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夫人离婚攻略》小爷是枫子

9、第 9 章

　　秦谏一直不出面洗清自己，任由网上造谣生事，迫于无奈，林燕飞白天接受采访澄清了网上谣言，给了彼此最后一丝体面，让这段婚姻结束得不算太难堪，也算是给自己这二十年华青春的一个交代。

　　但到了夜里林燕飞辗转反侧，想给萧知熄打电话，解解心头郁闷又一直没接，好不容易打通了，林燕飞还没说明来意，对方倒是主动开口：“要一醉方休吗？”

　　“要，必须要，”这话简直击中林燕飞的心坎，“你在哪？”

　　“在家。”

　　只花了二十分钟，林燕飞赶到萧知熄家里时，门只是虚掩着，一推便惊得她立刻踮起脚尖。

　　屋内没有开灯，安安静静，眼前一片漆黑。

　　林燕飞小心翼翼走进去，发现餐桌那边正燃烧着火烛，借着烛光她勉强看清，那是一桌丰盛的烛光晚餐。

　　蜡烛已经燃烧过半，而晚餐似乎一口都没有动过。

　　林燕飞本想问干嘛不开灯，看到这冷冰冰又熟悉的画面，突然就明白了萧知熄眼下的遭遇。

　　这不就是她经历了无数次的场景吗？看来今晚，不只是她，又多了一个伤心人，林燕飞不禁乐了一下。

　　当看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萧知熄时，林燕飞笑不出来了，转而扶了扶额头，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让她话到了嘴边绕了个圈，止住了。

　　客厅似乎在放视频，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萧知熄棱角分明的脸上，照得她浑身透着一股清冷而颓然。

　　“在看什么？这么认真。”林燕飞好奇地走过去一瞧。

　　见到视频中两张熟悉的脸，她立马啧了声，随着视线映入右下角的日期，正是十九年前的今天。

　　林燕飞恍然大悟，“差点忘了，你的结婚纪念日。”

　　难怪准备了烛光晚餐。

　　屏幕里的顾敛身穿婚纱礼服，青春而张扬，眉飞色舞，一颦一笑太活泼了，以至于那天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萧知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珠子半天都舍不得挪开半分。

　　“是，”她平静地说，“一个人的结婚纪念日。”
　　“酒在吧台，随便拿。”

　　“不愧是大老板，就是大气。”这么多年朋友了，林燕飞来她家的次数不算少，轻车熟路地搬酒。

　　有段日子顾敛经常出差，秦谏天天又不着家，剩下两个寂寞空虚冷的无聊女人，就只好一起借酒消愁了。

　　在林燕飞没来之前，意识到顾敛今晚不会回家的萧知熄狂躁不已，等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

　　她们很久没有过纪念日，顾敛也已经忘了她们的纪念日。

　　她知道，顾敛是故意不回家的。

　　此刻除了眼底清醒地观看她们结婚时的婚礼记录，褪去平时形象的萧知熄衣衫凌乱，坐在地上整个身子软绵绵地靠着沙发。

　　“那时候多美好，脸上的幸福遮都遮不住。”各种各式的酒很快摆满了茶几，林燕飞坐在萧知熄身边。

　　萧知熄一听就笑了，深邃的眼底却冰冷一片，“幸福吗？”

　　“当然。”林燕飞长舒了一口气，卸下往日里的重重伪装，两个落寞的女人互相依偎取暖。

　　“那顾敛为什么不回家？”

　　“你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哪知道为什么。”林燕飞被问得翻了个白眼，没忍心扎她心窝子，顾敛现在跟秦谏有什么区别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所以林燕飞委婉地问道，“其实我很想知道，顾敛现在究竟怎么想，是不是不爱了呢？”

　　萧知熄自嘲了一句，“成年人之间，没有爱。”

　　“这话不对，”林燕飞摇了摇头，否认萧知熄的讥讽，她优雅地端起酒杯，一脸意味深长地说，“谁说成年人没有爱，我就看过顾敛爱你时的样子。”

　　“你看，”说完她指了指电视，“就是那时候，她最爱你。”

　　林燕飞没有说假话，那时候的顾敛最爱萧知熄，爱到骨子里去了，心里眼里全是萧知熄，甚至给了她半条命，所有人有目共睹。

　　至于如今的顾敛爱不爱，这个问题只有顾敛才知道，也或许大家心知肚明。
　　隆重的婚礼可以证明，如今冰冷的烛光晚餐，同样可以证明。

　　爱或不爱，其实萧知熄也很想知道，却从来没问过顾敛，她不敢，她怕顾敛那张嘴会说出让她难以接受的冷酷绝情。

　　“婚礼上，她说她愿意嫁给我，和我结成终生伴侣，而我说，我会终生对她负责。”
　　这个场景萧知熄永远都记得。

　　所以，她死都不会放手。

　　大概是酒劲上头了，萧知熄眉眼染了些许笑意，略微嘶哑的清冷嗓音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无限温柔。

　　林燕飞一声不吭，转头看了看萧知熄，觉得她活该，作为好友又觉得她很可怜。

　　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儿，林燕飞终究还是心软，缓缓说道：“知熄，你把顾泊放出来吧，我跟秦谏已经离婚了，你没必要再帮我。”

