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少年志]天上掉娘子(米禽牧北×赵简)》楚梦清歌

26、第 26 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宁令焦急地在屋内踱着圈子，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赵简适时捧进一碗桂花甜酪，直让宁令翻了碗子，大骂道：“都说了谁都不准进来！给我滚！”
　　赵简佯装被吓到的模样，只见她失神道：“是、是......是......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没看见卫慕夫人下毒......我什么都没看见......”
　　宁令眼里直放光，“你站住！回来！”?赵简被那宁令揪着衣领，见她急切问道：“告诉我，你都看见了什么！”
　　赵简忽的跪伏在地，战战兢兢道：“王妃恕罪！并非婢子故意隐瞒！求您保全婢子性命！”
　　“你放心，若是你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定保你！”
　　如此，赵简才道：“我曾亲眼看见卫慕夫人身边的婢女找过菲娅姐姐。”
　　宁令心头一震，拍桌便骂：“好、好！好一个卫慕氏，竟敢构陷到我头上来了！我这就去跪在主上面前高声喊冤，求他给我做主！”
　　“王妃，不可！”
　　宁令被赵简拦下，又问：“有何不可？”
　　“王妃细想，您照看两位皇子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明眼人都知道您绝不可能光明正大给皇子们投毒，可主上此次却没有深做查探，却反而要怪罪于您，这是为何？”
　　宁令被赵简问的懵懵的，“你的意思是......主上这是故意的？”
　　“主上的心思难以琢磨，想来他只是气您没有遮住幽幽之口，可若是您高声喊冤，便是坐实了您未曾细心看管皇嗣的罪名，到时候便有理也说不清楚了。”
　　宁令听赵简讲的头头是道，忙问：“你可有主意？”
　　“王妃为何不去差人给菲娅姐姐递消息，让她供出背后主谋，而您本身有看管不力之责，最好的办法是去主上面前脱簪戴罪，还可为您博得好名声。”
　　宁令听得赵简之言眼睛里发了光，根本来不及思考任何便急急忙忙着人去办了。
　　赵简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上的尘土，也没有想到自己进了这夏王宫竟卷入了内宫里的阴谋，不过这争斗于她来说不过儿戏。
　　至于她是否真的看见卫慕氏下毒了，答案是没有，根据小景先前所说卫慕氏与宁令之间的矛盾，她只能猜个七八。
　　不过事实证明赵简全然无错，这短短几日大夏内宫风云骤变。
　　那菲娅供出当日送膳之时的确见过卫慕氏身旁的婢女，那婢女也借口打开过食盒子。这罪名出来阿布都当即便抓了人，没过半天那卫慕氏便都招了，让人不得不承认这大夏控监局指挥长使阿布都的手段，向来对外宣称都是没有逼不出的口供。
　　于是乎这让宫中人心惶惶，尤其是那菲娅，一个婢女罢了并无人在意。米禽牧北令其当中杖毙，在宫中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狼牙棒槌活活打死的。
　　而那卫慕氏却没有被赐死，反而关了起来，让为两个皇子试毒。每天一碗碗毒汤灌下去也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了人形，可在阿布都手上却也死不了。
　　赵简还是相信米禽牧北有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本事的，否则当年那“夏战神”的封号也是白得了。
　　不过这些她都不关心，只是再见到宁令的时候已是多日之后。
　　“主上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我就被赶了回来。两位皇子再不醒来便还要熬着，这可如何是好？”
　　听得宁令如此抱怨，赵简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夜里头趁着四下无人，赵简依然是翻身上了屋檐，如同猫儿一样直溜到了那紫宸殿，米禽牧北的起居之所。
　　走这一遭纯属无奈之举，可也不得不这么做。再加之米禽牧北那人过于小心，也十分惊醒，赵简此次行动直在心里策划了百遍。
　　到了那紫宸殿如她所想果然有重兵把手，看着装制式更是米禽牧北身旁的亲兵。
　　赵简无奈只得趴在屋顶上吹冷风，小心翼翼地揭了块瓦片，便见那塌上正躺着两个小小的身躯，米禽牧北在一旁拧了帕子照顾着，便听那内侍道：“主上为了照顾二位皇子已经多日不曾合眼了，这些事交由下奴们去做便好。”
　　那沉稳的男声传来，“阿布都那头还没有消息么？”
　　“这......”内侍支支吾吾，只缓道：“无论如何，还望主上保重龙体啊。”
　　米禽牧北很烦躁，也很焦虑，由于他的不理睬便让两个孩子遭了罪，任是再心里有疙瘩在此刻也化作了愧疚与歉意，这是赵简活过的凭证，是赵简在他这里留下的血脉，他绝不能让这两个有任何闪失。
