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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笔记总纲(最初构想)1 ...

  •   1
      鸿栈对面的门店租出去了。
      那是家小门店,之前的生意还算不错,但是大家并不看好它接下来的经营,原因是新的租户租下那间门店已经很多天了,装修得也差不多了,却始终没有露面。这条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商户都要定期拜访邻居,照顾生意。大家对新租户的不露面很不满意,在鸿栈里议论纷纷。
      没几天,那间门店开张了,门前写着“中兴医馆”四个大字。开张当天早上,好多人聚在鸿栈看热闹,只见从门里走出两位姑娘,一位身穿长裙,举止温婉,梳着披肩长发,站在门口,另一个女孩儿短衫长裤,身后别着一把刀,长发束起,站在门外宣布着开张的消息:“中兴医馆开张喽!我身后的那个人就是主治医师,有家传医术,还会针灸。凭一双手,可问全身之疾,凭一杆针,可通全身血脉!欢迎大家前来体验!”整个大街上没人理她。女孩儿没办法,就接着喊。一个路人听不下去了,走近她身旁时对她说道:“别喊了,这是盼着我们生病呢!”本来呢,这句话没有什么,但是这个人转身离开的时候嘀咕了一句:“两个小丫头,瞎搞什么乱!”这下可好,女孩儿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开吵:“你说谁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有什么正形!”那人没理她,继续往前走。女孩儿本来打算追上去,原先站在门口的那个姑娘忙上前拦住她。
      这时,一个人带着几个衙吏走近她们:“两位姑娘,这医馆是你们开的吗,我想进去看看。”女孩儿转身,见这架势,摆明是便衣军官呀,二人开门迎客。姑娘给军官把了把脉,眉头微皱,起身行礼:“这位大哥,你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我知道你是看没有人来这里,才想来给我们捧场,谢谢你的好意。”
      军官赶忙起身回礼,等姑娘话音落定,才答道:“姑娘不但医术高超,更有医德,如此下去,不愁没有人来。”
      鸿栈的掌柜闻声赶来,她也是个女人家,穿着外摆长裙,盘起长发。掌柜开口便道:“这可不一定,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公子一样明白。”姑娘再次行礼:“请问你是?”掌柜也没回礼,微微一笑:“我是对门鸿栈的掌柜,我姓陈。”身后别刀的那个女孩儿嘴快,问道:“鸿栈是干嘛的呀?”陈掌柜无奈一笑:“客栈呀。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说说吧,你们又是谁啊?”女孩儿摸了摸身后的刀,答道:“我叫夜轩,管算账和安全,她叫萧泠川,除了算账和安全什么都管。”萧泠川又转向军官:“不知大哥尊姓大名,以后有机会一定答谢。”
      “我并未做什么,谈何答谢,”随后,军官微微行礼,说道:“在下展昭。”萧泠川惊讶了一下,激动地问道:“展昭?你是南侠展昭?”陈掌柜和夜轩也听过展昭的名号,但是她们没有把惊讶写在脸上,她们打算看看她们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名如其人。随后,夜轩装作一脸不屑,问萧泠川:“泠川,你认识啊?”萧泠川激情不减:“你说什么呢,他是南侠啊!”夜轩假装使劲回想:“南侠?哦对对我想起来了,不有个北侠吗,然后大家一看一南一北,就顺道记住了个南侠。不过南侠都干过什么事呀,没听说过啊。”萧泠川刚想责怪她,夜轩转身面向陈掌柜:“陈掌柜,你听说过吗?”陈掌柜和夜轩这是初次见面,但配合的不错,陈掌柜装作漫不经心地答道:“害,别提了。我那小客栈,天南海北的人都有,隔三差五就跳出来个人说自己是什么南侠还是西侠的,”随后又故意显出歉意,“呦,对不住啊,展大侠,我这不是针对你,我这有事说事。”展昭回礼,说道:“陈掌柜言重了,展昭才疏志浅,正如夜姑娘所说,我是因为北侠的名号才得以名声在外,但名不副实,我也时常惶恐。”
      萧泠川见状,想缓和一下气氛:“展大侠,你怎么来这里了呀?”随后,展昭告诉她们皇上因为他保护了包拯给他封了个官,还给了他一个御猫的封号。随后,展昭告辞离开,刚走几步,夜轩就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大声喊道:“展大侠!”随后语气变得正常:“今晚再来一次医馆吧,找你有事。”展昭答应了。陈掌柜也告辞离开。
      夜轩和萧泠川都不是汉族人,因为民族传统的原因,两个人都没有按照儒家道路发展。夜轩前十四年是在山里度过的,她练过武,虽然不是正派武功,但确实很厉害。她也出去走过江湖,体验过行侠仗义,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浪侠”,名声不大,但是心地蛮好,也向往江湖。很显然,夜轩听过展昭的事迹,并且挺钦佩他的。鸿栈掌柜陈玉形,以前是大家闺秀,自己出来白手起家,七年的时间,当上了鸿栈这个两层楼的客栈的掌柜。鸿栈,取“开鸿门宴的客栈”之意,意思就是饭很好吃,来吃饭的人会被迷住。去鸿栈吃饭的人很多,别说陈玉形关心江湖事,就算她不关心,光听客人们说,她也会听过展昭的名号。江湖传言,南侠展昭,行侠仗义,谦和有礼,受很多人钦佩。陈玉形和夜轩更想知道的是,这个传言的真假。就刚才展昭的回话来说,她们很满意。
      展昭走后不久,夜轩来到了开封府衙门外,当她看到展昭进出府衙办事的时候,她才确信这个人真的是展昭。
      晚上,展昭如约来到医馆。夜轩要干什么呢?夜轩要质问他为什么要当官。展昭面无怒色,一派谦和,解释着自己的初衷。展昭的大致意思是,包拯是清官,展昭保护了他,并且帮他破了案,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皇上认为人才当交于国家,于是要给他官当还有封号,展昭要是抗旨的话会连累包拯,所以他选择接旨受封。
      这个时候,包拯刚当官不久,名声还没有那么大。而在夜轩的脑海里,官员几乎都是贪污受贿的代名词。
      但是看着展昭坚定诚恳的眼神,夜轩决定暂且相信他,慢慢观察包拯的作风。结束对话的时候,夜轩也不再装了,正式称呼展昭为“展大哥”。
      不过,夜轩可以慢慢观察包拯作风的前提是,夜轩得能在京城生活得下去,也就是说,中兴医馆得能开得下去。

      2
      依旧没有人来中兴医馆。
      陈玉形能看出来,这两个姑娘不错,便决定帮她们一把。这天,陈玉形走进中兴医馆,很随意地说道:“二位妹妹,跟我去串串门吧,拜访拜访街坊邻居。”
      萧泠川微微行礼:“陈掌柜此话,是有深意?”
      陈玉形轻飘飘地答道:“没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租下门店几天都不去拜访街邻,更何况这条街上有规矩,大家都是要互相照顾生意的。你们不去拜访人家,谁照顾你们啊?”
      夜轩没当回事:“那怎么了,我们这也不算做生意呀,又不是卖东西什么的,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呀。”
      陈玉形轻轻一笑,毫不介意地说道:“就算是居家过日子,也没有不走动的道理。走吧。”陈玉形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自信,透露着她一定会成功的自信,或者是因为她不介意失败。于是,夜轩和萧泠川跟着陈玉形去拜访了街邻。
      在中兴医馆的旁边,有一家奇庵武馆,既教人练武,也搭台唱戏,有时还会说书。三人走入门内,一个老头和一个妇人走了出来。陈玉形开口介绍:“这是奇庵武馆的馆主曲师傅和陈师傅。”夜轩和萧泠川行礼:“曲师傅,”前半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后半句,她们没有管妇人叫陈师傅,而是叫了句“曲夫人”,结果,曲师傅不高兴了,但语气并不是太严厉,他责备道:“你们这两个丫头,怎么乱叫呢!”陈玉形也在旁边提醒道:“叫什么呢,叫陈师傅。”两人慌忙改口。
      三人走出奇庵武馆以后,夜轩一脸激情地问陈玉形:“陈掌柜,他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呀?”
      陈玉形依旧用轻飘飘的语气答道:“奇庵武馆馆主叫曲相,陈师傅大名陈雯月,他们以前应该都对对方动过心,但是分别嫁娶了别人,后来都变成了孤身一人,就搭伙过日子,有十年了,也没有个名分说道什么的。而且呀,听说曲相有两个徒弟,管他叫师父,管陈雯月叫师母。”陈玉形的语气,深沉中带着悠闲,认真中带着不介意,这种语气给人的感觉,有点像表面上不在意一切,实际上能力强大、关心他人。这就是陈玉形平常的语气。
      夜轩很喜欢这种语气,同时也很惊讶陈玉形讲的故事:“啊?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吗,他俩赶紧成了得了!”陈玉形没有再说话,只是冷笑了一下。另一边,陈玉形也对去鸿栈吃饭的客人推荐中兴医馆,其他邻居也是一样。不出陈玉形所料,没几天,有人上门找萧泠川诊脉。
      萧泠川医术高,诊脉精确会针灸,不怕麻烦有耐心,医德也好,绝不随便开药,很照顾经济不佳的人,包括没钱的人。起初有人顾忌她是个姑娘,但是凭能力来说,萧泠川真的十分优秀,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萧泠川从小便跟父亲学医,夜轩抱着“夜轩管杀坏人,萧泠川管救好人”的目标,一直鼓励她学医术。萧泠川也很喜欢救人,所以很用功,常常练习到深夜,夜轩给她起过绰号,叫“小夜郎”。但问题是,很多人顾忌她女孩子的身份,所以,萧泠川的父亲只让她给女人诊脉。但萧泠川想治更多人,在夜轩的建议下,二人来到了这里,自己开起了医馆。比起其他门店,中兴医馆很小,尤其是和鸿栈这样的大客栈比起来。
      包拯接了个案子,一个有钱家的公子状告一个穷书生故意伤害他人。本来这种诬陷的官司是最难打的,包拯却迅速查清了来龙去脉:有一位姑娘和书生彼此中意,姑娘的父亲却说只有书生考得功名才同意他们在一起,不然的话就把姑娘嫁给一个公子,那个公子一听,便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如果陷害不成功,公子就会给包拯送点钱,让包拯慢一点断案,让书生赶不上考试。结果是,包拯没有收他的钱,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迅速地证明了书生的清白。为什么要迅速呢?因为马上就是春闱了。包拯知道十年寒窗不容易,所以他要快点断案,不负学子一片苦心。
      这个书生叫颜查散,那个姑娘叫柳金蝉。
      通过这件事,包拯在夜轩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不少,不,应该说,没有那么低了。
      展昭回家探亲完毕,回到京城后,他告诉包拯,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对展昭被授予“御猫”这个封号很不满意,已经赶来京城找展昭算账了,并建议包拯加强府衙看守,包拯同意了。
      几乎就在包拯同意的刹那,一颗石子从窗外飞入,打中蜡烛,火焰瞬间熄灭。没等包拯反应过来,展昭跳出窗外,找到打石子那个人的身影,上前跟他比武。展昭听说过白玉堂有飞石的功夫,他基本断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白玉堂。所以,展昭不能出全力,如果伤了白玉堂,就更解释不清楚了,但是他擅闯府衙,为了包拯的安全,展昭必须抓住他。况且,江湖传言白玉堂武功不低,展昭也不知道二人武功相比到底如何,所以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白玉堂可没想那么多,他是冲着赢去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几个回合,白玉堂的刀被展昭的剑给砍断了。展昭那把剑不是普通的剑,据说是上古神剑,总之就是比一般的剑更硬和锋利。白玉堂没办法,只能收剑入鞘,拿出石子一打,发出火光,当闪光弹用。展昭模模糊糊看到了白玉堂撤退的方向,带着衙吏追了上去。
      这一跑一追,开启了一段新的故事。

