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次争取 ...
-
和兰奇亚谈心后，杰尼亚心情多少恢复了明快，但这样的情况下再无忧无虑就显得没心没肺了，和兰奇亚一起去见尤尼的路上遇到几个行色匆匆的家族成员，杰尼亚才有了一丝笑意的脸又隐了回去。
少女扯着走在身边至亲的袖子，不安的问：“现在的形势是不是……”形容词不好寻找，更不好开口，杰尼亚的目光传达出了她的郁闷。
兰奇亚安慰的揉了揉她的头，“还没到绝望的地步。”
还有希望，大家都还在努力，没到最后一刻悲哀痛哭什么的都毫无意义，有伤感的时间不如用去做真正能建设家族的事。
目光追着一个以前一同在办公室呆过的刚刚快步从她身边走过的中年女性半晌，杰尼亚带着些许无法解释的愧疚转头继续和兰奇亚走向ＢＯＳＳ办公室。
作为基里奥内罗的ＢＯＳＳ，尤尼并不经常呆在所谓的办公室里。避难地的ＢＯＳＳ办公室至今没有人在此正式处理过公务，在艾丽亚还是ＢＯＳＳ的时候没来得及——总部被摧毁的那场战役中，率真坚强的漂亮女人受伤感染卧床不起，并且永远的沉睡了。
而仓猝继承的尤尼，哪怕早熟、哪怕在艾丽亚之后成功鼓舞起了基里奥内罗成员有些低靡的士气，也无法越过她的年幼。大大小小的家族事务从来不会送到她眼前，伽马等人无视着少部分人的风言风语将ＢＯＳＳ该做的事平坦到各自身上。称得上什么都知道的小女孩也从未要求过更多。
再往远追溯，基里奥内罗几百年顺风顺水的历史，避难地更多时候是被人遗忘着的，最初什么人、什么情况下建造了这栋建筑已经不可考。
杰尼亚敲门进去的时候，尤尼正端坐在办公桌前，难得的穿上了基里奥内罗ＢＯＳＳ的标志性服饰，那套一直以来被艾丽亚弃之如履、尤尼也仅在继承当天穿过一次的白色礼服。
愣了一下，在尤尼歪头向她开心的笑着时，杰尼亚才反应过来，脸色微红着摸摸鼻尖，百分百真诚的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ＢＯＳＳ，你穿这个真好看。”
右边不远的地方有人嗤笑了一声，杰尼亚转头就看到伽马深紫色的眼不爽的瞥着她，没什么深刻思想的少女几乎是下意识的收起了傻笑规规矩矩的站在兰奇亚身边不吭声了。
这下办公室里人都闷声笑了起来。
兰奇亚无奈的看了眼伽马，将犹犹豫豫的少女向前推了推示意她可以将自己想的告诉尤尼，转身也做到了沙发上，正是伽马的身边，满屋子只有这里一个空座，可想而知是大家事先为他留的。
兰奇亚加入基里奥内罗的动机，或说直接目的并不招人待见，然而他的引路人是巴尔巴拉、他早先就与基里奥内罗的一些老人认识，更是被所有人都信任着的幻骑士的友人，加上年轻时有意或被动之下做的那些事所带来的名声及自身实力，家族里的人多数待他还是客气的。当然不会所有人都如伽马、太猿那样信任他。
北意大利最令人畏惧的灭族者这样的评价不好听却实在，兰奇亚为这个评价失去了他最初忠心的家族和ＢＯＳＳ，失去了过命的伙伴，并且十几年心中不得解脱。
哪怕那些罪恶事实上该归咎到某个操控了他的人身上。
杰尼亚紧张的抿了抿嘴唇，让舌尖把干涩的嘴巴润一润，仿佛这样就能让她把话说的更轻松。情景和她事先想的不一样，和兰奇亚谈心后少女就说自己做了决定，想和ＢＯＳＳ谈谈，而宠溺着她的兰奇亚甚至连她做了什么决定都没问，直接将人带了过来。
在杰尼亚的设想里，屋子里不会有这么多人，ＢＯＳＳ不会穿的这么正式，兰奇亚会站在她身边而不是走到一边坐到围观者身边去——如果她说错了他可以纠正她的想法，如果他认同她想的也许会帮她说上几句话。
当然杰尼亚也知道这并不是别人的错，冲动之下做了决定的自己才是罪魁祸首，如果深思熟虑考虑全面后来和ＢＯＳＳ谈或许就不会这么无所适从了。
