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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7 章 ...

  •   基本掌握石焕这一工具人,辅助贝尔摩德处理好桃源集团的事务,应付过琴酒关于“塚本零不正当出场”的突击讯问并再次提醒他不要随便处理诸伏景光,这三项事务了结,“井上凛”这一表演形式的使用期限也即将到期,差不多再有两个月的寿命,就可以说再也不见。

      不过至少可以先把“安娜”模板从大脑中删除,毕竟之后要求石焕来到日//本这边配合艾森尼亚的退场工作的话,艾森尼亚没有打算再与对方有任何直接接触。

      而且艾森尼亚的脑子已经足够混乱,如果不赶快把“安娜”的设定忘记,说不定这把自己点着的火就真的会把本人焚烧殆尽。

      除了自己的精神问题,井上凛目前更为关注霞多丽与齐普鲁方面的进展。

      如果论坛情报正确无误,那么在本年11月初,与降谷零、诸伏景光关系密切,且人气颇高的松田阵平将会死在炸//弹下。

      松田阵平在这部侦探漫画主线中出场寥寥,但这几分钟的出场就让他的人气一骑绝尘,达到井上凛这种小角色拍马莫及的地步,不得不说让人羡慕嫉妒。

      他人气的高涨对艾森尼亚本人人气的提升计划有借鉴意义,所谓死亡美化升华一切,艾森尼亚不论如何都要死上一回来试探一次这在高维世界中是否行得通——这也是他积极配合组织针对他的假死指派的原因。

      而牺牲戏码看得太多总会让人觉得无趣,为了好歹挽留一下观众的新鲜度,也为了他们能看在自己白月光被救了而对一个小龙套施舍些眼神,艾森尼亚不论如何也要避免松田阵平的死亡。

      这样一想还蛮可惜的,要是他早得到这项“成为人气第一”的任务,那么艾森尼亚或许会去尝试一下论坛同人中经常出现的“警校五人组全救济达成”成就。

      想必这样会让已经看过主线的观众对他印象更深刻吧?

      但无奈时间不能倒流,索性救一个算一个,也算测试一下这项方法的效率。

      至于诸伏景光?这家伙另外有别的作用——就算只是为了他掐着自己脖子、打在自己脸上的拳头,艾森尼亚也会好好利用他。

      所以,为了介入松田阵平之死这一事件,更是为了在漫画中出场,艾森尼亚必须在那个时间之前回日//本,做足准备。

      而他现在明面上处于组织的甄别之中,又没有贝尔摩德任性的资本,颇有些无诏不得入京的意味,至少他本人不想撞到那位先生失去爆破组后愤怒的木仓口上。

      要是顺应计划一动不动?琴酒和他商量的假死时间确实在11月左右,但琴酒可没有做好让松田阵平存活的准备。想也知道,什么都不做的话,届时东京会出现两朵璀璨的烟花,读者与漫画的视线必定被锁在松田阵平的那朵烟花上,那他的假死测试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虽然霞多丽是卧底,也没有泄露过他的情报,但还是请她去死好了。

      组织的人员储备向来在“够用”与“不够用”的边缘大鹏展翅:外围成员多得可以让琴酒把他们当成不可回收垃圾,好用靠谱的代号成员则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个。

      或许代号成员很多,毕竟组织也是职场,熬资历上位有如皮斯克一般,能力十分留下三分就不错,却还占着一个代号当只米仓之鼠的人大有人在;但在那位先生眼中,兼具能力、忠诚的代号成员却是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贝尔摩德任性在先,霞多丽卧底有据,更有漫画中赤井秀一与降谷零珠玉在后,虽然对那位先生关于“忠诚”的定义相当怀疑,但艾森尼亚对于“自己是有能力的代号成员”这一点十分肯定。

      目前日本那边能看得过去的常驻代号成员也只有琴酒和霞多丽,格拉帕?那是条认不清形势的老狗,早就被时代抛弃了。

      所以,简单推理易得,如果霞多丽身亡,并且她的死亡被视作对组织的挑衅的话,那位先生一定会把距离总部最近,也最熟悉情报工作的艾森尼亚召回。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让霞多丽合情合理、毫无破绽地意外死亡在齐普鲁手上。

