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夜奇谈》耳雅

3、NO3.

　　“嚯~”市区的大马路上，蓝冥站在路中间仰脸看着两边的高楼和闪烁的灯光，道，“人类世界变化真大，所以说，人类是喜新厌旧又忘本的劣等生物。”
　　苗宵北本来好几次想中途逃走，但是都被抓了回来，最后蓝冥就抓着他的手腕子往前走。见苗宵北还有心思想要逃跑，蓝冥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牙齿道，“你跑到哪儿都没用的，守护咒会引导我到你身边去。”
　　苗宵北无力，他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去图书馆了，惹来那么多无妄之灾。
　　蓝冥和苗宵北一起往回走，S市夜晚基本到一两点还是灯火辉煌的，街上行人也很多。不少人注意到了蓝冥和苗宵北握在一起的手，都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苗宵北低着头尽量不仰起来，心说……老天保佑千万别遇到熟人。

　　不过，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在穿过马路的时候，突然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苗宵北他们的身边，车窗摇下，车内一人探出头来，对苗宵北道，“这么巧？”
　　苗宵北看了一眼，心里一松，也不算是什么熟人，刚刚老杨带去后台的那个什么老板，叫什么来着……好像姓卫。
　　卫明亚跟苗宵北打了招呼后，就有些好奇地看一旁的蓝冥，视线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停了下来，眼神也渐渐暧昧。

　　苗宵北真想一脚踹过去，心说……被那只鬼害死了。
　　想到鬼，苗宵北才突然反应过来，蓝冥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也是恶魔？还是怪物？妖怪？半兽人？神仙？可为什么可以变成人？
　　蓝冥并没有看卫明亚，因为在他看来，不过是个人类而已，他拽了苗宵北一把，道，“走吧，饿死了。”
　　苗宵北无奈，被蓝冥拉着走，卫明亚见两人走远，微微地皱起眉头，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很快，他脸上现出了笑意来，发动车子离开。

　　“你……吃什么？”苗宵北问，心说，别是吃活人什么的，那自己死给他看好了，最好是吃香蜡烛火，那个便宜。
　　“吃人类的食物。”蓝冥无所谓地说，“我不喜欢生的东西。”
　　苗宵北松了口气，心说……不吃人就好。

　　蓝冥继续往前走，苗宵北感觉他抓着自己手腕子的手是温热的，并非冰凉……有些纳闷，忍不住好奇，他问，“唉，蓝……”
　　“叫蓝冥。”蓝冥转脸看他，道，“蓝和冥是别人的名字。”
　　“啊？”苗宵北有些不解。
　　蓝冥晃了晃自己左手上面的镯子，道，“这是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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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宵北等了一会儿，没听他往下说，就问，“那，蓝呢？”
　　蓝冥转脸看了看他，挑起嘴角，危险地一笑，“你不会想知道的。”
　　苗宵北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心里再一次哀叹，怎么就让他遇上这种事情呢……

　　蓝冥一路往前走，偶尔会回头看看黑暗的巷子，皱眉道，“原来如此，恶魔都被人类同化了。”
　　“啊？”苗宵北不解。
　　“不过偶尔有几只经过你身边的时候会被唤醒一些本性。”蓝冥无所谓地道，“毕竟，你身上的味道特别，不过不用担心了，有我的守护咒在，不要命了的恶魔才会靠近你。”
　　“为什么？”苗宵北不解。
　　“我是驱魔人啊。”蓝冥一挑眉，“而且还是最强的，所有的恶魔见到我都会退避三舍。”
　　“驱魔人不都是人么？”苗宵北疑惑。

　　蓝冥又给了他一个带些邪气的笑容，“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苗宵北叹气，问，“真的有恶魔存在？”
　　蓝冥耸耸肩，“你刚刚也看见了。”
　　“可是……统治世界的不都是人类么？”苗宵北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蓝冥凑近他，盯着他的双眼，问，“你这么看我，能看出我是恶魔么？”
　　苗宵北一惊，很快明白了蓝冥的意思——如果真是恶魔，那你也分辨不出来。

　　“真的分辨不出来？”苗宵北问。
　　“因人而异，你的话，应该是可以的。”蓝冥道，“不过要用心看……也可能你隔了太多代了，所以没有继承那种天赋。”
　　“天赋？”苗宵北很熟悉这个词，几乎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跟他提这两个字，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他的成功是因为天赋，而不是因为自身的努力。但蓝冥竟然说他没天赋，这听着还挺新鲜的。
　　“不过身材倒是很好地继承下来了。”蓝冥突然鼻子耸动了几下，问，“嗯，香。”
　　苗宵北左右看了看，发现经过了一家热狗店，就问，“你想吃热狗？”
　　“热狗？”蓝冥不解。
　　“正好我也饿了。”苗宵北带他到了热狗店的门口。
　　蓝冥又嗅了嗅，伸出舌头舔嘴巴……苗宵北赶紧捂住……
　　可是热狗店打工的小姑娘早就看见了，苗宵北紧张。
　　那小姑娘笑嘻嘻地问，“两位帅哥，要几个？”
　　苗宵北付钱，“两个。”
　　小姑娘递过两个，还不忘夸奖蓝冥，“假牙很性-感啊。”
　　蓝冥低头盯着手里的热狗看，苗宵北咬了一口，道，“吃吃看。”
　　蓝冥微微眯起眼睛，将热狗下面的纸托抽掉，把热狗塞进了嘴里……两口吃掉了，看苗宵北，“不错。”
　　苗宵北睁大了眼睛看他，刚刚那个吃东西的动作……莫名让他饱了……

