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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藏医馆客栈论理 让逊言武馆销剑 ...

  •   这天晚上,月色晴朗,萧泠川在房间里专心地写着东西。映着烛光,夜轩半睡地躺在床上,突然间听到一点响动,她猛地起身。萧泠川刚想问怎么了,夜轩示意她不要出声,自己拿着刀悄声走向前厅。月光洒在地上,她看到一个身影缩在门边,慢慢靠近。那个身影见被人发现,二话不说提刀迎战,两个人你来我往打起来。萧泠川听外面乒乓直响,担心起来,忙拿着烛台赶到前厅。火光瞬间照亮了房间,正在打斗的两人看清彼此,赶忙收力。
      夜轩先惊讶道:“白玉堂?怎么是你啊?”白玉堂也略显惊讶,他随后整顿表情,行礼道:“二位,久违了。”萧泠川微微行礼,夜轩急着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啊?”白玉堂轻咳一声:“没什么,可能有点梦游了吧。不说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我们在鸿栈说。”又顿了一下:“有后窗吗?”夜轩应声道:“有啊。”“那我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看两个人,直奔后屋,翻窗而出。萧泠川满脸疑问:“怎么回事呀?”夜轩哼声一笑:“肯定是摊上事了。反正最近也挣了些钱,明早去趟鸿栈吧。”
      说话间,响起了敲门声。夜轩寻思着这个人肯定和白玉堂有关,示意萧泠川自己去开门。夜轩打开门,门外有三个人,旁边两个是衙吏打扮,中间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展昭。夜轩看展昭和其他人在一起,不敢贸然打招呼,问道:“三位有何贵干?”展昭很是吃惊,但又很快平复心情:“有人来过吗?”夜轩知道他说的人是白玉堂,便道:“没有。”展昭知道夜轩肯定不会提供线索,没有多问,准备离开:“打扰了。”“等一等!”夜轩出口叫住了展昭:“对门鸿栈让我们帮忙揽客,这邻里邻居的,我们也不好拒绝。官人一看就是大手笔,明早请一定捧场,别忘了说是我们让你们去的啊。”展昭知道她是在约自己见面,便道:“姑娘放心,我们告辞了。”
      夜轩关好房门,萧泠川心直跳,她慌张地放下蜡烛,握住夜轩的手,急促地轻声道:“夜轩,你答应我,如果白玉堂是做了什么违背天良的事,你一定不能帮他。”夜轩轻松地笑道:“放心吧,他不会做坏事的。”萧泠川眼神愈加坚定:“我让你答应我!”夜轩正色说道:“我答应你。你放心,如果他真的敢做坏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与此同时,夜轩关于展昭和白玉堂等人的记忆也正在一点点复苏。那可是一段有热血有温情,有现实也有梦想的岁月啊。
      陈玉形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向外看,那是鸿栈的二楼,从那里可以看到中兴医馆。陈玉形看到了白玉堂进到中兴医馆和展昭去医馆盘查的经过,她认出了白玉堂是住进她店里的客人,而他登记在鸿栈客人薄上的名字是,金懋叔。陈玉形心下想到:“这两个丫头,一个够清高,一个够义气,好胆量啊。”门外传来一声响动,那是白玉堂关房门的声音。陈玉形仿佛听到了,她嘴角上扬,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仿佛要旧碗添新茶,看一出好戏。
      第二天早上,夜轩和萧泠川如约来到鸿栈吃饭,听到旁边几个男子在悄声议论。一人道:“这陈掌柜够窈窕,也会说话,怪不得生意这么好!”又一人道:“还很风流!看她的眉毛,一挑一弯间尽是风情啊,还有那灵活变动的眼神,怪水灵!她一说起话来,就算不被她迷住,也得被震住!怪不得人家生意开得起来!”听到这里,夜轩渐渐厌烦起陈玉形,心里想到:“这家伙果然作风不正!”另一人又说:“也是,要是不用点手段,那么多人,凭什么你发财呀?”另一人马上诡异一笑:“看见没,对面那家生意也越来越好了!”另一人问:“你的意思是,她们也领略了陈掌柜的秘籍?”那人不屑地说:“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呢?你不知道,之前陈掌柜可是带她们到处走过,毕竟都是女人,能不跟她们说点什么机密嘛!”
