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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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敛和秦谏只当林燕飞喝多了，并没在意她那断断续续念叨的字眼，而秦谏更担心林燕飞当场会发酒疯，毕竟这女人的酒品她是见识过的，发起疯来不是一般难缠。
不过幸好林燕飞还算老实，任由两人架着顺利进了电梯下了楼。
合伙将她成功塞进车后座之后，秦谏替她系好安全带，关闭车门这才松了口气，回身轻轻揽住顾敛的双肩：“谢谢你，阿敛。萧知熄那边……”
欲言又止的秦谏很头疼，她一向看不顺眼萧知熄，平时从不交集，所以萧知熄是死是活她并不在意。
对秦谏而言，她本可以不用来这一趟的，但不管怎么样，都给顾敛带来了麻烦。
“你放心，有我在呢，萧知熄死不了。”顾敛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秦谏的背，紧跟着心里又补了一句：死了更好。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秦姐开车注意安全。”顾敛弯唇一笑，“下次有空再约你吃饭。”
秦谏抬手捏了一下顾敛的脸，看着曾经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温声嘱咐她：“阿敛，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我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话音刚落，她郑重又补了一句，“有事，随时来找我。”
顾敛闻言动容，郁闷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回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很快，车渐渐消失于夜色中。
送走她们之后，顾敛身心俱疲，这两个女人大晚上把她和秦谏折腾得够呛，混沌的大脑都已无法正常思考。
好在萧知熄也醉得不轻，今晚安然度过，勉强给了顾敛一点安慰。
至少，这让她免去了面对今天这个特殊日子的尴尬和别扭。
可没想到回家打开门，一抬头她就愣住了，萧知熄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晃出来，此时正趴在餐厅桌边上。
只见她手臂旁的红烛燃烧见底，满桌子丰盛的晚餐似乎也已凉透了，顾敛放眼望去，唯有一支依偎着红酒杯沿的玫瑰花依旧鲜艳亮丽。
火灭了，晚餐凉了，她突然明白林燕飞离开时絮絮叨叨的胡话。
原来这是一顿烛光晚餐，看起来浪漫无比，落进顾敛眼里，却刺眼至极。
更刺眼的还是半个身趴到桌上的女人，她乌黑的长发沿着削细的肩际胡乱散放，丝质睡衣松松垮垮地，鲜红的玫瑰花在灯光的投射下更映衬得她貌美肤白。
萧知熄只手撑住额头，勉强睁着眼与站在门口的顾敛对视了许久，这才醉眼迷离地问道：“阿敛，你怎么，才回来？”
趁人之危这种手段萧知熄玩得很溜，如果是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落到萧知熄手上，顾敛不敢想象，狠毒的萧知熄会怎样对待她……顾敛目光如炬，盯着她看了多久，萧知熄也看了她多久。
顾敛迟迟不吭声，冷漠的眼神刺得萧知熄嘴角颤抖，“顾敛……”
“你去哪了？”她双眼渐红，“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敛没搭话，转身关门换鞋，盘算着待会怎么解决掉萧知熄这个疯女人。
灵光一闪，就在她刚想到那份离婚协议书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椅子往后拖曳时划过地板的尖锐声。
下一秒，顾敛只觉背部突然压上了一座重山，是萧知熄扑了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她腰间穿过而收拢。
“萧知熄！”顾敛冷声，“放开。”
“阿敛，十九周年结婚纪念日快乐。”耳畔的呼吸略显紊乱，呢喃却炙热温柔，“我不放。永远……我都不会放开你。”
萧知熄意识虽然有些涣散，但从小养成的戒备习惯，使她保留了一丝理智。
当拥抱到顾敛那一刻，萧知熄终于嗅到了久违的熟悉清香，隐匿眼底的怨怒很快消掉大半，阴郁的眉头也随之舒展了些。
顾敛只是吼了她一声，没有像往常那样死命地挣扎，萧知熄心有余悸地用双臂拥紧了顾敛的腰身，却又受宠若惊地把额头缓缓地抵住顾敛的肩膀。
“顾敛，顾敛。”萧知熄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眼角布满红痕，胡言乱语地低喃，“回家就好，回家就好，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顾敛闻言却抿紧了嘴唇，神色疲倦，恶毒的话险些倾吐而出，半天她才说：“你喝多了。”
“没喝多……顾敛，你相信我，我清醒着呢。”萧知熄清冷嗓音带着嘶哑，脸颊亲昵地贴着顾敛的耳侧，醉酒了都不忘诱哄，“不要闹了好不好？”
顾敛喉咙堵住，一时无语。
萧知熄说，“再这样下去，我受不了了。”
她说，“我们重新开始吧，重新过好每一天，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我都听你的。”
“人生那么长，属于我们的时间那么少，我们一起白头偕老吧。顾敛，我爱你……”
萧知熄说爱说得容易，顾敛无声冷笑，千疮百孔的心早已七零八落，任谁都无法再拼凑起来。
换做以前，这何尝不是良辰美景呢？
