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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二十六章 错过 ...

  •   因为接到手下人的报告,说有几个国王的护卫队成员在临近的小镇喝酒闹事打死了当地的村民,路西安便一早带着人赶往了出事地点。身为禁卫营的首脑,负责保护国王安全的他原本不必管这些治安上的事,但因为事关国王的脸面以及担心造成民变,他也就不得不插手职责之外的事情。赶到小镇时,当地的治安官已经把闹事的护卫队关到了镇上的监狱里,看见路西安,他很镇静地说明了自己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国王的人不被愤怒的村民打死。路西安非常赞赏治安官的机敏,不但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让他在向上面汇报时就说此举是听从了德•法伦伯爵的命令。
      “这样一来,不是给大人您招来了麻烦吗?”
      年轻的治安官在感激之外非常不安地问道。
      “呵呵,如果说麻烦的话,这点麻烦还压不垮我。倒是你的举措给国王减少了更大的麻烦!”
      路西安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治安官的肩膀,“我还没有吃早饭,可以招待我一顿吗?”
      “当然可以!那么就请大人到我家里去如何?我的妻子别的本事没有,可是做饭的手艺在本地也算是一流。”
      “那就太好了!吉纳德,我们一道去吧!”
      爽快地抓住一起跟来的好友的手,路西安和治安官一边谈着话一边朝他位于镇东的家里走去。
      吉纳德一路上只是默默地跟着,眉宇间的愁闷显而易见,他的心思好像不在这里,直到在治安官那虽然窄小但很温暖的饭厅里坐下,他也是懒懒地不想开口的样子。
      “嘿,吉纳德,别哭丧着脸好吗?弄得我都没有食欲了!”
      听见路西安的打趣,吉纳德才回过神来一样瞥了他一眼。
      “我倒很想有精神,可是一想到你总是让人不放心地做些让人抓住把柄的事,我就想还是郁闷死得了。”
      “纳,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不放心的事了?”
      “哼,昨晚上的事闹得全宫廷的人都知道了,你该不会说你这个当事人什么也不知道吧?”
      “昨晚上的事?”路西安第一次没有了笑容,“我昨晚很早就离开了宫廷,直到凌晨才赶回禁卫营住所,究竟有什么样的谣言我的确一无所知。”
      “难怪你有这么好的心情!”一脸沮丧的吉纳德抱住了头。
      胡乱地搔了搔头后,他凑过去在路西安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路西安脸色顿变。
      “这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大概是午夜过后,你也知道总有些长舌头的家伙爱传些香艳的绯闻,可是你和他却绝对不能和这种事连在一起啊!”
      吉纳德的焦急似乎并没有传递到正在凝神细想的路西安的耳中,他不断游弋的眸光中有了一点微微的冷笑。
      “事情好像并不是太糟的样子……”
      “怎么不是太糟……”
      两个人的对话突然被打开的厨房门给中断了,治安官和他的妻子端着盛有满满的食物的盘子走了进来。
      “让两位久等了!这是刚出炉的黄油面包、茴香腊肠、帕尔玛干酪、烟熏火腿……”
      “啊~好丰盛的早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呀!”
      像是把刚才所谈的事全忘了一样,路西安眼睛里闪着光,露出了很孩子气的对美食的欲望。原本只敢偷偷打量他美貌的治安官的妻子被这意想不到的神情给逗笑了,紧张感一下子跑得没影,不但手脚利落地张罗起饭桌,连在外人面前便变得笨拙的嘴也灵巧起来。
      “路西安大人,这些可都是我们这里特有的土特产,别处是尝不到的呀。像这种烟熏火腿,反反复复也要经过九道工序才能做成,其香辣的口味尝一次就永生难忘!”
      “是吗?那我先吃这个!”一边将火腿切成薄片,路西安一边招呼吉纳德,“你也尝尝如何?”
      “大人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胃吧,我需要什么会自己动手的!”
      吉纳德的言辞里已有了非常的不满,不过让他担心的好友还是乐呵呵地继续切着那让人垂涎的火腿。

      早饭持续了一个半钟头才结束,其后谈笑甚欢的宾主又继续天南海北的闲聊。大概是因为路西安先前一力担当的举动让治安官很是感激,对方把一些他觉得很重要却无法立案的怪事也告诉了他。
      “……就在昨天夜里,我还接到村民的报案,说有一个可疑的受了重伤的男子被涨起的河水冲上了岸。我赶到时那人已经死了,身上明显有十几处剑伤,虽然没有找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可是他衣服的料子我还是认得出是巴黎杜朗衣料店出的。”
      “咦,看样子是个有身份的巴黎人呀!我知道杜朗衣料店的老板势利得很,不是巴黎的贵族就绝不卖衣料给对方。”
      “对呀!大人,我也听说过这个传闻,所以一看到那人衣角上杜朗特有的纹饰时我就觉得这人的来历一定不小。于是我又特地叫来最早发现他的人询问死者有没有留下什么话,那个人说死者只反复说了一个词,郁金香。”
      “郁金香!!!”
      “郁金香!!!”
      原本还一脸闷气的吉纳德和路西安一道惊叫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吉纳德抢先问道:“可以带我们去看看那个死者吗?”
      治安官惊讶地来回看了看神色有变的两人,点了点头,“可以啊,请跟我来。”