      3
      白玉堂跑着跑着,见中兴医馆门店小好藏身,便躲了进去,关好门。他刚想藏到别处,就感觉到柜台后面有人,于是没敢动。柜台后面确实有人,是夜轩。因为蜡烛快没有了,所以夜轩来柜台这里找,她刚蹲下就发现有人进了中兴医馆。二人见对方也发现了自己,不再客气,转身开打。借着月光,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萧泠川听到响声,拿着蜡烛从后屋赶到前面。当烛光照亮屋内的刹那,白玉堂正在用他那把断刀挡夜轩的刀的攻击,那肯定挡不住啊,夜轩急忙收力,两个人就这么拿着刀站着,听着外面的响动。门外,展昭追到了鸿栈,正在询问陈玉形有没有看到一个拿着把断刀的人,陈玉形想知道他要抓的人是谁,便故意拿出记录客人住宿的本子:“最近住宿的客人都在这儿了,不知道展护卫你要找的人在不在上面。”
      “我要找的人是白玉堂,他是冲我来的,不太可能用真名。”
      陈玉形摇了摇头:“那我就提供不了线索了。”
      展昭答礼:“多谢陈掌柜,打扰了。”
      中兴医馆内,夜轩基本断定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白玉堂,听到展昭敲门后,夜轩收起刀:“你先去后面。”没等萧泠川阻止,白玉堂便躲到后屋。夜轩把门打开,故作惊讶:“展大哥,你们这是干嘛呢?”
      展昭回答说:“白玉堂来京城了。”
      “他来干嘛呀?”
      “他说猫鼠不能同存,要来找我算账。就在刚刚,他闯了开封府,因为刀被我砍断了,就往这里跑了,”停了一会儿又说,“怪我,我应该快点回来,早点让包拯加强府衙看守的。”
      夜轩有些惊讶:“你打算让包拯加强府衙看守?”
      “我刚刚已经跟包拯说了,他同意了。”
      夜轩欲言又止:“啊。”
      展昭接着问:“你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吧?”
      夜轩爽快地答道:“没有啊。”萧泠川明显一怔,展昭看了看萧泠川,又看了看屋里,确实有一点点打斗的痕迹,展昭开口说道:“夜轩,我希望你不要引狼入室。”
      夜轩故作轻松:“不会,我不会犯傻的,你放心吧。”
      展昭基本确定白玉堂就在后屋,便道:“来都来了,我们要搜查中兴医馆。”说着便往屋里走。夜轩拦住他:“哎,展大哥,你们深更半夜的搜查两个姑娘房间,不太好吧?”
      展昭又道:“你放心,白玉堂要是真的想躲,不会躲到你们房间的,我就去后院看一眼就走。”展昭走过夜轩身旁,夜轩突然叫住了他:“展昭!”展昭停下了脚步。
      夜轩重新走到展昭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知道白玉堂为什么要来找你算账吗?”
      展昭不明所以,答道:“因为御猫这个封号。”
      夜轩坚定地回答道:“不对。给封号是皇上的事,如果是为了封号,他完全可以去找皇上,让皇上好好看看他的本事。他来找你算账,就是因为你现在这样。”展昭问道:“什么意思?”夜轩一本正经地说,“本来我看这么多人不想问,但现在必须得问了。展大哥,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他来找你算账,你告诉包拯,加强府衙戒严干嘛?”展昭答道:“为了包拯的安全啊。”夜轩摇了摇头:“他是冲着你来的,跟包拯有什么关系啊?江湖人找江湖人说理,还用动用官府了?他来找你算账,是因为他觉得你现在不像一个江湖人,你明白吗?就你现在这样,带着一群人来追他,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想跟他解释的态度吗,你这分明是抓贼啊。你这样只会把误会越闹越深。”
      展昭看了看夜轩,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故意大声说:“今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打扰了,告辞。”随后,展昭带人离开,并关好门。
      这么长的时间,本来白玉堂是可以跑的,但他听着夜轩的话,觉得她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便断定这个姑娘是江湖中人,所以,白玉堂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出去,还向夜轩道了声“告辞”。
      屋内,萧泠川惊出一身冷汗:“夜轩,你干嘛,刚才为什么要帮他?”夜轩换着蜡烛:“他们两个都算江湖同道,今天展昭要是真得搜到了白玉堂,以后恐怕只能做敌人了。放心,我有数,我不会窝藏罪犯的。”
      白玉堂出了中兴医馆,来到鸿栈住宿,他在登记住宿的本子上写的名字是“金懋(音mao,四声)叔”。从展昭去中兴医馆搜查,到白玉堂入住鸿栈,中间发生的一切都被陈玉形看在眼里。鸿栈二楼靠近中兴医馆这一侧有两个包间、两间客房还有陈玉形的房间,陈玉形在房间里就可以清楚地看到中兴医馆周围发生的事。所以,陈玉形当然知道,所谓的金懋叔就是白玉堂,但她并没有声张,而是让他入住了靠近中兴医馆这一侧的客房。在房间里,白玉堂也可以看到中兴医馆的周围。
      第二天上午,白玉堂大摇大摆地走进中兴医馆。萧泠川怔了一下,白玉堂也不管她,径直往里走。夜轩正在看账本,没注意到他,白玉堂把手往柜台上一放,夜轩抬起头,也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白玉堂没说话,往后屋走,夜轩也跟上去,二人在后屋,一边看着门外的动静一边聊天。白玉堂开口说道:“展昭能砍断我的剑不是因为他剑术有多高,而是因为他那把剑是上古名剑。我听说展昭以前从不在人前显示这把剑,没想到现在当官了,显摆开了。”
      夜轩听罢说道:“我也听说过。当了官就用上古名剑的确过分了,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他的剑溶断。”
      夜轩问道:“溶断?怎么溶啊?”
      “我三哥以前打过铁,他告诉过我一种溶断液,如果你肯帮忙,我就能溶。”
      夜轩故意问道:“你三哥是谁啊?”
      白玉堂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觉得夜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他还是答道:“我三哥,穿山鼠徐庆啊。”
      夜轩笑着说:“你三哥是徐庆?”
      “啊。”
      “那你是谁啊?”
      白玉堂基本断定对方希望自己再次亮明身份,便回答说:“我是白玉堂。那你呢?”
      “我叫夜轩。前面那个是萧泠川,她是医师。”她说萧泠川是医师,就是告诉他以后他有事可以来找萧泠川帮忙。夜轩又说, “你要是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帮你。”
      白玉堂信以为真:“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夜轩依旧开玩笑似地问道:“你三哥那个山是怎么穿的呀?”
      白玉堂愣了一下,还是答道:“缩骨功啊。”
      夜轩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转身要走,白玉堂忙道:“他那个山是怎么穿的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不是缩骨功,是戏法。至于他那个戏法是怎么变得,我真的不知道。”
      “说吧,要我怎么做?”随后,夜轩按照白玉堂的计划,对展昭说她想看看他那把剑,然后夜轩就把展昭那把剑交给了白玉堂,白玉堂一下子就把那把上古名剑溶地变形了。事后,夜轩拿着剑去找展昭,并向他说明了原委。展昭听罢,怒上心头:“你知不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夜轩反问道:“我不管这把剑的来历。展大哥你就说,这是不是上古名剑,你是不是当官以后开始用的这把剑!”展昭没话说,夜轩说得确实都是事实。但是展昭用这把剑并不是因为他当官了,而是这把剑是他的未婚妻给他的定情信物。但是展昭也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不好向未婚妻交代,这也就是展昭脾气好不计较。
      后来,白玉堂还干了很多事,比如偷进皇宫写诗。白玉堂觉得夜轩够义气,夜轩说话能说到他心坎里,做的事他也很欣赏,白玉堂也愿意告诉夜轩他的事,包括他有一块带翅膀的玉。所以白玉堂跟她结义了。论次序,夜轩比白玉堂大几个月,白玉堂还得管夜轩叫义姐。
      白玉堂是个结义狂魔,陷空岛五鼠,其他四个人都是因为分别和白玉堂结了义才走到一起的。前面说的书生颜查散,在赶来京城的路上被白玉堂撞见,白玉堂看这个人有才,就化名金懋叔去和颜查散接触,两个人谈天地谈古今,论民生论时政,白玉堂觉得颜查散才德兼备,然后,他就又多了一个义兄。
      还有一个人叫柳青,江湖绰号白面判官,粗犷豪放,但是比徐庆细心,白玉堂喜欢这种性格,拉着柳青结了义。
      最近,这个柳青也办了件大事。

