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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花庙救人急探衙 京城设谋双盗宝 ...

  •   开封府外有一座花神庙,今日正值花神庙开庙。
      花神庙后面有块空地甚是宽阔,搭着极大的芦棚,内中设摆着许多兵器架子。那边单有一座客棚,里面坐着许多人。内中有一少年公子,年纪约有三旬,横眉立目,旁若无人。
      此人姓严名奇,只因他爱眠花宿柳,自己起了个外号,叫花花太岁。又恐有人欺负他,便用多金请了无数的打手,自己也跟着学了些,以为天下无敌。
      忽又听外面进来一个婆子,嚷道:“你们这伙强盗!青天白日,就敢抢良家女子,是何道理?你们若将他好好还我,便罢;你们若要不放,我这老命就合你们拚了。”众恶奴一面拦挡,一面吆喝。忽见从棚内又出来两个恶奴,说道:“方才公子说了。这女子本是府中丫鬟,私行逃走,总未找着,并且拐了好些东西。今日既然遇见,把他拿住,还要追问拐的东西呢。你这老婆子趁早儿走罢。倘若不依,公子说咧,就把你送县。”婆子闻听,只急得嚎啕痛哭。又被众恶奴往外面拖拽。这婆子如何友撑得住,便脚不沾地往外去了。
      只见外面进来一人,迎头拦住道:“有话好说。这是甚么意思?请道其详。”声音洪亮,身材高大,紫微微一张面皮,黑漆漆满部髭须,又是军官打扮,更显得威严壮健。忽听恶奴说道:“朋友,这个事你别管。我劝你有事治事,无事趁早儿请。别讨没趣儿。”那军官听了,冷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那有管不得的道理。你们不对我说,何不对着众人说说?你们如不肯说,何妨叫那妈妈自己说呢?”众恶奴闻听道:“伙计,你们听见了。这个光景他是管定了。”
      忽听婆子道:“快救婆子性命呀!”旁边恶奴顺手就要打那婆子。只见那军官把手一隔,恶奴便倒退了好几步,呲牙咧嘴把肐膊乱摔。军官道:“妈妈不必害怕,慢慢讲来。”那婆子哭着道:“我姓王。这女儿乃是我街坊。因他母亲病了,许在花神庙烧香。如今他母亲虽然好了,尚未复元;因此求我带了他来还愿。不想竟被他们抢去。求军官搭救搭救。”说罢,痛哭。只见那军官听了,把眉一皱,道:“妈妈不必啼哭,我与你找来就是了。”
      谁知众恶奴方才见那人把手略略一隔,他们伙计就呲牙咧嘴,便知道这军官手头儿沉。大约婆子必要说出根由,怕军官先拿他们出气。他们便一个个溜了。来到后面,一五一十告诉花花太岁。这严奇一听,便气冲牛斗。以为今日若不显显本领,以后别人怎肯甘心佩服呢。便一声断喝:“引路!”众恶奴狐假虎威,来至前面,嚷道:“公子来了。公子来了。”众人见严奇来到,一个个俱替军官担心,以为太岁不是好惹的。
      那军官早已看见,撇了婆子,便迎将上去。众恶奴指手画脚道:“就是他。就是他。”严奇一看,不由得暗暗吃惊道:“好大身量!我别不是他的对手罢。”便发话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谁叫你多管闲事?”只见那军官抱拳陪笑道:“非是在下多管闲事。因那婆子形色仓皇,哭得可怜。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望乞公子贵手高抬,开一线之恩,饶他们去罢。”说毕,就是一揖。