　　“你把顾泊还给顾敛，说不定还能缓和你们的关系。”

　　萧知熄想也没想，“不行。”

　　林燕飞坐起来，一脸诧异，“为什么，你怕了？”

　　“难道你不怕？”她反问。

　　“怕个屁，”林燕飞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她耸了耸肩，“事已至此，何必紧抓着不放呢。”
　　“再说了，抓着也不一定有个好结局，像我一样干脆利落不好吗？”

　　“你真干脆，就不会来找我。”萧知熄嗤笑了一声，她虽有些醉酒了，意识倒很清楚，话也依旧犀利，只用一句话直接怼得林燕飞哑口无言。

　　“死鬼，你就不能怜香惜玉安慰一下我？”林燕飞推了推她，不满地说，“人家正伤心呢。”

　　“安慰有用的话，就没有伤心这两个字了。”萧知熄冷淡地回道。

　　“算了，那就别安慰了，一起伤心吧！我也懒得安慰你了，大家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跪着也要走完。”林燕飞一个劲喝闷酒，朝着烂醉如泥的架势狂奔。

　　烟瘾犯了，她刚摸出一根烟叼嘴里，打火机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按住，听见萧知熄低声说，“不许抽。”

　　林燕飞无语，骂骂咧咧，“你老婆都不回家了，还管这么多。”

　　“反正不行。”

　　林燕飞：“她又不知道。”

　　“顾敛不喜欢烟味。”萧知熄只有一个念头，无论顾敛回不回家，家里都不能出现一丝烟味，顾敛不喜欢。
　　每次应完酬，回到家她都要洗完澡才能抱顾敛。

　　林燕飞不死心，“就抽一根。”

　　“不行，”萧知熄被磨得不耐烦了，踹她臀部一脚，“扔了。”

　　“不抽就不抽，喝！”

　　一瓶瓶酒飞快见底，林燕飞不但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还把萧知熄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今晚一醉方休是两个守空房的寂寞女人狂欢。

　　电视上依旧一遍遍无声播放着婚礼记录。
　　最终喝了个痛快，两人东倒西歪地躺着，林燕飞以为萧知熄还在自己身边，迷迷糊糊睁开眼，刚想跟她继续吐槽秦谏，发现她人不见了……

　　另外谈话愉快的两个人，话题也逐渐到了尾声。
　　顾敛看了眼时间，将近深夜十一点了，尽管意犹未尽不舍得，可总要分别，于是决定主动结束话题。

　　“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秦谏笑着刚说完这句话，桌子上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敛见状很识趣，“秦姐，我先走一步。”

　　秦谏莞尔地点了点头，等顾敛起身离开座位，笑意一点点从她的唇边消失。

　　她看着备注上那个名字，碍于情面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秦谏一言不发，只听耳畔传来女人醉醺醺的一句：“秦谏，来接我好不好？”

　　秦谏沉默半晌，“在哪？”

　　“顾敛家。”

　　秦谏愣了一下，旋即头疼地按了按额头，拿上包包快步追了出去。

　　幸好顾敛还没走远，“顾敛。”

　　听见秦谏的声音，顾敛站在门口回头，轻声询问，“秦姐怎么了？”

　　“不好意思，有个事要麻烦你。”秦谏神色有些尴尬，很难为情地说，“我前妻……醉倒在你家了。”

　　顾敛当场怔了一下。

　　以前林燕飞跑过来喝醉了，都是次日苏醒后自己离开，不凑巧的时候顾敛也会遇到这种情况，次数多了属于见怪不怪了。

　　而由于萧知熄和秦谏有着很深的芥蒂，所以秦谏也从没来过家里，这还是她第一次上门。

　　前妻醉倒在死对头家里，不止秦谏感到很难为情，顾敛不免也觉得尴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两个死对头并没有碰面，酒气冲冲的客厅里，只有林燕飞毫无形象地瘫软在地上，周身一堆空瓶子。

　　至于萧知熄那女人，顾敛进卧室看了眼，不到一分钟便出来了。

　　“她怎么样？”秦谏问道。

　　“跟猪一样睡死了，”顾敛一边捡起落在地上的紫色衬衫，一边轻声应了句，“没事，不用管她。”

　　见秦谏扶起林燕飞，顾敛将衬衫扔沙发，快步上前帮忙搭把手，“我看她醉得厉害，要不就在这里歇一晚上？省得折腾。”

　　秦谏勉强笑了一下，“这么晚了就不打扰你，已经给你添太多麻烦了。”

　　简单收拾完了烂摊子，秦谏此时一心只想把人赶紧带走。
　　抱起林燕飞后再一次道歉，“顾敛，我很抱歉。”

　　“没多大事，我也给你添麻烦了，”顾敛善解人意地说，“秦姐，我送你。”

　　她们俩个急匆匆赶回来，并没有注意到餐厅那边的异常。

　　原本不省人事的林燕飞被秦谏抱出门那一刻，突然从秦谏怀里扬起头，眼神迷离地喃喃了一声：“火灭了，晚餐凉了……”
　　林燕飞半睁着眼，迷迷糊糊看见顾敛就在自己眼前，她强撑睡意，废了很大劲才又含糊地说了一句。

　　“热热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