      4
      白玉堂离开陷空岛没几天,韩彰、徐庆和蒋平打算来京城劝劝白玉堂,正准备出发,柳青便找来了陷空岛。柳青的居住地粮食储存不够,但没钱买,最近有一个地方官员搜刮了一大批民脂民膏要献给京城,柳青来陷空岛,就是为了找人和他一起劫这笔不义之财。韩彰他们同意了,并且四个人也真的办到了。柳青拿着这些钱为州里购买了足够的粮食,至于金钱被劫的事,本来来源就不合法,那个官员也就没敢声张。
      韩彰三人劫完了钱,就来到了京城。白玉堂在街上发现了他们,把他们引到了鸿栈来住。
      这天,夜轩像往常一样敲响了白玉堂的房门,白玉堂让她进来,给她介绍韩彰他们,夜轩也行礼了,是抱拳礼。几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陷空岛对面就是茉花村的丁家庄,丁兆兰和丁兆蕙是双胞胎兄弟,有个绰号叫双侠,他们有一个堂妹,叫丁月华,并且和展昭订婚了,还交换了宝剑。说到这里,白玉堂开口问道:“订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徐庆抢先答道:“你离开陷空岛没几天!后悔了吧,你就不应该来,在陷空岛守着,没准儿还能守到他呢,还用得着绕这么大个弯跑这么远!”夜轩接着问道:“那也就是说,现在展昭身上那把剑,不是传说中的他家的传家宝,而是双侠家的传家宝,是吗?”徐庆没察觉夜轩的深意,接着回答说:“对啊,这不定情信物嘛!”夜轩和白玉堂都有些无奈地移开眼神,徐庆接着问:“你们俩怎么了?”
      白玉堂顺势答道:“没事啊。”
      蒋平略带笑意,知道不是他们俩的问题,是剑的问题,开口问道:“那把剑怎么了?”
      夜轩见白玉堂不说话,有点过意不去地回答说:“啊,那个,我们看这展昭当官以后就用起上古神剑了,就把那把剑用溶断液给溶了。”三人一惊,白玉堂接着说道:“我,是我亲手溶的。”夜轩接过话:“是我把他那把剑给要过来的。”徐庆急着夸道:“不错呀,溶了他的兵器,那就是将了他一军!”白玉堂忙转移话题,说道:“你别说,三哥,你的那个溶断液太好用了!”徐庆本来还想再感叹一番,韩彰厉声打断了他们:“好什么呀!你们打归打,动兵器的主意干什么!就算是展昭不对,那一把上古名剑,你们也不能说溶就溶啊!这还是丁家庄,你们把人家武林世家的镇宅之宝都溶了,以后丁家庄和陷空岛,还怎么处啊?”白玉堂不屑一顾地说道:“这把剑都已经给展昭了,那就是展昭的东西,我们溶不溶跟丁家庄有什么关系啊?”
      蒋平看着夜轩,顺势问道:“那展昭呢,就没说什么?”
      夜轩回答说:“没有啊。本来展昭是有些生气,但是我告诉他原因以后,他反倒不生气了,还笑呵呵地跟我说我们不重上古名剑的名号,是脚踏实地练武的类型的人。”
      白玉堂一脸不屑,嘀咕了一句“用他说”。蒋平故意靠近白玉堂,说道:“这展昭可真是够有气度啊!不管怎么样,这把剑,你们俩算没白溶;这趟京城呢,咱们五个人也算没白来。展昭,不白给!”
      这招高啊。蒋平的话,前半句是说给白玉堂听的,是在告诉他,想跟展昭比,那你的气度也要大一些;后半句是说给夜轩听的,“你们俩”、“咱们五个人”,两个词,就说出了夜轩是他们自己人的意思。蒋平,江湖绰号翻江鼠,陷空岛排名第四,金陵人,客商出身,脑子快有谋略,不按套路出牌,水性好,大家都以为他能翻的江是江水的江,实际上,他也能翻江湖的江,情商高交际好,会说话会办事,可以交往任何人物,分寸把握得很好。
      这天下午,徐庆让夜轩带着他到开封府衙门外转悠,猛然间看见卢方被衙吏带进了府衙,二人回到鸿栈,经过商议,韩彰、徐庆和蒋平决定晚上去开封府探探究竟。
      卢方被带进开封府衙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呢?展昭在丁家庄的时候见过卢方,所以他认识卢方,但是卢方不认识展昭。展昭得知卢方因为打了一个在花神庙调戏妇女的公子而被列为杀害那个公子的嫌疑人的时候,稍想片刻,正好展昭下午也去了花神庙,于是展昭撒了个谎,他跟包拯说,公子被杀的时段,自己看到了卢方,所以他不可能杀人。包拯相信了,把卢方给放了。
      展昭把卢方送出府衙,在僻静处给他行礼。卢方忙回礼称谢:“这位兄弟,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
      展昭没有直起身,说道:“卢大哥言重了,在下听说过卢大哥的名号,知道您不可能杀人,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卢方一愣:“你认识我?”他刚刚还没报名字就被放出来了。
      “那天在丁家庄,小弟有幸得见大哥真容。”
      “丁家庄?你是?”
      展昭稍许迟疑:“在下展昭。”卢方愣住了,展昭见对方不说话,接着说道:“请大哥听我说完。现任开封府府尹包拯,断案有方,不让百姓蒙冤,上任期满,不拿百姓一方端砚,清明廉政,放开衙门,让百姓可以直接上堂告案,免去琐碎杂钱,实乃清官好官。前不久他断案时遇到危险,展昭不忍好官蒙难,出手相救。后来皇上看过卷宗,令小弟进宫受封,展昭不敢抗旨连累他人,于是便受封了这个官职。至于御猫这个封号,唉,我也不知道,这皇上怎么想一个封号是一个封号。小弟现在刚刚上任,不好表达不满,等过几日,小弟就找一个借口,把这个封号推掉。实不相瞒,白五弟来找过我了,但是我的这些话没有当着他的面说,请大哥将这些话代我转告五弟,千万要向他解释清楚啊。”
      卢方一脸愧疚:“展大侠,白玉堂来京城找你算账,本来就是无中生有,你如此宽宏大量,让我何地自容啊。”
      展昭赶忙答道:“大哥千万别这么说,五弟所想,展昭感同身受,所为也并未有不妥之处。展昭自认为无愧于心,可如果因为展昭,江湖同道都无地自容,那大哥又将展昭置于何地呢?”
      卢方慢慢点头:“展昭兄弟,你果然名不虚传啊。”
      展昭抬起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笑了:“展昭自入朝廷以来,终日惶恐,害怕从此与江湖同道分道扬镳。今天听大哥一句兄弟,感激不尽。”说着再次行礼。一句兄弟,我们都懂。
      其实,展昭的解释早已被夜轩转达给了白玉堂,他也已经得到了白玉堂的答复:“御猫的名号已经传出去了,你这么想,其他人不会这么想,我必须让天下人知道,还有御鼠。”卢方能不能劝动白玉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卢方面前,展昭必须有所表示,不能让卢方误会了自己。卢方,江湖绰号钻天鼠,一身的轻功,为人和蔼,总是给几个兄弟收拾乱摊子,以心胸广闻名,名望跟北侠差不多。
      卢方在街上走,恰巧被夜轩撞见了。夜轩跟他搭话,把他带进了鸿栈白玉堂的房间。刚一进门,卢方就开始说对白玉堂的思念还有展昭的解释,白玉堂一句都不想听,刚想发火,韩彰和蒋平从门外进来了。他们两个还有徐庆刚刚偷偷潜进了开封府衙,但是被发现了,徐庆被抓了,以牙还牙,韩彰的毒镖打中了一个衙吏,解药在韩彰身上。那个衙吏现在已经被送到了中兴医馆,而徐庆,现在正在开封府衙里……吃饭。

      5
      衙吏抓住徐庆以后,徐庆开始吵着要见他大哥,展昭便向包拯道明了原委。包拯让展昭想办法稳住徐庆,白玉堂有可能送上门来。展昭想出的办法是,开门迎客,请徐庆吃饭。于是,衙吏准备了一桌酒菜,徐庆看后,二话不说,坐下就吃。展昭见状,在他对面坐下,开始跟他解释御猫的封号,徐庆也没理他,只管吃自己的。等展昭解释得差不多了,徐庆张嘴来了一句:“那毒镖,解药在我二哥那。”
      徐庆,江湖绰号穿山鼠,山是怎么穿的至今不明,属于江湖机密级别的戏法,能吃能睡,爱喝酒但是不能喝,性子急没耐心,天大地大没他心大,重情义自来熟。
      而鸿栈那边,蒋平提出意见:“要不这样吧,我们去找包拯,让皇上也封个御鼠,压一压展昭的气焰,怎么样?”卢方同意了,但是白玉堂不同意:“我什么大事都还没做呢,怎么去呀?”
      卢方劝道:“你做的事情还不够大呀,我们不去,徐庆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呀。”
      夜轩接着说:“有展昭在,徐庆不会有事的,他肯定会向着我们呀。”韩彰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你们要是想当官,你们就去,现在就去开封府衙,去吧!”卢方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蒋平伸出手:“好,我们去。”韩彰一愣:“干嘛?”
      “你把人家衙吏打伤了,我们不得给人家送解药啊?”韩彰把布袋递给蒋平,蒋平转过身拿出解药,偷偷把一个小纸条放了进去,说道:“行,那你们三个就在这好好待着。”
      他们离开后不久,那张纸条就被发现了,上面是这么写的:里应外合,拿下白玉堂。韩彰一看,猜也猜到是蒋平干的。既然有了这个纸条,白玉堂就会起疑心,所以韩彰离开了鸿栈,索性两面都不帮,夜轩和白玉堂千劝万劝,愣是没劝住。蒋平知道他们劝不住,所以才放心地把韩彰留下,他知道,韩彰一旦发现了纸条,必走无疑。韩彰,江湖绰号彻地鼠,军官出身,会造地雷,脾气暴,重感情,一根筋,认准什么就是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
      卢方和蒋平来到了府衙,当徐庆对着他们打了一个饱嗝的时候,蒋平已经在后悔和卢方来这了。
      第二天,夜轩来找蒋平,告诉他韩彰离开了鸿栈,并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干,蒋平回答说:“四打三不太好打。”
      展昭来鸿栈喝闷酒。陈玉形跟他说现在这个皇上心太好,由着官员心思做事,明里暗里告诉展昭,要是他向皇上提出撤回封号,皇上应该会同意。后来的事情发展地很顺利,卢方、徐庆和蒋平被皇上封了官,展昭跟皇上说,自己受封御猫以后,整夜睡不好觉,就像成了夜猫似的。这个借口已经够明目张胆了,皇上居然相信了,不仅同意撤回他的封号,还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展昭的意思是,鼠来了,他这个猫治不住,所以皇上已经不需要他了。展昭已经做得够可以了,但是白玉堂不领情,他在开封府衙投石问路,偷走了宝物,跑到了陷空岛,还指名道姓让展昭去陷空岛抓他。
      展昭没办法,只能奔陷空岛去。他走没几天,卢方三人也动身前往陷空岛。
      这么多天来,白玉堂大闹东京城,搞出了不少动静,这些动静引起了刚刚来到京城游览的一个人的注意,他打算派人上街去打听打听,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来头不小,他既是霸王庄的庄主,也是朝廷命官马朝贤的侄子。他叫马强。