      严奇若是有眼力的,就依了此人,从此做个相识,只怕还有个好处。谁知这恶贼见军官谦恭和蔼,又是外乡之人,以为可以欺负,竟敢拿鸡蛋往鹅卵石上碰,登时把眼一翻,道:“好狗才,谁许你多管!”冷不防,嗖的就是一脚,迎面踢来。这恶贼原想着是个暗算。趁着军官作下揖去,不能防备,这一脚定然鼻青脸肿。那知那军官不慌不忙,瞧着脚临切近,略一扬手,在脚面上一拂,口中说道:“公子休得无礼。”此话未完,只见公子“嗳呀”一声,半天挣扎不起。众恶奴一见,便嚷道:“你这厮竟敢动手!”一拥而上,以为好汉打不过人多。谁知那人只用手往左右一分,一个个便东倒西歪,那个还敢上前。
      忽听那边有人喊了一声:“闪开!我来也。”手中木棍高扬,就照军官劈面打来。军官见来得势猛,将身往旁边一跨。不想严奇刚刚的站起,恰恰的太岁就受了此棍,吧的一声,打了个脑浆迸裂。众恶奴发了一声喊道:“了不得了!公子被军汉打死了!快拿呀,快拿呀!”早有保甲地方并本县官役,一齐将军官围住。只听那军官道:“众位不必动手,我随你们到县就是了。”众人齐说道:“好朋友,好朋友!敢作敢当,这才是汉子呢。”
      忽见那边走过两个人来道:“众位,事要公平。方才原是他用棍打人,误打在公子头上。难道他不随着赴县么?理应一同解县才是。”众人闻听道:“讲得有理。”就要拿那使棍之人。那人将眼一瞪,道:“我史丹不是好惹的!你们谁敢前来!”众人吓得往后倒退。只见那两个人中有一人道:“你慢说是史丹,就是屎蛋,也要推你一推。”说时迟,那时快,顺手一掠,将那棍也就逼住。拢过来往怀里一带,又往外一推,真成了屎蛋咧。咕哩咕噜滚在一边。那人上前按住,对保甲道:“将他锁了。”你道这二人是谁?原来是王朝马汉。
      又听军官道:“我遭逢此事所为何来,原为救那女子。如今为人不能彻,这便如何是好?”王马二人听了,满口应承:“此事全在我二人身上。朋友,你只管放心。”军官道:“既如此,就仰仗二位了。”
      这里王马二人将军官带到开封府。展昭见了军官,不由一惊:“卢方?”包拯听明他的身份,心中自有打算。
      王马二人将始末情由说了一遍:“此事皆系我二人目睹。”
      包拯道:“令弟五义士在京中做了几件出类拔萃之事,连圣上俱各知道,并且圣上还夸他是个侠义之人,钦派本阁细细访查。如今义士既已来京,肯替本阁代为细细访查么?”
      卢方听至此,连忙跪倒,道:“白玉堂年幼无知,惹下滔天大祸,致干圣怒,理应罪民寻找擒拿到案。任凭圣上天恩,包公的垂照。”包公见他应了,便叫:“展护卫,送他出衙。”卢方听了,复又叩头起来,同定展昭出来。
      展昭把卢方送出府衙,在僻静处给他行礼:“请大哥听我把话说完。包拯断案有方,不让百姓蒙冤,上任期满,不拿百姓一方端砚,清明廉政,免去琐碎杂钱,实乃清官好官。前不久他断案时遇到危险,展昭不忍好官蒙难,出手相救。后来皇上看过卷宗,令小弟进宫受封,展昭不敢抗旨连累他人,于是便受封了这个名号。至于御猫这个封号,唉,我也不知道,这皇上怎么想一个封号是一个封号。小弟现在刚刚上任,不好表达不满,等过几日,小弟就找一个借口,把这个封号推掉。请大哥将这些话代我转告五弟,千万要向他解释清楚啊。”
      卢方一脸愧疚:“展大侠,白玉堂来京城找你算账,本来就是无中生有,你如此宽宏大量,让我何地自容啊。”
      展昭赶忙答道:“大哥千万别这么说,五弟所想,展昭感同身受,所为也并未有不妥之处。展昭自认为无愧于心,可如果因为展昭,江湖同道都无地自容,那大哥又将展昭置于何地呢?”
