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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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白鸦私会
—— 越过对往事的回忆，因为还会有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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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
女协例会上。
一只白皙的纤纤玉手将一封书信递到她面前。
“给我的？”
金发女子丰满的红唇轻轻奴起，嘴角的美人痣便更显妩媚动人，下意识牵了牵好看的眉，略带诧异的从十二番队副队长涅音梦手上接过信笺—— 上面确实写着自己的名字。
“是。是今早副局长拜托我，说要亲自转交给松本副队。”
“诶？！—— 那就更奇怪了，技术开发局什么的我才……”
边说着松本乱菊简单将手中的信笺拆开来，迷惑的目光在白净的宣纸上粗略一扫后，突然“啪！”的一声将它合上。
跟见鬼似的，她瞪圆了眼睛慢慢抬头直视音梦，紧攥着的手心开始微微冒汗。愣住几秒后将视线再次垂下，缓缓展开信纸……
女子脸上的神情在瞬间居然复杂得难以形容，夹杂少许愉悦和嗔怒，余下全是疑虑，错乱交织在一起，让那张千娇百媚的容颜有点扭曲。
“松本副队……”
“啊？……唔～呀！别担心～～没事没事～没事～”
松本乱菊嬉笑着拢了拢肩上的金色发丝，顺手将信纸掖到袖笼里，立马变回标志性的娇态可人，涅副队长也就由她岔开了话题。
口上说着没事。
没事？
没事……
没事鬼才信！
自己手上接过来的这份东西……既不是情书，也不是任务函，更不是挑战书，抑或着什么狠话连篇的恐吓信。
那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便条。
信笺本身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内容平白无奇，短短一句，写信的人甚至像是匆忙得连名字都忘记留下。
关键出在……信上娟秀的字迹就算化成了灰乱菊也认识，更别提那个一贯在请客时却用慎重拜托口吻的奇特习惯啊！除了她绝对不做第二人想啊啊！
实在太匪夷所思。
队长今天不还说她留在了虚圈，跟蓝染在一起么？怎么这会儿，自己就从涅副队长手里接到名义上是技术开发局副局长转交，但实际上绝对是出自她手下的信呢？
队长到底在虚圈都做了些什么，难以启齿到只得将真相保留？
抱着种种疑问及不解，在女协例会结束后乱菊立刻匆忙赶赴「白鸦」，甚至连晚上跟队长约好了要在执务室见面的事情，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嗷呜。就算没有这封邀约请柬，估计她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所以这时。
夜幕初降，深秋微寒。
秋冬二季比起春夏时节，黑夜总是来得偏早，待乱菊一路小跑到「白鸦」的时候，天色已经尽黑。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润安林分外迷人，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的街道在人声鼎沸的包容中，更令这西流魂街增添活力。
大抵是天气渐冷的关系，流魂街的居民们习惯性的聚拢，借酒取暖，「白鸦」也几乎迎来了它一年中生意最鼎盛的时候。
她气喘呼呼，扬手掀开印着一只白乌鸦的藏蓝底色门帘，顾不上抹去前额渗出的细密汗珠，一股脑的钻进店内，高挺的胸口起伏不止。
她以为，那个习惯早到的女人此时肯定已经坐定，没准就在她们曾经喝酒的那张桌子上，或许还会带着一付略微抱歉的笑颜，揉着自己浅色的长发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呐乱菊”。
她是这么以为的。
小小的酒馆里挤满了尸魂界的各路客人，还有忙碌中依然保持笑靥为他们侍酒的年轻姑娘们。乱菊挪不开脚步，仅仅一个错身就会撞到身旁的人。他们三三两两抱团成桌，有的拿杯，有的取瓶，一些大笑，一些吵闹，几乎都正情绪高涨，喝得不亦乐乎。
金发副队长平静了一下情绪，环顾四周，捕捉那个八年前连最后一面也不曾见上的身影。
她是这么以为的。
但现实往往…你了解的。
事实上，没有那个印象里熟悉的身影。
事实上，谁人也没有。
店内的每一张桌子上都占满了客人，沸沸扬扬的喧哗在此刻听起来尽是清冽，感觉刚才还热烈的胸口在片刻骤然冷却下来。