发现了她的窘迫，尤尼给了她一个让她宽心的笑容，身子微微前倾着亲近的模样安慰她，“杰尼亚想说什么都可以说的，难道我做过什么让杰尼亚不敢对我说心里话的事吗？”
杰尼亚右后方伽马凉凉接口：“说吧，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反正你说话不经脑子我们都知道了。”话音一落又是几声克制的闷笑，这笑声中没有任何恶意。
干部们对艾丽亚纵容了的这个存在谈不上反感或敌视，恨铁不成钢如伽马有时刺上几句，更多人抱着此人可有可无的态度。杰尼亚无功却也无过，在她还小、天生死气之炎还是稀罕物的时候干部们观望或期待，如今指环和匣兵器的产生让死气之炎对一个家大业大的组织算不得稀罕了，那些观望和期待的情绪也就淡了，且杰尼亚碍眼也不会碍着干部们的眼，谁没事总想着往下看呢。
杰尼亚的脸涨红着郁闷的回头看了一眼，又下意识的向兰奇亚的方向看，对上那双宽容、鼓励的带着笑意的眼，心中稍定。
尤尼深蓝色的眼睛带着轻松的情绪注视着她，等她开口。
愧疚在心里晃了半圈，脑子反应绝对称不上快的杰尼亚终于还是顾及伽马‘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的说法，放弃了反复掂量自己想法的念头，将想说的话蹦豆子似的说了出来，“ＢＯＳＳ！我、我不想去学幻术，我想出任务，在战斗上我确实很……发挥很差，也许还是拖人后腿，但在这种时候我真的想做点什么，我会努力的！我知道艾丽亚ＢＯＳＳ和伽马大人已经给过我机会我自己没能过自己这一关，但现在我想厚脸皮的再求一次机会，如果不试试也许永远都无法成长呢？我……我有觉悟！我要为家族做事！”
沙发上的兰奇亚慢慢舒了口气，似乎对杰尼亚想出任务而不是答应离开避难地外出学习幻术的想法一点也不意外。他身旁伽马漫不经心的勾唇嗤笑，似乎是不以为然，但到底没有开口反对，将决定权全部交给了尤尼。太猿看了看伽马的脸色，然后一脸正气的继续沉默，其他干部或对视或轻声交谈，相比起他们之前讨论和将要讨论的问题，一个年轻女成员想要出任务这种事小的不值一提，更像是严肃决策中活跃气氛的玩闹。
话说回来，又有几个人能理解杰尼亚不肯伤人性命的想法？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国家的杰尼亚终究还是和这些人在不同的文化环境下成长、接受了不同的教育，对一个黑手党谈仁慈过于假道学，但和一个二十一世纪平凡女大学生说‘犯｜罪’其实也没正经多少。
尤尼眨了眨眼，神色不是意外，而是迟疑了该如何应对。
“对不起，ＢＯＳＳ……”杰尼亚哀叹着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尤尼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对于她十二岁娇小的身形，那张配合标准办公台的座椅确实高了些——转过办公台走到杰尼亚身边，牵住因为她的行为有点傻眼了的少女的手。
“杰尼亚一直在为家族做事，不是只有出需要战斗的任务才是为家族出力的。”尤尼第一句话就肯定了杰尼亚的存在，虽然效果并不怎么好，杰尼亚感谢尤尼的话却无法从心里认同，而从伽马的神色看正是完全不赞同尤尼的怀柔对策。
杰尼亚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做文书工作也是为家族做事，如果没有那些文员，光是一群战斗人员，家族事物怎么能正常运转。野猿他们战斗力比后勤部、财政部那些部门的部长战斗力还要高，但那些部长吩咐什么，野猿他们不还是会像听到伽马的命令一样认真去执行吗，文员也是受到尊敬的。”
“我一定尊敬他们。”杰尼亚正经八百的回答。