      井上凛想,答案已经十分明了。

      爆//炸。

      而说起爆//炸,当然还是要想到他亲爱的弟弟……

      ……

      巨大的爆裂声刺穿人的耳膜,伴随着灼烫的热浪,家中的一切以超乎科学与人类想象力的方式灼烧殆尽。茫然之际,人的声音与背部被拍打的钝痛感迟钝传来,意识逐渐清醒,方才惨绝人寰的一幕幕随之模糊,竹下俊也愣了好一会儿,才肯定自己刚才又在做梦。

      一个噩梦,一个梦魇,一个纠缠着他的怪物。

      拍醒他的人毫无慈悲:“醒醒,天川老师马上要到了。”

      竹下俊也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晃了晃脑袋:“是、是,我知道了,现在已经醒了,你也不用再打我了。”

      “嘶,还打?你这家伙绝对是在借机报复我。”

      下午和课题组的老师进行目前跟进课题的讨论,天川安寿教授是个忙碌又跟不上时代的人,不喜欢用线上会议,这就是竹下俊也和他的同学在预定的讨论室等了对方两个小时的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天川教授可以熟练使用线上会议等软件,以他的性格,多半还是会让他们在线上会议室里百无聊赖地挂机半小时到两小时不等吧?

      “抱歉抱歉,力气没注意大了点——不过好气!都怪那个老混蛋太恶心人了。”同学埋怨道,“我们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吗?他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捅死!”

      基于社会新闻中的诸多谋杀相关信息,现在的杀人理由越来越千奇百怪,说不定哪天竹下俊也就会因为“丧母悲恸而让人觉得晦气被杀”,那比他更可恨的天川真的被人杀死也并不奇怪。

      竹下俊也没有也不想理会同学的抱怨。甫被惊醒,又做了那样逼真的噩梦,他的脑袋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天川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他索性拄着脑袋,浏览着电脑上准备好的材料,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同学稍显担心地看了眼竹下俊也,也没有说什么。

      竹下俊也感受到对方的注视,更没有搭理的心思。

      站在旁观者的视角,竹下俊也精神不济差不多一个月了。

      换言之,对于这种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怜悯的视线,竹下俊也也默默承受了一个月了。

      爆//炸对尸体的迫害让法医的工作加重,也使得经过一系列手段处理过以尸检的尸体彻底超出入殓师的能力范畴。

      即使是常与警视厅合作的所谓大师也难以在一具仿若用混着泔水的溲油炸成肉干、又四分五裂至不辨人形的尸体上展示自己的技艺,索性省略了收尸入馆这一幕。葬礼上竹下俊也抱着骨灰盒,自己也不知道里面的骨灰中是不是混入了家中其他被大火焚烧过的家具。

      竹下清织死得蹊跷,平日与人也只是泛泛之交,葬礼并不隆重,出席者亦是寥寥,除了她在警视厅的同事朋友,亲属竟然只有竹下俊也一人。

      而现在,葬礼已经过去一月余,也只有竹下俊也还留在那个噩梦中没有醒来。

      他的人生仿佛在那天手机中传出母亲的痛呼声时就蒙上一层灰色的雾,母亲不再注视他,不再用她温暖的声音关怀他,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也永远地和母亲一起死去,从此身边的所有都失去了意义与让人生活下去的乐趣,竹下俊也甚至会自暴自弃地想:为什么不把我和母亲一起带走?

      她一个人被人以如此残忍的手段带离这个世界,踏上黄泉之路时该有多么孤单无助,而他这十八年白白享受母亲的爱与关照,事到临头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

      甚至,母亲是在和他通话时,被人杀害的。

      每每想到这个事实,竹下俊也便懊悔不已,懊悔到想要把自己的心扒出来扔到地下,狠狠唾骂自己的不中用与无能为力。

      自责、痛苦与愤恨纠杂牵萦着他,在这种情况下,他之所以没有自甘堕落成烟鬼酒鬼乃至一滩烂泥,除了希望母亲在天上注视他时可以安心,剩下的就全部都是仇恨。

      恨过去一无所知、一派天真白痴活着的自己,恨那名身份未知的凶手,更恨把他们母子牵扯进来的我妻秀夫。

      但为了给竹下清织报仇,不论怎样,竹下俊也的生活还要继续。

      这不影响他在心里默默骂一句煞笔老师。

      正所谓遇人不淑,遇到了人品不佳的导师的痛苦,几乎可以与女子所嫁非人相当。而当下男女可以离婚,逃了导师的课题又不能立刻大学肄业,该换专业是不可能,再加上过往已经投入诸多精力,想下贼船更是不可能。

      这大概就是“沉没成本”,竹下俊也只能这样想以安慰自己。

      正怀揣着天川教授很快就到的希冀,这个时候听到门口有任何声响都会让人振奋。竹下俊也听到门口有踌躇踱步的声响,而后是微弱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敲门?