失望。果然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松本乱菊身形踌躇，心怀反省正欲离开，酒馆老板娘在柜台一侧眼尖的瞄到她的金发背影，一脸官腔的笑意乐呵呵的迎了上来，在酒馆大门口截住了她。
“乱菊，欢迎，欢迎呐～～”
以为老板娘这是为了拉自己喝酒才前来客套，金发美人正打算解释说今晚有些工作的安排，改日一定约上朋友前来捧场，不料对面的黑发女人笑笑，置若罔闻。
“专门给你们订了位子。那个古灵精怪的家伙可是花了重金在白鸦生意这么好的时候，专程包下一个内厢呢。”
老板娘兀自打断了乱菊心里准备的托词，也不等她多反应便优雅转身，穿过喧哗的大堂往店里走去。
黑发女人油亮好看的发髻挽在脑后，在回廊转角处她再次回首点头，示意乱菊跟上。乱菊这才忽的想起，虽然初次跟她到此喝酒并非自己第一次光临「白鸦」，但却是自那以后才慢慢跟老板娘熟识起来的。
老板娘口里的古灵精怪…
金发女子心里一阵嘀咕，默默的尾随身前女人脚下细碎谨慎的小步。落脚起地，不沾一点声音。
穿过一条不过十米的小廊，老板娘在一间房前停下，她挪开身子娴熟跪坐，轻轻向一侧拉开和室的纸门，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顺着老板娘伸手的方向看去，屋内桌前正对面坐着一个女人。
一个面部表情有些矛盾的女人。
她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想说话，话到嘴边又被强制咽下。
此刻正倾斜着手里的酒瓶向盏里倒着，因为和室门的开启声略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面前的自己。
不光是房内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视线相交的一刻，十番队的副队长忘记本该踏入，害得老板娘一直保持着曲身的姿势。静默好一段时间，屋外跪坐的黑发女人又象征性的说了一句，“乱菊，请。”，金发女子这才定了定神，迈步进去。
“哗啦————————”
一声长音节的木门摩擦，把外面的世界跟屋内彻底隔开。
※
森尾智子一向是极为信守承诺之人。
诸如即便往死里斥责自己的良心被狗啃了，居然无耻到到可以为蓝染舍下毕生仰慕的平子队长，也绝不食言与他为敌。
也诸如耗上几十年的时间，希望渺茫的等待日番谷实现去到她身边的承诺，却也从不主动提及。
如今违背了与阿近约定的事情，她也只好义无反顾的收拾包袱滚蛋。
米虫生活，古德拜。
嗷呜！不对，重来一遍。
……………………义无反顾的收拾包袱滚蛋。
米虫生活，撒哟拉拉。
落魄的卷着铺盖从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离开的时候，森尾智子想到自己现今在尸魂界唯一可能依靠的对象—— 八年前的自家副队长，松本乱菊。
那封求救信（？）是森尾几乎彻夜辗转未眠写出来的。
来这之前她更是想了不少可能。
乱菊见到自己会怎样呢。
会生气，怪自己当初太鲁莽？
会生气，怪自己一意孤行不与她商量就独自走上绝路？
会生气，怪自己明明康复却不回去找她？
还是会生气，怪自己胆怯的躲起来？
我确实躲了起来……但绝对不是因为胆怯好吗！这条不能成立。
咳……说远了。
总之森尾考虑来，考虑去，都是同一个结果。
乱菊会生气。
比起兄弟间可以拳脚相加、狠扁对方一顿来解决的问题，就算能发生在自己跟酱子之间，估计也没什么可能发生在乱菊身上。
再说经过上次的虚圈抓包事件，料想她肯定从日番谷那里收到风声了。现在既然已经无法继续藏在地下实验室，在瀞灵廷撞到乱菊或许只是早晚的事情，与其日后假借他人之口去告诉她自己还窝在尸魂界的事实，不如早点自动认罪。
坦白从宽，抗拒那啥，你们知道的。
于是森尾智子做好十足的思想准备去接受乱菊一贯严酷的考验，破罐子破摔的花掉几个月口粮钱订下「白鸦」这间僻静的内厢，足够两个女人喝酒到天亮。如果还不行，就顺便出卖自己生平所有跟日番谷有关的八卦，来换取她的原谅。
当然，前提是只许内部消化，绝不能将来作为女协商业价值之用。
思想开小差的瞬间，金发女子已经在对面跪坐下来，难得在居酒屋的场合还严肃到一言不发。她似乎有意要率先打破这沉寂，伸手，从身旁暖着酒瓶的木盆里取出两瓶置于桌上，推去一瓶给对面的智子。
“呐智子。”
金发女子一高一低结在一起的眉头显得既生疏又别扭，灰色眼眸却有些雾气。
“队长那个坏蛋都怎么欺负你了我听听。”
……
…………
乱菊的话让之前纠缠在森尾智子脑子里的那些混账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浅褐色的水眸眨动、眨动，多年来自动屏蔽的委屈此刻在胃里翻江倒海。智子冷不防抽了几下酸酸的鼻子，赶紧接过温热的酒瓶，昂头一口气豪爽的喝完，借酒水之辛辣来平息满肚的怨念。
她长舒一口气，觉得平静多了。
“乱菊。说起来，我跟日番谷吧……”