      6
      听说马强要派人上街打听,白金堂自告奋勇前去。智化见状,决定陪他一起去,两个人不是一起进到霸王庄的,但是很早就认识。白金堂之前算是一个富家公子,一直说自己要出去闯,但一直都没行动,正是在智化的鼓励下,白金堂才真正走了出来。
      两个人来到鸿栈吃饭,陈玉形正站在二楼栏杆旁往一楼的门口看,他们进门的刹那,陈玉形就认出了他们。顿时,陈玉形双眼满含情意,她定睛看了看两个人,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稍微调整情绪后,陈玉形亲自给他们上了菜:“二位客官第一次来吧,我是这家的掌柜,我姓陈。以后请多多关照啊。”陈玉形走近的时候,智化就认出她了,明显一怔,而后又平复情绪。白金堂只见过陈玉形一面,而且见面的时间不长,他只是觉得陈玉形有些眼熟,一直在端详她。智化打断他道:“看什么呢你!”
      白金堂开口问道:“陈掌柜,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呀?”
      陈玉形故作疑问:“呦,这我可记不住,也就来客栈的常客我能记住,实在不好意思啊。”陈玉形走后,白金堂上街打探,看到奇庵武馆四个字的时候,白金堂一怔,仔细地看了看,立马掉头往回走。这时候,夜轩正在被问医馆有没有钱,夜轩是这么回答的:“有啊,钱可多了!实在不行我还有私房钱,我还有一块带翅膀的玉佩呢,可值钱了!”听到“带翅膀的玉佩”这几个字,白金堂猛地一颤,转身看向夜轩,夜轩还在回答像什么“这么有钱怎么不开一加更大的医馆”之类的问题。白金堂来到鸿栈,对智化说自己这几天想去医馆套套话,就不跟他回去了。智化同意了。
      刚才白金堂的表现智化都看在眼里,其实就算没看到也会怀疑:打听消息还用得着花几天时间套话吗?智化知道白金堂有问题,他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是他知道他很快就会知道。不过目前来说,智化也没心思去管白金堂,他有一件更大的事要做。走出鸿栈的时候,智化对鸿栈的伙计说:“晚上还来,给我留一个包间啊。”陈玉形听罢,有些动容,对伙计说道:“把靠近中兴医馆的那个包间给他们留好。”伙计有些不解:“他们?”陈玉形改口说道:“给他。”
      智化回到住所,敲响了沈仲元的房门。沈仲元打开门以后,智化没憋住,露出一脸奸笑,他没管沈仲元的疑惑,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斜躺在椅子上,边笑边喝茶。沈仲元回头看了看他,关好门,朝他走过来:“你喝酒啦?”智化没收笑:“今晚请你吃饭!”沈仲元看着智化根本没想憋的笑,问道:“你想干什么呀?”智化笑着回道:“啊那什么,白金堂办事儿会办了不少,咱们俩庆祝庆祝!”
      “就这个?”
      “就这个啊。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在你这待太长时间别被人当成朋党。”智化起身走了一半,又折回来:“知道我为什么先上你这吗,我怕碰上别人,一旦没憋住,笑出来就不好了!”说完急忙走出去。智化走出门口以后,就要收起刚才那副奸诈搞笑的笑容了,沈仲元也必须压住自己心里的疑问。
      晚上,智化和沈仲元来到鸿栈的包间,从坐下开始,智化一直在笑,笑到说不出话。没多长时间,陈玉形进屋上菜,她和沈仲元以前也认识,两个人也认出了对方。现在,沈仲元终于知道智化在笑什么了。不过高潮还在后头呢。陈玉形边上菜边跟他们说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包括中兴医馆,包括展昭,包括白玉堂。陈玉形之前是因为智化和沈仲元的几句话才出来闯的,中间遇到过问题,又一次偶遇了他们两个人之后,陈玉形才逐渐成长。如今,陈玉形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走路低头,做事小心,不敢大声说话的深闺姑娘了,她是鸿栈掌柜,骨子里透着闲适和不慌张。陈玉形为什么要对智化和沈仲元说这些呢,因为她知道,他们两个身在江湖,一定会需要江湖上的消息。
      陈玉形离开后,智化笑得轻了:“看见没,出息了。就七年前,就那小丫头,能干什么呀,看看现在,还给咱俩传情报,不容易呀!”
      沈仲元看了看智化,故意说:“看来你指导过她很多次啊。”
      智化一愣,又话锋一转,笑意渐露:“对呀,我七年前的风采一直在引领着她。”
      “这就是你说的,办事儿会办了不少?”
      智化装作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啊。”
      沈仲元想了想,又说:“对了,我记得这次是你找借口,撺掇马强来京城的吧?”
      智化意识到沈仲元话中有话,但立马调整好表情,毫不在意地说道:“那怎么了,不是,我让他来这是因为想让他能有机会和马朝贤接触。再说了,马强嚷嚷着去京城这容易被怀疑那危险的时候,还是你给混过去的呢。”
      沈仲元没有继续问下去:“吃吧。”他们两个吃完饭就回去了,是分开走的,他们还是没有和陈玉形叙叙旧。

      7
      白金堂去找夜轩说话,他告诉她自己叫金玉。说话就说话吧,白金堂学着其他人问话的方式,也问夜轩:“你们医馆有钱吗,不会开着开着连药都进不了了吧?”
      夜轩没想太多:“有啊,钱可多了,放心,你们放心来看吧!”
      白金堂本来以为夜轩会接着说玉佩的事,但夜轩没有。白金堂试探性地接着问:“那要是一旦资金短缺,有补救办法吗?”
      夜轩歪着脑袋想,她在想什么呢,她在想白金堂一个年轻人这么唠叨有问题,她快速搜索,一下子想到了中午的时候她对人说过自己有玉佩。难道白金堂是为了玉佩?夜轩回答道:“有!我有一块玉,可以解燃眉之急!”
      白金堂没想到夜轩没有透露全部信息,便接着问:“是上面有什么图案吗,值不值钱啊?”
      夜轩已经断定白金堂就是冲着玉佩来的,答道:“上面有个翅膀,可值钱了!”
      白金堂顿了一下:“这么值钱的东西,可得收好。”
      夜轩一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干脆说道:“没事,就在我腰上随身带着呢,丢不了,谢谢你啊。”白金堂记在了心里。夜轩料定白金堂晚上会来偷玉,她多了个心眼,对对方说:“再说了,我会武功,高着呢,还有兵器,一般人偷不走!”她想看看白金堂是不是会给自己下迷药。夜轩拿了一个吊坠挂在腰间,晚上,她没点蜡烛,坐在房里。白金堂见夜深人静,潜入夜轩的房里。夜轩拿起刀,迎上去开打。白金堂根本没有心思跟她打,直接拿着剑去搜她的腰部,并用手接住了剑划掉的夜轩的吊坠,夜轩手起刀落,砍中了白金堂接住吊坠的手臂,那是他的左手臂。这一刀砍得挺重,夜轩完全没有收力,她以为对方会放弃吊坠选择躲开。更出乎夜轩意料的是,她没有听到吊坠落地的声音,这代表,白金堂没有松手。夜轩一怔,白金堂跑走。夜轩点亮蜡烛,看着刀上的血,刚刚的人应该就是白金堂,但白金堂不像贼,不然他不会不准备迷药什么的就来偷,那他到底为什么要来偷呢,就算受了伤,也不肯放手。
      白金堂看着吊坠,知道自己中了夜轩的计,但又明显感觉自己受伤后,夜轩便没有再出手。第二天一早,他来医馆跟夜轩和萧泠川道别,最后却没有行礼,是怕血会渗出来。夜轩见状,基本断定昨夜的那人就是白金堂,她突然想,白金堂是不是想找那块玉佩的主人呢,那是白玉堂的玉佩。想到这里,夜轩喊道:“金大哥!”白金堂以为他要揭发自己,坐在鸿栈吃饭的智化和沈仲元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们两个已经准备去给白金堂解围了,但夜轩接下来说:“金大哥,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可喜欢以武会友了,你昨天不还说想跟人切磋切磋吗,我那个朋友马上就要来京城了,我正准备去接他。你能不能先别走,等他来了,你们好好切磋一下!”白金堂有点发懵,自己并没有说过想和别人切磋:“你那个朋友,他……”夜轩接过话:“他叫白玉堂!”听到这里,白金堂和萧泠川,智化和沈仲元,都吃了一惊。白金堂眼前一亮,问道:“锦毛鼠白玉堂?”看到白金堂的反应,夜轩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对!江南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白金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夜轩接着说:“对了,我要赶去接他来京城了,不跟你们聊了!”
      萧泠川忙问:“夜轩,你现在就要出发啊?”
      “对啊,”夜轩说道,“金大哥,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就拜托你照看好泠川!”说完便转过身要离开,随后想起了什么,又面向白金堂:“对了,金大哥,昨天晚上我们切磋武功的时候,我不是不小心伤到了你的手臂吗,你记得让泠川给你好好处理一下啊!”没等白金堂说话,夜轩转身便走。她必须快马加鞭,白玉堂此行,对手不仅仅是展昭,还有卢方他们,还有丁家庄,一旦失败,白玉堂很可能离开陷空岛,她必须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把白玉堂带回京城。
      智化和沈仲元听过夜轩的话,暗暗点头。智化先问道:“这姑娘当咱外援,怎么样呀?”沈仲元微微点头:“有胆量,敢担事,好生仗义。”智化接着说道:“而且伤得了白金堂,武功应该也不错。不过你说这白金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难道他和白玉堂是兄弟?”“师兄弟也可能,白金堂不有一师父吗。”
      智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看见中兴医馆旁边那家店上面写的什么吗?”
      “看见了。白金堂呢,什么反应?”
      智化无奈地把杯子使劲往桌子上一放:“别提了,掉头就走!”
      夜轩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丁家庄附近的时候,她看到卢方他们正在一起吃饭。蒋平看见她,赶忙让她过来,向她介绍丁兆兰和丁兆蕙兄弟。席上,夜轩听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白玉堂利用地形之便,把展昭困住了,结果卢方他们合伙把展昭给救了,要去抓白玉堂,白玉堂从水路走,被蒋平逮了个正着。吃过饭,展昭又开始解释御猫的事,卢方和丁兆兰也在劝白玉堂回京城,他不回去,有人闯皇宫的事,包拯没办法交代呀。他们说包拯和皇上不会拿他怎么样,反而会很欣赏他,但是白玉堂不听。蒋平开始激他:“行了,白玉堂,别装了,你呀,也就只能飞飞檐走走壁,要说什么见皇帝见大官,说不定还得吓到尿裤子呢!”白玉堂这回真急了,但是还是没松口:“我知道你是在激我,但是我告诉你,我还真就不稀罕什么皇帝大官,我甘心飞我的檐走我的壁,京城有什么好啊,啊?”
      夜轩插嘴道:“有人要结交你。”所有人都正发愁呢,瞬间,大家都看向夜轩。蒋平顺势问道:“什么人啊?”夜轩答道:“他叫金玉。”
      白玉堂不屑一顾:“听都没听过,不去。”
      夜轩有些着急:“不行,我都答应他带你去见他了。再说这个人千古难一见,白玉堂你必须跟我回去,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不带你去见他,我也会后悔一辈子的!”
      白玉堂不以为意,冷笑一下:“千古难一见?他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值得你这么夸他?”
      “你跟我回去见见他就知道了呀。”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个陷阱啊?”
      夜轩也有些犹豫:“不会吧……”展昭接过话:“不可能,包拯没说过有这个计划,要是有的话,我一定会知道的。”
      夜轩接着说:“这样吧,我们两个先走一步,如果你觉得这个人不能结交,再走也不迟啊。”
      白玉堂终于松口:“好,我跟你回去。”其他人都乐了。但丁兆蕙却对夜轩开口道:“等等,这位姑娘一看就身手不凡,我还没打听,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丁兆蕙是怕她放走白玉堂,没等夜轩想好怎么回答,蒋平开口说道:“啊,自己人。”丁兆蕙看了看夜轩,低声问蒋平:“跟我们是自己人,还是跟白五弟是自己人啊?”徐庆抢着说道:“怎么说话呢,跟我们五兄弟都是自己人呀!”
      大家去送夜轩和白玉堂,丁兆蕙眼尖,问展昭道:“你怎么没拿我们那把传家宝剑啊,你那把剑我妹妹可是天天拿着呢!”其他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展昭说话。于是,在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展昭回答道:“实不相瞒,那把剑在我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被溶断了,不过它也算是为国尽忠。我本来还想着好好待那把剑,没想到会是这样。千错万错错在我不该居于官位,实在是抱歉,还请二位见谅。”丁兆蕙本来还想埋怨一番,丁兆兰抢先说道:“兄弟此言差矣。那把剑已经是你的了,是存是亡,与我们并无干系,何来让我们见谅之说呢?”如果丁兆兰和丁兆蕙知道那把剑是夜轩和白玉堂合伙溶断的,绝对不会是这种态度,那可是传家之宝啊,这是妹夫,没办法罢了。
      二人来到中兴医馆,白金堂坐在柜台旁。夜轩把白玉堂引到屋内,笑着对白金堂喊道:“金大哥!”白金堂闻声起身,和白玉堂四目对视,二人都好像曾经见过对方一般,夜轩接着笑着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南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这位是金玉,金大哥。”夜轩说话的时候,白金堂和白玉堂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对方,一动不动,直到夜轩碰了一下白玉堂并提醒他:“叫金大哥!”白玉堂才行礼,对方也回礼。夜轩把他们叫向门外:“对了,鸿栈的菜好吃,我们去接个风吧!”等三人来到鸿栈二楼靠近中兴医馆的那间包间的时候,夜轩让二人坐下,自己就往外走,她打算给两个人独处的空间:“你们吃吧。”
      白玉堂问道:“你不吃啊?”
      夜轩假意笑道:“我吃不惯鸿栈的菜。”
      夜轩离开后,两个人就开始谈话,没谈两句,二人就亲近起来,就着酒菜,他们谈天谈地,越聊越起劲。白金堂说,他在霸王庄当差,不能随便去其他地方,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要待在京城,白玉堂听罢,竟然说:“正好,我最近可能要在开封府衙当一段时间的差,本来我还不想同意呢,这回呢,我干,就全当陪你了!”白金堂劝他说:“官场如战场啊,开封府衙的差事,不当也罢。你不去当差,不也一样可以陪我吗?”白玉堂咧嘴一笑:“其实我就是想试一试,当官差是什么感觉,当够了我就不当了!”
      “也好。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事,尽管告诉我!”
      “放心,不会跟你客气的!”接下来的几天,白玉堂天天跟白金堂黏在一起,一副无话不谈的样子。
      几天后,展昭等人赶到中兴医馆,问夜轩道:“白玉堂人呢?”
      夜轩一脸无奈地答道:“没在鸿栈吗,不知道啊。”
      展昭一愣:“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已经两天没有见到他了。”听罢,展昭、卢方、徐庆、蒋平还有夜轩都冲进了鸿栈,他们看到的是,白玉堂正在和白金堂笑嘻嘻地吃着早饭,白玉堂起身告诉他们他同意跟他们回去,然后向他们介绍白金堂。
      随后,白玉堂被皇上封了官,和展昭一样的官。皇上问白玉堂有什么要求,白玉堂居然说,希望皇上恢复展昭“御猫”的封号,毕竟也是江湖同道的传奇。

