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清爷爷在上

12、第 12 章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于南刚来没多久，她可不认为自己已经重要到有案子必须出现的地步，更何况来历不明，现在应该还处在观察期，所以能让包子专程出城跑一趟的事情一定是天大的事儿。

　　“城东糕点铺子老板广志文午时来报案，说是他老爹走失了，往常老人家一般都是早晨出门去钓鱼，赶中午的饭点儿回来吃饭，睡个午觉继续出去钓鱼，结果中午等了许久都没有回来，等人们过去找的时候只剩出门带的鱼竿和桶在原地，人不知所踪。”包子一路赶过来连饭也吃，一口一个烧麦往嘴里塞去，还是于南看不过去，把水递给他这才没让人在马背上噎着。

　　“还有呢？人找到了？”如果单单是失踪的话，不会专程让包子跑这一趟，他这狼吞虎咽的样子一看就是没吃饭。

　　“找到了，在老爷子钓鱼的河对面，城东的东城山上找到的，一共两具无头尸体，其中一具经过仵作验证，确定是广志文的爹，另一具还没有具体的线索，不过，也是个老爷子，现场全是血迹。”包子显然想到什么，瞳孔都变大了一些，把手上的油纸包收好没再吃，喝了两口水缓解了一下情绪舔舔嘴唇继续和于南描述现场。

　　“两具尸体全部没有头，仵作说凶手作案的工具一个砍刀，从脖子处砍下来，很是整齐，这人应该是个练家子。现场全是血，墨一他们看现场都说是仇家，可大人感觉不是，广志文也说他们家老爷子除了钓鱼没啥爱好，连朋友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有仇家，大人这才让我把你叫回去，一起想想办法。”

　　于南看着前行的方向不是府衙，就知道人都在东城山上，周围黑的已经看不到路，于南只能仗着对包子微弱的信任跟他埋头狂奔，跑了好久终于看到山腰处微弱的火光，两人总算看到亲人的方向，连身下的马都哼哼唧唧兴奋起来，在这月色里越发的诡异。

　　于南和包子刚往山上赶去，就见一个火把飞一般的快速朝着这边移动，速度这么快风都没有吹灭火把，不一会就到了身边，定睛一看竟是古夷，于南张大了嘴角看着古夷宽阔的臂膀像风一样轻飘飘的飞了下来，怎么也想不通这大块头是怎么运行传说中的轻功。

　　古夷一路飘了下来，看见于南正和包子俩人往山上狂奔，神色严肃道：“我们在附近又找出来一具尸体，同样没有头，不过已经腐烂发臭了，仵作看时间推测至少半个月，周围全是蛆和苍蝇之类的爬虫。”

　　古夷这么一形容顿时把包子恶心得不清，他拼命咽了几下才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你快闭嘴吧，我这儿刚吃了点东西，再说我真要吐了。”

　　于南看古夷一听这话眼睛亮了起来，上前去包子身上摸来摸去找东西吃，也不管他俩，径直朝着山腰跑去，刚到一片火光中，就见平日里凛然的同僚们此时一个个娇弱的扶着树干呕吐不止，就连巡检何慈都没逃过拇指剩瘦弱的墨北一人站在一堆肌肉男中原地不动如风，那样子看上去就分外可靠。

　　“大人，属下来迟。”于南上前两步朝着墨北抱拳行礼，她实在说不出什么请赎罪的话，索性墨北也不在乎这些，侧开身子露出身后的尸体招呼着于南赶紧看看：“你来看看这两具，能不能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另外那具在那边。”墨北说着指向树林一侧不远处，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现场刚缓和下来的呕吐声又壮阔了几分。

　　于南实在没眼看一种壮汉做出娇弱之感，赶紧阻止墨北想要说什么的意思，结果一个火把抢过话头：“大人，属下自己去看便好，具体状况包子和古夷已经和属下说过。”

　　于南走到墨北身后的尸体处瞳孔微缩，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慢慢蹲下身来仔细观察，最新鲜的一具尸体看上去比另外一具动作扭曲一些。

　　凶手割断颈动脉才会造成这样大量的失血，虽然她现在不能排除凶手特定行凶的可能，可他在宵禁要关城门的时间还要抽空砍下受害者额头颅，这就不太对，而且，广志文的老爹的身体扭曲，更像是生前和凶手发生过什么争执。

