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清爷爷在上

13、第 13 章

　　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不过是重头开始罢了。

　　于南给众人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掩下心绪重新开始勘察现场，只可惜所有人拿着火把几乎找遍了整个山头都没有再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就是仵作先生果然在广志文老爹的尸体上发现了端倪，腹部有膝盖撞击的痕迹，应该是老爷子反抗的时候被凶手提膝击打的缘故，根据位置判断凶手身高六尺，颇为魁梧。

　　在原本血腥的现场能够缩小凶手的范围，让沉寂的现场都热烈起来，长年奋战在一线的人早就学会了苦中作乐，在这严肃的气氛中努力找到一点点的甜就够众人开心好久。

　　“把尸体收拾一下，咱们也该回去了，留下几个人守在这里天亮再勘察一遍，也正好预防凶手返回来的可能。”墨北招呼众人收拾东西先回府衙，又命衙役先暂时驻守在现场，带着精兵往回赶去。

　　一行人披星戴月举着火把往回赶，这般令行禁止的模样让于南回想到了从前，她当初实习的时候也是这般跟着师兄师姐们晚夜出警，唯一不同的就是她那个时候有车开，现在骑马感觉也不错的样子。

　　只可惜啊，熬过了漫长的实习期，好不容易调到了重案组，入职第一天便殉职了，也不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传回去他们是什么表情，到时候墓志铭会怎么写。

　　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就是她。

　　于南坐在马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也就没看到墨北探究的眼神，他派出去的人在于南早晨出门的时候正好回来，云城根本没有什么退下来的积年老捕头，也从未出现过一个会断案的年轻女子，于南仿佛凭空出现一般。

　　墨北自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身边常出现带着目的讨好他的人，可却从未有过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然后把所有的心思全部用在断案上，这多少让人有点不能接受，本官难道还没尸体好看么？

　　一行人威风凛凛控制着缰绳在早已宵禁的街道飞驰，等到了府衙时才终于放松下来一些。

　　“等天亮再继续吧，熬了半宿大家都困了先回去休息。”墨北右手捂着胃口挥了下缰绳率先朝后头走去。

　　于南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感觉有些可怜，再联想到京中的大仇人和不多的俸禄让府衙连全天的厨娘都没银子请，他们今儿个忙了一天，肯定也没吃饭。

　　“大人，咱们去厨房吃饭吧，我给大家做，很快的。”已经把大家当成战友，很快融入进来的于南不忍心了，眯着一双月牙眼朝墨北笑的灿烂。

　　这一笑在满是男人的院子里显得很是扎眼，趁着昏暗的灯光，大家从来没觉得于南这么好看过，只是再一想她刚刚在山上时的动作便咽了咽口水忍住想要吐的欲望。

　　包子一脸菜色看着于南，想到刚刚在山上数他吐得最多，最娇弱，一路上吃了好多那个叫烧麦的食物，才刚上山就见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一幕，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你把手好好洗洗。”包子瘪嘴要求道。

　　此话一出现场众人刚刚压制住的想法重新涌出，不约而同地转身扶着树干使劲的咳，纷纷摆手拒绝于南的好意：“于南你住手，最近你就别去厨房了行吗？兄弟们现在看见你那双手就瘆得慌。”

　　连古夷和穆奉这种绝世高手都受不了于南刚刚的行为，可想而知她给大家伙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可是你们不能不吃饭啊，一堆大老爷们宁可饿着也不学做饭，而且大人胃口不舒服。”于南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动作也感觉自己有些生猛，他们见过恶心的，只是自己在现场配上一个恶心的场景冲击更大罢了。想到众人最近应该是吃不下自己做的美食，对上一脸为难的汉子们和想说什么却被属下死死拉住的墨北，于南轻笑一声想个招儿：“咱们吃锅子吧，我指挥你们动手，这样总行了吧？”

　　“行！”汉子们一听有饭吃还不用被于南膈应，纷纷叫好响应。

　　被嫌弃的于南无奈得不行，干脆当个甩手掌柜，让人们去她院子里的小厨房拿食材，众人拎着于南趁机从储藏室拿出来的各种肉类转头朝着大厨房狂奔。

　　于南两手空空在后面和墨北并排走着轻声说些什么，看大家离她八丈远的距离在心里偷笑，哈哈哈，你们手上的肉可是我刚拿出来的，不让碰我也碰了，你们还都不知道。

　　“起锅烧油，葱姜蒜下锅。”于南刚靠在灶台旁开口，包子本能一哆嗦朝后退了一步，看于南的目光好像那个洪水猛兽：“锅里还有水没擦干净，现在倒油你脸不想要了？”