      夜轩听得怒火中烧,这次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猛地起身,冲到那人面前,一字一句地问:“你们在说什么?”那两个人不知所云地看着她,其中一人不以为意,搪塞道:“没说什么呀。”夜轩也不管他,接着问:“你们是有人证还是物证,你们哪只眼睛看见了?”那人接着说:“姑娘你不知道,我们这只是聊天,我们是看得起这客栈才舍得说它!”夜轩又说:“你们怎么说鸿栈我不管,但你们说中兴医馆,你们说女商人靠偷情的人照顾生意才足以谋生就是子虚乌有,请你道歉。”“我们没说呀。”两人急忙否认。萧泠川伏在夜轩耳旁低声说:“算了吧夜轩,我们行的端做的正,不必管他们怎么说,别跟他们纠缠了。”
      陈玉形从楼上赶下来:“夜姑娘,我看你准是听错了吧!这说法我是听过不少,但这么说的人,怎么肯光顾这里呀,这岂不是说自己就是偷情那个人吗?是吧这位官人?”那人也不怠慢:“就是啊。”夜轩转向陈玉形,厉声道:“我没有听错!”陈玉形对着她一笑,假意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他不承认告到官府也没办法,不比先搪塞过去,暗嘲他一番,改天你找空旷的地方打他一顿不迟。”又松开夜轩道:“夜姑娘,我知道你是为我们这些街邻好,急着为我们做点事,我谢谢你了。”夜轩一愣,没等她反应,只听身后有人问道:“掌柜的,有大包间吗?”“有,二楼请!”
      夜轩和萧泠川回过头,见韩彰、徐庆、蒋平三个人整齐地站在外面,有些愣神,一句“好久不见”蹦着高想蹦出来。展昭站在拐角,听到声音也往门口张望,白玉堂在二楼藏身,早就看到他们站在楼下。几人也不着急招呼,纷纷来到二楼包间。它位于二楼南部,房间的南面开了个窗户,从这里可以看到中兴医馆。几人站好,韩彰三人最后进屋,关好门后行起礼来:“各位,别来无恙。”展昭几人赶忙回礼。蒋平又道:“我们坐下聊吧,大家请坐。”众人坐好,徐庆急着问:“你们最近怎么样啊,还有怎么回事啊,也不来看看我这铺子和新店面?”
      萧泠川打趣道:“我们可不敢耽误你赚钱!这些年我们也还好,我一直在坐诊,夜轩各种工作轮着干,我还出去巡诊过几次,是夜轩陪着我一起去的,我们见识了不少事!这次还是第一次出来开店坐诊呢!”徐庆接着问:“那我爹呢,最近怎么样?”夜轩顺势笑道:“他说从你那年巡演碰巧逮到这炼钢出铁的好活计以后,一年也不见个人影,都不知道回家过年,没良心!”徐庆惊怪道:“这就算没良心啊?我们五个当年在海门县收拾了帮盗贼,危难时刻还结了个义寻思着共赴黄泉,虽然说是为了忽悠人才起的代号,但这名号也算传出去了,可后来我们不也是各干各的?好不容易聚一回还得转头就走。”蒋平笑道:“没办法,有人看着别人封吏拜猫,坐不踏实呀。”
      韩彰略显怒色,一声浑厚地问展昭:“你怎么着,几年不见,活儿抢到朝廷头上了?”展昭不改温和,笑道:“你们先听我说。我平日游历江湖,突然听说端州有帮派在起争执,就去凑了个热闹。在那里,我听说时任端州知州清廉执政,不像其他官员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直至任满也不曾多拿百姓一分。我想这样的人理应被善待,所以我一直在帮他。只是不曾想他会向皇上举荐我,皇上随口就是一个封号,我怕连累他,就没敢推辞,我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又怎么会公然挑衅呢?”
      话音刚落,白玉堂没好气儿地问:“你说完了?”大家看向他,白玉堂接着问:“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呀?”徐庆急着打听:“昨晚怎么了?”夜轩道:“昨晚他带着两个衙吏满大街搜人。”展昭道:“你在开封府闯府衙,闹宫城,进官员宅邸,官府怎么可能放任不管?”白玉堂蔑笑一声:“我闯官员宅邸不为别的,是因为那个人大肆宣扬自己清廉方正,我是想进去看看他有多节俭,结果呢,他家那么多好东西,我不拿出来给大伙分一分,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这身功夫;还有宫城,你不知道啊,有人的女儿莫名被弄到宫里了,但是开封府知府不敢提审皇上呀,那我总得进宫好好替他查查吧;至于开封府府衙,我也不瞒你,我进里面纯属是想看看你展大侠会怎么迎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让那个知府加强戒严,然后发动衙吏全城抓人,真有你的!”