      以天川教授的性格,怎么可能敲门?他能推门而入时笑着就算给足两名学生脸面。

      竹下俊也与同学同样惊讶,看向门口。

      教学楼内的讨论室有预约的说法,但向来房间余裕,所以换言之就是闲置。讨论室的墙壁则匪夷所思的是玻璃面,隔音确实很好,可争吵讥诮时的诸多丑态也会被路过的人看得清楚,大家也就不得不心平气和——或许这就是这样设计的原因也说不定。

      因此,竹下俊也的视线轻易穿过透明玻璃,看到外面敲门的人。

      受限于视角与不透明的门的遮挡,他只能看到访客身上衣服的一角。他毕业还没有多久,轻易认出那是曾经母校,帝丹高中的女款校服。

      是来参观大学的学生吗?这也不少见,偶尔上大课的时候,还会有一些社会人士跑过来听课呢。

      竹下俊也离门口更近些,站起身打开了门。

      这下看得更清楚了,女高中生看起来有些紧张,多半是在学校里迷路了,才来找人问路。

      竹下俊也这样想,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女生也小声地这样问:

      “非常抱歉!不好意思打扰,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问下图书馆那里要怎么走?”

      如果竹下俊也是个进了大学就窝在宿舍里整日打游戏的御宅族,那这就算问到他的难点,但托天川教授的福,他对图书馆的位置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图书馆的话,向右边一直走,在靠右手边的门出去后再走差不多几十米,然后顺着牌子的指引去找就能找到了。”

      女高中生显得有些茫然,似乎是方向感不佳的类型。

      竹下俊也叹了口气:“这样,你有带手机吧?下个导航应用试试?比如xx地图,学校里大部分的建筑都可以搜到。”

      校园过大,标牌不清,就会有上课找不到教学楼的困扰。但另一面讲,也是托它过大的福,教学楼在也可以通过导航找到。

      女高中生脸上的表情却愈发羞愧,如果地上有一处地缝,那么想必她已经蜷缩着把自己塞了进去。

      她声音颤抖,手攥紧了裙子:“非常抱歉……我把手机忘在同学的包里了,所以现在联系不上他们,也没有办法……”

      “或许……请问可以借用下您的手机吗?真的非常抱歉!”

      一个、两个、三个。竹下俊也数着,几句话的交谈时间,对方已经一连串说了第三次“非常抱歉”,他自认语气没有咄咄逼人,那么看来对方性格上太绵软乃至没有性格了。

      虽然如此,但也不能排除对方是来骗手机或者别的情况的可能……

      几番思考,反正天川教授一时半会儿还是过不来,在讨论室坐了一下午身体也酸胀不堪,竹下俊也最终还是做出把人送到图书馆处的决定。

      本层楼内的讨论室大概四五个的样子,并不都在有人用,算上竹下俊也刚才所在的那一间,也只有旁边的另一间。

      由于玻璃面的存在,路过时竹下俊也不可避免地看到里面。

      房间里坐着两名女性,桌子上放着什么,视线一扫而过没有看清。两人似乎在讨论些什么。

      竹下俊也将两人看作高年级的学姐又或者是年轻的老师,收回视线,领人走出了教学楼。

      然而就在踏出教学楼的下一秒,方才梦境中的爆炸声再一次在现实中上演。如果不是灼烫的热浪伴随着让人双耳俱聋的如雷声响拍在竹下俊也的背上,他几乎怀疑自己还没有从那个梦境中清醒。

      假如自己体重再轻一些,恐怕整个人都会被掀飞出去吧?