　　“还要。”蓝冥说。
　　“要几个？”苗宵北心说，再买几个，蓝冥看起来的确是食量很大的那种类型。
　　蓝冥伸出手，比了个五。
　　“五个么？”小姑娘笑眯眯给他准备，她就喜欢能吃又不会胖的帅哥。
　　“五十个。”蓝冥却开口。

　　“咳咳……”
　　蓝冥的话，成功地让苗宵北被热狗呛住，小姑娘张大了嘴巴。
　　蓝冥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一个，又两口吃下，催促，“快啊。”
　　“哦……”
　　最后，小姑娘做热狗做到手软，蓝冥却是一直两口一个两口一个地吃着。
　　苗宵北在一旁端着手里剩下的半个热狗，心说……来个雷劈死我吧。

　　最后，姑娘的存货都卖完了，抬眼看蓝冥，“没……没有了。”
　　蓝冥皱了皱眉头，转身往前走。
　　苗宵北付钱……光热狗就吃掉了他三百块……

　　幸好苗宵北经济情况还可以，但是他开始考虑每天伙食费的问题，要尽快想办法把符咒解开才行，不然蓝冥光吃就能把他吃穷了。
　　可是刚走出了一段路，蓝冥又站住了，嗅了嗅……转脸，看向旁边的一家西餐店。
　　“呃，你……还没吃饱？”苗宵北问他。
　　蓝冥拉着他走进了西餐店，看到一个人正在吃意大利面，就指了指，对苗宵北说，“这个。”
　　苗宵北扶额……
　　服务生殷情地走过来递过菜单，这是一家专门的意大利面馆，各种口味都有。
　　蓝冥只是看图片，点了十份。
　　意大利面上来，蓝冥开始吃……四五口就是一大盘。
　　苗宵北在一旁算钱，心说……要不然你吃完了，也打个响指把这里弄塌吧，我就不用付钱了。

　　这时候，隔壁那桌客人吃完了，服务身送上了甜点，是巧克力口味的蛋糕。
　　蓝冥鼻子嗅了嗅，指了指巧克力蛋糕，对苗宵北说，“那个。”
　　苗宵北只好对服务生说，“要一块蛋糕……”话没说完，就见蓝冥不满地抬头看他，苗宵北只好改口，“十……十块……”
　　服务生进去端出了一整个蛋糕来。
　　苗宵北一看牌子，就觉得有些晕……这家店不知道能不能刷卡。

　　蓝冥高高兴兴地吃了那些，然后站起来，苗宵北付账……又六百。

　　随后，苗宵北开始反省，他为什么当年为了图方便住在美食街的附近呢？蓝冥一路往回吃，他跟在后面付账，蓝冥什么都没吃过，什么都新鲜，一吃就很多份……苗宵北突然有了个念头，不是有个吃热狗大赛什么的么，不如带蓝冥去参加？

　　最后，蓝冥拿着一盒章鱼烧跟着苗宵北往回走，道，“我饱了。”
　　苗宵北无力……终于饱了，他钱包也空了。算了算，一晚上，这只驱魔人吃掉了他三千多大洋，这要是每天都那么吃，他去卖身也养不起他啊。
　　“你……每顿都要吃那么多？”苗宵北问。
　　蓝冥看了看他，道，“不，我这次饿太久了，平时我的饭量还可以。”
　　苗宵北松了一口气，但想了想，又问，“还好……是多好啊？”
　　蓝冥有些不解地看他，问，“吃多少怎么了？”
　　“不是啊……”苗宵北有些无奈地道。，“我经济能力有限……还要还房贷。”
　　蓝冥看了看他，道，“听不懂，说简单点。”
　　“我没钱养你。”苗宵北直接说。
　　“钱？”蓝冥笑了笑，问，“银么？还是黄金？”

　　苗宵北一愣，看他，“金子比较值钱，现在不怎么流行银子……”
　　蓝冥伸手捡起了路边的一快石头抓在手里，和苗宵北一起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蓝冥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苗宵北的手里。
　　苗宵北打开一看……愣住……就见手中出现了刚刚砖头大小的一块金子。
　　苗宵北张大了好看的嘴巴盯着蓝冥。
　　蓝冥看了看他，道，“这种东西只要改变里头物质的排列就可以了，不知道你们人类为什么觉得它那么珍贵。”