　　包子惊恐地看着于南挡在他胳膊前的手使劲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道：“你，你离我远点！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实在不怪包子如此激动，毕竟于南这女人刚刚可是在查看尸体的时候把死者的裤子拔下来看了半天，尸体腐烂的程度已经很严重，于南回头的时候没收住力道，顺手把当时手里的那个东西扒了下来，现在但凡是个男人都没法直视她的手，吓人得很。

　　于南看包子这怂货瑟缩的样子也知道刚刚着实吓到他们，赶紧把两只手举到胸前给他点安全感：“你冷静点，我不碰你。”现在的于南俨然成了墨北外第二大的人物，毕竟她先前给大家伙儿的映象是个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女孩子，大家都很喜欢她，当做妹妹一般疼爱，谁能想到今晚才发现她竟然是个辣手催蛋的老大姐呢，这样大的差距击的众人的小心脏七荤八素，能离多远有多远。

　　今儿个但凡不是于南这种心大的，非得被他们这种“孤立”同僚的行为刺激不轻。

　　“葱姜蒜放进去以后挖两勺旁边那个罐子里的豆瓣酱，铲子铲几下以后，看到那个油纸包没有？拿一小包出来把里面的香料倒进去，再翻几下，对，就是这样，接着把香菇切成两半放进油锅里煸炒片刻，把旁边的各种蘑菇倒进去继续炒，然后倒开水，对，顺着一边倒。”于南感觉指挥他们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痛快，一帮啥也没干过的汉子全站在厨房里显得新翻修过的厨房很是拥挤，好容易结束了这次教学，于南看着离她老远的汉子们瞬间变得娇弱起来也很头疼，你们至于么？

　　还是墨北看不下去把于南拉到身旁坐下，另一边古夷挨着于南做了下来，他的旁边是穆奉，墨北的旁边是承受能力稍微好那么一些的何慈。

　　甭管平日里吹的自己多么牛，现在饭桌上的座次已经充分体现了大家的胆量，敢离于南如此近的男人往后全是大家的好兄长。

　　没一会这顿猛男火锅就被一群笨手笨脚的莽汉端了上来，于南跟着墨北做在上首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有一次放假的时候她被朋友带去一家火锅店，里面的服务员全是肌肉猛男，一个赛一个好看，当时她不好意思，现在穿越古代她才是引领潮流第一人。

　　于是，没有熟人的于南饶有兴致的盯着一群忙碌的壮汉，端菜的壮汉们浑身哆嗦怕得不行，你推推我我挤挤你互相使眼色，最后派出了和于南相处最多的包子打商量。

　　“于南，你能不能暂时把眼神收一收，兄弟们最近几日着实不想做噩梦，咱们互相之间保持点距离。”

　　“行了，快吃饭吧，一个个怂兮兮的。”于南看他们是真的怕，虽然想不通，但她还是理解，为了众人心里健康着想，这顿饭她愣是没从锅里夹过一次菜，想吃什么说一声，墨北和古夷两人胆子大的就会帮忙，日子过的别提有多幸福。

　　“我认为凶手应该是有预谋的杀人。”于南知道他们现在承受不了太血腥的，索性将话题转向未知的凶手分析：“已经出现了三个老人，每人身上都有被凌虐的痕迹，手段残忍果敢没有丝毫犹豫，这种行为很像是在报复。”

　　于南刚说完墨北便给她碗里堆满了羊肉，吃了一口才接着说道：“如果死者中没有凶手的直接仇人，我以为凶手一定和年老人发生过相当大的冲突，或者从小被虐待，有心里阴影，以至于他就算长大也不敢对老者动手，只能在别处寻找替代来自己发泄。”

　　“替代？”墨北被这个假设吸引的有些入迷，疑惑询问。

　　“对，是替代。如果一个人童年都生活在长辈的阴影之下，他的心理多多少少都会出问题。”于南顿了顿打了个不是很恰当的比方：“如果一只狗从小到大就被主人虐待，它只要见到主人便是条件反射的躲闪，害怕，但是它这种憋闷发泄不出来，即使长大到足够可以反抗的地步，可是童年阴影太深刻，以至于它在主人面前依旧懦弱。”

　　“我们把狗换成人，凶手从小被虐待，长大后即使能够打得过，也没有勇气反抗，不敢动手，但是长年累月的折磨和童年的谩骂让他变得扭曲，这时出现一个老人，很像家里虐待他的长辈，然后他反抗了，在其中的过程中找到某种快感，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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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于南正在确定死者尸体为腐败巨人观
墨北看着扒死者裤子的于南拳头紧握！
包子转身狂吐不止的动静惊到了于南，于是一转头，手上的物件顺着力道被揪了下来。
现场莽汉们下身一凉，后退几步离得于南八丈远：“你别过来！”满脸惊恐
于南……这真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