萧知熄这个女人骨子里并不缺浪漫细胞，相反还很会调情，总会时不时带给她不一样的惊喜。
可惜顾敛心冷了，眼前这点温情压根就捂热不了她。
俩人这么前胸贴后背，浓郁刺鼻的酒气从她身上不断散发出来。
由于萧知熄抱得太紧，顾敛喘气的空间几乎被挤压着，她的怀抱对于顾敛而言就像个坚固的牢笼，没有半点温暖，只有冰冷刺骨。
所以那些话从萧知熄嘴里吐出来，就跟放屁一样，顾敛连一个表情都懒得演戏。
然而应付萧知熄是个累活，尤其这个累赘还喝得乱七八糟。
顾敛瞥了一眼不远处桌面上放置的酒瓶，随即从萧知熄怀里回头看她，脸上微笑，难得含笑地问，“你都听我的？”
萧知熄见她忽然展颜欢笑，情不自禁看直了眼，仿佛被勾了魂似的，就连胸腔的跳动都格外愉悦。
“是……我听夫人的！”萧知熄连忙讨好地说。
“那你还记得，我们在哪里认识的吗？”顾敛循循善诱，抬手抚摸了一下萧知熄泛红的眼角。
顾敛的手柔软又伴随着清香，动作撩拨且勾人，这样简单而又随意的一个动作，萧知熄目光顿时炽热了起来。
“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一眼不眨地盯着顾敛突然绽放明艳笑容的脸，萧知熄偏头努力往她掌心蹭，渴望顾敛能摸摸自己，“在大学的迎新晚会。”
那一年萧知熄即将毕业，而顾敛作为新生刚刚入学，她们在晚会上初次相遇。
当时台下坐满了学生，萧知熄独自站在台上发言，绚丽多彩的灯光笼罩着她高挑的身材，举手投足之间利落而清冷，浑身气质绝尘，尽显女性魅力。众人一看这么漂亮的学姐，惹得在场所有人一阵发狂惊呼，也牢牢吸引了顾敛的注意。
毫不夸张，情窦初开的顾敛一眼沦陷，沦陷在了那时候身为学生会主席的萧知熄。
“谈恋爱，是谁主动追求的？”顾敛一边轻声又问，一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避开萧知熄一个劲凑过来的脸。
蹭不到顾敛的手掌心，不能如愿以偿的萧知熄不乐意了，她霸道地捉住顾敛的手腕，直接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这才心满意足了，眉开眼笑地回答顾敛的问题。
“是你，阿敛。”
都记得，说明还不够醉，感受到手心触感传来灼热的温度，顾敛无动于衷，“女儿叫什么？”
萧知熄答道：“顾念萧。”
“你年纪多大了？”
“四十三。”
“很好，”顾敛倏然清浅一笑，“那我呢？”
快问快答了好几个问题，然而在这个问答中萧知熄却停止回答，她嫣然一笑，寻到顾敛的耳畔柔声说，“我的阿敛在我心目中，永远十八岁。”
平时应酬多了，萧知熄练出来的酒量不错，目前除了面红耳赤，还不至于不省人事，只是纠缠上了顾敛就不肯再放开。
她许久没看过这样的顾敛，被顾敛的笑感染了，萧知熄不知不觉也漾开唇角，她眉眼清清亮亮的，望向顾敛的目光温润清澈。
此刻她眼里就只有一个顾敛，如同二十年前的萧知熄一样，久违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双目对视间，顾敛也看得怔了怔。
“阿敛，我想，我想亲你……”萧知熄终于急不可耐了，找准顾敛红润的嘴唇就要贴上去。
顾敛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抬手捂住她的唇，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我们十九周年结婚纪念日，一起好好庆祝。”对付现在的萧知熄只能智取，不能硬来，顾敛保持浅笑，“你听我的，乖乖去沙发上坐好。”
“可是……”
萧知熄魂儿没还回来，又被顾敛魅惑得不成样子了。
搂在顾敛腰上的手紧了又松，稍微松了一下又紧紧抱着。
“不听我的了？”
“听！”
“我不走，我一直都陪着你。”顾敛隐忍住胃部翻腾的恶心，对萧知熄连哄带骗，“难道你不想跟我庆祝吗？”
萧知熄忙不迭地点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
“我愿意。”顾敛耐心有限，再说下去，她怕控制不住吐出来，无情打断她的话，“你先去沙发那里坐好，乖乖等我。”
有点不真实，萧知熄甚至觉得眼前这一幕是她的梦境。
可她舍不得打破这样的气氛，更舍不得顾敛的好声好气，就这么痴看了她好一会儿，萧知熄这才顺从地退开半步。
她走得不是很稳定，脚步踉踉跄跄的，老实来到沙发上坐好，恋恋不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顾敛。
好不容易把萧知熄哄骗走了的顾敛转身，收起僵硬的笑容，深深吸了口气，今晚非把萧知熄灌醉了不可！她径直往吧台旁边的酒柜走去。
顾敛记得出门上班之前，家里的酒柜尚且满满当当，等她打开一看，零零散散的已经所剩无几……全被那两个女人造干净了。
好在还剩了一些，也足够用了。
趁萧知熄没跟过来，顾敛迅速挑了两瓶红酒，在厨房洗手池里倒掉其中一瓶，冲洗干净之后，迅速往空瓶再添加相同颜色的饮料进来冒充。
“你……在干什么？”
刚准备就绪，背后冷不丁响起萧知熄沙哑的女性声线，顾敛背脊顿时一僵。
她没有回过头看她，心里暗骂萧知熄这个混蛋渣滓，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几分钟都待不住。
“拿酒啊。”顾敛冷静轻声，故作理所当然的语气。
她拿捏不准这时候的萧知熄到底还剩多少理智，有没有被她发现自己的骚操作。
于是顾敛转过身去，双手提着两瓶红酒转过身来晃了晃，“一起庆祝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好不好？”
身子依靠着厨房门框的萧知熄歪头想了想，冲她暧昧一笑，“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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