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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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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啦死啦被孟烦了抽够了,他开始起早贪黑地躲着这群炮灰。
天不亮他就会从厨房里摸走昨晚的剩饭,迷龙唱完了二人转所有人都睡下之后他才会潜入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炮灰们终于决定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解决这个混吃等死的孙子,他们递了假条,然后就埋伏在大院子里面积最大、朝向最好的房间里。
听完了迷龙的二人转,死啦死啦就推开了院门。雷宝儿把家维护得很好,那扇门甚至都没有发出“吱呀”的声响,但打过仗的人都知道院子里进了个人。
孟烦了在死啦死啦的床头柜边蹲着,克虏伯和豆饼藏在飘窗上,康丫和蛇屁股躲在门背后,阿译看能藏的位置都被他们给占了,他只好钻进床底下,这让他吃了一嘴的灰。
死啦死啦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进来,所有人看着床底下的阿译,阿译从床底下伸出一只手,让大家稍安勿躁。
死啦死啦左脚蹬右脚脱了鞋倒在床上,阿译就挥手发令,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嚎叫。
他们先是嚎叫,然后才开始行动,第一个扑到床上的就是孟烦了,然后豆饼和克虏伯也栽倒在床上压住死啦死啦的手脚,死啦死啦也开始嚎叫,整个房间都是嚎叫。
然后他们发现这样的嚎叫中有一种不一样的声音,所有人都朝死啦死啦的胸口看去。
一只毛茸茸的狗脑袋从死啦死啦的胸口探出头来,孟烦了就骂:“你他妈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捡个没断奶的狗子回来!”
死啦死啦从克虏伯和豆饼手下挣扎出来,他捧起胸口的小狗,举到炮灰们面前:“这是狗肉啊!”
孟烦了说:“你放屁!我出门的时候狗肉好好搁家呆着呢!”
死啦死啦就瘪嘴:“你不在家,它可不就饿死了?”
孟烦了不太确定,阿译好不容易从床底下爬出来,他的衣服上都是灰了:“狗肉怎么可能饿死的!”没人觉得那条能在南天门上叼来野味的狗会把自己饿死,所有人都不赞同这条狗就是狗肉。
但死啦死啦就是举着那只看不出品种的奶狗:“这就是狗肉!我认得他!我最好的朋友我能不认得吗?”
他说着就咬了一口奶狗的耳朵,奶狗呜咽了一声,拼尽全力把还没长牙的嘴在他手上磕出一个印子来。
炮灰们终于有些相信了。
死啦死啦的房间门突然被踹开,迷龙举着个大棍子冲进来,他也在嚎叫。但屋子里没有人和他一起嚎叫,他只好放下棍子。
“整啥呢?大半夜的!”
孟烦了说:“开会呢。关于团座大人的工作去向落实研讨会。”
迷龙把大棍子往地下一杵,作了个拐杖,他说:“算我一个。”
于是所有人都围在床边,他们检阅着举着狗肉的龙团座。
死啦死啦举手发言:“我每天都在找工作,真的真的。”
阿译说:“我每天唱歌的时候都能看到你!你就是在街上混!”
死啦死啦解释:“你们得信我啊,我在街上逛那是有理由的。”
孟烦了:“什么理由?”
“我在了解禅达城的现代化进程。比较落后。”
克虏伯和孟烦了觉得他其实是整天在院子外面偷听他们上外国文化课。
康丫说:“你能有我这个开车车的了解?”
死啦死啦就说:“我觉得吧,像禅达这样以旅游业为主的小镇,现代化进程过快反而会使得它的旅游业加速衰败。”
豆饼说:“团长在说啥?”
孟烦了给他解释:“他在说废话。”
死啦死啦抓住孟烦了的两只手腕借力坐起来:“你们听我说,我想投资!”
荷包最鼓的孟烦了和克虏伯企图离开这个销金窟,但死啦死啦把孟烦了的手腕抓得死死的,孟烦了只好用他那条瘸腿去勾克虏伯的粗腿。
迷龙也想逃,所以他帮忙把克虏伯推出去了。荷包第三鼓的司机康丫带着做苦力为生的豆饼逃跑,阿译想和蛇屁股一起走,但蛇屁股决定留下,房间里就只剩下三个人。
死啦死啦首先看着孟烦了:“爷爷!借点钱!”
