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疾有终》蒋晨昏

18、应该是看上了吧

　　另一边，看着初放进了餐厅后，江醒就坐在车里，一边用手机刷着近期国内外的赛事视频，一边等她吃完饭出来。

　　可等来等去，眼看着快到十点了，还不见她出来。这什么饭吃三个多小时也该吃完了吧？
　　江醒觉得不对劲，追进餐厅里找人，可看了一圈都没见初放的人影，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江醒自嘲地笑笑。
　　他现在跟初放就像是两个在玩老鹰捉小鸡游戏的小朋友，一个追一个跑，表面上看像是在斗智斗勇，实际却幼稚的不行。

　　江醒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杨恩又打来的。
　　江醒很快接起，声音里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喂？”

　　听出他心情不错，杨恩又好奇到：“呦，碰见什么高兴事儿了？”
　　江醒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还在傻乐，赶紧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你找我什么事？”

　　杨恩又“啧”了一声：“没事不能找你啊？出来喝酒吗？今儿人特齐全，就差你啦，赶快出来吧，老地方等你呦！”
　　说完，他飞快切断电话，不给江醒拒绝的机会。

　　杨恩又说的老地方，是一家名叫“极地”的酒吧，这家酒吧从环境到酒的品类都比较被江醒那一群发小所接受，所以大家有空的话经常会来这边聚聚。
　　江醒对那里也算满意，是北城少有的比较安静的酒吧，说话的时候不用吼叫。

　　江醒想着，反正初放也跑了，这长夜漫漫，回家也没事做，不如去喝酒，于是转身回了车里，朝着极地酒吧开去。
　　他进门的时候，大家正喝到兴头上，见江醒过来，杨恩又大老远就迎了上去。

　　不等江醒落座，发小之一，刘赞尧，眯着一双醉眼问他：“江醒，你最近都忙什么呢？你这人都回北城了，怎么一天天的还老玩消失啊？”他喝得有点多，说话的时候舌头拉不直。

　　江醒接过杨恩又递来的鸡尾酒，嘬了一小口，才道：“上班啊，还能干嘛？”
　　“上班？噢，你回车队了吧？”刘赞尧点点头，脑袋晕晕的，说话和动作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没有，”江醒轻声否认，“给初放当司机呢。”
　　他说话时候的语气太过平静，以至于大家反应了好半天，才把脸上的表情转换成震惊。
　　What？？

　　杨恩又最近也一直没跟江醒见过面，这会儿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大机密一样，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了句“我靠！”
　　“不是，你什么情况？你不是已经被你爸给放出来了吗？怎么还去当司机？”

　　看着一双双眼睛瞪圆了朝自己看过来，江醒脸上依旧是那副稀松平常的神情：“他现在是不管我了，但戏不是还没拍完嘛，那总不能接手的项目半路不管了吧。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善始善终。”

　　杨恩又浮夸地哼笑了两声：“你？善始善终？江醒，你说这话不觉着亏心吗？老实交代，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他本以为江醒会否认，可江醒只是挑了挑眉，未置可否。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江醒又喝了一口酒：“行啦，都别看我了，瞧你们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着，是酒不好喝啊，还是酒不好喝啊？”

　　经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回过神来，又把注意力转移回酒桌上。这男未婚女未嫁，又都是这么个快要被催婚的年纪，看上了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况且江醒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大家背后都怀疑过他是不是有点子什么隐疾。

　　成功把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走，江醒终于得以清净，思绪又转回了刚刚杨恩又的问题上。
　　是看上初放了吗？

　　或许吧，其实江醒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他就是总想着要往那个人身边凑，虽然初放老是对他爱答不理的，还经常一脸的不耐烦，可他依旧乐此不疲。

　　想起最近自己那种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行为，江醒轻轻叹了口气。
　　应该是看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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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春节来的格外早，一月中旬刚过就是除夕了。不少人还在进行年前最后一轮的年货抢购活动，街上到处人满为患的，格外热闹。

　　除夕这天一大早，江醒还沉浸在睡梦中流连忘返，就被不断打进来的电话连翻轰炸着。他还没睡醒，对于接电话这件事十分抗拒，伸手拉过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

　　可不知是谁如此执着，一次打不通就继续打第二次，第二次还打不通就再打第三次，大有要一直打到对方接通为止的气势。

　　江醒实在被烦得不行，捞过手机，勉强睁开眼睛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就看到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着“江睡”两个字。

