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清爷爷在上

3、第 3 章

　　堂下陈老婆子撒泼打滚，于南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握着翠柳冰冷的双手给她勇气，前头围观的众人纷纷对陈老婆子鄙夷，场面异常混乱。

　　墨北也是性情中人，没想到他管辖处竟然还有虐待媳妇儿的事，女娃连个鸡蛋都没吃过，养个畜生都比对闺女好些，陈老二可真不是人。

　　此时众人重点都放在陈老二虐妻的上头，竟忘了这个案子是连环案来着。

　　没一会先前派出去的人纷纷赶回来，确定了陈二老霸占妻子嫁妆，女儿体弱多病气血不足的事实，大家纷纷义愤填膺起来，比往常审判坏人更加激动。

　　其实这事说白了就是伪装后的坏人更令人讨厌，谁能想到平日里和善的老实人竟然是个虐待妻女的禽兽呢？这会子所有跟他有过交集的人纷纷搓着手臂，明明是夏天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是后怕。

　　“既然事实已明了，那陈氏，你姓什么？”墨北不想再给她冠上夫姓来称呼，下头的百姓抬起头来，没想到知府大人会问一个妇人姓什么。

　　“民女姓王。”

　　“王翠柳在嫁入陈家之后每日孝顺公婆、伺候夫君无不勤勉，奈何人心不足陈老二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现命陈家返还王翠柳嫁妆，和离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王翠柳的小闺女就跟着她这当娘的，毕竟小孩吃了三年野菜你们陈家也没养过。”

　　于南听到“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时恨不得给他竖起大拇指好好夸赞一番，陈老二已经死了，谁还管他娶不娶啊，这刀插得又狠又准。

　　最后的结果于南没跟着听，做不过是返还嫁妆迁离户籍之类的。

　　她跑到后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她进去的时候小孩正抱着一个包子吃呢，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一看就是从来没吃过的样子，她又哄着喝了点水才放心让她继续吃。

　　等到翠柳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陈老婆子提供假的证词，也被判了九个月的牢狱。

　　“你有什么打算？”于南看着走进来后看到闺女提起嘴角的翠柳低声问道。

　　“先租个房子吧，我也没什么手艺，到时候缝缝补补给人洗衣服，怎么着也得把这孩子拉拔大，她跟着我受苦了。”翠柳摸着小孩的头眼里满是愧疚。

　　于南有些不明白，她今天都能提出和离，为什么以前不说，她委婉地问了出来。翠柳扭头看向她白嫩的脸颊幽声问道：“于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二十二，我二十，看着不像是吧？我觉得比你老了十岁都不止，我也想过和离，甚至是休妻都行，可他们家好面子，每次我出门就把大妞扣住，我就是跑都跑不了。”

　　“抱歉，我”

　　“民女可当不得大人您一声抱歉。”翠柳立马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对着于南弯腰。

　　于南听到一声大人，心里美滋滋。

　　“我在安宁村有间屋子，你可以先过去住着，正好我想要开个卖吃食的铺子，如果你有意向的话，我就雇佣你了。到时候你们娘俩再搬进城里来，人多，还能相互照应着，也不用怕那老婆子。”

　　于南替她算了笔账后，翠柳立马感激起来，当下就收拾包袱要往安宁村去。

　　不过是一个想头翠柳便立马散去了麻木，整个人精神的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好像生活也有了盼头。见她抱起孩子就往外头走去，于南赶紧把钥匙给了她，细细嘱咐她：“你先过去安顿下来，等我忙完这头就过去教你，屋里头被子什么的都有，你放心住下就是，往后我住在府衙，也不会回去了，心里别有负担。”

　　“民女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人才好。”翠柳抱着孩子突然哭了出来，小女孩看到母亲哭也跟着哭了起来，娘俩惨兮兮的抱在一起好一阵才分开，哭够了把郁气释放出去这才抿着嘴露出一个微笑。

　　等于南送走翠柳后看着脑子里疯狂跳动的数字陷入呆滞，这次怎么这么多？

　　她帮助翠柳的时候根本把这当回事，只是因为她见过更广阔的天地，看到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标语，体会过男女平等的社会，才会对翠柳的遭遇看不下去，想要出手帮帮她。