      被身旁女生扑倒在地,爬起来后下意识地远离教学楼的竹下俊也想。

      那一瞬间,思维失去了意义,声音失去了意义,视野中除了璀璨残忍到让人目不暇接的爆炸之火光,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

      虽然有所准备,但爆炸真正降临时,塚本零也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杀死在这里。

      她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胳膊、腿,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还是藏在衣服下的,不可避免地挫伤、撞伤。身旁那名与神田纯也有着比双胞胎更相像,仿佛同一人的陌生男性则几乎已经吓呆了,跌跌撞撞地拽起她,只是在无意识地远离这栋教学楼。

      不同于赌局,不同于虫喰家形形色色的刑具,也不同于阴喰阳喰引以为傲的毒药,人类科技的残忍第一次以如此直观且凶暴的方式展现在塚本零面前。

      令人窒息,令人惊叹,令人痛不欲生。

      身上无一处不痛,塚本零则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

      神田纯也大人……艾森尼亚大人,他是如何知道此处将会发生爆炸,并要求她来将这个人带离现场的?

      这个人和艾森尼亚之间没有直接联系。尽管初见为两人极其相似的容貌而惊讶,现在也因为爆炸而两耳暂时失聪,塚本零依旧可以冷静地肯定这一点——如果有,艾森尼亚只需打个电话、发个邮件,乃至用什么暗号密语告知,即可安全而不着痕迹地将人带离现场,根本不需要假以塚本零之手,平添麻烦。

      艾森尼亚大人知道这场爆炸的存在,但提前不知道这个人要来吗?不,也不对,他如果提前知道,多半会用别的方法来更稳妥地进行这项行动;而如果干脆就不知道对方要来这里,那么这家伙已经死在刚才的爆//炸中了。

      不知道跑了多远,径直撞上闻声而动的保安又或者警察或者消防员之类的人时,竹下俊也脱力地倒在地上。如果不是她反应快一些,估计自己也会被连带着拽倒。

      竹下俊也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更关键的是已经陷入昏迷,狼狈的两人只有她一人清醒,不明所以的人们也只有问她,但塚本零什么都听不到,索性也作出一副崩溃的样子,双手捂住耳朵,倒在地上,做足受到刺激的模样。

      暂时失聪也有一点好处:至少现在她可以全身心地思考。

      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艾森尼亚大人知道竹下俊也会出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才会用这种办法……

      不,不可能。

      如果到了那样危机的时刻,为了保全对方性命的话绝不会采用这种可操作性太低,成功率低得仿佛赌博时没作弊的方法。

      所以,艾森尼亚绝对有把握他们两人能活下来。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塚本零轻易就能想清“艾森尼亚与人一起策划了这场爆//炸,却没有能力或者单纯不想阻止爆//炸”。

      想通这一点,塚本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太好了,她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紧张的心情也得到了纾解。

      让她去即将爆//炸的房间里拉人出来,不是为了借机把她杀死在那里,真的是太好了。

      ……

      竹下俊也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漫画中了。

      为了判断对方的心理活动是否与艾森尼亚本人预测得一致,他需要对方在漫画中的自白作为验证。

      不过,虽然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借口,但实际上艾森尼亚也只是在强化对方关于那个公寓爆//炸、母亲丧生的糟糕透顶的夜晚的记忆而已。

      仇恨是有时间限制的。

      竹下清织与竹下俊也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现在刚只分开一个月,就要竹下俊也将过往恩情相处尽皆忘净实属不可能中的不可能,人还没有薄情到这种地步。

      但如果过了一年、十年、二十年,“竹下俊也”的人生中也多出“妻子”“儿女”之流扮演者,又或者侥幸有了几名如同历史故事中与之交心的至交好友,而我妻秀夫也在努力修复这段支离破碎的关系的话,那么这份青年时期刻骨铭心的仇恨便会沉寂下来,雕在骨头上,平日里再看不出什么。

      这不是艾森尼亚想看到的事。

      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他需要竹下俊也保持他的愤怒与仇恨。如果对方已经淡忘了竹下清织的死,他就要用恰当的方法去提醒他。

      只单纯反复强调“你妈死了”,未免太直接蠢笨,也有可能让竹下俊也脱敏。

      所以他选择让竹下俊也走入他的计划前,生活中充满激情四射的爆//炸。

      那如果竹下俊也根本没有忘记母亲的死,且始终如一、耿耿于怀呢?

      这样的话……

      难道不是更好吗?

      他该感谢艾森尼亚更加帮他坚定了决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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