      展昭无奈一笑:“我又不住府衙,我这样完全是想保护府衙和京城的安全,也是想快点找到你跟你解释清楚。”白玉堂语气半带嘲讽:“你想得真周全啊,你觉得我会去找无辜的人麻烦吗?我是来找你算账的,你找来一群官府当帮手,这算什么呀?围攻啊?抓贼啊?你打算去哪和我解释呀,开封府牢房吗?”徐庆急得抓耳挠腮,终于找到一个空当插话:“行行行,那咱换个地儿呗,我看奇庵武馆正搭戏台子准备开唱呢,咱们去那儿边看边聊呗?”韩彰起身道:“好,就当咱聚一回了!”众人起身往外走,白玉堂拉住徐庆和夜轩,示意他们等一会儿。
      众人出去后,白玉堂对徐庆和夜轩道:“我跟你们说啊,展昭不是有把家传宝剑嘛,他之前还说来着,说从不在他人面前炫耀这把剑。这回好了,当官了天天带着!”夜轩接道:“这确实过分了,你想干嘛?”“前几天他这把宝剑把我的刀砍断了,我打算用溶断液把他这把剑给废了,三哥,你那溶断液能溶得了这宝剑吗?”徐庆一拍桌子:“没问题呀!别说他这个剑了,就是万年宝剑,我一滴下去,包废!”三人合计好计划,也前往奇庵武馆。
      陈玉形也在奇庵武馆里,见萧泠川走进来,忙走近她低声问:“萧姑娘,你脸怎么这么红啊?”萧泠川笑道:“陈掌柜,我前几天嗓子不舒服,吃了点药,现在快好了,有点反应也是正常的。”“你就打算这么进去啊?”萧泠川满脸疑惑。陈玉形接着说:“前两天你嗓子疼不少人都知道,你这么进去不是等于告诉大家还没好吗?你作为医师连自己都治不好,谁还敢去你们那治病啊?”萧泠川惊道:“可这是正常的过程啊!”陈玉形无奈一笑:“要是所有人都懂医理,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被庸医所误呢?”蒋平也道:“萧姑娘,陈掌柜说得有道理,你先回去吧。”萧泠川有些犹豫:“可我总不可能不见人吧,还是跟你们一起进去吧。”陈玉形哼声一笑:“鸿栈酒,还有葱,多的是,那你就说是吃东西辣的。总之一句话,要钱还是要一句可有可无的实诚,你自己选。”说完自顾自地走回座位。
      萧泠川还没有完全想清楚,但仍跟着大家走到里面坐好。果真有人问她是不是不舒服。萧泠川顿了一下,仍然答道:“我前几天嗓子不舒服,吃了点药,现在快好了,有点反应也是正常的。”大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
      夜轩等三人也走进来,徐庆也不坐着看戏,满屋逛游,还去了后台。白玉堂打算告诉大家展昭身为江湖侠客却沦落至朝廷官员之列,让他受些质疑,便指着展昭大声嚷嚷:“有什么呀,这可是我们江湖南侠,当朝皇上亲赐封号,展昭大侠!”韩彰他们听到他这么一喊,都知道他想让展昭当众出丑,周围人也议论起来:“最近好像确实听说皇上封了人,是南侠啊。”
      曲相和陈玉形都听过展昭的名号,但他们打算看看他们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名如其人,便一唱一和的接话。曲相装作一脸不屑,问那人道:“你认识啊?”那人激情不减:“你说什么呢,他是南侠啊!曲师父,你这戏班子天南海北的人都来,怎么,你没听说过?”曲相假装使劲回想:“南侠?哦对对我想起来了,不有个北侠吗,然后大家一看一南一北,就顺道记住了个南侠。不过南侠都干过什么事呀,没听说过啊。”又转身面向陈玉形:“陈掌柜,你听说过吗?”陈掌柜和曲相配合得不错,她装作漫不经心地答道:“害,别提了。我那小客栈,是天南海北的人都有,隔三差五就跳出来个人说自己是什么南侠还是西侠的,”随后又故意显出歉意,“呦,对不住啊,展大侠,我这不是针对你,我这有事说事。”展昭回礼,说道:“陈掌柜言重了,展昭才疏志浅,正如曲师父所说,我是因为北侠的名号才得以名声在外,但名不副实,我也时常惶恐。”
