意体前屈状，纠结着干巴巴的回答：“战斗。”
“这样好。”斯帕纳满意的点点头，确定自己没找错人，或者说恰好找对了人，不需要更改既定打算。
所谓杰尼亚力所能及的，也不过是测试斯帕纳试验品的承重力、灵活性等，总部研究室可以迅速便捷的解决这些问题，但没有研究条件可言的避难地显然只能靠斯帕纳自己创造条件。生命不息，研究不止的青年人对研究的执念意外的可爱。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杰尼亚的临时任务得以完成，坐在一旁喝着斯帕纳给泡的茶，办了实事的少女心里很满足，交流了这么久渐渐也进入了说话不经大脑的熟人模式，“只有这种程度，这个机器人的水平完全不够看啊，家族普通的战斗力都比这个强。”
自家试验品被如此评论斯帕纳也没生气，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只是实验一下，对构造方式熟悉了以后会做正式的，恩，还要等基里奥内罗重新建研究室了才行。”
杰尼亚兴致勃勃的摇头晃脑，“不管怎么说，是能动的机器人了，挺厉害的，这是你研究出来的？”
“不是。”让杰尼亚意外的，斯帕纳轻快的否定了“我的一个朋友给了我设计图纸，应该算是军方研制，但最初建造出来的是黑手党——彭格列的瓦利安暗杀部门，你知道吧。”
“知道，哈哈，说是世界最强暗杀集团的那个，我前几年见过他们的那个剑士，虽然对方根本没注意到我，而且巴尔巴拉也在我身边，但还是吓得腿软。”杰尼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随即绿着脸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不说不就行了。迟钝得闹笑话成了惯例的少女再次在心里抽打自己熟人模式的口无遮拦。
好在斯帕那对少女过往十七年的一百零八件囧事的八卦没什么兴趣，直接将两人最初的话题继续了下去，“最初制造出实体并且使用的就是他们，或者说军方不成功的设计之后，他们用了黑手党世界特有的东西解决了军方没解决的能源问题，进行了些许改良，然后制造并使用了——可惜也只用了一次。”
“黑手党世界特有的东西？”杰尼亚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那是什么？”
“死气之炎。”
杰尼亚傻眼，不太确定这个信息的准确性，“这个……好像确实是黑手党世界的？普通人似乎真的没有……？”
休息时间里，谈到兴趣方面的问题，哪怕杰尼亚的疑惑很没水准，斯帕纳还是乐于解答了，“可以说每个人都有。但真正将这个运用起来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黑手党世界。”
“怎么可能只有，”下意识的反驳，但随即想到对面的才是真正的专家，又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声音弱了下去“消息流通的这么快，比如哪个黑手党知道这个，然后将消息告诉军｜方什么的，不也有可能吗。”
“小家族接触不到太多，哪怕知道也不会了解怎么运用，而有一定地位、有资格有能力知道运用方法的家族更不可能触犯黑手党世界基本利益的情况，个别人或许会有想法，但家族对成员的管束力度，黑手党世界通用的保密原则就想普通人世界里的不能杀人一样根深蒂固。”斯帕纳耸了耸肩“不过哪怕有把消息传递出去的黑手党世界的叛徒也无所谓，我是不用想那么多，毕竟我只是受雇于基里奥内罗的技术人员而已。”
没注意到‘受雇’这个说法不该出现在正式家族成员嘴里，杰尼亚怔怔的消化着斯帕纳普及给她的知识，片刻后继续蓝猫三千问我有知识我自豪，“这样……黑手党世界有自己独有的力量，难道不会有野心过大的想对普通人的世界作出什么事？”
斯帕纳看着天花板想了片刻，“黑手党世界有自己的规则。”
杰尼亚不好意思的干咳了声，“对不起，我，咳，我知道的有点少。”
不是有点少啊少女，是少的过分了。
金发青年人耸了耸肩，态度不太谨慎，“如果有一天野心过剩的某个家族能打破黑手党世界的规则，或者更直白点讲，能强于彭格列、基里奥内罗等几个坚守原则的最强大的家族，黑手党世界没人再能管他们，到时候就是那样的家族与更高层次权利对战的时候了。黑手党世界有其独有的力量形式，但是不是真的强于普通人世界的科技水平了——至少可以确定目前还没有。”
强于彭格列、基里奥内罗等几个坚守原则的最强大的家族。
听起来像个笑话，谁也没料到未来竟然让斯帕纳漫不经心的一个设想一语成戳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内忧与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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