　　墨北本来还挺欣赏于南的行事果敢，见她一点都没有波澜的蹲下身在各处查看，正准备扭头和他们这群大老爷们显摆一下自己新得的猛将，就被找仵作戴上手套准备扒死者衣服的于南给惊得够呛：“你做什么？”墨北低沉的嗓音前所未有的高亢，惊得众人连恶心都忘了。

　　“看看啊。”于南刚把衣角记了个结蹲下准备查看死者身上，就感觉肩膀处被人揪住，要不是知道墨北的身边有好些能人，她可克制不住条件反射，估计一个过肩摔能把他摔到尸体上。

　　于南看着墨北一脸惊讶不理解，想到这里是古代，男女授受不清，死者为大的一大堆规矩禁锢在人头上不好动作，只能耐心解释：“尸体的头部和脸很可能会留下关键性的证据，而且现场血迹如此多，也很有可能是为了掩盖凶手的擦不掉的证据。就算前面还有两具无头尸体，我们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如果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的话，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拿走头颅以掩盖死者躯干上的和痕迹，一般无头尸体人们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头上和周围的环境上，但是广志文的爹身体有些扭曲，所以我想看看尸体。”

　　“让仵作来。”墨北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直接摆手把让仵作上前验尸，顺便还颇为不满的看了可怜的仵作一眼，你先前光顾着看脖子处，咋就没看看身上？

　　仵作也很委屈啊，按照大庆朝律法如果要验尸的话需得经过家属同意，不然他没法动作，大人也真是的，不想让于姑娘动手你就直接说嘛，干嘛要把他夹在火上烤，两边不是人。

　　被拦住的于南以为有什么忌讳，没多问什么，转身朝着另一尸体处走去吗平稳的步伐加上笔直的背影，看在众人眼中格外高大。

　　于南一边走一边观察地形，这一处和刚刚发现尸体的地方有一块石头挡着，石头后面便是山体，就算是有人路过也不会刻意走过来这里，很是隐蔽，这样距离不远的地方很像是凶手动手的据点。

　　这一处的尸体死亡有一段时间，外头两具是最近一天，凶手为什么不把他们也抬到这边呢，这样更加隐蔽。

　　还是说凶手有目的性地把尸体分开放置，但是广志文的爹是个例外，他的出现打断了凶手，或者他也是凶手的目标，只不过在半路上发现端倪，然后凶手在迫不得已之下才提前动手。

　　于南刚走过来，就看到这侧树林挡着的石头后面一具无头尸体，该怎么形容呢。

　　按说在夏季这么炎热的时候，尸体会形成腐败巨人观，可这具尸体没有头，腐败气体没法使腹腔内压增高，只有腹部膨隆，没有解剖不确定腹壁是否紧张，于南接着解开死者的裤子，看到阴囊膨大呈球形，□□脱出确认这便是。

　　这么极端的一幕正好被平复心绪的墨北和跟过来的古夷等人看到，一瞬间众人又慌忙找地方往外吐酸水，只留墨北一人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此时想要杀人的心情，咬牙切齿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确定一下这是腐败巨人观啊。”说着于南还好心的给墨北解释了一通何为腐败巨人观，丝毫没有看墨北眼色的意思，语气颇为轻快，看那扬着脑袋的样子还想让墨北表扬两句，好在她还记得碰过尸体的手朝墨墨北离得一些。

　　墨北现在心情很不好，压根不想夸她，自我平息好了好半天才终于冷静下来，冲着笑眯眯的于南来了一句灵魂拷问：“确认这个和现在的案件有关系么？有必要么？”

　　正说到兴起时被打断的于南呆呆的看着墨北好久，才转头看了眼脚下被他摆弄了半天的尸体，扭头望去周围一堆穿着古装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越了，不必精准到每一步，确定死者死状写报告。

　　于南茫然地看向墨北，那样子和羊群走失的小样没有任何区别，彷徨中还带着委屈，看着墨北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这一刻的于南是孤独的，她想家了，这里的一切和家里都不一样，即使现在的她已经成了万元户，以银子计算单位的那种。

　　“你还好么？”墨北看着于南可怜兮兮眼睛里都闪着泪光，掩住了还想说什么的话，弯下腰认真地看着于南的双眼，掩下了先前心里的想头，准备回去好好想想。

　　“让大人见笑了，属下只是想家罢了，先前师父曾经顺嘴说过这般方法，虽说没有具体实行过，我却按这般处理习惯了，这才白费劲。”于南强撑着笑和墨北解释，接着转身勘察周围现场，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