　　苗宵北愣了良久，问，“你刚刚说物质？你不是从很久以前来的么？你知道物质这种东西？”
　　蓝冥挑了挑眉，道，“在我曾经生存过的地方，比人类的世界要存在得久很多很多。”
　　“什么地方？”苗宵北不解，“外太空？还是天堂地狱？阎王殿？”
　　蓝冥看了看他，道，“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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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终于走回了苗宵北的公寓楼，这是一幢市中心的小高层。苗宵北很早就父母双亡了，不过有些家业留下来给他做资本，他存了一部分，一部分做首付贷款买了这套好房子。另外，在乡下他有些祖上的房产，出租所得正好还房贷，他自己挣的就可以把日子过得很悠闲。

　　坐电梯来到了十七楼七号房间的门口，苗宵北打开了房门。
　　“汪汪！”一只白色的大狗冲了出来，一把扑住了苗宵北，摇着尾巴就开始撒欢。
　　苗宵北一愣，无奈，这是风小宇的命根子哆咪。风小宇属于啃老族，家里老爸早早过世了，不过妈妈和姐姐都很能干，姐姐开公司，妈妈是大房东。因此风小宇的生活基本是……他挣的银子全部用来养哆咪，然后他娘养他。
　　不过风小宇他娘脾气超大，经常将他赶出家门，于是，风小宇不是上苗宵北这里来避难，就是上他姐姐那去。
　　哆咪是只三岁的成年大狗，品种属于大白熊，膘肥体壮，是只极漂亮的公狗，平地站着就有近一米高，体重有近一百二十斤，比苗宵北还重。苗宵北每次看到风小宇溜它，都觉得可以骑在它身上跑。

　　哆咪跟苗宵北亲热了一阵后，转脸看到了蓝冥。
　　蓝冥走进房间，左右看了看，哆咪往后退，似乎有些害怕。
　　苗宵北吃惊，哆咪胆子非常大，而且很凶悍聪明，大白熊是一种拒生的狗，像哆咪这样的狗，就连一般的熊都不怕，怎么就怕蓝冥呢？

　　蓝冥走到了哆咪的跟前，蹲下跟他对视。
　　“狗。”蓝冥突然说。
　　哆咪坐下，对他摇尾巴。
　　蓝冥眯着眼睛看了它一会儿，道，“可以吃掉……”
　　“啊？！”苗宵北大惊失色，赶紧护住了哆咪，道，“不行啊，他是小宇的命啊，你吃了它，风小宇会跳楼的！”
　　蓝冥不解地看了看苗宵北，意义不明地笑了笑，道。“我又没说要吃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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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吃什么？”苗宵北不解地问。
　　蓝冥耸耸肩，走到沙发上躺下，苗宵北推推他，道，“你……睡我的床吧，我睡沙发好了。”
　　蓝冥无所谓地道，“这里很舒服。”
　　“我比你瘦，沙发刚好，你睡这里腿都伸不直！”苗宵北推了推他，道，“到房间里睡吧，那里更舒服！”
　　蓝冥被苗宵北推进了房间，发现一张大床，睡下的确非常舒服，就很快睡去了。
　　苗宵北给他带上门，让哆咪在门口看着，自己则是脱掉鞋子，悄悄打开了隔壁客房的门……果然，就见风小宇裹着被子呼呼大睡呢。

　　苗宵北关上了门，到了他身边推他，小声说，“小宇！小宇！”
　　“嗯？”风小宇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
　　“喂，醒醒，有事情问你！”苗宵北用力推他。
　　“嗯……北北……”风小宇半梦半醒地就看到苗宵北在眼前，伸手搂住他，道，“北北，你是我偶像啊……我爱死你。”
　　苗宵北被他气死，用力摇他，道，“喂，你清醒一点！问你事情！”
　　“嗯？”风小宇终于有些要醒的意思了，揉着眼睛，“北哥……”
　　“哥你个头，问你重要的事情！”苗宵北又用力晃了两下，晃得风小宇有些晕了，才彻底醒。
　　突然，风小宇猛地坐起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哆咪怎么了？哆……”苗宵北赶紧捂住他的嘴巴，道，“别出声，哆咪好着呢，我问你一件事情。”

　　风小宇眨眨眼，看苗宵北，“怎么了？紧张成这样？”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什么脏东西么？”苗宵北问，“要是遇上了，怎么赶走啊？有没有办法？”
　　风小宇看苗宵北，半晌才问，“脏东西……你遇到了？”
　　“你就说有没有办法赶走吧！”苗宵北问。
　　“圣水！盐巴……呃，哈有那什么来着……”风小宇想不起来了。
　　苗宵北正在着急，就听身后一人说，“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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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一愣，抬眼，就见苗宵北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苗宵北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是蓝冥，他怎么进来的？房门明明关着。

　　蓝冥站在苗宵北身后，对他说，“还有吃的没？我又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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