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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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多丽死了，不仅死了，还是被炸死的。
在着手改组爆破组的当下，这无疑在组织内部知情人士中又掀起一场波澜。
但在这场火烧到别人之前，首当其冲的是被拘//禁在组织某处产业内的原爆破组组长，代号为格拉帕的久野昭。
更具体些的话，琴酒原本准备应用在那名警察厅鼹鼠代理人身上的粗糙刑讯手段，现在全部被这个老头子享用了。
虽然比起那些真正经受过各种耐拷问训练的特工，久野昭的嘴巴松得不止一点半点，但琴酒心情不佳，即使得到供词，也没有停止刑讯。
拷问刑讯的内容不外乎那么几种，羞辱、折磨，以剥夺肉//体、创伤刺激、精神创伤为手段，将疼痛、疲惫、饥渴等等负面的情绪灌注进被审问对象的身体里。依据各人习惯不同，有的人主持拷问相对温和，以熬鹰为主；也有格外青睐猛火攻势的：不管开不开口，先一套拔指甲、穿铁针又或者烙铁等经久不衰的手段上去，再不开口就是电椅，现代医疗技术发达，就算把人熬成水，也总会让他们熬到招供的那一天。
琴酒是后一种。
被押进房间不过半个小时，久野昭就不成人形，精神已经崩溃，一双眼睛呆板地张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但见琴酒走到刑具架旁，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别打了！我什么都说——饶了我吧！”
他前言不搭后语，又哭又笑：“我没想，没想霞多丽死！我是不爽她那副态度，只想阻碍一下调查进度，真的没有让齐普鲁炸死她——”
“我没有指示他！没有指示他！”
琴酒一言不发，霞多丽之死已成定局，格拉帕现在所言是真是假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用处。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在他身边当了数年小弟的伏特加了解自己大哥的习惯，通常来说，这是刑讯结束的信号。
琴酒缓缓吐出烟：“等会儿把他拖出去，直接烧了。”
果然，这次也并没有出错。
伏特加低声应是，他努力表现得沉稳，但一瞬间的不自然还是没有逃过琴酒的眼睛。以他的观察力，琴酒不难看出伏特加内有惧色——杀人和折磨人是两回事，就像杀手和变态杀人狂不相干，比起直接一木仓解决掉目标，现场这副活脱一只红皮老鼠上实验台的情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得了的。
如果放在平时，琴酒说不定会训斥伏特加几句，但他早已经对伏特加不抱有什么期待，毕竟蠢也有蠢的好处，一时间竟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又说了句“快去”便离开刑讯室，听也不听久野昭的求饶怒骂，留下伏特加一个人苦兮兮地收拾现场。
刑讯室里血气冲天，尽管没有沾到血污，琴酒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染血气，他抬脚向淋浴间的方向走去。
审问了久野昭，齐普鲁身份上的那点小把戏自然一目了然。知悉原本的青叶丘瞳已死，现在的齐普鲁则是另一名原本与青叶丘瞳搭档的成年残疾男性后，一切就都清晰明了。
按照通常思路，原本任务为调查高中生青叶丘瞳的绿川景与佐藤柏两人任务内容应更改为“抓捕青叶丘瞳以及青叶丘敦志”，但艾森尼亚似乎留着绿川景这只老鼠的命另有他用，这两个人就不能再派进这种一看就是在找死的任务中去。
琴酒之前就因为派系问题无法参与进对齐普鲁的追查，现在也是一样。这项任务会落在艾森尼亚身上，琴酒的意见将无关紧要。
但这不影响他思考这起疑点颇多的爆//炸。
现在的问题在于，霞多丽被炸死的时间太巧合，也太敏//感了。
她是在与那只价值颇高的鼹鼠的代理人接触时被炸死的。
虽然最开始定下来的方案是将代理人引诱出来，而后直接抓捕，逼问出鼹鼠的真实身份，届时是否投靠组织则完全由不得对方做主，但那边对于私下见面也十分慎重，几经改换，最终约定在东大校园内部。
不得不说那位代理人眼光独到，经过一次宿舍爆//炸后，尽管对外通报是热水器爆//炸，东大的安保也加强了一些，虽然没有完全拒绝社会人士的游览，但又额外多了入校登记，对于身形样貌格外凶悍的访客更是格外关注，至少组织这边暂时没有完全与上面的撕破脸的打算，也做不出在校园内强行抢人的行径。
换言之，组织这边不得不打消歹心，放弃这次见面后直接抓捕的计划，转而考虑是否可以在会面结束后对代理人进行跟踪调查，方便在恰当的时候将其绑架。
手段有些粗糙，但有用就足够了。