　　“我去更衣，你们守着。”
　　“是。”
　　米禽牧北强打了精神往外走去，多日来的精神萎靡让他有些步伐不稳，不止如此，那样看着，似乎脊背也佝偻了些，再也不似十年前的意气风发，好像岁月并没有优待于他。
　　赵简感慨过后，趁着无人便当即翻窗钻了进去，时间不多，她只有趁此空档的时间。
　　七斋多精怪、三斋好仿皮，而五斋里头则是个顶个的制毒高手。赵简这次来的任务，也是得到了各斋的支持，五斋赠与的据说可解世间百毒的药丸子本就不多，赵简以防万一便带来两颗，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派上了用场。
　　看着那床上的两个孩子赵简忽的有些驻足不前，她还没有见过这两个孩子，先前偷着去送吃食也不过是听见了声音。
　　只见那男童、女童身量都不大，可女孩儿的模样看上去却是那么乖巧，看着看着，赵简竟从她的脸上找出了自己的一丝影子，而男童的脸虽是稚嫩，也遮掩不住眉宇间的一抹冷俊。
　　听见外头的脚步声匆匆而来，赵简慌忙将那两颗药丸给孩子顶了下去，拔腿翻身一跃而起，只见米禽牧北推门进来的刹那那窗户大敞四开，其余的仍是静悄悄一片。
　　米禽牧北盯着那被北风吹得吱呀作响的窗户竟皱起了眉头，向来警觉的他只觉这屋子似乎有人来过，却看不出痕迹来。
　　那内侍见米禽牧北神色不佳，甚是乖觉得把窗户关紧，“主上恕罪，是下奴们看管不周，竟让风吹开了窗子。这若是冻到了两位皇子，下奴罪该万死。”
　　如此安静了一整夜，太阳重新出来的时候宫里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两位皇子安然无恙，竟活了过来。
　　宫中惶惶的人心终是安稳了下来，而那宁令却忽然来了精神，跑那紫宸殿甚是勤快。
　　待三日后，宁令气急败坏地回了宫，砸东西摔门，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此时赵简坐在廊下躲懒，听得三两个婢女说嘴道：“诶，你们说王妃这是怎么了？”
　　“我听说啊，王妃一直无所出，便想认两个皇子为养子，往后便有依靠了。谁知陛下都动心思为二位皇子找养母了，可咱们公主当场拒了王妃，陛下见公主不愿，便吐了金口罢了此事，王妃再也没有指望了。”
　　赵简觉得米禽牧北这次做的有点绝了，毕竟宁令期盼了如此久，突然间拒了她，岂不是拂了她这王妃的面子？
　　此事让赵简动了不少脑筋，夜里翻身睡不踏实，只听着外头寂寥无人的长街回响着空荡荡的木梆子声，这是提醒宫人息烛灭火的声音，也是提醒宫人防范失火的声音。
　　梆子声又接连响了三下，突然间便听得外头有人喊“走水了”，一时间所有人自然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跑出门，火苗子并不小，看着是小厨房里的火星子没有完全扑灭引着了柴火堆，可更着急忙慌的声音从甬道传来，有大量的御林军急切奔走，只听得：“走水了！走水了！......承乾殿走水了！”
　　赵简循着声音望去，那个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而那已经正是两个孩子的寝宫。
　　想也不想得拔足便奔，赵简赶到混乱之地时正看见几个内侍跪地抱着那女娃娃极力劝阻道：“公主！这火势太大了，您可千万不能靠近啊！您要是有半分闪失奴们就都别活了！”
　　子蓁喊得声嘶力竭，拽了一个小内侍的脖领子便怒，“子归还在里面！他是皇子、是皇子！你们救人啊！”
　　“是、是......御林军都已经去舀水了，望公主稍待，相信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
　　女娃娃懒得听这些人的敷衍之语，作势便要不管不顾得往里头冲，谁知却被一个大力拽了回来，只道：“你待着别动！”
　　那子蓁尚未看清，便见一个“宫婢”竟拿着水桶把自己浇得湿透，随后只身闯入了火场，如赵简所猜那般，人在此种情形下早已昏迷，忍着灼热摸索了许久才在床头摸到一个小不点儿。
　　抱起那团子抗在肩上，竟不想这孩子尚且清醒，也不知怎的，居然开口咕哝了一句：“母亲......”
　　赵简下意识心里漏跳了一拍，又骂：“谁是你娘？！少胡乱攀附！”
　　接着便把人牢牢护在怀里，冲出猛劲儿滚了出去。
　　子蓁自然聪明，两桶冷水都泼了上来，才算解了灼热。
　　“子归！......子归！......”子蓁扑上去探那子归的脖间，喜觉还有跳动，直喊道：“去请御医！快去请御医！”
　　下意识抬头看着那花脸的宫婢，不是认识的脸，可那脸上翘起的一层皮却让子蓁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诶，你的脸！......”
　　赵简摸了摸下巴，面具的胶经过火烤已经掀起来了，再也不顾旁的随即便趁乱跑个无影无踪，可那飞檐走壁的功夫还是让追来的子蓁看个满眼，呆在原地愣住，又忍不住赞道：“好厉害的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