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蜃气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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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气楼分为三层，上中下三个町的景物各不相同。
其中中町最为繁华，有诸多的店铺，譬如狸猫酒馆、青蛙瓷器的牌局馆、书翁的书屋、烟烟罗的情报屋等。
而在中町的中心广场上，围着许多的妖怪，他们都在围观着中间的一场木偶戏。
“大妖怪不知火失去了她的舞步，那就是因为她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让她起舞的人了。直到某一天，她听说了一个地方，名叫夜之乐屋。据说，只要找到夜之乐屋，就能在里面找到曾经失去的东西。于是大妖怪不知火就踏上了寻找夜之乐屋的旅途······”
黑发蓝眼的神灵把木偶戏演完之后，周围的妖怪们纷纷给出了热烈的反响，似乎是非常喜欢这个故事，都在期待着下文。
八岐大蛇和须佐之男站在中町的阁楼上，看那个眼熟的神灵表演木偶戏时，表情相当微妙。尤其是在看到这个神灵在表演完之后，对着收到的金币和勾玉爱不释手的样子，两个神都沉默了。
“这是，缘结神吧。”
能让八岐大蛇有几分印象，说明当年在高天原上，缘结神也算一个有名气的神灵。怎么过了两千年，堂堂的缘结神居然堕落到为妖怪表演木偶戏维生。
须佐之男和缘结神没什么交集，此刻虽然认不出来，但也能察觉到她身上的神力。
“缘结神，是掌管人间因缘红线的神灵···”须佐之男若有所思地盯着由于神力衰微而变成少女体型的缘结神。
“神将大人，您要不要松开天羽羽斩？毕竟我们现在短时间内离不开蜃气楼，这里可不是凡界，多得是能看穿我们幻术的妖怪神灵。”八岐大蛇抬起手晃了晃，原本长长的锁链又变回了短短一截，“让他们看到了，岂不是有损神将大人的威严？”
“没有关系，我不在意。”须佐之男很自然地表示。
意见被驳回的八岐大蛇歪了歪头，很是有几分可爱天真地说：“我可真是小看你了，神将大人。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外界的眼光。”
“眼光？外界？”须佐之男听完之后感觉很是好笑地重复了一遍，“你在凡人面前从未在意过这个，难道现在换了一个地方就开始在意起这些了不成？”
透支了灵力的八尺弥生跟着两个神灵一起来到了蜃气楼，在勉强坚持到进入蜃气楼之后，他就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须佐之男很是厌恶八尺弥生，如果不是因为八岐大蛇的阻止，这样罪大恶极的人类早已被处以极刑。
因此在八岐大蛇扔下了晕倒的八尺弥生之后，须佐之男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不去提起他，就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有两个神灵来到蜃气楼一样。
随着两个人说话的时间，缘结神表演完了木偶戏，似乎是在和一个紫色头发的女妖对话，两个人在讨论关于怎么帮助不知火，怎么寻找夜之乐屋。
“能挽回失去之物的夜之乐屋，神将大人，你相信有这样的地方吗？”八岐大蛇懒懒地依靠在栏杆上，朱红的围栏给一身苍白的蛇神增添了一分艳色。
“将愿望寄托于外物和他人，最后只会迎来失去的结局。”须佐之男回答，“所以，我不相信。”
“不愧是神将大人。虽然我也不太相信，不过看缘结神的样子，她似乎已经相信了呢。还有这个，嗯，奇怪的妖怪。”
在八岐大蛇和须佐之男的眼睛里，那个紫色头发的女妖身影有一点模糊，就像是并非真实存在于世的灵魂或者幻觉一样，可那个缘结神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天上渐渐有紫藤花花瓣飘落下来，缥缈寂寞的歌声从下町传来，就像是穿越了千年时光一样，空灵又难以追溯。
幽梦如幻，繁花为牢。
浮世忘忧，譬如蜃楼。
逐君身影，如逆水行舟。①
随着浅浅的歌声如同吟唱一般结束，楼下已经只能看到缘结神一个人的影子，那个紫色头发的女妖不见了。
随之而来的，是蜃楼内景象的转换。
楼外原本热闹的町屋变成了低矮的房子，妖怪们的身影消失，人群挤挤挨挨，灯火鱼龙一片热闹，如同回到了千年之前的平安京。
这座凡间的小城似乎是位于海边，往海面远眺，还能看到高高的小楼如同一座小岛。周围的人们都在议论着关于三天后，离人阁的舞姬不知火还能不能继续登台的消息。
“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神将大人。”
“又是幻境吗？八尺镜的碎片果然是从蜃气楼里面被带出来的。”
须佐之男和八岐大蛇不做反抗地被带进了幻境里面，这是一座名为杏原城的小城，远处高高的小楼就是离人阁。
“这是关于妖怪不知火的幻境？看来两千年里，我们沉睡期间错过了不少热闹的景象。”
八岐大蛇一边说一边扭头看须佐之男，两个神灵穿着神衣站在路中间的样子非常显眼，至少已经引起了几道关注的视线。
缘结神和一个人类的阴阳师站在一起，他们从一个酒馆里面出来。缘结神脸上是激动和打气的表情，而那个人类的阴阳师看上去十分弱气，总有几分颓废写在脸上。
八岐大蛇十分坏心眼地站在原地，还拽住了须佐之男的手臂，饶有兴致地等待缘结神和那个人类的阴阳师发现祂们。
左顾右盼的缘结神在随意地扫过了两个神之后，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毛都立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处，处刑神？！还有，还有，邪神？！”