　　江睡是江醒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比江醒小三岁，前段时间刚过完二十二岁生日。
　　江睡从小就有一个音乐梦，所以高中毕业后，她就申请了国外的一所艺术大学，主修她喜欢的流行乐专业。现在已经是一名大四的准毕业生，再有半年就要毕业，离开学校了。

　　其实早在两个月前，江睡就已经把大学这四年的学分全部修完了，但因为要参加一个音乐相关的洲际比赛，不得不留在学校里排练准备，过年也没办法回国。

　　好在比赛期间大家同吃同住，江睡的身边根本就没有清净的机会，不至于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的。毕竟，每逢佳节倍思亲嘛。

　　五分钟前，江睡刚参加完半决赛的一轮彩排，回到主办方给准备的休息室里休息。
　　她翻看着手机，突然看到朋友圈里接连好几条都是大家发的回老家过年的消息，这才想起来国内已经是除夕了。
　　江睡赶忙摸出手机给江醒打了过去，丝毫不顾国内外的时差，以及她哥的死活。

　　总共打了五六通视频电话后，电话终于被接起，江睡开心地朝着手机屏幕挥手：“哥哥，新年快乐！”
　　声音洪亮，情绪饱满，青春洋溢，跟她哥的萎靡颓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醒困得要死，眼睛都睁不开，哑着嗓子敷衍道：“快乐。”

　　江睡对她哥的态度十分不满：“哥！你怎么还没醒啊？”
　　“大姐，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钟？”
　　“下午五点四十啊。”

　　江醒眯缝着眼睛：“那你知道有一个东西，叫做时差吗？”
　　江睡伸了伸舌头，岔开话题：“哥，我听妈妈说你最近跟初放走得很近，是真的吗？”
　　听见初放的名字，江醒总算来了精神，眼睛也一下子睁大了：“是啊，所以呢？”

　　见他亲口承认，江睡赶紧换上了一副求人的客气态度，继续道：“所以，我想求哥哥帮个忙！”
　　“你也知道的，初放是我偶像嘛，可我又实在没空回国，不能亲自去见她，就寄了礼物回去，麻烦哥哥帮我转交给她。”

　　“说得好像你想去见，人家就会见你似的。还有，她什么时候成你偶像了？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之前就是了，初放可是我见一个爱一个里面最爱的那一个！”

　　江醒被她那套神逻辑打败，轻嗤了一声：“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本事，礼物送的过来吗？”
　　江睡不跟他计较，毕竟有求于人，捏着嗓子撒娇到：“哥哥，帮帮忙嘛，拜托我最亲爱的哥哥啦！”

　　江醒被她这通操作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抬手搓了搓胳膊：“好好说话。你给初放买了什么礼物？”
　　江睡掩饰不住内心的小嘚瑟：“香水呀，去年有一次初放在采访里说过，她最喜欢香水了，自己也买了很多放在家里收藏。可是我又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牌子的香水，就买了我觉得最好看的那套当做礼物。昨天就寄到家里了，是妈妈帮忙收货的，你等下去吃饭的时候可别忘了拿。”

　　江醒答应着：“知道了，我要睡觉了，你要实在闲得无聊就找咱妈去，别来烦我。”
　　目的达到，江睡也没有再折磨她哥：“睡吧睡吧，睡吧。”

　　总算送走个磨人精，江醒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还不等他重新躺进被窝里，又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赵鹂催他早点回家。

　　自打从贵州回来，到现在也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江醒总共就回过一次家，还是为了说服江泊远让自己继续留在剧组的那次，想来也确实有点不像话。

　　江醒不免心虚，好说歹说了好半天，可算哄着他妈结束了聊天。世界可算清净下来，江醒终于能躺回被窝里，接上他的回笼大觉，可他自己却睡不着了。
　　在床上闭眼努力了好一会儿，依旧毫无睡意，江醒干脆放弃挣扎，起床洗了个澡，清醒清醒。

　　洗漱完毕，早饭也懒得吃了，江醒出发回爸妈家，半路上先将车子拐去了一家商场。
　　等半小时后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江醒手里多了一只足有半米粗的圆筒形硬纸礼盒，盒子里装着他给初放准备的新年礼物。

　　江醒记得初放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难形容，反正很好闻就是了。
　　在贵州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初放喜欢香水这件事了，但他作为一个纯纯的直男，并没有意识到可以把这份喜欢好好利用起来，作为投其所好的媒介。

　　今天早上江睡的那些话，简直一语惊醒梦中人。
　　既然他不知道初放喜欢什么牌子的香水，那就把看得到的都买着好了，总有一个能撞上她的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