      8
      展昭没敢拒绝,他怕白玉堂再挑什么理。皇上同意了,重新封展昭为“御猫”。白玉堂封官以后,蒋平也动身启程,去找韩彰。
      没过两天,白玉堂迎来了他的第一份官差。包拯奉命前去黄州查案,展昭和白玉堂要跟着一起去。
      为了和白金堂多接触,白玉堂来邀请白金堂一起去:“金大哥,我知道你当差不容易,但你也说过啊,你们现在是在游玩,出去几天应该没事的吧。”
      看着白玉堂真诚的眼神,白金堂同意了。
      但是光他同意不行,他的上级得同意。找马强,跟他说自己出去玩两天,马强肯定不会同意。所以白金堂没去找马强,他去找了沈仲元,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沈大哥,你可千万给我瞒住了啊。”
      沈仲元把他那个装满了水的酒葫芦往桌子上一放,假装不同意,一本正经地问道:“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帮你啊?”
      “啊?”
      沈仲元越说越起劲,但声音依旧很小:“啊什么啊?你差不当了去外地玩,我凭什么帮你瞒着啊?”
      白金堂信了沈仲元的态度,急了,声音挺大地叫道:“不是,那我去黄州也是为了帮忙抓凶手啊!”沈仲元看了他一眼。话刚一出口,白金堂就后悔了。但话已经说了,并且有可能被门外的人听到,白金堂有点害怕,可是他仍愣在原地,没做什么事。沈仲元见状,也提高音量,故意说道:“是,我知道,你是要把他抓来。但这沿途这么多风光,你敢说你不会留恋风景?行了,过来,倒茶!”沈仲元起身,走近白金堂,小声说道:“记着,你去黄州是我安排的,目的是要拉那个杀人凶手入伙霸王庄,因为那个凶手手段非常高明。”白金堂缓缓看向沈仲元,说道:“我差点坏了大事。”
      沈仲元毫不介意地说道:“你把你自己想得太厉害了,我要是能让你坏了我的大事,那我这些年的江湖算白闯了。”白金堂顺势问道:“那我这些年的江湖,是不是算白闯了。”沈仲元看着他说:“你平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最近有事儿。”白金堂逃避了沈仲元的对视,低下头。沈仲元接着说:“不管你有什么事,你现在都只有两条路,第一,调整好情绪,记住,你是一个自私自利、忠于霸王庄的人,第二,要是调整不了情绪,趁早走。正好,趁出去这几天,好好放松放松。”白金堂接着问:“那要是我回来以后还调整不好呢?”沈仲元看白金堂这么紧张,随即轻松一笑:“不会,我算过时间,够用。放松点,啊。”沈仲元哪会算啊,但他必须稳住白金堂。
      白金堂正准备往门外走,又转向沈仲元:“沈大哥,你坏过大事吗?”“没有。”白金堂有些失望,沈仲元随后说道:“但是我坏过小事,就像你刚刚一样。有小事敲打,才能不坏大事。”白金堂眼前一亮,转身要出门,沈仲元叫住了他:“回来。比划两下剑再出去,你现在不像一个去执行任务的人。”白金堂的确有些没从刚才的失望中缓过来,他耍了两下剑,调整了一下表情,才走出房间。
      之后,白玉堂来到医馆,他是特意来找夜轩的:“姐,你说得没错,这个人真的是千古难见。我差点没来京城,差点后悔一辈子啊!”夜轩一笑:“看出来了。你们结义了?”
      “没有啊。”
      夜轩有些惊讶:“啊?”
      “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有种不一样的情感,和义兄弟不一样。”
      夜轩一笑:“你是结义结的太多了,真义来了,反倒没地方放了了吧!”
      白玉堂又说:“我们明天去黄州查案,金大哥同意跟我一起去了!”
      夜轩双眼放光:“查案?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
      “体验查案啊!”
      随后,展昭、白金堂、白玉堂和夜轩跟着包拯一行人,奔赴黄州。

      9
      韩彰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刺客,便救下了他劫持的那个人,但在打斗中受了伤。韩彰住进客栈后,天天点鲤鱼吃。蒋平在客栈里吃饭,听人说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受了伤,天天要鲤鱼吃,蒋平猜到这个人一定是韩彰。蒋平便问了伙计,那个军官住在哪。
      蒋平来到那个房间,果真是韩彰。韩彰气还没消呢,转过脸去,蒋平就跟韩彰说自己的良苦用心,他说韩彰要是和白玉堂一起闹事,天下人都以为是白玉堂一个人的功劳,哪知道这里面有一个韩彰呢?然后蒋平说:“这些天,白玉堂也同意暂时留在京城,我们四个人都聚在一起,唯独你不在,你知不知道,大哥心里是什么滋味啊?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啊!”说着说着,韩彰心软了:“好,我同意跟你回去。但是我们得先把那个刺客抓住。他叫花蝶,是个淫贼。怎么样,你干不干?”蒋平应声答道:“我听二哥的。”
      包拯为了黄州的连环奸杀妇女案,让属下走访乡邻,白金堂和白玉堂一组,展昭和夜轩一组,大家都去找线索。除了韩莼的大儿子韩放,其他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于是,包拯锁定了韩放。
      包拯传韩放问话,问他被害人被杀的时候他在哪里,韩放说自己上山砍柴去了,但是没有人能够证明。包拯把韩放暂时关在驿馆。本来这没什么,等案子查清了,如果不是韩放做的,自然也就把他给放了。但是这个时候,出了另外一件事,韩放父亲韩莼觉得包拯冤枉了自己儿子,在驿馆外破口大骂。