而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
这场爆//炸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延缓了组织找到那只警察厅鼹鼠的脚步。
可理论上，知道这场会面时间地点的除了霞多丽便只有代理人，假设齐普鲁与这起事件无关，会不会是代理人那边下的手？
霞多丽死了，那么就是鼹鼠代理人那边，找了个替死鬼过去，以这样激进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
琴酒思考着，微闭上眼，否决了这种猜想。
新闻中关于这场爆//炸的通报结果为死者十人，伤者四十余人，重伤一人，如果那边是事件的谋划者，他们又能得到些什么呢？
除了被挑衅后暴怒的组织，什么都得不到。
那么剩下的猜想还有三种：
齐普鲁因为霞多丽主持调查，设计炸死了霞多丽以拖慢调查进度。不论从手法还是动机考虑，这都最为可能，但唯一让人想不通的就是齐普鲁获悉霞多丽动向的方法。
虽然根据他在影像店爆炸时留下挑衅字眼的行为，可以肯定齐普鲁目前打着“仇视组织”的旗号，并且在组织内部有获取信息的方法，甚至不排除他背后有某位不满琴酒或霞多丽的高层支持，但是，连琴酒本人也只是知晓会谈的地点，他又是如何确定具体时间的呢？
霞多丽遭到了监视？被人跟踪至会面地点再被安装炸//弹？如果真是这样，连一点反跟踪能力都没有，霞多丽根本活不到现在。
那么是齐普鲁与代理人方面有接触？他从对方那里获得了具体的时间地点等情报。
这样可以很好地解释警察厅鼹鼠冒头的敏感时间，逻辑上也勉强通顺，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这样做代理人那边又能有什么好处？
总不会他们是圣母，宁愿和组织作对也要帮助齐普鲁复仇吧？
笑话！
更大的可能是齐普鲁跟踪代理人至会面地点，而后安放了炸//弹。
但比起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代号成员提前知悉霞多丽刨根究底也想找出来的鼹鼠代理人身份，或许还是考虑是代理人本身的仇家在暗杀会更靠谱一些。
线索太少，爆//炸发生后现场即被警方接手。不同于影像店那场被敷衍对待到极点的小爆//炸，这次爆//炸的地方可是东大。
如果这种情况下警视厅再敷衍了事，那真到他们被新闻舆论谴责的时候，警视厅长官也会被上层敷衍对待。
这也就导致了组织无法第一时间安插人手介入调查，获悉调查进展更是无从说起。
这也就显得艾森尼亚卧底警视厅一事的紧迫性与重要性。
就算再看不起那些条子的能力，事到临头时，还是要有自己的人手才可靠。琴酒再一次认识到这一点。
他脑中闪过无数猜想，但没有哪一条占到绝对的上风。而在脑中数不清的信息情报中，还有一条显得格格不入：
【根据负责盯梢竹下俊也的外围成员反馈，伤者包括竹下俊也。】
既然要艾森尼亚顶替对方的身份，跟踪调查必不可少，安排眼线也只是基础操作。考虑到竹下俊也本身就读于东大，运气不好被误伤的话也并不奇怪。
幸好他没有死在这场事故中，不然他们也没有办法为艾森尼亚找到比竹下俊也更适配的顶替对象了。
琴酒顿住脚。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为什么他会认为竹下俊也·只·是·“运气差劲”，才会被卷入事件？
琴酒清楚自己的性格，他绝不会用“巧合”“侥幸”等运气之言为任何人开脱。
剧痛，熟悉的剧痛——为什么熟悉？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在哪里？什么时间？什么原因？——席卷他大脑之前，因过度警惕而产生的诸多疑问抢先一步，这感觉就像通宵三天后还不得不进行复杂的脑力劳作一样，只差“彭”的一声，大脑就要炸开。
琴酒残忍冷酷，但这不意味着他就丧失了作为人应有的痛觉感知能力。虽然没有被木仓大脑的经验，可他现在觉得自己的头被人开了一个洞，另有柄小铁勺伸进去，将内容物搅得稀巴烂。
身体问题，心理问题，还是精神状态不佳？
这种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在思维变得迟钝，所有的怀疑与警惕都被吞没之前，琴酒迅速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中简单记下剧痛来临前大脑中所想的最后一件事。
“竹下俊也”。
“艾森尼亚”。
……
“阿嚏！”
飞机即将落地，井上凛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通俗来讲，打喷嚏意味着被人盯上了。
井上凛摸了摸胳膊，披上件防晒衣。
且不论是被骂还是被思念又或者被警惕着，还是当作要着凉了比较好。
她可不想流着鼻涕把自己送进殡葬场——那也太逊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