缘结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宁愿怀疑自己的眼睛瞎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吗？”缘结神身边的阴阳师弱弱地问。
缘结神不敢说话，给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快点逃走。
须佐之男和八岐大蛇走上前，拦住了缘结神想逃跑的路线。黑发蓝眼的小猫咪被须佐抓在手里，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样子让猫派的须佐都放轻了一些力气。
阴阳师看到明显不是人类的两个神灵，再看到缘结神被轻松地抓住，十分识相的呆在了原地没有逃跑。
“嗯，真是乖巧的小猫咪。”也不知道八岐大蛇说的小猫咪究竟是谁。
缘结神见跑不掉了，沮丧地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被须佐抓着衣服后领的她险些双脚离地。结果就是这样的姿势，让她敏锐地看到了锁在两个神灵手腕上的天羽羽斩。
一瞬间，不慌不忙不害怕了，满脑子只剩下kdl。
“两千年不见，缘结神怎么招呼也不打就想着逃跑呢？”
没什么战斗力的缘结神哪敢对着八岐大蛇说真话，非常虚伪地表示：“我没有逃跑鸭，我只是急着帮他还有不知火两个人重修旧好！”
被缘结神指着的贺茂义心迷茫地看了看周围，想到缘结神之前的计划，于是点了点头。
谁知八岐大蛇非常感兴趣地表示：“要怎么帮忙呢？”
须佐之男把缘结神放到地上，虽然不说话，但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不敢相信邪神会想要好心帮忙，但战五渣的缘结神迫于两个神灵的淫威，只能把前因后果告诉祂们。
原来是缘结神在刚刚意外遇到了贺茂义心。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蜃气楼上，但是早就知道他和不知火两个人凄美爱情故事的缘结神，在意识到回到了千年前的杏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贺茂义心想要去改变两个人悲剧的结局。
“我想看大团圆结局啊！”缘结神气鼓鼓地说，“有情人就应该在一起才对，生离死别实在是太残忍了。”
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锁住两个神的锁链，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好奇和兴奋。
可这里只是幻境而已。须佐之男险些脱口而出，但是看着为爱情失魂落魄的贺茂义心，祂又什么话都没有说。
同样明白这里本质上是幻境的八岐大蛇非常好奇接下去的发展，就让缘结神成功了岂不是更加有趣吗？看不知火和贺茂义心成功地从悲剧中逃脱，自以为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却在最幸福的时候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空。
太有意思了。
八岐大蛇眼里笑意更深，用温柔到近乎是恐怖的语气和缘结神交流，询问了两个人的计划。
“我们还没有什么计划呢···哈哈···”缘结神干笑，对着这样的八岐大蛇实在是有些太害怕了，但是不说话的须佐之男同样恐怖。
这两个神灵在两千年前毁掉了半个高天原，杀掉了无数的神灵，缘结神就算成功地苟住了性命，那股心理阴影也去不掉。
“不用害怕，我们绝大部分的力量都被天羽羽斩锁住了。”须佐之男语气虽然不温柔，但是和曾经一模一样的威严和凛冽，却让缘结神神奇的松了一口气。再听到须佐之男说得内容，虽然不明白这个大部分到底是多少，但此话一出，缘结神总算没有那么慌张。
“我们想要去先接近一下被囚禁在离人阁里面的不知火。”缘结神说，“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有两种不同的版本，也不知道究竟哪一种才是真的，所以得先去确认一下不知火的现状才行。”
贺茂义心的魂都已经飞到了海面上的离人阁，拥有着过去记忆的他还记得，阿离挡在自己面前，箭矢插入了她的胸口，在濒死之际她是否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与其担心离人阁里那个大妖，不如先关心一下这个人类？”八岐大蛇注意到贺茂义心的不在状态，好心的提醒缘结神。
“阿离不是妖怪！”贺茂义心反驳，“阿离只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被八岐大蛇冰冷玩味的竖瞳盯上的感觉非常不好，但即使如此，内心的深爱驱使着贺茂义心说出了反驳的话语。
这样激烈的反应甚至引来了须佐之男的目光。
“即使不知火曾经是名为阿离的人类，如今的她，早就已经是海上连天燃烧的不知火了。”须佐之男不想看这个凡人沉迷在不切实际的妄想当中。
“不是的！”贺茂义心一向软弱而文气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和刚烈，“不论外表如何变化，她始终是那个在海上跳舞的女孩。不是头牌，不是歌姬，不是不知火，仅仅是我爱着的阿离。”
缘结神一脸人生无憾的表情看贺茂义心激情告白，甚至忘了还有两位大神在盯着，垫脚拍了拍贺茂义心的肩膀：“我还担心你会不会半路想要退缩呢，没想到你还挺有男子气概的！没错，就是这股气势，我们把不知火，不对，阿离小姐救出来！”
“虽然我无法体会这股心意，不过你那明知会阴阳相隔却依旧誓死不渝的爱我看到了。”八岐大蛇脸上浮现出了几分真正的，属于神灵的悲悯，“我会记住你的觉悟和这一刻的光辉的。”
须佐之男看着八岐大蛇收敛了艳丽之气、眼中是对众生一视同仁、属于神灵的无悲无喜，十分久违的，心跳加速了几分。
无法体会···却看到了，记住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蜃气楼