      曲相又问:“展大侠,来都来了,跟我们说说吧,你在京城都干些什么呀?”展昭想了想,道:“我一直在帮京官包拯的忙,说起来也不算有什么官职,只是空得名号罢了。”又有人问:“包拯是个什么官啊?”“他是殿中丞。”“殿中丞?干什么的?”“我也没有多问,大概是掌管皇室衣食住行吧。”徐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笑着叫道:“那就是给皇上打杂的呗!”众人哄堂大笑,还有人赞许:“小伙子脑子好使!”还有人在调侃“打杂的人的跟班”,摆明就是在说展昭。徐庆凑近展昭:“展大哥,我也上台舞弄舞弄,你宝剑借我,我去跟他们炫耀炫耀!”展昭递过宝剑:“你要唱戏啊?”徐庆接过剑:“啊,我都跟他们说好了!”说完去后台准备,白玉堂见状,也跟着他去了后台。
      又有人问:“展大侠,这官是怎么好啊,你硬要帮他?”展昭正色道:“他清廉本正,一心为民。远的不说,就前一阵子,有人被告谋杀未遂,由于知府不在,包拯奉命代行开封府知府事查案,他发动一切力量,要求衙吏快马加鞭寻找线索,最终找到了证人,以最快的速度破了案,还了他清白。”“破案快就是好啊?他破的对吗?”展昭又道:“当然对,他找的证人都敢当面指正。至于快慢,你们是不知道,那个人是个书生,当时春闱在即,如果不快点破案的话,他被官司纠缠,就没有办法参加考试了。”展昭又说起包拯的其他事。
      近中午,韩彰等人来到鸿栈包间吃饭。夜轩问展昭:“展大哥,你说的那个书生案,证人是不是两个姑娘,她们要去指认是谁买了棘花。”展昭明白了一半,但仍问:“你怎么知道?”夜轩轻声道:“那个证人就是我们,”又放下水杯,一副已经洞若观火的表情:“包拯我见了。怎么说呢,总之,我见过的官里,能耐心听百姓把话说完,并且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人,他是第一个。”
      徐庆又道:“好不容易来一趟,咱明天就动身,去京城转一圈呗!”蒋平道:“也是,这么干坐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吃好玩好,说不定灵感一现!”夜轩道:“你们去吧,中兴医馆刚起步,我和泠川得留下来照看照看。”蒋平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可能最近来中兴医馆的人会少一点,但是你们别急,时间长了,等他们受够了别的医馆医师的急脾气,就会想起来萧姑娘的耐心的。”夜轩只在心里祈祷,但愿时间别太长,不然医馆真得会被拖垮的。
      几人下午在中兴医馆帮了帮忙,又在街上转了转。第二天一早,徐庆便带头前往京城。
      这天,展昭见一道栏杆拦住了车夫去路,二话不说,看准栏杆,拿剑一挑,只见栏杆瞬间将剑折断。众人正惊讶间,展昭远远地望见徐庆和白玉堂得意地笑着,心里就早已明白了大半。随后,展昭来到客栈房间,刚关好门,白玉堂诡异地笑道:“怎么样啊展大侠,当众断剑的感受可好啊?”展昭正色问道:“你干的?”白玉堂轻飘飘地回答:“是啊。”展昭怒上心头,追问道:“就是为了报你那一刀之仇?”白玉堂毫无歉意:“当然不是。我是看你刚当官就用起了什么‘上古神剑’,想给你提个醒,别得意过了头!你应该感谢我呀!”展昭听他毫不顾虑神剑名号,火小了一半,又觉得自己刚得封号就拿着神剑确实有不妥,反倒愧疚起来,又问道:“你知道这把剑是什么来历吗?”白玉堂见他语气有所缓和,以为他认罪了,也不看他:“我管呢!”
      韩彰叹道:“这次和以往不同,我们是答应大哥来劝你们的。我们出来也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抓紧谈,再不回去他该担心了!”徐庆噗嗤一笑:“二哥,敢情闹别扭的不是你呀,你别站着说话,你坐!”韩彰坐下道:“这有什么,要我说,快刀斩乱麻!磨磨唧唧的!”蒋平起身道:“行了,该说的话我们也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能不能整事儿了。走,二哥,咱们三个去外面转转,不听他俩在这磨叽。”二人也起身,徐庆抢着往外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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