绝对不会和像听到伽马大人的命令一样，伽马大人在野猿他们心里是比ＢＯＳＳ还不能惹的存在。这想法在杰尼亚心头只开玩笑般存在了一瞬间，捕捉到了这个心理活动的尤尼看了眼伽马，忍不住笑了起来。
粗神经的杰尼亚后知后觉的向屋子里其他干部看去，带无框眼镜板着脸的财政部长赫然在列，目光森然的望着她。当然杰尼亚哪怕下意识觉得畏惧也不会真的觉得财政部的意愿和他的目光一样森然。
年近四十没家没口的财政部长一贯面相吓人，不同于基里奥内罗成员秘而不宣的‘伽马看上的是艾丽亚ＢＯＳＳ所以单身’的浪漫情调，身居高位长相不错身高可观的财政部长至今仍单身的原因，在家族成员心中更为通认的是‘生活毫无情趣，规矩过分刻板，说话不近人情’。当然杰尼亚听说了的是这些，她没听说的其实还有不少，比如财政部长单身非自身意愿，但谈了几次恋爱都以女方无法忍受告终，交往对象不论美丑不论贫富不论健康或残疾，没一个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做人做到这种地步，财政部长堪称基里奥内罗内部的一个传说，更有好事者联络过在彭格列的熟人问了排名王子风太的相关排名。
理财能力第三位的基里奥内罗财政部长，同时高居了另一个榜单的第二位——《最没希望谈恋爱的黑手党排名》，暗恋ＢＯＳＳ的伽马才排到二十多位，由此可见其悲剧性。
题外话，榜单第十七位的幻骑士不也开始谈恋爱了，可见偶尔还是会有眼神不太好或者品味独特的存在，旁白斜眼望配不上幻骑士的杰尼亚。
再题外话，为何榜单上这么多基里奥内□□部？！——君不见排行榜上彭格列十代目家族及瓦利安暗杀部队那一片惨淡，基里奥内罗真的已经不错了。
闲话说尽，杰尼亚干咳了两声。
档案上，人员分配上，她似乎，是，财政部的人。
那么她确实是刚刚才越过自己的直属上司，当着自家不近人情的部长的面，直接跟ＢＯＳＳ说‘我要出战斗任务’，并且意思等同于‘我不想在财政部干了’。
反应慢半拍的杰尼亚脸色瞬间绿了。
刚笑完伽马的尤尼又乐了，满眼满心的轻松愉悦，当然不是没把杰尼亚的想法放在心上，但杰尼亚过分实在且迟钝的心里活动也实在让人无法不直觉的笑起来。
其实杰尼亚这辈子的路线应该是搞笑艺人才对吗，是吗。
不，搞笑艺人那优秀的反应能力，杰尼亚打着马也追不上。
摇了摇杰尼亚的手将惶恐的少女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尤尼忍不住又笑了一会儿才安慰：“杰尼亚，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有心不就的杰尼亚飞快点头：“对，文员什么的都是好人！”
财政部长推了推眼镜。
又乱发卡。
后脑勺没长眼睛的杰尼亚随即想到自己的目标，不甘心却也不敢强求的弱弱的抗议，“但我处理文书的水平实在……根本做不了什么，我擅长的……就只有战斗。”心虚的说出‘战斗’二字，杰尼亚垂头丧气的放弃了继续争取。
到这种地步，少女心的家伙已经没法坚持的自己的意愿了。
尤尼点点头，放心的样子，“那你和兰奇亚一起吧，伽马手上还有一些任务，一会儿会议结束让他选你们能出的吧。你战斗经验不足，兰奇亚虽然是新加入家族的，但在黑手党世界是老人了，这样调配，恩，”尤尼眨着眼望向人事部部长，人事部长对ＢＯＳＳ直接做的决定没有异议，点头认可了“这样调配也算合理。”
杰尼亚傻眼了，“ＢＯ……ＢＯＳＳ！你答应了？！”少女情绪瞬间高涨，兴奋起来。
尤尼歪头一笑：“不要感谢我啊，哈哈，是兰奇亚为你争取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次争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