　　转头看向这次的奖励，煎饼果子小推车，得，还挺现代，就是这个煤气瓶过分了吧？先把煤气罐放进储物间，回头用的时候直接用炭火就好。

　　要说她哪来的钱，还得感谢先前的玩具屋，里头竟然还有玻璃球这种极具年代感的玩具，然后，她卖了一颗，一万两银子，大冤种们给它取了个有趣的名字——七彩琉璃珠。

　　于南瞬间从贫民成了土豪，鸡腿都敢多吃一个。

　　墨北正在前头处理公务，派出去衙役走访各处，一时间没事干的于南朝着分给她的院子走去，煎饼果子好久没吃，还有点嘴馋。

　　包子刚走进来就往后退了一步，他看到于南站在一个圆盘后头，往上倒一些面糊，黑乎乎的看着有点恶心，“于姑娘，你还有这爱好呢？哈哈，这”

　　于南看着刚调好的荞麦面糊陷入沉思，这货该不会以为她在玩屎吧？

　　一个站在院子外，一个站在院子里，望向对方的眼神都有些许的欲言又止，“不是，你杵这儿干嘛呢？”先前的白嫩男子胳膊撞开包子就往里头走去：“于姑娘，初次”

　　得，又一个目光定在面糊上的。

　　“这是荞麦面做成的糊，煎饼果子的原料。”

　　“不是，哈哈，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三人站在院子里，气氛凝固到了极点，整个场景特别诡异，团团围住一盆面糊陷入尴尬。

　　于南现在很后悔，为什么非要作妖，纯白面它不香吗？

　　索性低头继续摊饼，没理面前的两人，不是她不讲道理，可这，能以为她吃屎的也不是啥好人。

　　“于姑娘我过来是大人唤你过去，外出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大家要开个会，这是何慈，宁城巡检。”

　　“你好，于南，拿着吃吧。”于南朝包子翻了个白眼递过去两个煎饼果子，三人吃着果子朝前头走去。

　　刚进门就见墨一抽动着鼻子询问：“什么味儿这么香？”

　　“煎饼果子，一种小吃，等会忙完我做了给大家送过来。”于南当即接话，对于墨一兴奋的眼神只以为同她一样喜欢美食罢了，还不知道整个府衙穷的超乎她的想象。

　　“好了，来说说线索吧。”墨北坐在上首招呼众人随意。

　　于南这时才知道墨一几人从小跟在墨北身旁，后来更是进了刑部，现在几人都是这宁城的捕头，而包子是墨北的贴身侍卫。

　　何慈在墨北离城后暂时接管，此时便先开口：“大人离开宁城第二日便发生一起凶杀案，死者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大树，经过调查没有发现他和任何人结怨，平日邻里之间顶多是一点小的口角，大树通常也就忍让过去。”

　　“接着第二日第二名死者被发现在河边，死亡时间仵作判断在大树前头，这人在城里开了间打酒铺子，生意不错，为人谦和。”

　　“第三个死者在两日后，是城东如意珠宝的上门女婿，平日里夫妻恩爱，很是爱护妻女。”

　　“四人没有任何交集，甚至都不认识，我怀疑是随机作案。”

　　“何慈说的对，我们哥几个也打探了不少消息，都是重叠的，也不必再重复，只是这四个人都没有明显和人结怨的对象，连怀疑凶手都找不到。”

　　于南飞快的将所有信息在脑子里转动，眼看众人把怀疑挪到激情杀人上头去，灵光一闪出声：“有共同点，如果再核实一遍的话。”

　　“什么共同点？”墨一回想一遍问道。

　　“他们都是老好人，可是陈二老背地里确是个虐待妻女的伪小人。”于南敲了敲桌子提醒着，遂而神色有些复杂的问道：“不知道死者是不是都有女儿，只有女儿，他们的妻女是不是都被虐待。”

　　墨北、何慈、墨一包子等人纷纷扭头看向她，嘴巴微张显然没想到这茬。

　　于南见众人看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继续敲击着桌子沉思片刻说道：“凶手身材娇小但力气大，很有可能是谁家的媳妇儿。这个人要不然也是受害者，要不然就是死者的亲眷，打探的时候不能大张旗鼓。”

　　墨北刚想赞扬，就见于南说完后眼神亮晶晶的看了过来，显然是想要表扬的意思。

　　主动给和被动给是两个意思，刚正不阿的知府大人偏过头去没再看她。

　　被上官忽视的于南……

　　眼看有了线索，包子整个人又轻松下来，看着蔫哒哒的于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等吩咐下头的衙役去询问之后，给大家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番那个荞麦面糊的颜色。

　　被恼羞成怒的于南当场抓住揍了一顿，这时他才开始惊讶：“于姑娘，你这身手不错啊。”

　　“那是，本姑娘可是散打冠军来着。”于南骄傲的仰起头冲包子显摆，并拒绝为他解释何为散打，扭头跑回院子里继续摊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