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三清爷爷在上

14、第 14 章

　　“找，把宁城所有家里老人年轻时长年虐待孩子的人家全部都给本官找出来！”墨北显然是怒极了，他只要一想到在他管辖内有孩子长年生活在水深火热里怒火就抑制不住地翻腾。

　　“宁城太大，就是把全部的衙役都派出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还容易走漏风声。”墨一回想了一下宁城的地界儿和人口数量颇为困难。

　　“虐待孩子的就算人口众多这类人不会多到哪去吧？”于南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问题，还打算自己明日也出门询问察看呢，顺便熟悉一下宁城的街道。

　　墨一显然还没从于南带给大家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得于南问话哆嗦了一下，这才颇为恭敬地，比对墨北都恭敬解释：“在民间老子打儿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谁家当爹的没动手打过儿子？火气上来踹一脚的事儿很平常，咱们出去问话，一条街的人都没法幸免。按照你说的那种长年虐待的，自己不说，邻居也不好判断。”

　　“找混混，西街的地痞流氓下九流们不知道有多少，你们过去找他们喝点酒，称兄道弟一番他们自然会感恩戴德的帮忙奔走。”

　　墨北的提议让于南扭头看了他一眼，一股冷气顿时从心底窜起来，随后垂下眼睑掩下眼底的思量。大人这般高高在上对所谓的下九流不屑一顾，还真符合落魄氏族也要撑着牌匾行走江湖装模作样的姿态。

　　于南其实是有些不爽的，也许是因为她一个现代人没有行业等级之分吧，毕竟在她的世界里三百六十行，行行是状元不是，有银子吃饭有地儿睡觉已是满足的人生，在戴上虚妄的头衔时都没啥大用。

　　三教九流只不过是君主专制下维持皇权手段其中的一种罢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阴阳乾坤无非是统治者为了更好的掌控权利刻意划分人类等级的一种方式，就像是给猪、牛、羊分别圈好的圈，在于南眼中，地痞流氓也好、妓/女老/鸨也罢、或许是出生名门的雅士、亦或许是落魄的士族、再不然如果有可能的话，在这时空也许是遇到皇亲国戚，又有什么不同呢？

　　时下猪肉贱，比不得牛羊，在于南眼中可以做菜的便是好肉，毕竟，都是被宰杀的那一个，猪和牛羊，又有什么区别呢？

　　最大的分别无非是死后的葬礼规格不同罢了，她清醒的很，从不着相。

　　只是眼下仍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南只在心里默默给墨北扣分，等着自己能独立行走的那天，立马辞职。

　　墨北根本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在于南心里成为了一个工具人，下头如此迅猛也是世间罕见，偏他浑然不觉还在教导墨一怎么拉拢人心向下兼容呢。

　　殊不知墨一看着谈兴正起的墨北时也很为难，趁着他喝水的空档赶紧补充解释：“大人您这招行不通，那西街的当家人是位女子。”墨一说到这位女子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全是佩服：“临南镖局从不露面的当家人，就是这位同时实际掌管整个西街的罗西，江湖人们提起她时都会尊敬的叫声大姐，她在整个宁城都十分有威望，嗜酒如命，却不近男色，对男子厌恶极了，虽然她手下也有很多男子，但是只要有人进一步想发生点什么，必定被罗西打的满地找牙，哥几个直接过去的话，只能打一架硬闯了。”

　　“一个女。这么厉害？”墨北明显想说什么，扭头看了眼于南，正好对上她那双一直都很冷静的双眼硬生生制住，转移开话题询问。

　　如果说从前他一直对女子处在看不起懒得理的态度，自从遇到于南之后他再也不敢说这样的话，毕竟先前于南徒手摆弄尸体时，他差一点没抗住也转身干呕起来，这都是为了保住颜面硬生生忍住的。

　　“我去吧，明日见面的话，是不是要早晨去送拜帖啊，有这规矩吧？”于南决定入乡随俗参照从前电视剧里的剧情给这位女中豪杰罗大姐送个拜帖。

　　“拜帖是官员之间的交际，你现在好歹也是公门中人，给个江湖人写拜帖那不是多此一举么？”于南听到墨北的声音，转头看他那世家的臭架子又端起来，懒得理他，转头问身旁的古夷和穆奉：“大哥二哥，你们说我给罗大姐亲自写拜帖，这样郑重点是不是要好一些？”

　　被忽视的墨北呆呆看着情绪外露的于南纳闷，这人还没见到呢你连大姐都叫上了？还有，我是你上官，你因为一个女人忽视上官，给上官甩脸色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墨北的万千愁绪对上一根筋的于南都没什么用，她只眼巴巴的盯着古夷和穆奉要答案。

　　“是要好一些，女孩子之间郑重一些，相处的才能融洽。那罗西哥几个也听过一些传闻，人没话说，豪爽仗义，只要不和她谈男女之情，是个能处的好兄弟，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和她比划一下，听说她的双刀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没错，虽然我练的是腿法，对她胳膊上的功夫不太清楚，可人确实不错。你如果真心想交朋友，那就递拜帖呗，再带两坛酒过去，你的酒量好的很，俩人吃吃喝喝顺便把差事办了，这年头多个朋友多条路。”