      10
      衙吏觉得韩莼不可理喻,要把他抓起来,但被赶出来的包拯阻止。包拯没有怪韩莼的责骂,但同时也没有同意要放韩放:“关押嫌犯乃合法之事,老人家,你请回吧。”说完包拯就回去了。韩莼还在骂人,展昭接着解释:“老人家,在驿馆门外闹事已经违法,包拯不追究你的责任已经很不错了,你快点回去吧。”
      韩放回去不久,门外来了一位十多岁的小姑娘,自称是韩放的妹妹。姑娘进来后,向各位行礼:“蕊儿见过各位。”
      包拯:“姑娘前来驿馆,可有什么事吗?”
      蕊儿回答道:“请您听禀。首先,蕊儿必须向各位致歉,我大哥突然之间被困于驿馆,我爹没有文化,以为这样就代表我哥犯了事,所以前来做了许多不合规矩的事情,还望各位见谅。”
      包拯说道:“这有情可原。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蕊儿接着说道:“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家的情况,我大嫂二嫂都要照顾还年幼的孩子,我和我娘每天都要给别人做工,我爹他做活的效率已早不如从前了,我大哥在驿馆呆上几天,我们家的农活可能就要误了时令。我想请求您,先放我哥回家,如果您传唤,我哥一定保证随叫随到。您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看着我哥。”
      包拯点了点头:“也好,那就请展护卫随你一同去你家。”
      蕊儿忙答礼:“多谢您成全。”
      当展昭四人随蕊儿和韩放来到韩家,他们才发现韩莼生病了。韩莼从驿馆回来就生起病来,蕊儿这才去找包拯,请他放了韩放。韩莼见韩放回来,病自然也就好了。蕊儿向他们介绍家人,爹娘大哥大嫂,二嫂薛云祺,还有两个侄子。展昭他们也介绍自己,白玉堂是最后介绍的,等他说完自己的名字,几乎所有人都很吃惊。韩放问道:“你是锦毛鼠白玉堂?”
      “是啊。”
      随后,韩莼绕着白玉堂转了一圈,训斥道:“腰板挺直,双腿站好,并齐!刀要佩正!”白玉堂正觉得这老头有些莫名奇怪,韩莼夫人对白玉堂说:“你们先坐,晚上在家里吃饭吧,我去买点酒。”韩夫人走后,韩放妻子边往外走边说:“我去给你们炒几个菜!蕊儿,来帮忙!”“好!”韩放也往外走:“我去给她们砍柴,你们先坐啊。”薛云祺把两个子侄领到他们跟前,让他们两个给白玉堂他们问好。随后,韩放砍好柴,过来和白玉堂他们聊起天,他向白玉堂问的问题最多。大家对这一家人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夜轩低声问白玉堂:“你是不是为他们家做过什么事啊?”白玉堂一脸疑惑:“我不知道啊。”连白玉堂自己都觉得,自己确实是出名了,名气还不小。
      晚上,有刺客闯进驿馆行凶。白金堂和白玉堂正在外面聊天,发现凶手后开始和他打。凶手跑了,白金堂左臂的旧伤又被打了一下,渗出鲜血。白玉堂急忙处理白金堂的伤口,白金堂挺感动的,但当他看到夜轩正看着他的时候,猛然一颤,夜轩没说什么,而是关心地喊道:“金大哥,你没事吧?”现在,白金堂确信,夜轩已不再追究那夜玉佩的事了。

      11
      第二天早上,包拯一查,发现韩放没有不在场证明。因为晚上展昭在睡觉,不知道韩放出没出去。韩家人正在着急,蕊儿说她有办法。蕊儿来到驿馆,说道:“您也说过,凶手每隔七天就会行凶,根据时间来算,今天黄昏,凶手就会行凶。蕊儿愿意做诱饵,引凶手上钩。”
      包拯一愣:“姑娘不怕受拖累?”
      蕊儿答道:“蕊儿的身份,不允许蕊儿推辞。”
      “你的身份?”
      蕊儿语气依旧坚定:“蕊儿不能负兄长名号。”包拯同意了。包拯以为蕊儿的意思是她不想让他哥再被关起来,其实蕊儿说的不是他大哥的清白,而是他二哥的名号。
      蕊儿一身红装,站在凉亭下。蕊儿之前都是穿粗布衣裳,这么一打扮,还真的挺好看的,真的是美貌与智慧并存啊,是个小天才。蕊儿成功了,凶手出现了。凶手被展昭他们围攻,从水路逃走了。这下可好,岸上这些人全是旱鸭子。正当他们没办法的时候,凶手被人从水里抓了出来,是蒋平。蒋平和韩彰要抓的那个花蝶就是这个凶手,昨晚闯驿馆的那个人也是他。韩彰也赶来了,对大家说自己可以跟他们回去。
      韩彰本来挺开心的,直到他看见蕊儿一身红装地站在那里。

      12
      韩彰指着蕊儿,问其他人:“这怎么回事?”
      夜轩也不管他的语气是不是有异样,兴冲冲地跟他解释:“一小姑娘,本来他哥有嫌疑,被扣在驿馆了,可他爹着急呀,结果人姑娘几句话,包拯居然同意把她哥给放回去。”蕊儿听着听着,觉得话头不对,赶忙跑到韩彰身边,笑着打招呼:“二哥,你刚到,先去家里,正好休息一下。”韩彰看了看其他人,招呼都没打就板着脸往后走,蕊儿也跟了上去。蒋平和白金堂一听,就听出来不对劲,蒋平转头问其他人:“怎么叫上二哥了,这什么情况啊?”夜轩接着说:“是应该叫二哥呀。”白金堂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那家人对白玉堂那么亲近。”夜轩突然醒神:“啊?什么意思,亲哥呀?”
      白玉堂笑了,故意叹息:“这回可好,上次义兄义弟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先把人妹子父兄给得罪了!”
      展昭负责把花蝶押回驿馆,其他人到韩家去找韩彰。走到一半,蕊儿折了回来,告诉他们韩彰没回家,走到一半的时候不见了。于是几个人决定先回驿馆。等他们回到驿馆,他们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的:韩彰站在驿馆门外大声理论,架势跟他爹简直一模一样。展昭告诉包拯这个人不能抓,不然可能真得永世不能同路,他发完火就好了,自己可以在外面跟他解释。包拯同意了,门卫也就不敢动他。如果是他爹,他爹岁数大,音量没那么高,气势也没那么足,包拯还能跟他理论理论,到韩彰这就不能这么干了,先不说嗓门大,他一直在说,根本就不停,你一着急,节奏就全被他带乱了,然后就会更着急。所以包拯待在屋里,展昭在外面站着。基本上也仅仅是站着而已,没插上几句话。但其实展昭是有心思的,他必须看住韩彰,让他留在驿馆外面。韩彰现在正在气头上,谁也说不准他进到驿馆里会发生什么。在门外闹事还可以理解为护家人心切,可以原谅,但到屋里破坏物品可就要赔钱了,万一伤到人责任就更大了。不管你多有理,都不能先动手。展昭的任务,就是不给韩彰创造动手的机会。其实这已经够讲义气的了。展昭名义上是跟韩彰解释,但他知道,他跟韩彰根本解释不明白,这事得找他那几个兄弟。
      韩彰看见蒋平他们回来,喊得更凶:“你们是怎么办案子的,就这么办啊,啊?证据不足随便抓人,哦,他上山砍个柴,没人看见,就有嫌疑,那人被杀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包拯身边,你们是不是也有嫌疑呀!你们抓了人,人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罪,嫌疑多大,人都不知道,想来问问明白,你们什么态度啊,好好解释解释不会吗,还全程保密,你们想过后果吗,你们这叫为百姓考虑吗,万一他以为自己儿子犯了什么事太着急,出点什么事,人儿子出去你们怎么交代啊?不管了?倒也是,怎么管啊,你们管的起吗!晚上你们没看好,跟人家有什么关系,还再抓一次,就这种事,不应该把看人的人给撤职了吗!还让人一小姑娘,去引出来凶手,你们就那么确定你们抓得住他啊,万一抓不住呢,万一他把你们全给抓了呢,万一他拿人姑娘当人质呢?你们考虑过没有,怎么,鱼死网破,不管人姑娘,只抓凶手呗!你们怎么全拿一家撒气啊?我都怀疑你们一开始抓她哥,就是为了逼她来当诱饵的!那我再问一句,这凶手是我抓的,我帮了官府这么大忙,结果官府摆了我一道,那这账该怎么算啊?要我说,我就应该把凶手给放了,你们都这么不负责,我凭什么负责啊!我现在就去放了他!”说着就要往屋内走。大家赶忙拦住他,蒋平想先稳住韩彰,跟他说道:“我们不知道那是你家!”
      韩彰气没消:“不是,你们是干什么来了啊,还江湖侠客,你们怎么能让这种事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发生呢!要我看,你们就是来过官瘾的!都起开!”话音刚落,包拯从屋里出来了,给韩彰行了个礼。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拯接着说道:“韩公子所言句句有理,此案有太多不当之处,是在下考虑不周,实在抱歉。”
      韩彰也有点愣,嘀咕了一句“知道就好”,就想转身离开,身边几个人都盯着他,提醒他好歹回个礼啊,韩彰看明白了,回了个礼,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后,韩彰跟家人讲刚才发生的事,韩莼乐了:“对,就这么说,给他们狠狠地训一顿!”
      蕊儿把韩彰带到房间,故意跟他说:“那几个人也真是,有愧侠义的名号!”
      “反面小人!”
      “哥,要是我做错了事情,你会把我赶出去吗?”
      “这什么话,做错了改吗,我把你赶出去干什么呀,往哪赶呀?”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去帮你兄弟好好改改呀?”
      “他们改不了!”
      “哥,我记得你说过,要是我觉得对方作风不好,我完全可以和对方划清界限。但是二哥你不是说,对结义兄弟需要尽心吗,那不知道,尽力规劝算不算尽心啊?”韩彰看了看蕊儿,依然有怒色,但没想好怎么回答。蕊儿接着说:“那天,爹和大哥跟白玉堂他们谈话,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你的吗?白玉堂说,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没用,唯独这一次在京城,他恨自己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本意,让你留下。还有夜轩,她说,她很希望蒋平快点把你带回京城,大家在一起,热闹好玩儿,她还说,她看得出来你有原则,有你在,他们的任何过失都会无处遁形。”
      “我跟她又没结义,她掺和什么?”
      “可她跟你义弟结义了呀。你要是顺她的意思,算不算为友为邻啊?”最终,韩彰决定跟蒋平他们回京城。
      蒋平听夜轩说了蕊儿的事,他断定蕊儿会把韩彰给劝回来,就没去韩家。但是韩彰到驿馆的时候,他说,他们正在想办法去劝他。这样也挺好,毕竟,听韩彰夸她妹子,总比听他说“你们怎么知道蕊儿能劝动我”,要好得多。
      随后,大家就都回到了京城,韩彰也封了官。这回好了,庙堂之上,猫和耗子都有,谁也没压住谁。
      可徐庆不干了。他后悔没一起去黄州。他不去是因为开封府有好吃的,但没想到黄州也这么好玩,他们居然去到了韩彰的家,还遇到了一个小天才。徐庆开始嚷嚷要出去,不想在开封府待了。
      很快,他的机会来了
      包拯奉命去苏州押送官粮。