      卢方慢慢点头:“展昭兄弟,你果然名不虚传啊。”
      展昭抬起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笑了:“展昭自入朝廷以来,终日惶恐,害怕从此与江湖同道分道扬镳。今天听大哥一句兄弟,感激不尽。”说着再次行礼。纵乱江湖,一句兄弟,我们都懂。
      卢方能不能劝动白玉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卢方面前,展昭必须有所表示,不能让卢方误会了自己。
      卢方道别展昭,走了一段路,白玉堂远远地看见他,便把他带到了住所。
      话说韩彰三人上街,见卢方被带进开封府,展昭也不出来,几人便寻思进里面探探。几人见内外防范甚严,便越墙从房上而入。刚来到跨所大房之上,恰好包兴由茶房而来,猛一抬头见有人影,不觉失声道:“房上有人。”对面便是书房。展昭早已听见,甩去长衣,拔出剑,一伏身斜刺里一个健步,往房上一望,见一人已到檐前。展昭看的真切,从囊中一伸手掏出袖箭,反背就是一箭钉去;只见那人站不稳身体,一歪掉下房来。外面王、马、张、赵已然赶进来了。赵虎紧赶一步按住那人,张龙上前帮助绑了。
      展昭正要纵身上房,忽见房上一人把手一扬,向下一指。展昭见一缕寒光竟奔面门,知是暗器,把头一低,刚刚躲过。不想身后是马汉,肩头之下已中了弩箭。展昭一飞身已到房上,竟奔了使暗器上人。那人用了个风扫败叶势,一顺手就是一朴刀,一片冷光奔了展昭的下三路。南侠忙用了个金鸡独立回身势,用剑往旁边一削。只听当的一声,朴刀却短了一段。只见那人一转身,越过房脊。又见金光一闪,却是三棱鹅眉刺,竟奔眉攒而来。展昭将身一闪,刚用窦剑一迎。谁知钢刺抽回,剑却使空。南侠身体一晃,几乎栽倒。忙一伏身,将宝剑一拄,脚下立住。用剑逼住面门,长起身来。再一看时,连个人影儿也不见了。展昭只得跳下房来,进了书房,参见包公。
      此时已将捆缚之人带至屋内。包公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夤夜至此?”只听那人叫道:“我乃穿山鼠徐庆,特为救我大哥卢方而来,不想中了暗器遭擒。不用多言,只要叫我见大哥一面,我死也甘心瞑目!”正说问,只见王朝进来禀道:“马汉中了弩箭,昏迷不醒。”徐庆急着道:“如何?千万不可拔出,见血封喉,立刻即死。若不拔出,还可以多活一日,明日这时候,也就鸣呼了。”包公听了,连忙问道:“可有解药没有?”徐庆轻松道:“有啊。但是我二哥从不传人。”包拯没话接,只叫人将他带下。
      卢方对白玉堂说了刚才的事,又劝道:“如今你还要和他比吗?展昭说过会自行推掉封号。”白玉堂不屑一顾:“你转告他用不着!名号已经传出去了,天下人也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撤顶什么用呀?让他留着,省得他自己觉得我有多欠他!”
      三更之后,方见韩彰蒋平回来。二人见了卢方更觉诧异,忙问道:“大哥,如何能在此呢?”卢方便将包相以恩相待,释放无事的情由,说了一遍。蒋平听了,对着韩白二人道:“我说不用去,三哥务必不依。这如今闹得倒不成事了。”卢方道:“你三哥那里去了?”韩彰把到了开封,彼此对垒的话说了一遍。
      卢方听了,只急的搓手。半晌,叹了口气道:“千不是,万不是,全是五弟不是。”蒋平道:“此事如何抱怨五弟呢?”卢方道:“他若不找甚么姓展的,咱们如何来到这里?”韩彰听了却不言语。蒋平道:“事已如此,也不必抱怨了。难道五弟有了英名,你我作哥哥的不光彩么?只是如今,依大哥怎么样呢?”卢方道:“再无别说。只好劣兄将五弟带至开封府,一来恳求包公在圣驾前保奏,二来当面与南侠陪个礼儿,庶乎事有可圆。”白玉堂听了,登时气得双眉紧皱,二目圆睁,怒道:“大哥,此话从何说起?小弟既来寻找南侠,便与他誓不两立。虽不能他死我活,总得要叫他甘心拜服与我,小弟方能出这口恶气。若非如此,小弟至死也是不从的。”蒋平听了,在旁赞道:“好兄弟!好志气!真与我们陷空岛争气!”韩彰在旁瞅了蒋平一眼,仍是不语。
      卢方道:“据五弟说来,你与南侠有仇么?”白玉堂道:“并无仇隙。”卢方道:“既无仇隙,你为何恨他到如此地步呢?”白玉堂道:“小弟也不恨他,只恨这“御猫”二字。我也不管他是有意无意,我也不管是圣上所赐,只是有个御猫,便觉五鼠减色,是必将他治倒方休。”卢方道:“五弟,你这不是为难劣兄么?劣兄受包相知遇之恩,应许寻找五弟。如今既已见着,你却不随我回去,我如何对得起包相啊?”白玉堂听了冷笑,道:“哦!敢则大哥受了包公知遇之恩。既如此,就该拿了小弟去请功候赏呵!”