　　古夷和穆奉完全没看墨北给他们的使的眼色，自顾自发表自己的看法，旁边还有包子和墨一等人点头附和，整个桌子上还没有开口说话的只剩墨北和何慈两个真正的“贵族”，毕竟，其他人说起来多少都和江湖沾点边。

　　两个被兄弟们孤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墨北正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自己这紧张的气氛，没想到被何慈抢了先：“没错，这个拜帖又没有明文规定不许江湖人用，那些个武林大会时候不照样递拜帖邀请各路豪杰么，你手艺不错再带俩菜过去，听说罗西对女孩子挺不错的。”

　　墨北看着叛变的何慈惊得说不出来话，你不是和我一拨的么？现在这样不合适吧？

　　何慈才不管他震惊与否，转头和于南讨论起来该做什么菜好下酒：“酱牛肉！这个配酒绝对美味。”

　　“糖醋花生米怎么样？咱们上次喝酒的时候那个下酒最多。”

　　“可以，这个好，哥几个最近都有点想这个。”

　　听到糖醋花生米的大名时众人都兴奋起来，谁也没理坐在一旁把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的墨北，纷纷赞叹花生米的美味。

　　“你们还别说，那个花生米明明是糖醋口，可是被于南的手这么一搅和，不知道加了点啥东西，里面还带着一点辣味，吃一口花生米再喝上一口酒，兄弟们，我今儿个说句实话，那给我个神仙也不换啊！”包子目光悠扬明显在回味着什么，看的一旁插不上话的墨北一脸幽怨，你还记不记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咱们不是仇人来着！你要帮助上官融入话题啊！

　　众人七嘴八舌给于南出主意，还顺便给她讲了一些在江湖上传着的罗西的故事，听得她向往不已，频频抚掌大笑。

　　这么一顿饭又说了不少话下来，于南扭了扭维持一个姿势僵硬的脖子，“哥几个，天都亮了，那我先回去写拜帖早点送过去然后张罗俩菜，等罗大姐回了消息我好赶过去，别浪费时间。”

　　说罢于南便急匆匆出小院里赶去，写完拜帖拜托后门的小衙役赶紧去临南镖局送去，这才往小厨房赶去，准备好牛肉和花生米，开始动手。

　　于南一想到能在古代见到掌握一整条街手下小弟无数的大姐大就忍不住内心的激荡，连挥舞锅铲的手都兴奋躁动起来。

　　花生先用冷水泡着，把牛肉也泡进水里去除一下血，这样干净一些。

　　趁着他俩着的时候，准备一个空碗，碗里加入蒜末、小米辣，接着在碗中放入三勺香醋、一勺酱油、凉白开三勺，盐适量，白糖两勺，香香的芝麻油一大勺，搅拌均匀后于南没忍住，用筷子蘸着尝了一口，“不错，手艺没生疏。”

　　“爹啊，虽然你人不在了，可吃饭的这门手艺，你是半点没藏私啊。”于南尝了一口后看着眼前熟悉的调料碗不禁感叹，想起了她那双牺牲的爹娘，他俩估计早就预防着这一手呢，不然为啥从小就教做饭，好歹她那几年没饿死自己。

　　调理准备好，于南最后切了点尖椒香菜，把碗里的料汁和泡好的花生米一同倒进锅中熬片刻，再加入尖椒继续熬到收汁，最后出锅后撒上香菜和一点白醋，白醋可以有效地防止花生米变软，保持酥脆，口感非常美味。

　　于南硬生生忍住了想要偷吃的欲望，转头朝着牛肉下手。

　　先前泡的牛腱子肉已经去了血水，放进冷水锅中加入去腥三件套，葱姜和料酒，鉴于古代没有料酒，于是非常奢侈地倒了一些花雕，这可是她偶然一次找到的一家神仙店铺，贵到离谱，也是真的好喝。

　　煮个一刻钟左右冲洗干净，然后便是调料大乱炖的时候，起锅烧油，加入黄豆酱、豆瓣酱和沙茶酱，这个沙茶酱根本没有卖的，还是于南这个吃货专门费时费力做出来的，给进锅里一大坨别提有多心疼。

　　酱汁小火翻炒出香味，馋得于南有些躁动，看着锅里油汪汪的红油想着煮好的美味咽了咽口水，接着把一旁备好的香料加了进去，层次更加丰富的味道一瞬间直冲鼻孔。

　　于南手没停歇，继续往里加葱姜和冰糖，炒了会加水、加酱油、白酒和盐还有刚刚焯水的牛肉，这一套动作下来非常流畅，等着一个时辰后炖好就可以出门啦。

　　“这真是馋哭了隔壁的孩子。”于南刚说完，包子就出现在门口眼巴巴的盯着灶上的锅：“隔壁没有孩子，不过我是被你馋哭了。”

　　于南是个记仇的，看他记吃不记打当即抬起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慢悠悠笑道：“是么？我的手，你不怕了？”

　　话音还没落，院子里便传来了包子干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