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等待 ...
-
隋栩把衣服带回家，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忘了问衣服可不可以沾水。
她试了试衣服的料子，没感觉出来个所以然。
林知予放学回来，便看到隋栩没换工作服，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对着盆子里的脏衣服眉头紧锁。
没等她问怎么了，隋栩看到她的瞬间，仿佛饿狼看到了羊羔，林知予第一反应就是快跑！
奈何这匹狼的专业是警察，她认命地被提溜到了卫生间。
听懂隋栩担心什么后，大小姐气笑了：“亲姐，我亲爱的姐！你觉得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穿只能干洗或者不能洗的衣服去挤公交的？！”
隋栩：“......”
林知予说的没错。
隋栩也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了。
林知予连连摇头，翻着白眼出去了。
隋栩觉得自己好笑是一回事，但还是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你确定这个衣服可以水洗对吧？！”
林知予回应了她一记响门。
然而，林知予没想到这居然只是个开始。
她边玩边写作业，终于把自己搞累了之后，从房间里出来，客厅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在卫生间。
——隋栩撸着袖子，正在手洗裙子。
打肥皂的时候，手法温柔地像是在给裙子拂去世俗的尘埃。
如果不是眼睛没瞎，林知予还以为隋栩手里的不是裙子，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聪明如林知予，她果断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隋栩回头，便正对着镜头，两眼懵懂——“洗的这么认真，得让衣服的主人看到啊！”
季听雨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刚送走中医馆今天最后的病人。
视频里，隋栩挽着衣袖，齐肩的短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拢在脑后，却因为长度着实尴尬，脸颊两边散着碎发，乍一看颇有“公主切”的意思。
她只懵懂了一瞬间，马上便反应过来要抢手机，视频在她伸手的瞬间戛然而止。
聪明的林知予大概率被制裁了。
季听雨想到这轻笑了声。
——她记得林知予，一如记得隋栩那样。
也正是因为在公交车上认出了林知予，才有了那一出“闹剧”。
小姑娘和前世很不一样，比前两世都要平安喜乐，她待在隋栩身边看来有好好长大。
季听雨正想的入神，袁沅一声把她叫了回来：“你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
袁沅也没在意，放下书包后，便自顾自说：“我同学说景华路的郁金香开了，特别好看，这周末想去逛逛吗？”
说完，不等季听雨回答，袁沅便自己否决了：“算了吧，问你属于白问，你对花没兴趣，要是那边是药材你说不定会想去。”
季听雨笑了笑没有否认，手机震动了下。
她垂眸看了眼——是隋栩发来的一张图片，洗干净了的上衣和裙子晾在阳台上。
[季小姐，衣服已经洗干净了。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您还回去。]
“郁金香啊，”季听雨的手指在手机背面敲了两下，喃喃说，“好像也不是不感兴趣。”
袁沅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没救了。”
“咱师父要是还活着，看着您现在这幅没救了的样子，不一定会是什么反应。”
季听雨看了她一眼，悠悠回道：“那估计她老人家会是很感动。”
“喜欢人总比成为恋物癖强。”季听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关于师父，她两辈子都算不上多么怅然，反而在这一世，亲自签完火化知情同意书后，放下了。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她终于守在她身边了，时间迈过千年，岁月的长河在缓缓向前流淌，她不是固守在原地的看桥人，她是桥上的人。
她带着过去千年的记忆，带着被史书抹去的故事，走在桥上，向前走着。
幸运的是，这一次上天似乎想要给她一个圆满了。
她遇见了隋栩。
又遇见了隋栩。
隋栩把手机音量开到了最大，手机响一声，她看一次屏幕——是不是季听雨的回信？
——不是啊。
——好吧，再等一会。
——要不要再发点什么？
下定决定，解锁，进微信，打开对话框，最后对着键盘无从下手：说什么呢？
她现在又不认识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会不会认为我是变态？
我是警察啊！
不对，变态是警察，行吧，貌似更恐怖了。
隋栩第一次觉得微信的发明这么不人性化。
她倒在沙发里，脸埋在抱枕里，头顶上一个大写的“颓”。
倏地，手机又响了一声。
前一秒还颓到恨不得和抱枕融为一体的人，以惊人的速度弹坐了起来，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消息的瞬间，眼睛都亮了——季听雨回她了。
[周六可以吗？那天是个暖和的晴天。]
[景华路的郁金香开了，据说很漂亮。]
林知予是被客厅里的笑声吸引出来的。
她靠在自己卧室门框上，望着沙发上捧着手机傻笑的自家傻姐姐，又一次默默记录了生活的美好瞬间。
——
为了周六能休班，周六连着上了五天的班。
周五晚上还加入了林知予的晚间护肤，迷信样的敷了两张面膜。
她不会化妆，速成显然不太可能，但好在日常防晒做的很到位，皮肤状态不错，没有痘痘，皱纹也几乎没有。
素颜很能打。
但想到周六，她还是在下班的时候拐进了商场的美妆专柜，小学生听课一样听着柜姐的推荐，买了两个适合素颜涂提起色的口红。
柜姐了解到她是为了周六的约会才来买的口红，便又热情地推荐了穿搭。
这是明显的消费陷阱，但隋栩觉得柜姐说的没错——见重要的人，怎么可以不好好打扮一下呢？
隋栩最后选了MAISONBLANCHE的紫罗兰紫色的衬衫，试了好几条裤子搭配效果都不满意后，选了人生中的第一条裙子，一条深灰色宽褶裙，为此又购入了一双搭配穿的Roberta的马丁靴，一对耳夹。
对此，林知予表示很满意：“姐，答应我，你以后便服就这么穿。”
林知予越看越满意，转身从自己衣柜里拿了一条黑色皮带递给隋栩：“姐，加上这个，你这套衣服才算成了！”
隋栩接过——效果果然不一样。
虽然是裙子，但多了飒爽干练的气质，紫罗兰紫色的衬衫又柔和了这份距离感。
林知予靠在一边，心满意足地说：“这才对嘛，春天出去玩就要穿的鲜艳点，姐你成天黑白灰，太晦气了！不招财运的，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这么用心打扮，周六要去见谁啊？”
隋栩：“你给卸了一条腿的人。”
林知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隋栩朝她笑了下，转身走向阳台，把已经干了的衣裙取下来，自然的又挂到熨衣机上：“别紧张，她没想讹我们。”
“她，”隋栩眼眸微动，“她很喜欢你，也是个很好的人。”
林知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是她第一次在自己这位姐姐身上看到名为柔和的东西。
冲击有点大，她有些懵地点了点头，木然地回了房间。
隋栩熨好衣服，找出在收藏夹里躺了很久的叠衣视频，跟着步骤严格执行了起来，最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特意买的牛皮纸购物袋中，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
——明天就可以见面了。
见重要的人，等待时间变得不再难熬，而是成了一首糖果味的春日歌；
秒针每转弯一圈，我们距离相见便又进了一步。
这真是世界第二幸福的事情——第一幸福的事情是我们相见。[注]
作者有话说第3章 3.等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