      只这一句,又把个卢方噎得默默无言,站起身来出了房间,跃身下去,便在后面大墙以外走来走去。暗道:“我卢方结交了四个兄弟,不想为此事,五弟竟如此与我翻脸。他还把我这个兄长放在心里么?”又转想包公相待的那一番情义,自己对众人说的话,更觉心中难受。左思右想,心乱如麻。
      正自思忖,忽见顺着枝干下来一人,却是蒋蒋平,说道:“五弟胡涂了,怎么大哥也背晦了呢?”卢方见了蒋平,不觉滴下泪来道:“四弟,你看适才五弟是何言语?叫劣兄有何面目生于天地之间?”蒋平道:“五弟此时一味的心高气傲,难以治服。不然,小弟如何肯随和他呢。须要另外设法,折服于他便了。”卢方道:“此时你我往何方去好呢?”蒋平道:“赶着上开封府。就算大哥方才听见我等到了,故此急急前来陪罪──再者也打听打听三哥的下落。”卢方听了,只得一同奔开封府而来。
      两人一起来到开封府衙门,展昭帮他们引见,又带来徐庆。蒋平说完闯府衙的事,又故意说道:“我们那天在花神庙那,目睹了全过程,知道我大哥不该担责。冤案我们见多了,不想做蒙冤泉下鬼,才出此下策闯了府衙。没想到包府尹根本就没判冤案,是我们小瞧你了,特来道歉。”包拯正色道:“你觉得道歉就能弥补擅闯府衙之罪?”
      蒋平笑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是这么觉得的,江湖习气,从来都不会是得理不饶人。不过既然阁下这么问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所谓江湖道义,不过是对朝廷法度不满而生出的另一种规则,我们遵守它,是因为每次和官府打交道,我们都会败在所谓的公平的朝廷法度之下。朝廷法度容不了我们,但是江湖道义能,他不管官职家室,不管宰相皇上,有罪并罚,有恶必惩。想让它弱化,除非朝廷法度能够明事理守公正。既然阁下想清廉公正,我想会有更多人想再试试朝廷法度,我们也愿意当这个先锋。如果朝廷同意,我们愿意留在衙门,听候差遣。”
      徐庆内心一颤,但没说话。包拯点头道:“倘若皇上不同意呢?”蒋平一歪嘴角,故意温和:“那就只能留待后人了。”言外之意是那我们就走。包拯又道:“我会请呈皇上。”
      包公便将马汉中了毒药弩箭昏迷不醒的话,说了一回。依卢方就要回去向韩彰取药。蒋平拦道:“大哥若取药,惟恐二哥当着五弟总不肯给的;莫若小弟使个计策将药诓来,再将二哥激发走了,剩了五弟一人,孤掌难鸣,也就好擒了。”
      蒋平便去见了二人:“我与大哥将三哥好容易救回,不想三哥中了毒药袖箭,大哥背负到前面树林,再也不能走了,小弟又背他不动。只得二哥与小弟同去走走。”韩彰听了,连忙离了房间。蒋平便问:“二哥,药在何处?”韩彰从腰间摘下个小荷包来,递与蒋平。蒋平接过,摸了摸却有两丸,急忙掏出。将衣边扣子咬下两个,咬去鼻儿,滴溜圆,又将方才写的字帖裹了裹,塞在荷包之内,仍递与韩彰。将身形略转了几转,他便抽身竟奔开封府而来。
      这里韩彰只顾奔前面树林,以为蒋平拿了药去,先解救徐庆去了。那里知道他是奔了开封府呢。韩彰来到树林,四下里寻觅,并不见有大哥三弟,不由心下纳闷。摸摸荷包,药仍二丸未动,更觉不解。蒋平也不见了。只得仍回房间,来见了白玉堂,说了此事,未免彼此狐疑。韩彰回手又摸了摸荷包,道:“呀!这不像药。”连忙叫白玉堂点着火种,隐着光亮一看,原来是字帖儿裹着钮子。忙将字儿打开观看,却有卢方花押,上面写着叫韩彰绊住白玉堂作为内应,方好擒拿。白玉堂看了,不由得设疑,道:“二哥就把小弟绑起,交付开封府就是了。”韩彰听了,急道:“五弟休出此言。这明是你四哥恐我帮助于你,故用此反间之计。好,好,好!这才是结义的好兄弟呢。我韩彰也不能作内应,也不能帮扶五弟。我就此去也。”说罢,立起身来,出了文光楼,跃身去了。
      开封府衙吏用过解药已无性命之危。
      几人告辞后出了衙门。徐庆终于不用再忍:“你怎么回事,还留在府衙听差?”蒋平道:“那怎么办啊?谁让你被抓了?”徐庆没话说,也不再说话。