森尾智子生平跟日番谷的那点感情纠葛，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没有青梅竹马的情分；
没有解救生死之难的刻骨铭心；
没有跨越禁忌和桎梏的勇气；
没有为尊严赌上生命的浩荡；
甚至在她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都没能把心一横，来场血与泪的告白。
这样的感情，真的算的上是纠葛么？
说得难听点，充其量算一头热的花痴默默搞暗恋的天雷剧。当初不仅一头栽进臆想的爱恋里，最后居然还为了情敌英勇就义，到现在沦落到被日番谷识破还魂记，连瀞灵廷唯一的栖身之处都顺带丢失。
说的简洁点，悲催。
苦命的娃儿啊……森尾有时候甚至都不禁怀疑，自己所有的孽缘其实根本来自于那晚『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的场景设定吧。是吧？！
今夜的「飞水」就跟不要钱的似的，两个女人你一问我一答喝得甚为欢畅，于是森尾智子一个激动，把故事从她第一次从五番队监牢越狱时开始讲起。
讲那个树林，讲月光，和少年的相遇，无心的欺瞒，迷惘和真诚，心动，注定分离，直到再相遇。
滔滔不绝，笑料不断，还包括她当初灰头土脸冲去山头上，打算挖坑焚烧伪情书结果最后被蓝染摆了一道的囧事。
话语间她的轻松像是在讲一个俗烂的冷笑话。
说到她当初决定当炮灰的起因时，智子笑得更厉害了，一声连一声的，眼角都泛着泪水。
“当我看到日番谷那么无助的打量床上奄奄一息的雏森的时候，我一闭眼一蹬腿就想着算了，蓝染那家伙不如就有我对付吧，反正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哈哈哈哈。对了对了，你是不知道他之前没了镜花水月有多狼狈～～～”
喂智子，你怎么不提分别时看他最后一眼心痛得快要死过去的感觉呢？呐呐。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说话，随即被自动屏蔽。
“智子你还喜欢队长么？”
……………………
“那你还喜欢市丸狐狸么？” 她难得优雅微笑，反问。
金发女子语塞，智子放松了脸上的圣母表情，古怪懒散的接着说，“所以这种事情没那么简单呐、乱菊。”
对。
一直以来容不得一点悔意，习惯性的贯彻前进的脚步，仅仅是这么做了，就觉得满足，但却说不清非这么不可的原因。
身体总是比头脑清楚呐。
“为什么一直呆在十二番队，不回来十番队来呢？”
“女协啊，女协的力量啊乱菊…谁都知道自从蓝染的西洋镜被拆穿后，雏森就回头是岸了。他们两个一起看烟花嬉、笑、怒、骂、的照片是假的啊？我一想啊，算了，既然当初都肯舍命救了她了，做好人做到底吧，人家现在正好两情相悦，岂不是很好。”
当初讨厌雏森也是看不惯她占着【哔——】坑不拉【哔——】。现在人家悔改了，总得给她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砸吧砸吧嘴。
女协出特辑的事情松本知道，说雏森君对队长的态度大有转变也是真的，队长也确实陪雏森君去过烟花大会。
可是。
“假设队长反过来也喜欢你，智子怎么办？”
那个囧货？
口胡！别以为前两天他在蓝染面前大放厥词的事情我给忘了！
他口口声声质问的是我喜欢他，不是他喜欢我啊！末了还给我加了一个肯定问词“对吧？！”啊啊啊啊。
“如果日番谷一边哭一边抱着我的腿，求着我回去，我想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松本乱菊本是很想就自家队长的纯情发表言论的，对森尾在意得不得了这点，恐怕连他本人都没意识到。但金发女子决定临时改口，还是把她的想法暂且压下。
“嘛～智子懒得见队长就算了，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智子曾经为队长付出这么多了，队长如果不多点努力岂不是太便宜他？再说了……被踹飞的剧情完全被他省略掉了啊哼。
“接着喝～”对面的智子举起酒盏弯起水眸，脸上不知不觉已经飞上两片红晕。
以前说什么来着，智子一着急就容易喝醉。
她此刻确实很着急，正为了生计着急。
我是死神，不做死神难道回流魂街饿肚子饿到死吗？眼看着仅和自己有一毛关系的十二番队和十番队都呆不下去了，其他番队也没法说去就去啊。
于是乎，取得乱菊的原谅是今夜酒会的第一步。这第二步嘛，自然就是解决工作调配问题。
“呐乱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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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三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