      13
      徐庆当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夜轩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白玉堂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面对白玉堂真诚地邀请,白金堂同意一起去。
      白金堂又来跟沈仲元请假,这一次,沈仲元什么都没敢说,非常爽快地同意了,还帮他出主意:“马强要派人去苏州看看他那个堂弟马揽有没有背着他搞什么小动作,记着,你是和我一起去的,但我们没有一起走。”
      白金堂愣了一下,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了:“我这次去苏州就没有什么影响?”
      沈仲元很淡定地回答道:“没有。”
      “或许还能给你打掩护?”
      “能。”
      “那我情绪算调整好了?”
      “嗯。”
      傍晚,智化和沈仲元一起在鸿栈吃饭,当他听说白金堂要去苏州,惊讶到差点呛着,他把水杯使劲往桌子上一放,半瞪眼半开玩笑地说:“又去!”
      “啊。”
      越是在智化大惊小怪的时候,沈仲元就越喜欢表现的镇定点,微带笑意,慢悠悠地说话。乍一看,这像是最佳搭档啊。
      智化接着抱怨:“不是,这人刚回来几天啊,又出去!你就没提醒提醒他,别露出什么差错!”
      沈仲元顺着智化的语气说道:“我哪敢呐。上次我提醒他了啊,可他怎么说,他直接大声说他是去抓凶手的。这次我哪还敢吭声啊?”
      “这家伙最近用情太过了,已经失去理智了。”
      “他不是失去理智,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要抓住这段情。”
      智化笑了:“看来动情心思就会乱啊。那你遇到那个谁以后,这两天你的心思乱没?”
      看着智化一脸奸诈的笑,沈仲元收起了笑容,假装没听懂对方说话:“我遇到谁了呀?”
      智化一本正经地接着说:“你这没意思了啊。其实白金堂够可以的,有事就说,有想法就去干,藏在心里肯定难受啊。再说要是不行动,这次一告别,一擦肩而过,下次还不一定能不能见到,要是见不到的话,那这辈子就算是错过了。”
      沈仲元听出来智化话里有话,开始找借口:“你别乱牵线啊,白金堂露出来有人给他兜着,我要露出来你给我兜着啊?”
      智化很轻松地说道:“兜呗,要实在兜不住,也没事,你们俩一起浪迹天涯,兄弟陪你。只要你们不嫌我碍事就行。”
      沈仲元故意问他是不是在说胡话:“你喝的是茶吗,是酒吧?”
      智化毫不介意地说道:“我说真的,这都第三次了,这缘分够可以了。”沈仲元没接话,接着吃饭。智化见状,也没吭声。智化半暗不明地跟沈仲元说这些,可能是因为他看到白金堂为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不顾一切地前进吧。
      徐庆、蒋平、白金堂、展昭、夜轩和白玉堂都在往苏州赶,他们走到半路遇到了一个人,是个小姑娘,十多岁,会武功,她硬说自己家在苏州,会武功可以帮助他们,要跟他们一起走。大家同意了,不同意也无所谓,人姑娘会自己跟着呀。这姑娘叫卢莎。
      到苏州当天,就来了一个人,是卢莎她爹。他是来告状的。告谁呢?告当地富商马揽,告他不好好经商,搞小动作交易。
      卢莎是谁呢,是卢方他亲妹。
      韩彰他们很早就知道,卢方家在这里。也就是说,韩彰他们知道他们面前的是卢方的家人,但是卢家的人并没有对这几个人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跟陌路人一样。卢莎不一样,她很喜欢这些人的生活,也很追求江湖。

      14
      卢太公告的状,他和马揽都有嫌疑,包拯让徐庆、蒋平和夜轩去卢家庄问话。
      这在夜轩意料之外,她本身也属于那种不太喜欢达官贵人的作风,所以不太想掺和这种事,她打算推辞:“卢家庄太靠水了,我有点水土不服,我打算先休息两天,恐怕不能去卢家庄问话了。”没等包拯说话,蒋平先说:“你去卢家庄待一待就好了,就像晕船,坐一坐就不晕了。”就这样,夜轩被强拉了出来。
      卢莎带路,几个人一起出发。
      路上,夜轩开始质问他:“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不帮我?”
      蒋平跟她说:“找借口也没你那么找的呀,再说了,你不去,谁去问他家那些女眷啊?”想当侠客没那么容易,你可以快意恩仇,但在无关恩仇的时候,你需要顾全大局。
      卢家庄的人知道他们是卢方的结义兄弟,但没有特殊对待,依旧按待客之道对待他们,这让徐庆和夜轩很不满意,他们两个直直地站在后面,看着蒋平和卢太公一来一回的对话。
      夜轩也确实去问屋里几位夫人的话了,是卢莎带她去的。夜轩见识到了卢方夫人的礼仪大方,因为长辈的关系,她也没有和夜轩谈起卢方还有另外几个人,但她让儿子卢珍来管夜轩叫姑姑。这个女子让夜轩有些吃惊,她的气质和富贵人家的气质很不符,她很接地气,很亲切。只有她在说,为了丈夫只能留在这里和就算长时间不跟丈夫在一起也心甘情愿的时候,夜轩很不满意。
      夜轩还以为,卢家的人和其他有钱人不一样,但从她去见下一个人开始,她完全改变了主意。她见到了卢莎的姐姐卢菲,很标准的千金,仪容得体,温柔大方,礼节周到,谈吐举止都很适宜,只是她的头一直低着,这让夜轩很不舒服。夜轩见到了卢方的侄女卢雨琪,她是卢家大儿子卢尔的养女,也是卢家女工林雪的侄女。林雪很谨慎,说话也小心翼翼,卢雨琪跟卢菲很像,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标准,和别人的距离很远。
      但这还不是重头戏。卢太公的现任妻子姓李,是卢莎的亲生母亲。李氏的父亲帮过卢家大忙,是他把李氏托付给卢太公的。恩人有命,哪敢不从啊。卢太公吩咐,全家人不能和李氏对着干,这也是一种尊重。可李氏太年轻,她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是女主人,自己辈分高,卢尔和卢方,都应该听他的,把自己当亲娘,可问题是李氏基本上和卢方一般大。为了这事,卢莎没少跟母亲吵架,卢方兄弟也没少向父亲投诉,但卢太公不管,还让他们让着李氏,说要报恩。
      当夜轩走进李氏的房间,李氏穿着一身特别正式的衣服,画着浓妆,带着很多头饰,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一般来说,这是逢年过节或者是接待贵客的妆容。这架势可是让夜轩吓了一跳。更惊住夜轩的是,李氏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客人来访,怎么不先来这里啊,我可都等着急了。”
      夜轩正蒙着呢,卢莎先回答道:“娘,你不是住在最里面吗,我们就在来找你的路上,顺便看了看她们,也好让你有时间准备迎客啊。”李氏点了点头:“还是女儿细心。”想让李氏高兴,就得她说什么是什么。可夜轩受不了,问话问道一半的时候,夜轩就受不了李氏说话的语气了,一说一笑都是“这小丫头不懂事,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好傻呀,怎么能这样呢,谁告诉你们要那样了,明明这样最好”,但是没办法,夜轩答应了蒋平绝不发火,要完成任务。所以夜轩忍了。但是李氏没忍,她送夜轩去正厅的时候,跟卢太公请求换一个房间,这样客人下次来就可以先拜访她。
      本来夜轩觉得,卢方的父亲,肯定也很有风度啊,但是卢太公却对李氏说:“又不是家人贵客,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这下夜轩没忍住,她一步冲上前,盯着卢太公:“你说什么?”徐庆也憋着火呢,本来以为卢家庄会好好招待他们,就像韩莼他们一样,可结果呢,一下午也没客气客气让他坐一会儿吃点儿东西,更别提聊天了。但他也答应过蒋平完成任务之前不发火。他看夜轩可能要毁约,忙上前拦住她:“夜轩,你别忘啊。”夜轩推开徐庆:“你起开,我都问完话了!”蒋平轻轻地拍了一下夜轩:“你干什么,来一趟卢家庄不能学点东西啊,不能跟人卢太公学学?你看人家那风度。”徐庆和夜轩有点愣神,学什么?蒋平是在说学着认为卢家庄入不了我们的眼,我们不用因为他们生气吗?那他这不就是在指桑骂槐,在说暗话批评卢太公嘛!蒋平转向卢太公:“告辞了。”然后笑容满面地走了出去,徐庆和夜轩也跟了出去。
      夜轩特别讨厌别人对她特别对待,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以前会忍,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心烦,但不会心平气和地说话,而是会吵一架,发顿火。吵就吵了,还从来都没有人给她解过围,萧泠川也只是关心一下她,或者告诉她下次要冷静,但是萧泠川上不去话。夜轩现在觉得很爽,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想反驳的那个人被人说暗话批评,也是因为有人向着自己说话。江湖侠义,不仅仅是为兄弟出生入死,也是为亲友谋出路。
      出了卢家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走了一段距离,蒋平觉得他们两个可以发火了,就说:“对卢太公,那就得明人说暗话。”接下来,徐庆和夜轩开始声讨卢家庄,但他们还好,顶多就是发发牢骚,不会像韩彰那样动不动就闹出走。
      等他们说完,蒋平问道:“发完火了?”
      徐庆顺势说:“你没听够啊?”
      “驿馆到了,走,汇报工作。”
      卢莎没有一起来驿馆,因为她被她娘给扣了。