      几人再去找白玉堂,却发现他不见踪影。
      包拯把事情如实报告给了皇上,皇上想起前几日的无题诗,略觉愧疚,便同意了这个请求。包拯便转达给卢方等人:“当下之急,是先找到白玉堂,你们可愿意帮忙吗?”蒋平忙道:“当然愿意。”包拯笑道:“你们告诉他,若他能在府衙帮忙,可以既往不咎。”徐庆忍着不爽,刚出门就想叫唤,被蒋平一个示意别出声的手势给顶了回去。稍走远些,徐庆急着说:“你干嘛呀?答应那么爽快!”“包拯刚答应我们,正在兴头上,我说不愿意不是在给他泼冷水吗,这不是逼着皇上收回命令吗?再说我们有没有用力找他怎么知道呀?”徐庆没消气:“那传出去也不好听呀!”蒋平毫不在意:“谁爱信谁信吧。”
      开封府。忽听院内拍的一声,不知是何物落下。包兴连忙出去,却拾进一个纸包儿来,上写着“急速拆阅”四字。包公看了,以为必是匿名帖子,或是其中别有隐情。拆开看时,里面包定一个石子,有个字柬儿,上写着:“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包公看罢,便叫包兴前去看视三宝,又令李才请展护卫来。
      不多时,展昭来到书房,包公即将字柬与展昭看了。展昭忙问道:“包公可曾差人看三宝去了没有?”包公道:“已差包兴看视去了。”展昭不胜惊骇,道:“包公中了他“拍门投石问路”之计了。”包公问道:“何以谓之“投石问路”呢?”展昭道:“这来人本不知三宝在于何处,故写此字令人设疑。若不使人看视,他却无法可施;如今已差人看视,这是领了他去了。此三宝必失无疑了。”
      忽听一片声喧,乃是西耳房走火,展昭连忙赶至那里,早已听见有人嚷道:“房上有人。”展昭借火光一看,果然房上站立一人,连忙用手一指,放出一枝袖箭,只听噗哧一声。展昭道:“不好!又中计了。”一眼却瞧见包兴在那里张罗救火,急忙问道:“印官看视三宝如何?”包兴道:“方才看了,纹丝没动。”展昭道:“你再看看去。”
      此时耳房之火已然扑灭,原是前面窗户纸引着,无甚要紧。只见包兴慌张跑来,说道:“三宝果真是失去不见了!”展昭即飞身上房,卢方等闻听也皆上房。四个人四下搜寻,并无影响。下面却是王马张赵,前后稽查也无下落。展昭与卢方等仍从房上回来,却见方才用箭射的,乃是一个皮人子,脚上用鸡爪丁扣定瓦拢,原是吹臌了的。因用袖箭打透,冒了风,也就摊在房上了。徐庆看了,道:“这是老五的。”蒋平捏了他一把。展昭却不言语。卢方听了,好生难受,暗道:“五弟做事太阴毒了。你知我等现在开封府,你却盗去三宝,叫我等如何见包公?如何对得起众位朋友?”他那里知道包公处还有个知照帖儿呢。四人下得房来,一同来至书房。
      此时包兴已回禀包公,说三宝失去。包公叫他不用声张,恰好见众人进来参见包公,俱各认罪。包公道:“此事原是我派人瞧得不好了。况且三宝也非急需之物,有甚稀罕。你等莫要声张,俟明日慢慢查访便了。”
      众人见包公毫不介意,只得退出,来到公所之内。依卢方还要前去追赶。蒋平道:“知道五弟向何方而去?不是望风扑影么?”展昭道:“五弟回了陷空岛了。”卢方问道:“何以知之?”展昭道:“他回明了包公,还要约小弟前去,故此知之。”便把方才字柬上的言语念出。卢方听了,好不难受,惭愧满面。半晌,道:“五弟做事太任性了!这还了得!还是我等赶了他去为是。”展昭知道卢方乃是忠厚热肠,忙拦道:“大哥是断断去不得的。”卢方道:“却是为何?”展昭道:“请问大哥赶上五弟,合五弟要三宝不要?”卢方道:“焉有不要之理。”展昭道:“却又来。合他要,他给了便罢;他若不给,难道真要翻脸拒捕,从此就义断情绝了么?我想此事,还是小弟去的是理。”
      几番商议,众人还是决定展昭先去,卢方三人随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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