孟烦了说:“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钱!”
“你可以入股啊!”
孟烦了说呸。
倒是蛇屁股,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我入股。”
孟烦了就去抢那两百块。
死啦死啦把狗从胸口放到床上,跟着孟烦了屁股后面喊:“人蛇屁股给我的,你管得着吗?”
孟烦了大怒:“我怎么管不着!我是你副官!”
蛇屁股说:“不对吧,长官管副官了!”
孟烦了把那两百块从蛇屁股的领口给他塞进去:“别给他钱!迷龙都做不好生意,他能做什么?”
蛇屁股辩解:“可他说得对,禅达是可以搞旅游业了。”
死啦死啦两手一摊,一副“你能怎么办”的表情,孟烦了就推他:“这是人蛇屁股的血汗钱!”
蛇屁股把衣服撩起来,把钱递给死啦死啦。死啦死啦搓着两张纸币,他提问:“还有吗?”
这话是冲着孟烦了说的,孟烦了吓得跳开。
他做家教赚了不少钱,但他想给自己课室再加个雨棚,还想换块大黑板,更想多添几套课桌椅,这些都是钱。
局势就此颠倒,死啦死啦开始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他一起床就逛悠到迷龙的地摊上借钱,迷龙没有就去阿译的卖艺摊上借钱,他看不上阿译帽子里的钢镚儿,就又去坐康丫的车,康丫载着他从禅达到和顺从和顺到禅达,他就又去豆饼的工地上帮他搬两块砖。
他终于不忍心再去借豆饼的辛苦钱,于是就会回到大院里打量备课的孟烦了和克虏伯。
他一边掰粉笔玩一边问克虏伯:“你去德国不是学的炮兵吗?怎么不教物理呀?”
克虏伯就老实回答:“过时了,怕教坏小孩。”
死啦死啦噢噢两声,转身出去了。他回来的时候胳膊下夹着不知道谁家小孩的物理课本。
于是克虏伯被他逼着开始重学物理。
蛇屁股倒是隔几天给他些钱,但他总说钱不够人不够,蛇屁股就问他到底要多少钱才够。死啦死啦就说:“你能辞职跟我去卖炸鸡柳吗?”
蛇屁股就再不问这个问题了。
克虏伯又开始带物理班,死啦死啦就重新磨孟烦了:“你上过大学吧?”
孟烦了假装没听见,尽管他投笔从戎时已经是二十岁,但他拒绝透露自己的大学专业。死啦死啦就开始唱戏:“却说那孟烦了他老爹,清末洋务的留洋学童,有一日发了大梦想做一个永动机械!”
孟烦了就知道他是真看了初中物理课本,他握着手里的英语试卷转过身去假装没听到。
“那老孟头一心想照自己的模子养出个崽子来,那崽子吃着他老子的喝着他老娘的,那学的必然是物理专业!”
孟烦了举着英语试卷又转了个身。
“我炮灰团克虏伯是个留洋归来的大学士,教两个高中生那不在话下!”
孟烦了用红笔在英语试卷上画了个大叉。
“那这老孟家的小猪崽子必然也能教两个初中学生!”
孟烦了把英语试卷摔在桌上:“你压榨劳动力呀?”
死啦死啦笑盈盈地:“投资!入股!我年底给你们分红!”
孟烦了就只好去房间里拿自己的存折,存折上已经有了几千块的余额,这都是他准备用来翻新课室的钱。
死啦死啦就从口袋里掏出另外六本存折来。
孟烦了破口大骂:“你个烂人原来早就得手了!敢情你爹我是撑到最后的那一个!”
死啦死啦嘿嘿两声,拿着七本存折一溜烟出去了。
死啦死啦回来的时候手里抓着两样东西,一样是他刚签的商铺租赁合同,另一样是一个人。
豆饼白天搬砖,晚上就爱在院子里躺着,但他看见那个人后却是从地上弹起来的,因为死啦死啦手里的那个人是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