      死者就安置在镇监狱旁的一个专供停放身份不明的死者的地下室里。路西安刚刚走下阶梯,前方引路的治安官将遮挡天窗的帘子拉开,一道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刚好落在盖着白单的死者身上,一只残缺了一根小指的蜡黄的手从单子底下露了出来。路西安顿时停住了脚步,他有点不敢相信地眨了一下眼,与此同时,身后的吉纳德也倒吸一口冷气。
      “可以让我们和他单独呆一会儿吗?”
      路西安尽量以平静的口吻对治安官说道。判断事物的能力也是一流的治安官立刻点了点头,无言地迅速离开。
      当地下室的门重重地关上后,首先抢上前去掀开白单的吉纳德好像要晕了似的身子一晃,随即他艰难地向路西安点了一下头,说道:“没错,是阿尔马……”
      路西安一时没动,好像这个事实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似的。停了一下,他决然地大步走了过去,只望了一眼死者的脸就开始神情专注地检视起死者身上的伤来。
      眼前这个死者正是吉纳德的同乡阿尔马,同时他也是路西安与堂兄吉斯公爵最值得信任的信使。当路西安与吉纳德听到死者留下“郁金香”这个暗号时已经预料到他很可能是吉斯公爵派来的信使,但他们怎么也没料到他竟会是阿尔马!
      究竟是谁杀了他呢?路西安很想知道,不管是为了好友还是为了失去重要部下的自己,他都不能饶了让阿尔马失去生命的那个人。
      “从身上的剑伤来看,杀他的凶手应该不只一人……”
      听见路西安以十分平静的口吻开始讲述他验伤的结果,被意外的悲伤压得神情萎顿的吉纳德也清醒似的站直了身子倾听路西安的话。
      “……伤他的剑应该是那种很薄的细身剑,比我们通常使用的还要细。凶手的剑术据我推测是以快攻为主的攻击型剑手,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三个人围攻了阿尔马。”
      说到这里,路西安突然低下了头,一手抱腰,另一只手的食指与中指按住了眉间。
      “这样的攻势我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大人是想到了前日提到的暗杀集团的事了?”吉纳德连忙问道。
      “嗯~有些相同,不过又好像不是一路……”
      “大人的意思是……”
      “从剑法的高低来看,此次的明显不及我所怀疑的暗杀集团的身手,如果阿尔马遇上的是那些家伙,他们根本不会在他身上留下超过复数的剑伤,也不会给他留下开口的机会。”
      “但是他们很可能故意这样做呢……”
      “也许吧……可是有些事是造不得假的,比如这直穿心脏的一剑,杀人者一定以为这一剑足以致命,所以他们把阿尔马丢下了河。不过我却知道阿尔马的心脏与常人不一样,他向我宣誓效忠时手按在了右边的胸膛上……”
      吉纳德震惊得大睁了一下眼,这个秘密连他也不知晓。
      “现在你明白了吧,如果暗杀集团的人想要阿尔马暂留一口气的话,他们不会往那里狠刺一剑。反之,他们也没有必要伪装自己剑法拙劣,即使伪装也会采用与其平时不一样的剑法。”
      “……那么,路西安的意思是有另一群人伪装了暗杀集团?!”
      “正是!”
      路西安点了点头,他再一次庄重地凝视阿尔马的遗容后用手轻合上了死者的眼帘。
      “吉纳德,不管杀人者是谁,他们都不希望我和堂兄联系上,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可以推测出可能的幕后指使人。但是我仍然还有很多疑问需要尽快解决,所以我不想在布罗瓦等待夏尔•德•郎贝利埃,我想直接赶去他今天抵达的小镇。阿尔马的后事就由你来安排。”
      “那吉斯公爵那边怎么办?既然派来了信使,自然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正转身朝台阶走去的路西安停住了脚步。
      “堂兄要告诉我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大概是他话中无限的伤感让吉纳德疑云顿生,他忍不住走过去抓住了好友的肩膀。
      “可以告诉我吗?”
      路西安转过身笑了笑,“当然可以。以前和堂兄约好了的,如果某某信使来,即使他出了意外死去,但只要知道是他来就代表着我们约定好的某句暗语。这一次,堂兄是要我提防王室的阴谋。”
      “也就是说公爵已经知道了太后逼你订婚的事……”
      “是……”路西安又是忧伤地一笑,“只不过他好像担心着我会背叛家族似的……看来我的信使也出问题了。”
      “路西安,告诉我,你和公爵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吉纳德急切地摇撼着好友的肩,“我总觉得你们不像以往那样亲密了,这是怎么回事?”
      路西安一时没有吭声,脸上倦然的表情显示他并不想深谈此事。但吉纳德却以决不让他逃避的势头紧抓住他,逼着他正视自己关切的眼神。
      路西安无奈地笑了笑,“哎,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只能猜测大概是堂兄不喜欢我的一些主张的缘故吧。”
      “可那也不至于……”
      “别问了,吉纳德,我知道的并不比你更多。”
      在潜藏着一丝悲哀的笑意褪去之时,路西安的脸上重新浮现出肃穆之色。
      “现在我要担心的事很多,涉及我个人的那些摸不着头脑的疑问还是等它自行解开的时候再来细想吧。吉纳德,你把这里的事处置好后就回布罗瓦堡,那边的事我还需要你随时为我盯防。”
      “也好。”吉纳德松开了手,“我想你离开的时候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会消散不少。”
      听到吉纳德意有所指的话,路西安苦笑着耸了耸肩,“哼,有人不想我和萨兰在一起,我也就暂时如他所愿吧。”

      就在路西安与吉纳德分开,前往夏尔•德•郎贝利埃所在的小镇时,在安珀兹堡久候他不至的玛茜不得不放弃等待上了太后安排好的前往米兰的马车。临行前,她一再嘱托她特意留下的心腹侍女,一定要把她的信亲手交给路西安。在马车上路之际,她又一次回望通往布罗瓦堡的大道,碧绿的树阴遮蔽的道路上既没有她忧心的弟弟的身影也没有她又爱又怕的那个男人的身影,浓浓的惆怅便在那一眼眼的回望中涨满了她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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