      15
      卢家庄所有人都不赞成卢莎去查案,可卢莎想去,于是李氏就来给卢莎上课,给她讲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应该怎么做才不会被人笑话,还拿夜轩当反面典型。卢莎跟她娘大吵一架,跑了。
      卢莎来到驿馆,本来想帮忙一起查案,结果发现大家都很懒散,她误以为是他们因为这次的马揽势力太大,所以不敢动他,于是她决定自己去查案。卢莎去问路人,问着问着,把真相给问出来了。
      她听到的真相是这样的:有一个人,叫章看,去货栈偷东西,被伙计发现,章看失手把伙计打死。并且她把物证已经问出来了,是章看掉在现场的带血的指环,路人还告诉她,展昭他们正在查指环的来源。卢莎听后,决定问出指环在哪,自己把凶手交给包拯。
      到底是初入江湖没有经验,展昭他们那么多人,又是查现场,又是找证人,都没有找到凶手,卢莎在街上随便一问,怎么可能问出真相呢?但卢莎认为这就是真相。
      卢莎把徐庆约到客栈的包间,请他喝酒。这酒可是好酒,喝着喝着,徐庆就喝醉了,但是到他睡着的那一刻,任凭卢莎怎么问指环在哪,徐庆就是没说。
      卢莎决定不问了。第二天,她来到府衙,向包拯说明了真相,包拯让衙吏传章看来问话,章看认罪了。应卢莎的请求,直到这时,包拯才将案子告破的消息告诉其他人。所有人都很懵。看见徐庆刚醒酒,大家还以为是他说漏了。包拯走后,卢莎兴冲冲地跟其他人说自己的办案经过,可其他人的回答却出乎卢莎的意料。
      那个伙计确实是章看失手杀的。章看是去马揽家的货栈偷钱给他娘治病的,他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那个指环是被马揽给捡到了,也是他保管着并且有意让展昭捡到,目的就是让展昭他们快点破案。没想到,左等右等,案子就是没有进展,马揽这才盯上了也在查案的卢莎,派人去告诉她线索。展昭他们查到章看家境不好,他们本来的打算是不通过官府,暗中解决掉马揽,因为要是放在明面上,章看就会被判刑。至于马揽为什么要给他们线索,他们也分析了,马揽应该是在转移视线,他在生意方面一定有问题。
      卢莎很失落,她以为她干了一件好事。她回到卢家庄,跟她爹讲破案经过,这一讲,又闹出点事。卢太公把徐庆给告了,告他跟自己女儿在同一间房里喝酒,还喝醉了睡着了,那谁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呀?卢莎听说这件事以后,心更烦了。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做什么呢?既然马揽有问题,那我就去马揽的那个大宅子,找找线索吧!

      16
      晚上,卢莎摸进了马揽的宅邸。卢太公发现卢莎不见后,去找包拯报案。蒋平一听,以卢莎的性格,一定不会无理取闹任性出走,她肯定是去查案了,现在有案子的地方就是马揽的家和货栈。大家约定好被发现就说开封府例行查案,分头去找卢莎。白玉堂跟卢太公提条件,说这很危险,要是他们把卢莎救回来,他就不再追究徐庆的责任。卢太公同意了。
      徐庆也摸进了宅邸,并且撞见了卢莎。二人躲在石头后面,有人正在往这边走,徐庆正要准备开打,那人被人叫住了,后来的那人说道:“你去那边看看,我在这块解个手。”稍停了一下,后来的那人又说道:“今晚吃饭的时候看见摆在柜子上的那个盒子了吗,没人给我扔了吧?”
      “没扔,在那呢。那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
      “红玉指环。大手笔。”
      “啊?那还敢放在那里?不怕被偷?”
      “反正里面是什么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丢了就是你干的。”
      两人走后,徐庆和卢莎打算去看看那个指环,因为现场捡到的那个指环断了一半,但是他们被发现了。徐庆掩护着卢莎,二人成功撤退。一直以来,卢莎只知道白玉堂和韩彰武功很好,徐庆一出手,卢莎发现,还是自己太弱了。马揽急着查刺客,之前在石头旁边后来的那人说,他马上去京城,把这件事报告给马强。马揽同意了。这人是沈仲元,是他把指环掰断,留下一小块放在盒子里,然后把盒子放在明面上,说这是马强给马揽的贺礼,一个月内不能打开。马揽不敢不听他堂兄的话。
      徐庆回到驿馆,跟大家说刚刚的事。白金堂听出来那是沈仲元的暗话,没多说什么。大家觉得不会那么巧,但也没什么结论,本来打算再等等,但是白金堂强烈建议试一试,蒋平觉得有故事,没有多问,制定了计划,准备佯攻马揽,实际上是偷那个盒子。

      17
      打架的时候,本来卢莎不服,要当主将,但是打着打着,她就力不从心了,没办法,只能配合其他人,并且暗下决心,自己以后要多努力。另一边,盒子也成功到手,包拯以马揽暗藏物证包庇凶手,要搜查其他线索的名义,搜查货栈,结果查出假货坏货且这些货曾夺人性命。
      幕后黑手找到了,大家要替章看说情,包拯说人可以放,但是要有保人,大家争先上前一步,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都想争着做保人。正当大家为同道而开心的时候,蒋平开口来了一句:“我看展护卫挺合适的。”卢莎有些愧疚,也上前道:“要不我来吧,事情是我搞砸的。”听到这里,夜轩轻轻踢了她一脚,包拯接着问:“你搞砸了什么?”卢莎这才反应过来,不想抓章看这件事,对包拯来说是秘密。蒋平接过话头:“就是啊,不管你是不是冲动,但总归帮了大忙。”
      结果还是以展昭作保的结果放了章看。
      蒋平给卢莎出主意,让她去劝她爹,让她爹去跟她娘说,要以事业为重,请她为她爹扶持起来的事业多想想,不要打扰两个儿子和儿媳,而只要她爹肯管她娘,她娘就一定会听。卢莎照做了,之后卢家庄的气氛确实好了很多。只是依然没有人知道,林雪是卢尔实际上的妻子,两个人早就私定终身,只不过怕反对就一直没说,卢雨琪也是卢尔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只有卢尔、林雪和卢方知道。他们想要的幸福,已经在身边,有大家庭,有小家,他们别无他求。
      众人离开苏州。大家问蒋平怎么让展昭作保,蒋平头一转:“他救过包拯,包拯肯定最相信他,对他最好,他作保有保障,不会摊上事。”
      白金堂和白玉堂在讨论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家庭,以及自己期待的家人是什么样的,白玉堂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这样的就挺好。”其实这个时候,白金堂心里已经很暖了。
      后来马揽被确认执行死刑。因为马强是马揽的堂兄,朝廷派了一个人去查马强。
      这个人是个公认的清官,他叫高棚。

      18
      马强有事儿,肯定不能让他随便查。在装饰了一番后,他决定派人去杀高棚。高棚暂时住在驿馆,展昭他们留在驿馆帮忙。
      晚上,大家一起在鸿栈吃饭,徐庆开始声讨高棚,而且越说越来劲:“这高棚从头到尾都别扭,先不说一副官腔官架子,吃饭喝水我看着都迷眼,你就说我们去驿馆是想干嘛的,是想查那侄子,可他呢,根本就不让我们插手。我们想去帮帮忙吧,他说什么不能对外人泄露,他当我们是在帮他啊!成天到晚让我们围着那破房子转悠,有什么好转悠的,是好看点,好看又怎么了,一把火不全成灰了!”
      夜轩接过话:“这话是真的,那玉清昭应宫倒是好,可结果呢?到底落了个报应。不过,既然你们不是去查案的,那包拯派你们去到底是干嘛的呀?”
      蒋平不屑一顾地回答道:“能干什么呀,怕高棚反被马强给杀了呗。”
      夜轩接着问:“啊?那包拯还真借人呀,他府衙的安全就不管了?再说了,那马强有这么大本事吗,还需要你们这么多人防着?”
      韩彰叹了一口气,说道:“官大一级,没办法。现在还不是那姓高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呀?”
      徐庆接着嚷嚷:“要我说,咱们赶紧扔了官衔得了!”
      白玉堂听到这里,兴奋劲上来了:“不行,我大事还没做呢,不能就这么走!”
      “你这还没做大事呀?”
      “我做什么了?我要这样走,我哥都看不起我。”
      “你哥?”
      “金玉啊,我跟他说叫金大哥三个字太麻烦,就直接改口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们还约着说今晚一起吃饭呢,走了啊。”
      说着就往门外走,徐庆在后面喊:“你小子一晚上吃两顿啊!”
      等白玉堂走出去,韩彰说道:“他自从认识这金玉以后,是不是就没跟我们一起吃过饭啊?夜轩,这家伙什么来头?”
      “没什么来头啊,他就说他觉得白玉堂挺好的。”蒋平看了看夜轩,知道她没说实话。在准备佯攻马揽的时候,白金堂强烈建议尝试,那个时候,蒋平就觉得有问题,但是相处这么长时间,他实在没发现白金堂接近他们有什么企图,一切都很正常,他完全就像他们的一个同伴一样。令蒋平最在意的还是那晚徐庆在马揽宅邸遇到的那个人,既然那个盒子那么神秘,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说出来,还恰巧让徐庆听到了,这真的只是巧合吗,看到白金堂强烈建议尝试的时候,蒋平几乎认定这是一个圈套,他把退路都已经想好了,没想到居然成功了。这只能说明,那个人和白金堂是一伙的,他说了什么话,白金堂听懂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出手相助,又或者,我们是在帮他们,他们也想除掉马揽,所以需要我们,找到那个盒子,然后除掉他。他们为什么要除掉马揽,是为了复仇吗?不可能,我们去苏州是临时决定的,白金堂来的时间太早,他不像是为了杀马揽来接近我们的。还是说他接近我们其实就是为了让我们去苏州查他?也不对啊,在查马揽的时候,白金堂并没有表现出格外的热情,难道是他太会伪装了?不对,要是他真的这么会伪装,商议佯攻的时候,他就会找一个借口劝我们去打,而不是直接说“我觉得这是真的”。难道他们也是游走江湖,遇到我们只是碰巧?
      这些问题蒋平已经想了一路了,他一直在观察白金堂。不过,当蒋平知道高棚要来开封府查马强和其他达官贵人的时候,他就没心思再想这个了,他一心都在盯着高棚。
      这天晚上,上官客来刺杀高棚,被展昭他们给挡住了,还中了韩彰一剂毒镖。上官客跑出驿馆,韩彰要追上去看看他毒镖效果如何,追着追着,他发现上官客有外援,一群人在后面追他。上官客躲进了中兴医馆,韩彰见跟丢了,后面的人依旧在追他,他躲进了鸿栈二楼的房间。后面的追兵见状,敲响了鸿栈的门。
      夜轩和萧泠川听到外面有响动,出来一看,见有人受伤,萧泠川开始救人。上次开封府的衙吏中毒镖送来医治以后,萧泠川就配出了解药。夜轩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鸿栈的门,便在门缝里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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